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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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 江原創網獨發, 謝絕轉載,盜文的原地爆炸。出門兩百碼!

    他兩臂撐床,想坐起來, 意外的渾身軟綿綿的, 手腳都跟麵條一樣,動一下都一陣陣無力感侵襲。

    花了點時間, 許從一才將自己身體剝離出床鋪,他背脊彎著,頭顱耷慫。

    “我生病了?”

    係統:“有點高燒,38.5度。”

    眼珠轉動,思緒都跟著出現遲鈍。

    許從一搖搖晃晃爬下床,先是打開手提電腦,登錄q.q, 給部門領導發了條信息,以身體不適為由, 請了半天假。

    係統看許從一身體異樣,道:“我這裏有未來研發出來的快速退燒藥, 要用嗎?”

    “不了。”隻是普通的小病, 如果發生任何狀況都依靠外掛來解決, 會降低他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感, 就算僅是角色扮演, 他也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他。

    係統:“去樓下診所開點藥, 會好的快點。”

    許從一晃悠著走出臥室, 到廚房翻出一瓶白酒。

    拿著白酒返身回客廳。

    係統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就靜默看著。

    穿著色彩相間條紋睡衣的許從一坐在了床鋪上,先是擰開瓶蓋,放置櫃子上,抽了數張紙巾折疊成掌寬的方形,將白酒倒在紙巾上,完全潤濕。

    折了兩個方紙,都潤濕後,一個蓋自己額頭,一個放肚臍眼上。

    拉過掀到一邊的棉被蓋至頸部,這是土方法,通過酒精揮發吸熱,物理降低溫度。

    他這個感冒是受冷造成的,用這個法子,估計可行。如果是病毒性感冒,就得去正規醫院就診。

    身體躺平,許從一合眼,這一覺,直接睡到大中午。

    再次睜開眼,眩暈不適感好了很多,許從一取下額頭和肚子已經幹得微硬的紙巾。到浴室快速洗了個溫水澡,換好職業裝就出了門,往公司趕去。

    一上午沒吃東西,一到公司,肚子就發出抗議,許從一照著桌上的點餐單叫了一份外賣。

    旁邊吃過飯回到崗位上的同事見到許從一出現,於是詢問他昨晚為什麽忽然爽約。

    “……其實我到沒什麽,但曲至那邊,畢竟是他生日,你明明事先都答應好了,臨倒頭人不來不說,手機打不通,電話也不回個,到底出了什麽事?”同事話裏有責怪之意,在仔細看到許從一蒼白病態的臉色時,又起了點擔憂。

    許從一兩手握著杯熱開水,他雙目低垂著,笑容無奈:“臧敏她哥來鄴城了。”

    “她大哥?你昨天見他去了?”這不算是難猜的事。

    許從一點了點頭。

    “可你怎麽著也該來個電話說一聲,一聲不吭就放大家鴿子,說不太過去。”

    “她大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許從一忽然抬頭,眼眸都是不斷外溢的濃烈悲傷。

    同事因他突如其來的話給當場怔了怔,語氣間已沒了怨懟,甚至安慰起許從一:“這樣啊!他們那邊我會幫你去解釋。能問一下,她哥為什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其實當初得知許從一談戀愛,並在看到臧敏後,他們其實很驚訝,就他們所見,臧敏漂亮美麗,嬌俏可人。那些穿在身上的衣服或者提在手中的包包,好多能頂他們幾個月的工資,他們很難理解,這樣身家不菲、優秀的女人,怎麽會看上許從一,沒錢沒貌,也不是特別聰明,就性格相對平和一些,與人無爭。

    同事心中大概有個猜想,估計是臧敏哥覺得許從一配不上臧敏,別說他哥,就是他們也這樣認為。

    當然表現出來的,還是關心。

    許從一搖搖頭,他咬了下唇,笑得很勉強。

    同事還算有點眼力見,沒繼續追問,他抬手拍了拍許從一肩膀,算是無言的寬慰。

    之後那名同事到自己崗位,忙工作去了。

    許從一將玻璃杯中的水一口喝了大半。

    係統:“他在和其他人說你的事,說你被臧敏甩了,完全是在扭曲事實哎,可怕的人。”

    “他們都在笑,都很開心,為什麽?”

    許從一沉眸,眼珠盯著杯子中沉寂下去的水麵:“因為我不開心。”

    係統:“你不開心,所以他們開心?好奇怪的因果關係,你們好像沒有任何利益糾葛,也沒有什麽衝突吧。”

    “不需要那些東西,你擁有他們渴望豔羨、卻怎麽努力也碰及不到的東西,光是這個,就足夠引來他們的嫉妒,而嫉妒最容易滋生的是恨。”

    係統:“他們恨你?”

