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17.

字數:10296   加入書籤

A+A-


    坐在洞窟底, 好在下方不全是冰雪, 所以其實還比上麵要暖和一些。

    許從一背靠著牆, 洞窟很深, 起碼有二十多米,相當於五六層樓房高,好在不是什麽現實世界, 設定他本身有點功夫,不至於直接摔落下來,中途借助洞壁,緩解了一半衝擊力。

    但還是扭到一點手腕, 身上穿得厚, 冷倒不是很冷。就是忽然發生的這事, 讓許從一覺得很新奇。

    言情不是到100了嗎?莫非這一百是假的,女主將他推下洞窟,雖然表現出驚慌失措,但許從一看得清楚, 她是故意的。

    將自己推下來, 然後準備做什麽?冷死他?

    許從一不由地想起穿梭的第三個世界, 女主滕芸在最後那裏,因愛瘋魔, 將房間都撒滿汽油, 意圖和他一塊死。可這裏,女主隻是推他下來。

    “女主回部落了?”心裏有個猜測,還不確定, 需要更多的信息來佐證。

    係統:“嗯,回了,在亓官闕那裏,說你掉進洞窟,讓亓官闕帶人來救你。”

    “救我?”女主親手推他下來,又讓亓官闕來救他,葫蘆裏賣什麽藥。

    所謂的刷滿一百,這一百,未免太不值價了。

    “他們往這邊趕過來,天黑前可以到。”係統提供了一個節能燈,暫時給許從一做照明用。休息了一會時間,許從一拿著燈站起來,借著暈白的燈光,打量四周。

    沿著洞壁,走了一圈,不時用手背敲敲打打,想找到一個出口。

    “你怎麽知道有出口?”係統很是詫異,許從一的聰明讓它臣服。

    “猜的,亓官靈不可能沒其他準備,看得出來,她對這裏地形很熟悉,推我下來時,眼裏可不見害怕。”她不擔心自己會出事,那麽有一個解釋,就是這個洞窟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危險。

    “……出口在你右後方,四點鍾方向。”

    許從一轉身過去,見到一麵冰牆,燈光投影過去,映出了影影綽綽的虛影。

    掌心貼著冰牆,微微用了一點力,耳朵裏聽到冰塊撼動的聲音,許從一及時收手。亓官靈搭好了這個舞台,他知道歸知道,可不能拆她的台,不僅不拆,還得好好配合她。他倒是挺想看看,接下來要怎麽發展。

    隻是最先等來的竟然不是亓官闕,而是一群狼。

    閉眼假寐中,許從一被係統忽然喚醒。

    “狼群來了。”

    許從一仰頭,往洞窟上看,隔得太遠,隻能依稀看到一些晃過的影子。

    他記起來打了一些獵物,狼群會在這裏逗留,估計亓官靈走的時候,沒有將獵物一塊帶走,狼群跟著氣味過來,並且聞到了他在洞窟下。

    但也知道太深,所以徘徊著。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死在這裏,言情線已經刷滿,**線那邊,變得可有可無。許從一開始期待下一個世界,每個世界都是一場遊戲,刷滿值,就等同於game over,他不大愛玩遊戲,結束了就想盡快抽身。

    當然了,若是能在這之前,再演一場精彩的好戲,他也是不會拒絕的。畢竟他是個享樂主義者,而他的歡愉,建立在別人為他失控和為他癲狂魔障這些東西上麵。

    各取所需,誰都沒錯。

    亓官闕和亓官靈的確是天黑前到的,不過黑夜來得過快,在他們看到洞窟外圍著的狼群時,天邊沉厚龐大的黑色夜幕就陡然拉了過來,其傾覆速度之快,猶如山崩地裂、海潮翻滾。

    幾乎是眨眼的時間,漆黑夜幕就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裏麵。

    即便是暗夜中,狼依舊可以視物,在異族們發現狼群的同一時間,狼群也從順著吹拂過來的風裏,嗅到了人類的氣息。

    悄無聲息開散開,然後悄無聲息地包圍。

    帶出來的人不多,顯然沒預料到會這麽不巧合,遇上狼群。

    亓官闕站在眾人最前麵,眼睛雖然難以視物,但聽覺這時候就變得異常敏銳起來。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竭力讓自己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來。空氣裏浮蕩著危險的氣息,人們把弓輕輕放在地上,改為菗出腰間的獵刀,所有人都麵色緊繃,激戰即將一觸即發。

