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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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 江原創網獨發,謝絕轉載,盜文的原地爆炸。出門兩百碼! 揮手告別,臧敏將疑惑暫時壓在心裏。
係統:“真是期待明天啊, 特別期待。”
“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係統:“一個大概,但具體怎麽發展,還得看你的臨場發揮。”
能怎麽發展,不外乎臧銳知道他和臧敏要私奔, 然後出來阻擋,再然後,大概他會吃點苦頭。
許從一沉默微笑,期待到說不上, 有點小興奮, 倒是真的, 畢竟這樣的事, 於他而言,也是頭一次。過去也隻是在電視上看過, 由他來親身扮演,嗯,挺開心。
返回公司, 沒工作多大會, 送手機的人來了, 許從一刷卡付款, 將手機卡安裝進去, 開了手機,第一個給臧敏發短信。
一下午的時光在劈裏啪啦敲擊鍵盤中快速度過,離開鄴城是臨時起意,誰也沒有通知,許從一這具身體設定的是有個年邁的奶奶,不過兩年前就離世,眼下他一個親人也沒有,可以說孑然一身。
同樣的,這個夜晚也相當安寧無波,儼然有著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行李不多,就一些衣物,其他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帶著也太累贅。很快收整好,七點半左右拖著一個行李箱,把該帶的都全部帶上,許從一下樓,叫了輛出租,直接趕往機場。
臧敏的行李,早趁著她哥臧銳不在家的時候,就放在了朋友那裏,這天早晨她裝作和平時一樣,八點出的門。奧迪車仍舊是臧銳在用,去機場有地鐵直達,反而比自己開車快,這個點是上班高峰期,地鐵裏人滿為患,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臧敏被擠到一個角落裏,手腳都伸展不開。
這一走,有可能以後都會過著這樣類似的生活,她看著車廂裏一張張陌生又漠然的麵孔,一個決定,做的時候很輕鬆,等到真的去行動實施時,才知道,原來並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都到這裏了,要堅持下去,從一還在等著你。
他愛你,你也愛他,所以,不能後悔。
不能後悔!
臧敏在心中不斷對自己說。
站在地鐵出口外,從人群中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要等待的人,許從一一邊揮手一邊迎上去,自發地從臧敏手裏拿過她的行李箱。
“先上去取機票!”許從一道,在網上訂購的飛機票,需要到大廳取票機上憑身份證取票。
臧敏跟隨許從一進入全透明的鋼化玻璃電梯,一路直升到五樓。
時間差不多九點,取了票就可以去檢票口檢票了,兩人加快腳步。
分別用各自身份證取了對應的機票,然後一起走向大廳左邊。
走著走著,臧敏忽然就沒動了,許從一不明就裏,餘光中沒瞧到人,轉頭回去,從臧敏臉上看到了驚懼。
順著臧敏戰栗不止的目光,許從一也幾乎是立刻就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男人身高腿長,站在那裏猶如一根標杆,是完全無法忽略的存在,加之有一張帥得過分的臉,周遭時不時有人投去豔羨的注目。
男人同不遠處的許從一視線相接,幽幽黑眸,閃爍著殘忍的亮光。他身邊有兩個穿著深色西服麵孔冷肅的人,在男人一個微微抬手後,兩人徑直走向許從一和臧敏。
許從一往左右看,沒人注意他們這裏,大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抓著身邊臧敏的手,許從一清晰感受到了她劇烈的戰栗。
那之後他們從機場大廳,轉到了一家茶餐廳,在鐵門緊閉的房間裏,四個人站著,一個人坐著。
臧銳右臂擱在印有銀色暗花的茶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叩著桌麵。
“說吧,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臧銳雖是坐著,周身散發出來的寒烈氣勢,讓另外站著的兩人都心沉了又沉。
一室靜默,除了指骨偶爾叩擊桌麵的清脆聲響。
臧銳身體微往前傾,幽邃冷目從臧敏臉頰遊移到許從一麵上。
“我以為經過昨晚那麽一遭,你該有所忌憚,想不到,你膽子這麽大。”臧銳說得模棱兩可。
臧敏聽得雲裏霧裏,許從一則是兩隻手都緊緊握著拳,瞳孔擴得極大,憤怒和憎惡完全不加掩飾。
“昨晚?昨晚發生了什麽?”臧敏記得昨天因為臧銳拒絕她出門,去探望生病的許從一,由他代為過去,難道有她不知道的事發生。
不管那是什麽,她直覺很重要。
“臧銳你住口!”許從一怒不可止地暴吼。
臧銳嗤笑了一聲:“你們兩合著夥來欺騙我,以為我就真的信了?怎麽可能。至於昨晚嘛,我覺得這事敏敏你最好還是問你男朋友,當然,我猜想他應該說不出口,你可以看看他衣服底下有什麽。”
臧銳笑得像個魔鬼一樣,誘使著臧敏去尋找她的答案。
臧敏知道她這個哥哥從來不會說什麽謊話,他也完全不屑於說,她覺得自己不該太在意昨晚的事,但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她去看一看,哪怕隻是一眼都好。
“從一!”臧敏不想如臧銳的願,可她真的想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她幾乎是用著哀求的語氣,道,“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許從一在臧敏的追問中,往後退了一步,麵色瞬間慘白,他咬著本就沒好完全的下嘴唇,要他怎麽開口,他根本開不了口。
“隻要你說,不管什麽我都相信,所以從一拜托你告訴我,你說啊!”臧敏繼續逼問許從一。
係統:“94!”
