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金州攻防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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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退!速退!”
阿拜馬鞭不停揮舞,抽打著身邊之人。可任他如何喝罵,戰馬卻是無法挪動分毫。
前隊李永芳所部亂作一團,被殺的抱頭鼠竄,幾無還手之力。後對的阿拜也跟著遭受連累。
雖是距離戰場有著一段距離,但也隻能望穀興歎,根本就衝不過去,幫不上忙。
而且自家的軍兵也被亂陣裹挾,人馬驚慌失措。好不容易調轉馬頭,卻是無法挪動。
這就如同後世屢見不鮮的踩踏事件一個道理,自家性命自家顧,結果都被一道門堵死。
好在穀口沒有門,已有軍兵從穀口撤出,塔羅牌也是有著順序的,可惜阿拜人在中軍,且還要等一些時間。
嗖~
一名旗兵正在暗自竊喜,萬幸自己是後軍,優先退出。笑容未散便被一箭釘在麵門,在馬上晃了幾晃倒地而亡。
“殺!”
劉興祚扔掉手中長弓,從背後抽出一支四尺標槍,大吼一聲拋出,又是一名旗軍落馬,胸口被紮了一個通透,鮮血汩汩。
什麽才是正牌的刀盾手?
四海所設都是不倫不類,此時的劉興祚才是冷兵器刀盾兵的典範。
右手握刀,左手手臂處扣著一皮盾,長寬不過尺餘,身披重甲,背後四支標槍寒光閃爍。
腳下飛奔,手中不停,標槍所出,必亡一人!
且說劉興祚得知消息之後,即刻點兵疾行,近二十裏路程,一路小跑而至。
顧不得整軍列陣,他這隊伍也是散亂的很,一路跑來,能跟住劉興祚腳程的不過兩百餘人,身後士兵稀稀落落,也不知道幾時能夠湊齊。
幹他!
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何能夠錯過。
騎兵之所以牛贔,那是靠著速度,此時奴兵沒了速度優勢,反而不如步兵靈活。
兩百餘人在劉興祚帶領之下一頭撞進穀口,同奴兵鬥殺糾纏在一起。
……
“李永芳,受死!”明生覷到一個空隙,一發鉛彈打出。
可惜……這一槍卻是打偏了,一名李永芳的親衛慘遭明生毒手。
“你是何人?”
此時的李永芳盔歪甲卸,滿麵塵灰,身邊隻有十餘人簇擁,眼見又一名親衛慘死,可仍舊距離山頭有十餘丈距離,不由悲從中來,抬頭斷喝。
“你家爺爺趙明生是也!”
話音未落,砰~又是一槍打出,再次幹掉了一名親衛。
明生看著左右兩支短銃,心中嘀咕道“這是哪個鱉孫打造的?明明瞄的是李永芳,這準頭有點離譜啊。”
“李永芳,你可願降?小爺我天生良善,可以考慮給你留一具全屍!”
“哈哈!”李永芳刀指明生,嘶吼道“小賊,今日受你算計,倘若僥幸活的一命,必將加倍奉還!”
食古不化,冥頑不靈!
明奸多的是,你不是第一個死,也不是最後一個死。
“集火!弄死他!”
幹就是了,費恁多的口水作甚。
每每想起後世的電視劇壞人多是由碎嘴而死,明生都會吐槽一句“傻x”。
呃,今日本少的話有點多,還是少說多做為妙。
山頭不高,僅隻二十餘丈,此時已然是屍山血海。
鏖戰多時,李永芳所部始終無法突破四海的包圍,登上兩側的小山。
就連堂堂一軍之主都僅僅殘存十餘親衛,端看這死傷有多慘重。
嗖~嗖~嗖~李永芳接連三箭射向明生,掉頭便向穀內退卻,寄希能夠同阿拜匯合,或有一線生機。
方此時,南穀口殺聲大起,正是劉興祚所部前來助拳。
兩山夾一穀,前後出口俱被封死,此時不殺,等待何時?
明生大喜,指揮刀斜指問天,高聲喝道“吹衝鋒號!全軍突擊!”
噠~滴~答~滴~答~
“殺!殺!殺!”四海軍兵戰刀在手,如下山猛虎一般向山穀俯衝。
以上克下,以勇克怯,以多克少,哪裏還有阿拜軍的活路,任巴牙喇,巴圖魯如何勇猛,在絕對的優勢麵前也是毫無活路。
鉛彈箭矢往來如飛,刀砍斧劈慘叫連連。
可憐李永芳也算是一代名將,被三名不知名的四海小兵圍毆,一柄刺刀插入大腿內側,一柄戰刀從後心捅入,七竅飆血,咯咯幾聲之後,倒地而亡!
娘希匹,這三個小子卻是好運道!賞賜是跑不了了。
明生高舉人頭,嘶聲高喊“李永芳授首,投降免死,跪地不殺!”
“李永芳授首,投降免死,跪地不殺!”
“李永芳授首,投降免死,跪地不殺!”
……
軍兵鼓噪,聲震寰宇,不要說古代,便是後世熱武器發達的時代,也是有著所謂的斬首戰術。
主將亡,滿盤皆輸。
而今更是如此,主帥陣亡,本就死傷慘重,勉強抵抗的漢旗軍頃刻間土崩瓦解,連片之人丟下手中武器,跪地俯首。
“殺!”
