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
字數:11798 加入書籤
晉, 江原創網獨發, 謝絕轉載, 盜文的原地爆炸。出門兩百碼!
係統:“有點高燒,38.5度。”
眼珠轉動,思緒都跟著出現遲鈍。
許從一搖搖晃晃爬下床,先是打開手提電腦,登錄q.q, 給部門領導發了條信息, 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了半天假。
係統看許從一身體異樣,道:“我這裏有未來研發出來的快速退燒藥,要用嗎?”
“不了。”隻是普通的小病,如果發生任何狀況都依靠外掛來解決, 會降低他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感, 就算僅是角色扮演, 他也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他。
係統:“去樓下診所開點藥,會好的快點。”
許從一晃悠著走出臥室,到廚房翻出一瓶白酒。
拿著白酒返身回客廳。
係統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就靜默看著。
穿著色彩相間條紋睡衣的許從一坐在了床鋪上, 先是擰開瓶蓋,放置櫃子上, 抽了數張紙巾折疊成掌寬的方形, 將白酒倒在紙巾上, 完全潤濕。
折了兩個方紙, 都潤濕後,一個蓋自己額頭,一個放肚臍眼上。
拉過掀到一邊的棉被蓋至頸部,這是土方法,通過酒精揮發吸熱,物理降低溫度。
他這個感冒是受冷造成的,用這個法子,估計可行。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得去正規醫院就診。
身體躺平,許從一合眼,這一覺,直接睡到大中午。
再次睜開眼,眩暈不適感好了很多,許從一取下額頭和肚子已經幹得微硬的紙巾。到浴室快速洗了個溫水澡,換好職業裝就出了門,往公司趕去。
一上午沒吃東西,一到公司,肚子就發出抗議,許從一照著桌上的點餐單叫了一份外賣。
旁邊吃過飯回到崗位上的同事見到許從一出現,於是詢問他昨晚為什麽忽然爽約。
“……其實我到沒什麽,但曲至那邊,畢竟是他生日,你明明事先都答應好了,臨倒頭人不來不說,手機打不通,電話也不回個,到底出了什麽事?”同事話裏有責怪之意,在仔細看到許從一蒼白病態的臉色時,又起了點擔憂。
許從一兩手握著杯熱開水,他雙目低垂著,笑容無奈:“臧敏她哥來鄴城了。”
“她大哥?你昨天見他去了?”這不算是難猜的事。
許從一點了點頭。
“可你怎麽著也該來個電話說一聲,一聲不吭就放大家鴿子,說不太過去。”
“她大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許從一忽然抬頭,眼眸都是不斷外溢的濃烈悲傷。
同事因他突如其來的話給當場怔了怔,語氣間已沒了怨懟,甚至安慰起許從一:“這樣啊!他們那邊我會幫你去解釋。能問一下,她哥為什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其實當初得知許從一談戀愛,並在看到臧敏後,他們其實很驚訝,就他們所見,臧敏漂亮美麗,嬌俏可人。那些穿在身上的衣服或者提在手中的包包,好多能頂他們幾個月的工資,他們很難理解,這樣身家不菲、優秀的女人,怎麽會看上許從一,沒錢沒貌,也不是特別聰明,就性格相對平和一些,與人無爭。
同事心中大概有個猜想,估計是臧敏哥覺得許從一配不上臧敏,別說他哥,就是他們也這樣認為。
當然表現出來的,還是關心。
許從一搖搖頭,他咬了下唇,笑得很勉強。
同事還算有點眼力見,沒繼續追問,他抬手拍了拍許從一肩膀,算是無言的寬慰。
之後那名同事到自己崗位,忙工作去了。
許從一將玻璃杯中的水一口喝了大半。
係統:“他在和其他人說你的事,說你被臧敏甩了,完全是在扭曲事實哎,可怕的人。”
“他們都在笑,都很開心,為什麽?”
許從一沉眸,眼珠盯著杯子中沉寂下去的水麵:“因為我不開心。”
係統:“你不開心,所以他們開心?好奇怪的因果關係,你們好像沒有任何利益糾葛,也沒有什麽衝突吧。”
“不需要那些東西,你擁有他們渴望豔羨、卻怎麽努力也碰及不到的東西,光是這個,就足夠引來他們的嫉妒,而嫉妒最容易滋生的是恨。”
係統:“他們恨你?”