“怎麽還降了?”許從一特別驚訝。
係統也表示很無奈:“臧敏這人不喜歡別人欺騙她,任何形式的欺騙都不喜歡。”
“哈,還真是……”許從一挺無語的。
行吧,都逼他,那就都攤開來。
許從一哆嗦著手,屋裏四雙眼睛,都齊刷刷看著他,一雙急迫,一雙冷邪中帶著玩味,還有兩雙無動於衷,旁觀者一般。
他開始解領口最上麵一顆扣子,第二顆,第三顆,然後四顆。
到四顆上麵停下,敞開的衣襟裏,那些青紫淩亂的痕跡,足夠明顯地讓人知道那是怎麽弄上去的。
臧敏震驚地無以複加,她一雙杏目睜得滾圓,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那種痕跡,明顯是人為的,誰,是誰!
對了,昨天晚上,臧銳代替她,是臧銳!
“哥!”臧敏大喊出聲,她即憤怒又憎恨,“他是我男朋友,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對他下手!”
臧敏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她晃著頭,一滴眼淚滾出了眼眶。
許從一合攏衣服,走過去,將臧敏摟入懷裏,原以為臧敏會為此看輕他,或者誤會他什麽的,但臧敏始終都站在他這邊,讓許從一剛才被傷到的心好受了一點。
“從一,對不起,我不是要懷疑你。是我不好,讓你受這樣的委屈,你別怪我,好不好?”臧敏抽泣著道。
許從一搖頭:“傻丫頭,我怎麽會怪你。我們從來就沒做錯過什麽。”後麵這句話,許從一猛一轉動,盯著對麵的臧銳道。
臧銳和許從一隔著臧敏對視,前者手間敲擊動作一頓,站後麵一直沒動過的一西裝男走到了許從一背後,許從一完全沒防備,後頸一陣針紮的痛。然後有冰涼的液體注入到自己身體裏。
視線依舊清晰,可是忽然的手腳失力,力量瞬間被抽離開身體,許從一臂膀滑落下臧敏後背,他整個人也往後倒了下去。
天旋地轉間,身體被西裝男給接住。
這個意外的變故,讓臧敏一愣,幾秒鍾後她回神,正要撲過去,把許從一從西裝男手裏搶回來,後麵臧銳冷冷地發話了。
“鄴城你也不用待了,今天就回家。至於你男友,他就留在這裏,以後你都不許再見他。”
臧敏哪裏肯依:“我不回去,你休想拆散我們。哥,我真的很愛從一,你行行好,讓我們走行嗎?算我求你了。”
係統:“98!”
“都這樣,怎麽還差兩個點?”
係統:“要不……你再加把火?”