    亓官靈走在隊伍最後麵,這附近有狼群,她自然是知道的,也是故意沒有將獵物帶走。為的就是吸引這裏的狼過來。

    她沒有在狼群的包圍圈中,而是在開初就慢慢從亓官闕身邊往後退,一路退到了一個小的坡坎下。等到狼群將眾人團團圍住,她更加小心翼翼地往某個方向走。

    之前就大體摸好了線路,她弓著背,在微弱的星光下,朝著一個方向潛行。

    許從一站在洞窟下,洞口不大,因而天上星光難以傾瀉下來,加之本來就沒有幾顆星辰,洞窟下漆黑一片,伸手難見五指。他側耳細聽,忽的,聽到有野獸悲鳴嚎叫的聲音,也間或有人發出沉重的喘息。

    有人來了,且毫無疑問,是亓官闕。他們同狼群打鬥在一起,現在是晚上,無法使用弓箭,都得近身搏鬥。狼怕火,隻是這裏積雪過深,樹枝都是潮濕的,不知道他們帶火把沒有。若是沒帶的話,這必然就是一場苦戰了。

    “帶了,但不多。還不足以驅趕走饑餓多時的狼群。”係統適時出聲道。

    為了救他一個人,亓官闕帶人親自過來,陷入到狼群中,許從一朝著上方仰頭,心中生出一點渴望,想看一看具體的戰況。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也似乎過得很慢,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聲音陡然停歇了下來。依稀窸窸窣窣的響動,意外的,卻不是從上麵傳來,而是從洞窟裏。

    及時收回係統給的照明燈,一瞬間,冰窟窿黑暗蘊集。

    黑暗中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聽到嗙的一聲,冰雪碎裂的聲響。一些冰塊飛濺到腳下,甚至有的濺射到許從一身上,他下意識往背後退,兩眼不眨地盯著發出響動的地方,眼睛睜大,努力想看出點什麽東西來。隨後他看到一簇火焰。有人舉著火把,往這裏走來。

    當那人走到洞窟裏,火光映照清她的眉眼,許從一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亓官靈走向呆愕住的人,一手抓著許從一手腕,把人往破開的甬道裏走。

    “我來接你了。”亓官靈前前後後就說了這麽一句,將人帶進甬道後,亓官靈將火把遞給許從一,抜出獵刀,轉身就往牆壁上鑿,嘩啦啦聲響,牆壁上的冰塊往下方落,將通道遮掩一點,並沒完全遮住。

    一路前行,走了一會時間,就是一道斜向上的坡道。許從一執著火把,照著路,亓官靈在後麵跟著。

    兩人很快爬到了坡道上,許從一以為亓官靈會馬上走,亓官靈卻是繞到出口上方,搖曳的火光下,許從一看到那裏有塊巨大的雪團。

    亓官靈走到雪團後麵,兩手舉起來,猛力一推,雪團往出口下墜,雪團一路滾落,順著通道,滾到了洞窟處,直接將洞窟給堵得嚴實。

    “回去吧。”亓官靈不解釋這樣做的原因,甚至於,對於誤將許從一推下洞窟,都沒有任何的歉意。

    即便許從一不要她的歉意,可是亓官靈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莫名就變得一時間令人看不清她心中具體想法,將所有情緒都壓製在心裏。

    許從一看著亓官靈,他知道洞窟上麵還有其他人,他們和亓官靈一起出來救他,現在他已得救,應該告訴他們一聲。

    “現在就回去,你族人他們?”