眼見劉興祚所部仍舊在穀口奮戰,勉力支撐,明生恐時久生變,攜三百餘親衛直插建奴中軍。
先前隻是小菜,此時方才見到正主。
三貝勒阿拜被層層軍兵護衛當中,風雨不透。
看看阿拜,在看看倒斃的李永芳,就知漢旗軍同八旗兵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最起碼對主將忠誠方麵漢旗軍拍馬難及。
“哪個還特娘的有轟天雷?給某招呼過去!”
建奴被圍在穀口之中,馬人皆有,相互擁擠,就如一鍋白米飯一般,這般炸起來不要太過酸爽。
可惜明生之前丟的太過誇張,早身無長物,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剩下幾個。
事實證明我華夏的節儉作風還是很優良的,不似明生這般敗家。
十幾個黑球球呲呲冒著白煙,被丟入建奴人海之中。
可憐八旗大兵不知道臥倒為何物,十幾聲爆響,彈片四射,幾處地表被清空,戰馬哀鳴,士兵捂著傷口哀嚎翻滾,人身馬身的零件四處散落,其狀堪稱慘不忍睹。
“活捉阿拜!活捉阿拜!”
也不知哪個鱉孫連聲斷喝,引來無數四海軍兵迎合,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氣勢被鼓噪至巔峰,衝鋒愈加勢不可擋。
任誰都不會坐以待斃,漢旗軍走投無路尚且可以投降,左右都是當兵吃糧,跟誰混不是混呢。
可八旗兵丁卻是隻能死戰,不是他們如何視死如歸,勇氣蓋頂,而是大明的獎勵實在太過豐厚。
一個腦袋十兩銀,憑借幾個真奴頭顱便可升官發財,報請大功,陣斬五十人以上便算滔天之功,崇禎皇爺都能高興的手舞足蹈,太廟大開,告拜祖宗。
再加上後金對大明種種酷刑的渲染,沒哪個真奴敢棄兵投降。
就是幹,大不了死光!
“下馬步戰!衝出去!”
阿拜狀極瘋魔,手持長弓親自上陣,帶領數十名巴牙喇壓向劉興祚所部。
劉氏這一支人馬正好堵住葫蘆底,雙方絞殺糾纏在一起,遠攻近戰皆有之,箭矢如飛蝗,士兵一排排撲倒,交戰之地平白高了三尺,滿地都是屍體,人都是踩著屍體在廝殺,端看這戰況有多慘烈。
麵對四海軍如雨點般的槍陣,奴兵以戰馬作盾,以弓箭還擊,一時間倒也勉強能夠抵擋。
怕就怕這般的僵持之戰,李永芳授首,漢旗軍死傷殆盡,餘者投誠,明生本以為建奴軍心震蕩,可以一鼓作氣將阿拜拿下。
不想奴兵士氣未曾受到多大的影響,仍舊且戰且退,並且憑著箭矢犀利,尚能勉強反擊。
四海軍兵戰損增多,不停有軍兵被箭矢射殺,明生心急如焚。
他這攻擊的還僅僅是奴兵後軍,那前軍呢?必然是精銳中的精銳,劉興祚到底能不能挺住?還能挺多久?
“火油彈!火油彈!怎的還沒有送過來,人都死了麽?”
連番呼喝之下,一隊人馬終於爬上山頭,不過三十餘人,各自持著兩瓷罐火油。
為首一名副連長猶在氣喘籲籲,鼓著腮幫子言道“少帥,就這點家底了,再無其他可用之物。”
“別特娘的廢話,給本帥丟下去,砸馬!”
軍兵不敢怠慢,雙臂用力,卯足了氣力,將數十餘瓷罐丟下山穀。
那瓷罐剛剛落地碎裂,數支火矢以至,火借油生,烈焰竄起,有戰馬被點燃,吃痛之下發足狂奔,任騎手如何呼喝亦是無用。
瘋馬不辨方向,四處亂竄,火油濺射,遇者即燃,更多的士兵戰馬遭受連累。
人可以倒地翻滾撲滅油火,可戰馬卻是沒這般的聰明,隻一味的奔跑剮蹭,嘶嘶慘叫。
古有諸葛亮火燒藤甲,今有趙明生火烤八旗。
明生見奴兵陣勢大亂,揮刀呼喝道“殺!弟兄們,跟著我衝!”
雙足發力,一個健步跳出,親自殺入奴軍之中。
這便是瘋了,親兵衛隊嗷嗷怪叫著衝下山穀,將明生圍在當中,瘋狂砍殺,開始一路平推。
親衛就是擋刀的,怎能讓主將受險?便是刀山火海都要跟著。
群星閃耀旗迎風揮舞,戰旗所在,主將所在,這是四海的規矩,盡人皆知!
“殺!殺!殺!”
四海軍剛剛被壓製的士氣又起,少帥都冒著生死風險衝在陣前,那還能有什麽可說的,生死看淡,就是幹!
刺刀上膛,戰刀揮舞,從四麵八方衝入建奴軍中,白刃廝殺,血濺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