“小敏,你別求他,沒用的。”許從一笑容慘然。
“你先回去,放心,我會好好的,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去S省找你。”
臧敏嚎啕大哭。
“不不,我不回去,我害怕,從一,我害怕。”
“沒事,真不會有事,你安心走,我會找到你,我向你發誓,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再次和你相見。”許從一虛弱地說。
兩西裝男在臧銳的指示下把許從一給放在地上,架著臧敏,往門外拖。臧敏混亂掙紮,不肯配合。
臧銳從椅子上站起身,他走到許從一麵前,一臂拽著許從一胳膊,把人給拉拽起來。
他眉目都陰鶩:“敏敏你要是再不聽大哥話,安靜點,我現在就廢了他一條胳膊,別再挑戰我的耐性。”
不然呢,不然也不能怎麽樣。
許從一轉過頭,看向沙發那邊工作的男人,似乎感知到他在看他,男人也一並抬起頭,許從一把嘴裏的粥吞咽下去,兩邊唇角一同勾起,輕輕淺淺地微笑了起來。
大概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也大概是這具身體在昨天一天裏,被開發了個透徹,眼角眉梢都蕩漾著悠悠春.色,加之他這麽一笑,讓原本乏味可沉的一張普通臉龐,瞬間就變得活色生香起來。
更是有無端的媚意隨著無聲無形無味的空氣流淌開來。
但忽的,那抹笑消逝不見,連帶著所有春意情.色都隨之遠去,仿佛剛剛驚鴻的一幕,僅是臧銳的錯覺。
臧銳低過頭,繼續指間的工作,隻是握著筆的手,細細摩挲著,仿佛握的不是無機質的鋼筆,而是某個人細膩的肌膚。
許從一視線從臧銳脖子上掠過,忽的頓了下。不是他的錯覺,那裏垂一顆由黑線串著的水晶珠,那是他曾經送給臧敏的,還以為掉了,沒想到在臧銳這裏。
這麽喜歡他,他該怎麽報答他的好意?
雖說上過藥,許從一的身體依舊軟綿綿的,吃過飯後,他就回臥室繼續躺著。房間就這麽大,除了客廳就是臥室,他不可能在客廳待著,和一個剛強迫過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心再寬,也寬不到那個地步。
臧銳將文件基本都處理完,部下也差不多是踩著點來的,拿了已經批閱過的文件,卻同時又給了一些另外需要臧銳查看的資料文件。
臧銳讓下屬把文件放桌上,他則取下無鏡片的眼鏡,揉捏了兩下穴位。
許從一在鄴城無親無戚,就工作上有些同事,都不怎麽交心,他的忽然消失,大家頂多茶餘飯後談論下,或許他被某個有錢人包.養了,不需要再工作,沒誰會想到他是被人控製了人生自由,甚至可以說是被監.禁了起來。
一天二十四小時,除開睡覺外。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隻要許從一一睜眼,就能看到臧銳在他身邊。至於另外那幾個小時,臧銳也多是去匆匆,回來得也匆匆。
十五天時間,就在無波無瀾中,悄無聲息過去三天。
鑒於之前那次確實做太狠了,許從一身體一直都挺虛弱,被關在屋裏,他不會主動和臧銳說話,臧銳不是個話多的,多半的時間,屋子裏都蔓延著無法破碎的死寂。
有時候臧銳會逼著許從一開口,用某種不可言說的方式,許從一被逼得無路可退,會道一兩句,可那都不是發自真心的。
被關在屋裏,許從一精神也逐漸不大好,臧銳於是決定帶著他出去轉轉。
一直將他關著,其實也未嚐不好,開初他是這樣認為,可是這個人是不同的,他駐紮在他的心裏麵,看到他始終都冷漠以對,臧銳知道,他是貪心的,他想看到他笑,想看到他對他笑。
雖然是奢望,可還是不免有期頤。
讓下屬定了度假酒店的高級套房,在第五天上,臧銳帶著許從一出了門。
和煦的陽光灑落在麵龐上,許從一仰頭微微眯起了眼,初陽在他周身染出一層淡淡的光圈,皎潔美好。
落後幾步的臧銳就那麽看著許從一側臉,在他嘴角緩緩揚起的時候,走了上去,從後麵摟住人,吻在了他微勾的唇瓣上。
許從一淡然的眼珠轉動到臧銳臉上,彼此都直視對方,看到了在對方眼裏那個小小的自己。
似乎周遭一切景物、人,還有聲音都驟然遠去,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許從一在臧銳的柔和眸光中,抬起臂,掌心落在臧銳肩膀上,他頭向後撤了一點,避開臧銳的親吻。
一抹染了春.色的笑滯留在麵容間,聲線輕揚,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你喜歡我!”並不是問話,語氣很肯定,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臧銳眸光沉甸甸的,裹挾著迫人的壓力。
沉默即是默認,在臧銳這裏亦然。
許從一笑容蕩開,像是在開玩笑,也像是在告訴臧銳一個事實:“如果我說,我活不過十天,你會傷心嗎?”