    亓官靈冷著聲:“他們待會看到下麵沒人,自然會回去。”

    “我們過去一趟,得讓他們知道我沒事了。”許從一對於亓官靈言語中的冷漠和厭棄,選擇性的忽略。

    亓官靈眼睛裏好像有點笑意,話裏也有,落在人耳朵,怎麽都覺得有種難消的恨意:“你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

    許從一呆了一呆,他咬了一下嘴唇。

    “你想問我,為什麽我會知道有這個通道,為什麽我現在來救你,而不是之前你剛墜下來那會。或者,你更想知道,我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推你下去。”亓官靈一股腦將許從一心中的困惑全部都複述了出來。

    “你……”許從一這一連竄的話,給震地表情愕然。

    亓官靈哪裏看不出來,她說中許從一心中所想。

    更是直接自問自答:“對,我是故意的。故意推你下去,故意不救你,故意將舅舅他們帶過來,讓他被狼群圍攻。都是我事先就計劃好了的,但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

    許從一喏喏地重複亓官靈的話,他太震驚的,腦子裏都是亓官靈說的:“你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亓官靈輕笑了一聲,笑容猛地一收,帶著切齒怨恨,“他不該碰你,我要他付出代價。”

    許從一心神俱是一顫,他聲音不自覺就有點發抖:“他是你舅舅。”

    “我沒有這種舅舅,難道你不恨他?”亓官靈低吼。

    “恨,當然恨,但是……”

    “但是什麽?”亓官靈打斷許從一,隱隱間麵孔有著瘋狂的意味,“他是我親人,所以你就要原諒他?還是說,其實你喜歡上了他?”

    後麵這句就是慌不擇言了,等說出來後,亓官靈立馬後悔。

    “對不起,從一,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當然是知道的,許從一愛的人隻有她,隻是一想到亓官闕碰過許從一,而這麽些天來,許從一都拒絕她的親近,亓官靈就覺得心裏特別難受,像是被冰錐給刺穿了心髒一般。

    許從一搖了搖頭,搖晃的火光下,他唇瓣邊的笑顯得尤為苦澀:“我知道你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其實也都怪我。”

    “怎麽能怪你,我們都沒錯,錯的是我舅舅,是他逼迫你。”亓官靈衝過去,抓著許從一胳膊,不讓他繼續自責下去。

    “聽我一句,我們過去。這事就到此為此,我們以後都不要再提。你和我回中原,行嗎?”亓官靈能夠為他做到這個地步,足夠說明,她是真的很愛她,寧願和族人決裂。可他不能讓她真的那麽做。

    隻要暫時離開,緩和一下。

    “好,我跟你走。”早該這樣,是她嫁給許從一,理所應當,跟隨他才是。

    許從一把人攬懷裏,在亓官靈額頭上落了一個泛著涼意的吻。

    另一邊山洞外,狼群死傷大半,總算知道這些人類不是它們可以打敗的,慢慢退進到無邊的黑暗中。

    亓官闕這邊有幾個人受了傷,胳膊腿讓狼給咬了。他讓其中一些沒受傷的,先一步送傷患回去。至於他,則堅持留下來,這裏夜裏溫度很低,在洞窟裏,要是真的過一夜,第二天必然會成凍成一個冰人。

    因為知道是洞窟,所以提前帶了繩索,幸而旁邊有棵樹幹靠得近,燃燒起來的火把插在雪地中,阿尼舉著火把,立在洞窟旁邊,給亓官闕做照明用。

    光亮照了下去,卻是照不到底。

    阿尼朝裏麵喊了兩聲,沒得到任何回應。這麽高摔下去,人估計是暈了,他們不會想到另一個可能,那就是裏麵早就沒有等待救援的人。

    亓官闕將繩子綁在自己腰間,抓著繩索,往下方走,阿尼本來提議由他下去,這個提議當即被否決。

    冰窟周圍基本沒有落腳的地方,雖然有各種突起和凹陷處,表麵過於光滑,難以落足。亓官闕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抓繩索,上方緩慢放著繩子,很快繩子放完,但亓官闕腳卻是沒有落到地。

