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戚百合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為了方便檢查戚百合是不是有好好學習，她的房門是沒鎖的。其實要說是房間也不對，戚百合住的房間本來其實是書房。

    裏麵搭了一張單人床就算是她的房間了。但是比起以前根本沒有她睡覺的地方，隻能抱著一張小毯子在沙發上睡覺要很多了。

    進來人是戚偲嫿，在戚百合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的她對於戚百合並沒有這麽多的惡意。

    反而很關心她的成績，連戚百合什麽時候測驗以及成績什麽時候出來都知道。

    要說這是戚偲嫿突然有了做姐姐的意識，別說煙雨不信，就是戚百合，也是不信的。

    警惕的看著戚偲嫿走到了自己的書桌前，戚百合看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姐姐看了一眼自己攤開的書，滿意的笑了笑。

    然後就隨意地在自己的書桌上掃了兩下，這一掃，就看到了自己桌上那張九十五分的試卷。

    煙雨就這麽看著原本還笑意連連的戚偲嫿一下子變得陰沉了。

    “唰”

    她拿起戚百合的試卷，瞪大著眼睛湊近了看著那個大大的紅色分數，像是要在上麵看出一朵花來。

    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九十五就是就是九十五，不會因為戚偲嫿瞪著眼睛就會變成滿分。

    “媽，戚百合就考了九十五分。”

    戚偲嫿捏著試卷，將頭升出房門外，衝著樓上喊道。

    “什麽？！”

    戚百合就聽到一陣拖鞋擦地的聲音。很快，她就看到氣勢洶洶的站在自己麵前的母親。

    本來想說自己班上的大部分同學這次考試都在七十分上下的，她拉了第二名接近十分。

    但是看到對方這麽憤怒的眼神，不知怎麽的，張了張嘴，突然不想說了。自殺前的戚百合曾經也想過，要是當初自己講了，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但是那時的她已經沒機會了。

    “我給你這麽多錢，讓你上學，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連個一百都考不到！”

    戚母從戚偲嫿的手中接過戚百合的試卷，僅一眼就看到了試卷上大大的九十五。

    “嘶嘶嘶——啪”

    戚百合的試卷被胡亂的撕碎，然後被戚母丟到了自己的臉上。戚百合不明白，隻是一個九十五，為什麽她們會這麽生氣。

    戚母越想越生氣，當下就下自己腳上一隻拖鞋，衝著戚百合就打。

    “我還想著讓你好好學習，以後進公司工作。”啪——

    “我還指望你以後賺錢養嫿嫿。”啪——

    “連考試都考不好，虧我還想好好對你。”啪——

    拖鞋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身上，從那個熟悉的力道上來看，戚百合知道，戚母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留餘力。

    對於欺負戚百合這件事，其實自從戚百合回來的時候戚偲嫿已經忍了很久了。

    戚母曾經對她說過，萬一以後他們不在了怎麽辦，剛好戚百合聽說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夫妻兩人一商量就打算把戚百合接過來。

    特地讓戚偲嫿不要欺負她，而戚父戚母也想著稍微對她好一點。這樣，戚百合才會好好照顧戚偲嫿。

    戚百合的頭腦他們是知道的，在以前就能次次考滿分，不管多難。

    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得到滿分，這在他們的眼中無疑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想想這幾天壓抑自己的情緒對她笑臉相迎，就覺得來氣。

    至於戚偲嫿，戚母都上手了，自己憋著幹嘛。幹脆就來了一個混合雙打。

    戚百合沒在意，雖然很久沒有挨打，身體比起之前對疼痛更加敏感了一點。但好在她一直有這個心理準備。

    煙雨看著戚百合的眼神在變得越來越冷，但煙雨知道她隻是在忍。在等自己長大，她自始至終還想著高考去京城。

    當夜，戚百合在自己房間吃過飯之後，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打算再學習一會兒。

    打人這件事上麵戚母和戚偲嫿都很有經驗，恰到好處的讓戚百合感覺到疼痛，但是又不至於對身體造成根本都傷害。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挨了打的緣故，戚百合平常都是學到十二點睡覺的，但是這一次才晚上八點，就覺得自己十分的困。

    雖然很想撐著再看會兒書，但是最終戚百合也沒有撐過十點，在九點多的時候實在是撐不住了，戚百合就這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吱呀——”

    開門的聲音不算小，鑰匙換了平常，哪怕還是睡著的戚百合也能馬上醒來，看向來人。

    但是今天的戚百合實在是太困了，來人的推門，搬動她的感覺，她完全沒有感覺到。

    戚百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在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暖意中醒來的。

    “......”當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時，戚百合什麽都沒有說。

    隻是一個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這裏的窗戶隻能打開一條小縫，據說是為了防止病人自殺的設計。

    是的，戚百合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呆了十個月的新寧精神康複醫院，僅僅是時隔了一個月。

    據說是因為想不開，企圖吞安眠藥自殺，還好搶救及時。同時戚百合的父母似乎是擔心她的抑鬱症還沒好，就把她再次送了進來。

    還給醫院捐了一大筆錢。

    不管是醫院裏麵的工作人員還是煙雨都知道，這一次戚百合是沒有辦法離開了。

    煙雨是親眼看到了戚父將安眠藥放入了戚百合的飯菜中，也親眼看著他們連夜把戚百合送到了新寧。

    戚百合自己也大概有這種感覺，整個人變得沉默了許多。之前要是不離開也還好，離開過後，她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獲得自由的目標，但是當她為之而努力的時候，她又回來了。

    這一次，真的沒有辦法了。

    煙雨看著戚百合一天天絕望下去的眼神，心理咯噔了一下。

    好在這種精神病醫院對於利器什麽都管理還是很嚴格的，雖然戚百合住的地方算是VIP病房，但是這種利器什麽的，依舊是沒有的。這讓煙雨稍微放鬆了一下。

    隨著戚百合自殺的日子不斷的接近，煙雨開始更加的緊張了。

    在新寧裏的很多人都知道，戚百合其實並沒有病，各方麵測試也都是很好的。

    煙雨知道在戚百合麵對人的時候，表現的跟常人沒什麽區別，也很配合治療。以至於這裏人都覺得戚百合其實已經是個正常人了，她在這個月期間也被帶出過幾次，表現的都很好。

    這都是假象，隻有煙雨這個一直看著戚百合的人才知道，她是真的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