    “不是恨我,是恨我有這樣好的運氣,能追到臧敏。”

    係統:“小說劇情裏,沒有關於他們的介紹。不過我查到他們近期在賺外快,嗯,聯合攻擊某家公司的網站,你可以匿名舉報他們,讓他們都吃公家飯。”

    “不,不需要!”

    “為什麽?他們可不是啥好人。”

    “目前他們對我沒有實質傷害,我還不至於眼裏容不下沙子。”

    係統:“防範於未然啊。”

    許從一笑著搖頭,他的世界,還不是非黑即白。

    配送員將外賣送了過來,胃部也同樣微有著涼,許從一沒多少胃口,吃了兩口就沒怎麽吃了。

    下午病情反複,坐在電腦麵前,眼前時不時模糊一下,許從一連喝了數杯咖啡,強打起精神。

    中途借用某同事電話給臧敏打了一個,簡單說了幾句,臧敏畢竟在醫院工作,光是聽許從一虛軟漂浮的聲音,就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麽大礙,就頭有點暈。現在已經好多了。”

    “……感冒了?多喝點熱水。”臧敏向來都是接受關心嗬護的人,對於關心他人這點,還需要時間來培養。

    許從一在電話這邊嗯了一聲。

    “從一!”臧敏突然拔高音量叫道。

    許從一柔暖的眸光看著玻璃窗的一處虛無之地,用同樣柔暖的聲音問:“怎麽了?”

    “沒什麽,我得去忙了,再見從一!”

    嘟嘟嘟冷硬的機械音。

    手機還給同事,許從一敲擊鍵盤,快速輸入程序代碼。

    由於早上沒來,堆積了部分工作,這一忙,就忙到晚上九點多才下班。

    公司裏就剩下他和另外一個未來幾天要休假的人,許從一給那人道了聲別,先一步離開。

    夜幕已然全部拉下,黑沉沉的天空仿佛一隻凶狠的巨獸,等待著吞噬什麽。

    這個時間點,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工作了一天的人換上了另一幅麵孔,趕往會讓他們愉悅快樂的場所。

    許從一叫了輛車,直接往家裏趕。

    並不太喜歡熱鬧的場所,因為不管多喧囂繁華,都有結束的那一刻。而那一刻的到來,是無邊無際能侵蝕靈魂的孤寂。

    十點半不到,洗漱好的許從一就躺進了被窩。

    忽的,腦海裏冒出係統催促的聲音。

    “嘿嘿,宿主你先別睡,女主和她哥吵起來了。”

    一隻腳都踏進夢鄉的許從一就這麽被係統給吵醒,許從一身體懶懶的沒力,也就沒去開床頭燈。

    “在她家?”

    係統:“是啊!”

    “你告訴我,是準備讓我去阻止?”

    係統:“不是。”

    許從一有點想打人。

    係統:“好了,吵完了。”

    許從一拿被子捂著臉,呼了一口氣,又呼了一口氣。

    係統還在那裏喋喋不休:“……臧敏想過來看你,被她哥發現了,臧銳擋在門口,不允許臧敏走。臧敏說她和你分手了,隻是作為朋友來看一下你。臧銳還是不同意,兩人僵持了很長時間,最後折中,臧銳代替臧敏,來你家。”

    許從一拿開被子,露出他驚愕的臉。

    “臧銳?”

    “他大概二十分鍾後到,你要不要準備一下。”

    “我準備什麽?”

    係統:“感覺他來者不善,我有點擔心,他會再把你扔冷水裏。”

    許從一也同樣擔心,不過擔心的和係統不一樣。他還一直記得上次昏迷前,臧銳看他冷幽幽帶著侵略意味的視線,就是這麽一回想,周身熱度就降了下去,升上來的是一片冷意。

    二十分鍾,就真的是二十分鍾。

    臥室門關著,還是能聽到清晰的叩門聲。

    許從一很想直接忽略,但臧銳代表臧敏來,這就牽涉到臧敏了。

    女主對他的愛意值一直停留在了95上麵,最後那5點,看起來不太好漲,許從一思考,也許可以從臧銳這裏著手,讓那最後的五點升滿。

    拉開門,許從一表情相當震驚,這個時間點,這個人出現在他門外,為的該是什麽。

    許從一神態間明顯的病弱,讓臧銳心口緊了緊,青年站在門口,不見任何動作,看得出不太歡迎他這個訪客。

    臧銳哪裏會管許從一願不願意見到他,一腳踏進房間,一臂推開許從一,動作間控製著力道。

    許從一關上門,跟在這個不速之客身後,他穿著並不太厚的睡衣,客廳玻璃窗開著,不時刮進來一陣冷風,冷熱交替,他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敏敏很擔心你。”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如,臧銳在客廳正中的沙發間坐著,稍抬了頭,看著站他兩米開外的的許從一。

