第一七四章 底褲當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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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一處酒樓,程遠誌見裏麵熱鬧,便歇了歇腳,帶著典韋走了進去,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叫上幾埕好酒和幾盤好菜。

    程遠誌喚了典韋一齊坐下享用,反正一些酒菜而已,在洛陽這裏又沒有外人,不必那麽緊張和拘禮。

    當程遠誌和典韋吃得正歡之時,突然酒樓吵了起來,隻見一個酒樓夥計雙手扯著一人的衣領,嘴裏罵道

    “你這廝,竟敢喝霸王酒?也不去打聽打聽,咱這酒樓是誰家的?走,跟我去大將軍府,讓大將軍將你亂棒打死,看你以後還怎麽吃霸王酒,妄想賒賬。”

    被夥計捉著的那人,年紀不小,一身文人士子服洗得幹淨,但有些放浪不羈,此時喝醉得快要不省人事了,滿臉通紅。

    那人沒錢付酒,卻是不慌不亂,哈著酒氣,仍是滿嘴胡言亂語,喊道

    “哼,我豈能沒錢?我何須賒賬,你這是有辱斯文。我告訴你,你要是請我免費喝酒,那是你賺了。我滿腹才華,胸有韜略,來你這酒樓喝酒,純粹是賞你麵子,你可莫要呃,給你麵子不要臉。”

    那人雖是醉鬼,口氣不小,掙紮了幾下,發現沒法掙脫,說話的語氣變得凶厲了起來。

    對於想吃霸王酒,混掉酒錢的人,酒樓夥計見多了,想憑著三言兩語就能免了酒錢,那簡直可笑,這家酒樓的背後出資人那是日進鬥金,斂財有道的屠戶何進何大將軍開的。

    豈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在京城洛陽開門做生意,沒點權勢,別說客戶如雲了,怕是連門都開不了。

    夥計常年在酒樓招待客人,形形的人都接觸過,一雙巧嘴可不比別人差,為了不影響自家酒樓的生意,仍是大聲反駁道

    “呸,你這漢子,在我家酒樓一人就喝了三埕,卻沒錢付賬,念你是讀過書的人,本來寫下欠條,來日補上即可,可你竟滿嘴胡言,說像你這般胸有筆墨,滿腹才華的人,喝的不是酒,不欠酒樓的酒錢。”

    “大言不慚,你說喝的是才能和詩賦,要用這些來償還酒錢,一字值千金,實屬搞笑,天真!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等隻能將你扭送到大將軍府,請大將軍府幫忙評評理了。”

    雖說酒樓背靠屠戶何進,但何進本來並不親自插手管理,大多都是大將軍府上的管家或者理事打點。

    眾人一聽,酒樓夥計還算占理,況且酒樓幾乎每天都有想混吃混喝的人,吃瓜看熱鬧,早就看習慣了,不以為意。

    人家酒樓開門做生意,要是人人來喝酒,喝完就說自己的才華極高,詩賦極強,隻要大筆一揮,隨便寫寫,塗鴉一下就能抵掉酒錢,那酒樓早就虧到底褲當掉了。

    程遠誌瞅了瞅那男子,發現長得並不討喜,猴腮猿背的,但一直在那兒吵鬧,也壞了程遠誌和典韋喝酒的雅興。

    “惡來,去將那邊沒錢喝酒的漢子請來,就說他的酒錢,我付了。我請他過來起喝酒。”

    程遠誌給典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典韋出麵,拿錢去幫那漢子先墊了酒錢,免得堵在那聒躁。

    典韋點了點頭,將一大塊牛肉丟進了嘴裏,手也不抹,便起身朝著那酒樓夥計和漢子走了過去。

    人未到,聲先至,典韋直接掏出一塊碎銀,丟給了酒樓夥計,喊道

    “那漢子,你的酒錢,我家主公幫你付了,我家主公請你過去喝酒,敢來不來?來就話,就跟俺走。”

    典韋說罷,不待那漢子答話,直接轉身,朝著程遠誌那桌往回走。

    嗬,不來更好,沒人搶酒喝。這麽一個文弱書生,要不是程遠誌嫌吵,典韋懶得搭理半句。

    酒樓夥計看到典韋扔了錢過來,趕緊鬆開那漢子,兩手齊抓,將那碎銀抓在手裏,輕輕地掂了掂,份量挺足,便朝著典韋諂媚地笑了笑,說道

    “多謝客官了,客官您慢用,有需要的喚小的即可。”

    隨後,酒樓夥計轉身忙去了,酒錢收回來就行了,甭管是誰付的,這點並不重要。

    大漢好酒,善飲者十有其九,而喝酒之人大多豪邁,不太講究,以酒會友之事常有發生,一點都不離奇。

    典韋出言粗魯,舉止莽撞,可願意喝酒付錢,那就是大爺,那漢子趕緊抱拳作揖,躬身答謝道

    “多謝這位壯士出手相助,還請壯士”

    原想說帶路,結果站直挺身,發現典韋不在麵前,已是轉身往回走了幾步,那漢子急急地追了上去。

    有人請喝酒,別說有點醉了,就是躺著也得抬過去。

    那漢子一看就知是混跡洛陽已久,自顧自地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極為自來熟地和程遠誌打起了招呼,笑道

    “兩位將軍怎麽稱呼呀?在下姓戲,名誌才,乃是穎川人士,今日得將軍出錢付賬,還請喝酒,感激不盡。來,我敬將軍一杯,先幹為敬。”

    戲誌才剛坐下來,就有些後悔了,對麵這兩人,明顯身上帶著肅殺之氣,不用多猜,就知是從軍之人。

    可戲誌才好歹也是知書達禮之人,人家幫忙付了酒錢,還大方地請喝酒,總不能看對方是莽夫,就甩袖離去吧,那多不仗義。

    況且,這酒樓的酒是真香,饞得戲誌才的口水一直流個不停,哪裏舍得離了這酒樓,到外麵漂泊度日。

    這些天,在這酒樓廝混,酒樓的夥計早就認出戲誌才來了,再想賒賬或賴酒,吃霸王酒,難咯。

    “相逢即是有緣,些許銀錢,幾杯淡酒而已,先生過譽了,不必放在心上。先生不顧讀書人的名聲,浪跡於酒樓,又有此好酒量,著實厲害,頗有負俗之譏的雅量。對了,先生為何喚我等為將軍?可是喝醉了,在此胡言亂語?”

    程遠誌拿起酒杯,拉上典韋一起,和戲誌才共飲了一杯,嘴裏卻是漫不經意地詢問道。

    在京城洛陽,將軍可不是什麽尊稱,頂多代表的是有官職的幹活打雜之人,更像是吏,而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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