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路仁來了，說是有人想要從他手裏買些海上的貨。”

    黃氏聽了下人的話，眉頭一皺，“他將人直接帶來了？”

    下人忙道：“沒，路仁說叫那人在客棧裏等著，他收了那商人的一千兩銀票做定金，答應今兒就將貨送去客棧。”

    黃氏冷哼一聲，擺弄著指甲：“還算知道規矩，我當他那腦子都給賭沒了。”而今可是多事之秋，尤其大首領即將歸島，她可不想在自己手上出了什麽紕漏。

    細川海盜在嘉興一帶頗有凶名，但任誰都想不到，經營海上舶來品的會是一個女人。

    細川海運交易來的貨物都會運到嘉興城內，由黃氏脫手，與太晏各地的商人進行交易。

    譏諷完路仁，黃氏才道：“叫他進來吧。”

    不多時，下人領著路仁進了院子。

    黃氏遠遠就聞見一股酒臭味，見他這副醉醺醺的樣子，嫌棄地皺了皺眉，問道：“都要些什麽？”

    路仁對著黃氏很是恭敬，雖然黃氏隻是一個女人，但岸上的生意被她一手把控著，是島上名副其實的三當家，他討好地笑道：“火珊瑚簪子、寶石首飾、象牙、香料什麽的，都是咱們庫房裏有的。”

    黃氏聽後，又問道：“要多少貨。”

    路仁伸出五指比劃了下，“不多，就五千兩的貨，是青州小地方過來的商人，說是想跟咱們做長久的買賣。”

    不是什麽大單子，不過黃氏還是問道：“人靠得住嗎？”

    路仁忙道：“靠得住，晾他也不敢騙到咱們細川的頭上來。”

    黃氏撇了撇嘴角，她哪裏是怕人騙到他們細川的頭上，不過是擔心京裏過來的那些人會嗅著味跟過來。

    “行了，去庫房點貨吧。”黃氏拿出庫房鑰匙，起身帶路仁去了後院庫房。

    一直悄悄尾隨在路仁身後的餘啟蟄，在察覺到院內守衛森嚴後，他沒有貿然潛入，將周圍的地形觀察仔細後，他便離開了。

    “大人，我打聽到一些事情。”蒹葭見到餘啟蟄，忙道，“我找到了黃家以前的老鄰居，他們都說在黃氏病逝後，他們曾在城內見到過黃氏，坊間有傳聞說黃氏根本沒死，而是二嫁給了海盜，細川海盜有名的三當家便喚黃三娘。”

    餘啟蟄：“這麽說，那日進城的應當就是黃氏無疑了。”

    他叫回雲霄幾人，吩咐雲霄帶一人去城西探查路仁進去的那座小院，另一人去暗中盯著黃同知。

    半個時辰後，路仁帶著貨物來到了客棧，餘啟蟄耐著性子清點貨物，銀貨兩訖後，餘啟蟄留下了路仁喝茶。

    “路兄，我向你打聽一人，黃三娘你可認識？”餘啟蟄笑著問道。

    路仁臉色微微一變，“你打聽她做什麽？”

    “路兄認得她？”餘啟蟄麵色如常的道，“我聽人說她是細川的三當家，頂頂厲害的一個女子，便心生了些好奇，一個女子怎能在全是男人的海盜堆裏混上三當家的？”

    路仁的戒心頓時打消，嗤笑道，“還不是因為她有個兄長當靠山。”

    “她兄長？”餘啟蟄佯作不知。

    路仁卻不肯再說了，隻道：“海上的貨都是經黃三娘的手才流入你們這些行商手裏的，來日你的生意若是能做大了，我也能將你引薦到黃三娘跟前。”

    餘啟蟄眸光微斂，看來路仁去的那處院子便是黃三娘落腳之地了，餘嬌很有可能就在那座小院裏，按捺下心中的情緒起伏，，他端起茶盞：“日後還要多多仰仗路兄。”

    “好說好說。”路仁笑著答應下，談成這筆生意，他便能從貨物裏抽一成，自然巴不得下次還能與餘啟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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