他神態過於自然從容,任是誰,也不會將這個當成真的,隻會覺得這是他在說氣話。
臧銳黑眸更深了,如一汪亙古無波的幽潭,能將凝注的人給吸進去。
“你就這麽不想待在我身邊?”既然用死亡做威脅,臧銳抓著許從一胳膊,用力到對方眉宇因為銳痛緊皺到了一塊。
臧銳及時鬆開力道,控製著幾近爆發的情緒。
“你不信?以為我在騙你?”許從一搖了搖頭,表情很是失望。
臧銳語氣倏的加重:“你覺得我該信?”
“隨你吧,反正不久後你也能看到。”許從一收了失望的神態,再次恢複過往的無所謂。
站在旁邊的下屬戰戰兢兢插.入聲音:“老板,車子備好了。”潛台詞是,可以走了。
臧銳微側目,下屬肩膀脖子都縮著,臧銳拉著許從一胳膊,半強迫地去了停靠在路邊的汽車。
許從一和臧銳坐後車座,前麵坐著西裝男還有臧銳的下屬。
除了汽車發出的聲音外,車內安靜的仿佛一根掉落下去,也聽得到聲響。
許從一背靠著車椅,兩偏向旁邊,看著玻璃窗外快速掠過後退的景象,在臧銳看不到的角落裏,笑容變得興味起來。
係統:“哎,你就這麽告訴臧銳啦?”
“你看他信了嗎?”
係統:“沒有。”
“所以我說和沒說,沒區別吧。”
它的宿主單純不做作,和其他那些宿主完全不一樣,係統不知道自己該不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係統:“看得出來,臧銳是真的愛上你了,等你真的離開,我估計他要瘋。”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解皮膚饑渴症的解藥,瞧,一個月時間都不到,就要再次失去,係統都不免想替他惋惜兩聲。
“瘋了好啊!”光是想想就覺得特別期待,他以前好像不這樣,起碼不會看到別人痛苦,然後自己覺得開心。所以說,人是會變的?
許從一將頭也擱在車椅上,旁邊一道目光始終灼熱,喜歡我吧,要很喜歡,很喜歡。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你悲傷痛苦了。
係統:“宿主你變了。”
變了嗎?沒有變!他原本就是這樣,隻是沒人給他這個機會展示現在的這個自己而已。
去的是隔壁城區最豪華的一家主題酒店,雖然不是臨近海洋,外麵的裝修,還有裏麵的風格,全部都是海洋風格,進大廳,左邊一麵牆壁修建成水族館的形式,整麵牆都是透明玻璃,裏麵五顏六色的魚類自由暢遊著,部下到前台去辦理入住手續,拿了房卡,一行五人進入電梯。
房間在頂樓二十七層,單是居住一晚的價格,就夠人咂舌。
部下將行李收撿出來,放在衣櫃中,全程手腳麻利,十分鍾時間不到,就收整好,然後十分有眼色的離開了房間。屋裏再次剩下許從一和臧銳兩個人呢,算是第二世,連著上一世,許從一都沒有住過這麽豪華高貴的地方。
懷著欣賞美景的心情,許從一徑直走到透明的落地玻璃前,有道拉推的玻璃裏,抓著門把,稍微往右邊一拉,外麵肆虐的狂風就奔湧了進來,吹亂了許從一額前碎發,冷風灌進脖子裏,讓許從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驀的,一隻微涼的手觸到他後頸,許從一全身雞皮疙瘩冒起來,往旁邊就是一躲,轉頭間目光帶著清晰的排斥和抵觸。
許從一避著臧銳,挨著牆角走開,卻不想臧銳大長腿,一步就跨到了他跟前,擋住他的去路。
眯著眼,許從一唇角繃得緊緊的。
“許從一!”臧銳低低沉沉喚著許從一的名字,聲音裏裹著無限情意。
許從一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從臧銳深黑幽邃的眼眸中,他看到了逐漸升騰起來的情,欲氣息,這個房間很寬敞,但居中一個差不多占據半個房間的水床,其意義不言而喻。臧銳帶他來,不會真的隻是看風景散心,他還不至於這麽單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