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卑鄙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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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這邊尚在商議如何哄騙東江諸將,不想這一日竟有人送上門來。
來人正是沈世魁沈老太爺,老漢本是商賈出身,因金人侵襲斷了營生,闔家逃奔皮島。
好巧不巧,有個漂亮嬌柔的女兒被老色鬼毛文龍看上,做了毛文龍的便宜丈人,其實年齡尚不及毛文龍。
如今靠山被人砍了,還弄出了所謂的二十餘款罪狀,老頭子自然是茶飯不思,入夜難眠,生怕某日一道命令下來,沈氏也跟著吃瓜烙。
更讓他心驚膽顫的是發現最近被人盯上了。
這也是難免,老頭子本就是商賈出身,毛文龍將走私的勾當一並交其打理,以軍糧換取後金的人參貂皮等金貴物件也是有的,不然哪裏來的錢財支付四海的利息。
本金就不用想了,毛文龍從來也沒考慮還過,如今腦袋掉了,更是想也不用想,人死債清!
沈世魁把持著東江的命脈,之前無人敢於招惹。
而今麽?卻是成了眾矢之的,都想著將老沈踢走,從中撈上一筆,想砍他的腦袋也不是沒有!
“趙東主救我!”沈世魁見麵當即拜倒,一張老臉委屈巴巴的看著明生。
都是戲精,這廝在濟州就有著三處產業,年入幾萬大元輕輕鬆鬆,有甚可需要解救的?
入得濟州,茶水喝著,小妾抱著,不要太舒服。
“沈老請起,您這是折煞小子了!”
笑咪咪扶起沈世魁,明生和善問道“沈老為何這般慌張,可是皮島有變?”
幾人入得廳堂,各自落座之後,沈世魁也不隱瞞,將自身的窘境講述一番。
一句話,老頭子還有些舍不得手中的營生,兩廂轉手之下,其中的油水不要太多,平白讓給別人心疼。
“沈老,其他的先不談,我四海同東江的欠賬應該哪個負責?不會是沒人管了吧?”明生聲帶拉的老長,故意拖著長音問道。
噗~老頭子一口茶水噴出,連聲咳嗽,差點沒背過氣去。
好半天方才緩過一口氣,苦瓜臉言道“趙少東,這事找不到老朽呐,目下皮島是陳繼盛當家,理應去尋他商議才是。”
明生撫掌大笑,言道“即是陳繼盛當家,那沈老因何還舍不得那些許錢財?
是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
索性將營生拋出去就是,他們愛誰接手誰接手,人腦子打出狗腦子才是最妙!”
“……可是,可是……”
老頭子急了,都是舍命不舍財的主,眼見到手的銀子流入別人的口袋,不心頭滴血才怪。
“安心,沈老若是還有意營商,某有一百條出路安置於爾,有甚可心疼的。不過麽……”
明生俯身盯住沈世魁,陰仄仄言道“卻需沈老將東江的水再攪和的渾一點,最好能挑起陳繼盛,徐敷奏同毛氏,孔氏,耿氏,尚氏的矛盾,您可是能夠做到?”
老頭子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娘希匹,來錯地方了,現在能不能走?老漢我沒聽到你說話成不?
想不到自家便宜女婿命亡,竟惹出了四海的魔爪。
“呃,趙少東,您這是何意?”
“我四海可是富足?”
“富足!”
“我四海可是繁華?”
“繁華!”
“我四海可是兵強馬壯?”
“兵強馬壯!”
“我四海可是能一呼百應?”
“……”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相交多年,哪個還不知道四海的一套規矩呢,哪裏有逍遙外海,無法無天來的痛快。沈世魁沉默不語。
明生大笑,也不隱瞞,徑直言道“某欲鯨吞東江諸部,入我四海門牆,難道沈老當真認為某這些年的供養是菩薩心腸,還是傻缺棒槌?
做大明的兵哪裏有當四海的差舒服,沈老可一定要幫某!”
言罷,明生躬身掃地,以禮謝之。
沈世魁欲哭無淚,這特麽是狗皮膏藥甩不掉了,自家的把柄多在四海之手,廣鹿島就是銷贓之地,隨便一封書信便可置沈世魁於死地,不從也得從。
上了賊船想下去?沒門!
老頭子琢磨一番,無力言道“老朽勉力為之,成與不成權看天意,如事有不諧,一命嗚呼,還請趙東主看顧好老朽的家眷。”
這就要交代後事,做了老命歸天的準備。
“沈老莫要這般頹喪,張燾,劉興治二部自是會相助與你,你等三部合計人馬近四千眾,又有我四海在外接應,難道還保不得性命周全麽?”明生泰然自若言道。
“張燾?劉興治?”
沈世魁豁然而起,瞪大了眼睛看向明生,仿佛剛剛認識一般。
原來除自己之外,尚有他人早就有了投靠四海之意,看明生言辭,顯然二者亦是上了四海的賊船。
都說老謀深算,可眼前的小狐狸著實讓人看著心慌,心機何其多,布局何其久,還會不會有其他人呢?