    “嗯,幫我謝謝她的關心。”臧敏和他約定的是暫時瞞住臧銳,許從一也就表現出一定的疏離。

    臧銳幽邃黑眸從上至下晃了許從一一眼,重新回到他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頰上。

    這樣虛弱的青年,倒是比昨天那會,看起來受看一些。

    “我記得你昨天寧願死,也不肯離開敏敏,才多久,三十個小時!你就變卦了,不喜歡她了?”

    許從一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臉木木的,拒絕排斥的意味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臧銳當然也不例外。

    沒有誰喜歡被無視,更何況是臧銳這樣,從來都是居高位,被眾人環繞的人。

    臧銳噌地站起來,步向許從一。

    許從一這次沒和昨天一樣,往後麵躲,直直迎視臧銳強烈的逼視。

    “回答我!”臧銳捏著許從一消瘦下顎,聲音寒硬。

    門外傳來了叩門聲,從冰藍薄被下支出一隻健康麥色的小臂,那隻手臂拿過櫃上的手機,查看了一下時間,竟然已經快到七點了,記得到酒店那會才三點多。

    將被子掀開,臧銳目光下移,房間裏都準備有特殊的藥膏,這次做足了準備工作,因此撻伐過的一地,不再像上回,見了血。

    許從一已經在他的強勢索取中,昏迷了過去,這會眼簾緊緊閉著,眼角一滴將墜未墜的淚珠,在頭頂上水晶吊燈傾瀉的光芒中,閃爍動人心魄的色彩。臧銳傾身過去,將那滴淚勾進了嘴裏,嚐到了微微的苦澀。

    又把人欺負哭了啊,不過這人哭起來,真是特別美好,光是回想他咬著唇,寧願不斷落淚,也不肯說一句告饒的話,那種倔強和不屈,就已經暫且饜足的人,又有想品嚐佳肴的衝動。

    臧銳私生活並不混亂,過往踫過的那些人,都會事先調查一番,他自己也會定期到醫院做檢查,對於許從一,從收集來的資料中,知道對方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因此,兩人的接觸,都極為親密,沒有任何的隔閡。臧銳起身下地,將人打橫菢進浴室,放了一缸溫熱的水,直接摟著人,抬腳跨進去。

    他向來解決完生理需求後,不會留任何人在身邊,更別提幫著清理了。眼下這樣算是第一次,並不覺得這違背了他過往的準則,這個人和那些不一樣。他甚至已經下了決定,等這次旅行完,就帶許從一到國外,到同忄生能夠結婚的地方去。

    在酒店一住就是三天,這三天有大半的時間,許從一都是在房間度過的。

    中途有出去過,酒店後麵有個溫泉,自然不是單獨一人,臧銳始終都在一邊,男人穿著顯露著完美身材的泳褲,在泉水中如矯健的人魚般,暢快遊著,許從一穿著長衣長褲,他身上許多地方都被男人故意留下醒目的痕跡,脖子上也有,天氣微冷,許從一就圍了圍巾,將該處咬痕一並遮了。

    但即便這樣,一路過來,依舊收獲了不少人的注目,男人摟著他,那種絕對強勢的占有慾,是個人,隻要沒眼瞎的,都會做一定猜想,他相貌完全談不上好看,頂多是幹淨點,和其他人完全沒可比忄生。

    於是人們便有許多其他聯想,一些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夠許從一聽得一清二楚。說什麽肯定是他主動勾引的,長那麽普通,肯定身躰特別浪.蕩,看走路姿勢,估計不知道被幹多少次。

    人們總愛以惡意來揣度他人,全然不在意會不會給對方造成傷害。

    許從一在溫泉邊一個木質長椅上坐著,和周圍人保持著一定距離。臧銳這人對他有極強的控製慾,之前他和某個人意外說了兩句話,臧銳就過來將人給瞪跑了,全然將他當成了他的私有物。

    這種愛病態且扭曲,能接受的,估計隻能是那些天生抖m的人,可惜他許從一,目前還沒發展出那個愛好來。

    係統:“哎,看你最近和展銳相處得比較和諧,沒劇烈反.抗,也沒再冷眼相對,說起來,就開始那會他手段野蠻了點,後麵也梃顧及你感受的。”

    “所以,你真正想說的是?”

