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捧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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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體麵的是像宦官張讓或者外戚何進之流,之後排到各種大儒讀書人。
可說將軍一職,和有錢的商賈,差別不大,將軍受人使喚,猶如狗犬;商賈任人宰割,堪比家豬,一樣的淒慘。
戲誌才一聽,怒了,一把抄起麵前的酒埕,竟是不用酒碗,直接抬起便喝,連續灌了好幾口,才停了下來,滿嘴酒氣地說道
“將軍,莫要誆我,將軍雖麵如冠玉,但神色之間恬淡從容,身上有沙場宿戰之氣,想必是領兵統將,見過大場麵的人,尤其是將軍身後的這邊護衛,身材魁梧,眉目凶狠,以我看來,至少殺過人吧?敢問將軍,我猜的對不對?”
戲誌才知道這般一說,不離十,這大街往來的,誰沒個將軍的名銜掛在頭上,隻要有一個貫錢,到了西園賣官所隨便買買,一個校尉之類的,絕沒問題。
程遠誌沒看出戲誌才有什麽特別的才能,倒像是在打馬虎眼,幹脆亮明身份,試一試這戲誌才,要是純粹隻是一個酒鬼,那請了一頓酒也就算了,早點離開,免得浪費時間。
萬一是個像郭嘉這樣的酒鬼,還能收在麾下,培養培養,於是程遠誌夾了一筷青菜,送入嘴裏,細細咀嚼之後,笑道
“先生大才,實不隱瞞,在下乃是幽州牧程遠誌,今日有緣請先生喝酒,敢問先生,何以教我呀?”
程遠誌雖說麵帶笑容,卻是偷偷將手往後一摸,按在了腰間的馬鞭上了,隻要戲誌才像剛才喝酒賒賬一樣,大言不慚,口吐芬芳的話,那程遠誌可饒不了戲誌才,鞭打這等狂妄之徒,可得勁多了。
戲誌才沒想到今天還能遇上一條大魚,州牧的官職了不得啊,比太守和刺史還要高出一等,能夠牧守各州郡城,隻是幽州牧坐鎮在幽州罷了。
“程州牧,誌才不才,之前有眼不識泰山,未能認出州牧,如今再看州牧,竟發現州牧有潛龍之氣,命帶富貴,州牧之所以選擇坐鎮幽州,想必是看中了幽州盛產戰馬,物資豐富,利於培養騎兵,機動性極強,隻要天下有變,州牧即可席卷天下。”
戲誌才拚命地吹捧程遠誌,往死裏捧,反正現在大漢的人,無論是街頭走販,還是文人士子,甚至是朝中眾臣,沒人將天子劉宏當一回事,除了向天子劉宏交錢,這天子還能幹什麽實事?
戲誌才相信沒人會拒絕好聽的順耳話,說完之後,洋洋自得,又喝了一大碗酒。
啪!
鞭子呼嘯而出,迅速地抽打在戲誌才的手上,疼得戲誌才差點將酒碗往地上一砸。
程遠誌要的就是出其不意,這樣鞭子抽打在身上才疼,才能讓戲誌才長記性。
就算程遠誌真的有野心,謀圖天下,那也得看場合說話,戲誌才口不遮攔,在這種人多混雜的酒樓就這樣吹捧程遠誌,那不是諂媚,是捧殺。
這裏是什麽地方?京城洛陽,天子腳下,真要說什麽潛龍之氣,席卷天下之類的,傳了出去,天子劉宏再怎麽不為人事,隻管攬錢,也不妨礙下個詔書將程遠誌給滅了。
張角的黃巾之亂,就是個前車之鑒,事有不密,反禍其身哪。
“先生,你喝醉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今天這一頓酒就當本州牧請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鞭抽了戲誌才一下,發現戲誌才疼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想不到戲誌才比郭嘉還不經打,程遠誌難免有些慌了,該不會打出事來了吧?
要是一鞭將戲誌才抽死了,那就惹上麻煩了。
程遠誌帶著典韋離了座,大步向酒樓外麵走去。
亂世當道,人命是不值錢,但在酒樓裏當眾殺人,想要順利脫身,要麽破財,要麽就得潛逃了。
其實,戲誌才不像郭嘉一樣有體寒之病,隻是戲誌才好酒,被酒水掏空了身子。尤其是戲誌才一聽到這頓酒錢,程遠誌包了,又混吃混喝了一單,內心暢快,鞭傷也不覺得多疼了。
但戲誌才看了看程遠誌想走,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夠包吃包喝的冤大頭,豈能讓程遠誌隨便就給溜了。
戲誌才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巨大的決定,將桌上的酒水一飲而盡,呼著酒氣,看著程遠誌的背景,追了上去,嘴裏急急地喊道
“主公,主公別走啊,誌才願追隨主公,還請主公收留。”
戲誌才追出了酒樓,總算是追上了程遠誌,隻是戲誌才竟然想認程遠誌為主公,搞得程遠誌一頭霧水。
程遠誌看著剛小跑了一會兒,已是喘著粗氣的戲誌才,戲謔地笑道
“哦,是誌才啊,怎麽了?本州牧抽打了你一鞭,你卻要認本州牧為主公,莫非你是受虐狂?”
要是戲誌才真有受虐的傾向,程遠誌還真得好好考慮一下,將戲誌才收在身邊,這樣鞭抽起來,彼此都滿意,雙贏啊。
程遠誌一提鞭打,戲誌才直感手上的鞭傷辣地疼,但顧不上了,再不找一個人投靠,戲誌才不說沒錢吃飯喝酒了,怕是今晚都得露宿街頭了。
洛陽的消費,實在是太貴了,戲誌才早就身無分文了,好幾天都是靠著坑拐蒙騙,混口飯吃,縱是這樣依然有這頓沒下頓。
戲誌才原是豫州穎川人,和郭嘉是老鄉,但郭嘉出身貧寒,戲誌才就強多了,戲誌才以前也是士族出身,家族頗厚重、富裕,隻不過喜愛遊曆,又花錢大手大腳。
自從來了京城洛陽,戲誌才就迷上了這種繁華的生活,天天好酒好菜,成為了勾欄酒肆的座上賓。
可惜的是僅僅半個月,戲誌才帶來的錢財,就消耗一空,且不願意離開洛陽,隻好在這裏消磨度日,到處騙一口酒菜吃吃。
“主公,我不是受虐狂,是真的仰慕主公的風采,想為主公打下偌大的基業,還望主公能夠恩準,收下我吧。主公,我精通兵略,統軍布陣,甚至是治理內政都是一把好手,敢請主公姑且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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