“沈老,信某便是,如此重大之事,怎會扯謊?”
明生輕酌香茗一口,笑言道“那皮島委實不是安身之地,生活也是困頓不堪,不若將軍兵的家眷慢慢安置到大小長山島生活,如何?
皮島一旦有了兵災,也不至於令家眷受苦!”
事到如今,唯有聽命行事,老頭子手中隻有千餘人馬,但家眷卻是有著三千人眾,有家眷掌控在四海手中,亦不虞軍兵作亂,投靠他人。
“老朽需回去琢磨一番,轉移家眷需有個好的說法,不然恐引起有心人懷疑,反而不美!”
“此乃正理,緩緩而為即可,來多少,本少安置多少,定不叫彼等遭受凍餓之苦。”
……
打發了沈世魁,明生吩咐劉興祚道“興祚,你那幾個兄弟也如此這般安置,要及早行動,久恐生變!”
“俺曉得!少帥放心就是,哪個敢做事不妥帖,家譜除名!”劉興祚翁聲言道。
轉過頭來,明生問譚琦道“尚可喜可答應前來赴約?”
“沒有,這廝並未明言,隻是說…..說莫要招惹他的小妾。”譚琦憋著笑意言道。
四海劫持了人家一大家子,自是女眷最多,搞的東江一幫子莽漢無處瀉火,自是滿肚子的怨氣。
“少帥,袁崇煥猜疑東江諸將甚重,諸將皆惶恐,而尚可喜同陳繼盛早年曾有嫌隙,此時應在左右搖擺之時。
屬下有一計或可令其誠心來歸!”賈文昌在旁拱手言道。
狗頭軍師上場,明生看這廝一副猥瑣模樣,便知不是什麽正道主意。
“有話快說,囉嗦個甚!真當是看話本呢?”
“呃……”
賈文昌訕訕言道“尚可喜有妹名尚佳兒,年方十七,模樣俏麗,據屬下所知,尚未有婚配。
若是……若是少帥納之,皆為姻親,那尚氏自然肯為我四海效死力。
少帥,主母那邊您可莫要讓屬下難做,最好不要知曉是某出的主意。”
四個主母,這特麽有點嚇人,賈文昌出口之後便欲抽自己幾個嘴巴,這不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現如今明生的四個婆娘,兩個在大員帶娃,兩個在廣鹿島生活。
沒辦法,老娘嫌棄子孫太少,還要讓明生操起造人大業,將兩個還沒生養的婆娘打發到了廣鹿島。
方此時,秋月,容貞兩個婆娘也陸續有了身孕,趙明生堪稱槍法超絕,精準定位。
四個主母,哪個要收拾這缺德的賈文昌都是易如反掌。
“呃,如何的俏麗?身高如何,三圍幾許?可有裹腳?”明生舔著臉問道。
莫要提前世一夫一妻,前世他是光棍,今生要找補回來。
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可又有哪個男人不想被多刮幾刀呢?何況此番還占據大義,為了四海而獻身,值得!
“……尚佳兒就在濟州城尚府之中,至於相貌如何,屬下委實未曾見過,隻是耳聞。
據說曾經是皮島一枝花,將官多有覬覦者,隻是尚可喜俱都看不上,才拖到了如今年紀。”
明生白了賈文昌一眼,沒看過你說個甚!
“呃,屬下這就去安排人畫像!”賈文昌汗顏。
“要寫實的,不要意象的!”明生悠悠然道。
若是能將尚可喜爭取過來,當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若是再加上沈世魁所部之後,東江鎮十之有三已然為四海掌握,軍兵過萬,這特麽就是一個師的兵力!
毛承祿,孔有德,耿仲明幾部呢?有沒有爭取的可能?
明生是不在意彼等是正人君子,還是奸詐小人的,大明朝就是被所謂的眾正盈朝弄破產的,私德有缺,堅守大義就可。
你管他是扒寡婦門,還是給歌姬洗腳,那都是私事,隻要不違法就成。
終歸目下都是抗金的將領,於國於民都是有功之人,你不能說提前知道他們日後投靠了後金就直接砍死他們。
各有各的苦楚,若不是被逼無奈,同後金鬥戰近十年的將官會投靠後金麽?
誰家沒幾個親戚死在建奴之手?不提國仇,家恨就解決不完!
這鍋大明躲不掉,也怪不得人家做貳臣。
君不見大清南下之時,有多少儒服高冠者望風而降,爭搶著做奴才?反過來還有贔臉寫什麽《貳臣傳》,將這些鬥戰之士錄入其中。
其行可恥!
其心可誅!
“毛承祿,孔有德,耿仲明幾人呢?呃,還有沒有漂亮的小妹?小妹沒有,女兒也成啊!”
“無恥!”一眾與會之人暗罵。
明生把眼一瞪,言道“齷齪,都想什麽呢!這事某自己怎的能忙得過來?
各元老大員,軍官將帥之家就沒有未曾婚配的混蛋小子麽?
趕快去搜羅一番,本帥給他們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