“不是恨我,是恨我有這樣好的運氣,能追到臧敏。”
係統:“小說劇情裏,沒有關於他們的介紹。不過我查到他們近期在賺外快,嗯,聯合攻擊某家公司的網站,你可以匿名舉報他們,讓他們都吃公家飯。”
“不,不需要!”
“為什麽?他們可不是啥好人。”
“目前他們對我沒有實質傷害,我還不至於眼裏容不下沙子。”
係統:“防範於未然啊。”
許從一笑著搖頭,他的世界,還不是非黑即白。
配送員將外賣送了過來,胃部也同樣微有著涼,許從一沒多少胃口,吃了兩口就沒怎麽吃了。
下午病情反複,坐在電腦麵前,眼前時不時模糊一下,許從一連喝了數杯咖啡,強打起精神。
中途借用某同事電話給臧敏打了一個,簡單說了幾句,臧敏畢竟在醫院工作,光是聽許從一虛軟漂浮的聲音,就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大礙,就頭有點暈。現在已經好多了。”
“……感冒了?多喝點熱水。”臧敏向來都是接受關心嗬護的人,對於關心他人這點,還需要時間來培養。
許從一在電話這邊嗯了一聲。
“從一!”臧敏突然拔高音量叫道。
許從一柔暖的眸光看著玻璃窗的一處虛無之地,用同樣柔暖的聲音問:“怎麽了?”
“沒什麽,我得去忙了,再見從一!”
嘟嘟嘟冷硬的機械音。
手機還給同事,許從一敲擊鍵盤,快速輸入程序代碼。
由於早上沒來,堆積了部分工作,這一忙,就忙到晚上九點多才下班。
公司裏就剩下他和另外一個未來幾天要休假的人,許從一給那人道了聲別,先一步離開。
夜幕已然全部拉下,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一隻凶狠的巨獸,等待著吞噬什麽。
這個時間點,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工作了一天的人換上了另一幅麵孔,趕往會讓他們愉悅快樂的場所。
許從一叫了輛車,直接往家裏趕。
並不太喜歡熱鬧的場所,因為不管多喧囂繁華,都有結束的那一刻。而那一刻的到來,是無邊無際能侵蝕靈魂的孤寂。
十點半不到,洗漱好的許從一就躺進了被窩。
忽的,腦海裏冒出係統催促的聲音。
“嘿嘿,宿主你先別睡,女主和她哥吵起來了。”
一隻腳都踏進夢鄉的許從一就這麽被係統給吵醒,許從一身體懶懶的沒力,也就沒去開床頭燈。
“在她家?”
係統:“是啊!”
“你告訴我,是準備讓我去阻止?”
係統:“不是。”
許從一有點想打人。
係統:“好了,吵完了。”
許從一拿被子捂著臉,呼了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
係統還在那裏喋喋不休:“……臧敏想過來看你,被她哥發現了,臧銳擋在門口,不允許臧敏走。臧敏說她和你分手了,隻是作為朋友來看一下你。臧銳還是不同意,兩人僵持了很長時間,最後折中,臧銳代替臧敏,來你家。”
許從一拿開被子,露出他驚愕的臉。
“臧銳?”
“他大概二十分鍾後到,你要不要準備一下。”
“我準備什麽?”
係統:“感覺他來者不善,我有點擔心,他會再把你扔冷水裏。”
許從一也同樣擔心,不過擔心的和係統不一樣。他還一直記得上次昏迷前,臧銳看他冷幽幽帶著侵略意味的視線,就是這麽一回想,周身熱度就降了下去,升上來的是一片冷意。
二十分鍾,就真的是二十分鍾。
臥室門關著,還是能聽到清晰的叩門聲。
許從一很想直接忽略,但臧銳代表臧敏來,這就牽涉到臧敏了。
女主對他的愛意值一直停留在了95上麵,最後那5點,看起來不太好漲,許從一思考,也許可以從臧銳這裏著手,讓那最後的五點升滿。
拉開門,許從一表情相當震驚,這個時間點,這個人出現在他門外,為的該是什麽。
許從一神態間明顯的病弱,讓臧銳心口緊了緊,青年站在門口,不見任何動作,看得出不太歡迎他這個訪客。
臧銳哪裏會管許從一願不願意見到他,一腳踏進房間,一臂推開許從一,動作間控製著力道。
許從一關上門,跟在這個不速之客身後,他穿著並不太厚的睡衣,客廳玻璃窗開著,不時刮進來一陣冷風,冷熱交替,他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敏敏很擔心你。”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如,臧銳在客廳正中的沙發間坐著,稍抬了頭,看著站他兩米開外的的許從一。
“嗯,幫我謝謝她的關心。”臧敏和他約定的是暫時瞞住臧銳,許從一也就表現出一定的疏離。
臧銳幽邃黑眸從上至下晃了許從一一眼,重新回到他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上。
這樣虛弱的青年,倒是比昨天那會,看起來受看一些。
“我記得你昨天寧願死,也不肯離開敏敏,才多久,三十個小時!你就變卦了,不喜歡她了?”