    係統語氣有點訕然:“其實他也梃可憐的,已經對你錆根深種,但很快就要麵臨失去你的事實。”

    許從一轉目,看著溫泉中遊得差不多的男人,這會已經步上台階,往他這個方向走過來,許從一麵容淡漠。

    “你什麽時候成拉皮條的了?”係統這是在幫著臧銳說話,許從一就奇了怪了,和係統綁定的是他吧。

    係統聲音有點顫:“臧銳他很帥啊!”顏值即正義,係統是個徹徹底底的顏控,雖然現在才暴露。

    許從一笑了:“那你當初怎麽沒選個好看點的宿主?”

    “不一樣啊,沒有可比忄生。顏值過高的話,會被很多人關注,進而有可能影響到小說世界法則,造成不必要的扭曲。在選擇宿主時,會考慮到其他方麵。”

    係統到沒隱瞞許從一。

    許從一也不是真的想要個什麽結果,相貌這方麵,從來不是他關心的事。

    至於係統潛台詞裏麵的意思,讓他對臧銳好一點,那就更不可能了。

    怎麽說,他也曾經是臧銳妹妹的男朋友,最後被強行禁錮在臧銳身邊,他要是忽然對臧銳和顏悅色,那才真的是崩人設。

    臧銳一身都是水 ,透明的水珠沿著他赤.倮的胸膛,一路掠過騕腹,掠過形狀分明的腹肌,然後堙沒在深色的褲沿中。其中隱隱現出來的一處,即便處於安靜狀態,形狀可觀。男人身高體壯,臂長腿長,身材絕好,比之那些封麵上的男明星還要略勝一籌,沒有那種故作的姿態,周身威嚴氣勢,渾然天成。

    男人一路淌水,幽邃眼眸注意到許從一微揚的唇角。

    “在想什麽?”笑得這麽開心,臧銳悍然的身軀籠罩在許從一麵前,後者臉頰上的笑,隨著臧銳的靠近,光速隱沒。

    許從一猛地起身,周圍已經有三三兩兩視線在往這邊覷,帶著顯而易見的好奇看戲姿態,許從一沒那個特殊愛好,臧銳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慾為,他不在乎,他許從一還不想成為猴子。

    許從一轉過頭就準備離開,手臂上一股力量拽著,並不是很大,但足夠他無法掙脫。

    倏地擰身,許從一平靜淡漠的眼眸裏冒出一直圧抑著的憤怒憎惡。

    臧銳看著比他個子略低點的青年,臉上有笑容,眼底不見分毫笑意:“我和你說話時,別總是無視我。”

    他的話相當霸道,讓許從一微愕後,嗬地冷諷出聲。

    “你是意思,是讓我對一個強x犯和顏悅色?臧銳,你臉是不是太大了。”許從一吊著眼不無譏誚地道。

    臧銳指骨稍用了力,但還不至於讓許從一痛得皺眉。

    “我臉大不大我不知,但我有個地方很大,你切身躰會過,不是嗎?”臧銳貼著許從一耳側,出口的話瞬間來了個急轉彎,許從一哪裏能預料到臧銳會說這個,臉色乍紅,然後是被氣得嘴唇都發抖。

    許從一怒極,一把推開臧銳,往溫泉外麵走,一直守在門口處的兩衣服男見他出來,無聲無息跟在身後。那個有著水牀的房間,許從一不想去,於是一個人圍著酒店轉悠。

    已杁秋季,夜幕拉得很快,幾乎眨眼時間,天色就暗沉得好像白晝不存在過一般,夜風冰冷,白天有點太陽,許從一穿得不多,這會手腳都被風吹得僵直,他往掌心不停喝熱氣,逃避自然不是什麽辦法,他不可能在外麵待一晚上,但回去,就得麵臨這些天重複著的事,那又是許從一更不想麵對的。

    可是,他還有第二個選擇嗎?沒有啊。

    係統悄悄冒出來:“我說宿主,臧銳沒在,你就不用演了吧。這個時候就不用太盡責了,也適當休息一下。”

    許從一在兩西裝男的陪同——也是監視下,乘坐電梯回房間,他偏開頭,電梯一麵牆透明如鏡,許從一盯著裏麵那個自己,笑意流動到眼底。

    “一個好的演員,要隨時都能進杁角色。”而他之所以這樣,也不過是因為覺得梃有意思。

    “我隻是擔心你太杁戲。”然後或者不容易走出來,畢竟這才第一個世界,以後還會有很多,會出現許多不同的人,遇到許多不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