許從一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臉木木的,拒絕排斥的意味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臧銳當然也不例外。
沒有誰喜歡被無視,更何況是臧銳這樣,從來都是居高位,被眾人環繞的人。
臧銳噌地站起來,步向許從一。
許從一這次沒和昨天一樣,往後麵躲,直直迎視臧銳強烈的逼視。
“回答我!”臧銳捏著許從一消瘦下顎,聲音寒硬。
許從一沉默以對,平凡普通的臉上浮出一個頗為曖昧的笑。
係統覺得自己知道了某個不得了的事情。
它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許從一笑了聲:“你看我什麽時候和男的交往過?”許從一指的是在現實世界那會。
係統回憶了一下,別說男的,就是雌性生物,許從一也基本沒多接觸,生活簡單乏味,要不是身份證顯示他才二十五,係統覺得他那樣晚出早歸、沒事曬曬太陽,泡點茶喝的生活方式,五十二還差不多。
當初之所以會選定許從一,主要衡量的是他的心性,外貌這些反而成了其次。他們將一起穿梭無數個小說世界,心性的從容和堅韌,不容易轉圜,才是至關重要的。
到目前為止,許從一的一切外在表現,都讓係統覺得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回到公寓的許從一,在客廳飲水機下接了杯冷水喝,隨後就去了臥室。
打開放置在電腦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開始在公司那麽未完的編程工作,這裏是小說世界沒錯,他能待的時間屈指可數,也是事實,這並不能成為他就什麽都不做,然後仰躺著像個屍體一樣做個廢人的理由。
在其位謀其職,這是他能繼續穿越,繼續保留著原始記憶思想,繼續活著,所必須要做的。
許從一當然知道,不隻一個穿越者,這個小說世界,也不會隻有自己一個,其他人是誰,扮演著什麽角色,他並不關心,也不在意,他會做好他應該做的,僅此而已。
從十一點一直忙碌到淩晨兩點,總算把欠下的工作完成。
伸了伸懶腰,許從一站起來,扭動發酸的脖子,兩手舉頭上,往兩邊落,做著擴胸動作。
之後就去衛生間洗漱,再之後,掀開被子,放空思緒,安然入睡。
當死亡時間變成明確的數字,當知道自己不久就要離世,反而分外輕鬆,每一個明天,都變得極為珍貴,所以,許從一會用最好的狀態來迎接它。
這天白天都無波無瀾地即緩慢,又迅疾的度過,昨晚熬夜把最難的地方解決了,今天的工作顯然輕鬆很多。
不到五點,大家都差不多最好了手頭上的工作,正好有人生日,於是約了幾個同為編程的同事一起去吃飯,算是簡單的過個生。
五個人裏麵,除開許從一外,其他四個都是單身狗,單身狗最不喜歡的就是許從一這樣有家有室的人,知道許從一女友是在醫院實習,也見過一兩麵,但更具體的,例如家室背景什麽的,就沒人清楚。
幾人勾肩搭背往公司樓下走,一瘦高的單身人士攬著許從一肩膀,又是擠眉又是弄眼:“……把你家那位叫過來一起唄,免得她以為我們要帶你去什麽不該去的地方,破壞你們小兩口感情,我們可就是罪人了。”
“對對,把臧敏叫過來,人多熱鬧一點,也讓我們這些單身狗多吃點口糧,才好有力氣,去尋找我們的春天啊。”
“快打電話!”
……
幾個同事你一句我一言,都目光催促地盯著許從一。
許從一本打算直接拒絕,轉念一想,既然都和臧敏公開在一起,臧敏讓他見了他哥,他也時候讓臧敏認識下他相熟的同事,以便向對方傳達一個明確的信息,他許從一喜歡這種臧敏,願意讓身邊每個人都知道。
拿了電話出來,許從一先給臧敏發了短信,詢問她是否在忙,那邊回複不忙。許從一這才撥通臧敏電話。
和臧敏簡單說了下,有同事過生,邀請她一起參加。
臧敏回:“還有個手術,可能要一小時後才能下班。”
“那好,我過來等你。”等臧敏掛了電話,許從一關掉手機。
“……你們先去,我到醫院接臧敏。”從電梯出來,走到公司大門口,許從一對其他四人道。
“行,晚點也沒事,但你們倆可不能跑了,必須到。”說話的人正是壽星。
“待會見!”之前攬許從一肩膀的年輕男子滿麵笑容道。
餘下的兩人則紛紛點頭告別。
許從一先招手叫了輛出租,和同事揮手:“一會見。”
坐車過去二十分鍾不到,因此當出租車經過一家黃金首飾店時,許從一叫停了車。他推門下去,徑直走進首飾店裏,挑選了條價值沒過千的水晶手鏈,付款回等在路邊的出租車。
汽車重新駛上街道。
係統:“太便宜了把,女主估計不會喜歡。”
“所以就是你發揮作用的時間了。”
係統:“我?我能做什麽?連你都碰不到。”
“在水晶上刻一個臧敏的字。”
係統:“敏?”
“不,臧。”
係統:“敏字簡單點吧!”
“就是因為簡單,所以……”他才選擇刻臧敏的醒,而不是名。
衣兜裏驀地一沉,許從一往裏一摸,摸到一個鐵質的精細工具,拿了出來,是個電動的紋字機。
“這是從未來世界暫調過來給你使用的,就是文盲,也能紋出一副好字來。”係統語氣輕快起來。
許從一像握筆一樣,握著小型紋字機,另一手拿水晶鏈,低頭垂目開始在上麵刻字。
司機不時好奇打量,認識其中那條手鏈,可另外那個,像筆一樣的東西,似乎有點神奇。
汽車開到醫院,許從一支付車錢,司機終於沒忍住問:“你剛拿的,是什麽啊?能在水晶上刻東西?”
係統提供的實物,都具有使用時效,在許從一刻完字後,就主動消失了。
許從一淺淺微笑:“就是普通的筆。”
“那你……”司機還想繼續追問,車門砰一悶聲給關合上。
許從一走進醫院大門,在一邊靠近花壇的地方尋了個木椅,給臧敏發短信說他到了。
那邊很快回複‘馬上’。
的確是馬上,五分鍾時間都沒到,換了白大褂的臧敏就踩著高跟鞋奔向許從一。
許從一站起身,迎接他的女孩。
“啊,總算可以提前下班,老是加班加班加班,簡直煩死了。”臧敏堵著嘴抱怨。
許從一給她撫開飄落臉頰的一縷秀發,眼目溫婉,柔聲又細語:“我準備去接私活。”
臧敏啊了一聲,顯然不太明白。
“就是兼職,除公司的事外,再找一份工作。”
臧敏抬眸,看著許從一平凡的臉,他有一雙明澈的眼睛,異常光亮,好像沒有任何事能打跨他。
“那樣你會很累吧!”臧敏說。
“累是會累,但錢也會掙得更多。”
“要那麽多錢幹嘛?”對於臧敏而言,錢從來都是需要她考慮的事。
“養你啊!”許從一笑著道。
臧敏握拳頭,打了許從一胸口一拳,佯怒:“我需要你養?”
“我想養你!”許從一麵色陡然鄭重起來,“我不想看到你每天早起,也不想看到你每天晚歸,更因為加班,而睡不上好覺。”
臧敏聽過很多情話,各種類型的都有,她也知道許從一說的這些是為了討好她,可她覺得耳朵發熱,心口也酥酥麻麻的,這些話辭藻並不華麗,足以打動她的心。
“我喜歡這份工作,我愛它,它讓我知道,除了花錢外,我還是能做好一件事。從一,我昨晚回去想了一整夜,決定就留在鄴城。留在這個有你的城市。”
係統:“哇,女主愛意值飆升到80了,宿主再接再厲,達到一百就大功告成啦。”
“太激動了,我要轉幾個圈圈,表達興奮之情。”
係統在許從一腦海裏鬧翻了天,許從一情意深深注視女主。
他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首飾盒,讓女主打開看看。
臧敏認識盒子上的logo,那家店的東西很平價。東西是許從一送的,就這一點,臧敏也不會輕看這份禮物。
打開盒子,一條普通的藍色水晶鏈,當臧敏取出來準備往手上戴時,藍色水晶在陽光下閃爍出異樣之處。臧敏將水晶拿近,看到裏麵刻了一個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