    下麵太黑,火光照不清楚,亓官闕拿獵刀,鑿了塊冰,冰塊墜落下,立馬就傳來咚一聲脆響。聲音顯示,洞底離得不遠。

    亓官闕將腰間繩索解開,沒有束縛後,筆直往下落。

    落地時,直接膝跪在地上,減緩衝擊力。

    上方的人忽然感覺繩索被解了,等了一會,沒動靜,開始心焦。阿尼往下喊“首領、找到人沒”,無人應答。

    亓官闕拿著火把,在洞窟裏尋找,找了一圈,意外的竟然沒有找到人。

    從冰麵上的痕跡,可以看得出來,這裏不久前有過人存在的痕跡,隻是那人當下去了哪裏,卻是未可知。洞很深,不借助外力,絕對爬不出去。

    等許從一和亓官靈趕到的時候,阿尼正往自己身上捆繩索,準備也下到冰窟裏麵去。忽然就看到兩人舉著火把從黑暗裏走出來,有那麽一薩那,以為自己產生幻覺。

    “阿尼大叔,舅舅他下去了?”亓官靈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找到亓官闕。

    阿尼猛點頭:“是,首領在下麵。姑爺你……沒掉下洞窟?”阿尼眼神古怪地盯著許從一。

    許從一抿了下唇,解釋道:“我掉下去,但後來在裏麵找到一個出口,就走出來了。大概想著靈靈會找人來救我,於是就尋了過來,剛碰到靈靈,知道你們都來了。”

    “你說另外還有出口?”這個信息讓阿尼聲音陡然就大了起來。

    “之前有,但這會沒了,我剛離開,另外一邊洞口就意外坍塌。”許從一抹去亓官靈在裏麵所做的一切,都歸於意外。

    阿尼擰頭,朝著漆黑的冰窟下看,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而且都這麽會,亓官闕還沒有上來,有一個很大的可能,那就是繩索不夠長,亓官闕夠不到繩索,不然不至於找不到人,卻還是不上來。

    “看起來繩子不夠長。”阿尼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餘下的人不多,隻有三四個,其他的傷者先行一步離開了。

    亓官靈走到並口外,她往漆黑的洞裏下看,隱約好想能看到一點火光,她的舅舅因為她的故意設計,而陷身洞底。

    “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阿尼大叔,你在這裏繼續看著,我和從一回部落拿繩索來。”亓官靈給了自己的建議。

    阿尼思考了一番,隨即點頭:“一定要快點。”寒風刺骨,就是他自己站到現在,都覺得手指越發僵硬。

    “我會的。”搖晃的火光中,亓官靈扯了下嘴角笑道。

    隨後她拉著許從一手,把他帶走了。

    兩人走得不快,甚至可以用慢來形容,許從一微側臉去看咫尺間的亓官靈,她神色看起來很輕鬆,一點沒有親人陷於危險境地的驚憂。也對,許從一前後思索了一番,準確來說,今天發生的事,都是亓官靈一手促成的,她失手推他下冰窟,然後跑回去叫人,之後又將自己帶離出去,卻是完全瞞著亓官闕,讓他誤以為自己真的出了事。

    這是在替他報複亓官闕,許從一知道,隻是所用的方式,許從一不大能接受,這種詭譎,總給人一種陰狠感。尤其現在,亓官靈半分不捉急,似乎就沒打算真的回部落拿繩索來救亓官闕。

    亓官靈的這些變化,多半都是以為自己,許從一不希望亓官靈繼續這樣下去,那樣他會有很深的愧疚和自責。

    “你之前不是說,願意和我回去中原,這句話還算數?”許從一忽然問道。

    亓官靈這會心情相當的好,被許從一這樣一問,意外呆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頭:“當然算數。”

    “那我們離開。”

    “離開部落?”

    “對。”

    “好。”

    許從一猶豫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我們還是走快點吧,畢竟……還在冰窟底。”對於那個人,他不知道該用什麽稱呼合適,舅舅?不行,沒有誰的舅舅會像亓官闕對他做出某種事,首領?亓官闕沒有將他當成部落的人。

    亓官靈停了下來,火把上的火已經漸小,她盯著許從一,從那雙清亮的眼眸裏看不到任何塵埃和雜質。他被自己推下去,卻一點沒怪責她。亓官靈有時候會回想,當時為什麽就伸手了,這人不是她最愛的嗎?她那麽想保護他,不想看到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可是她推了他,為了讓這次的戲看起來更為逼真。以許從一的性格,若一開始她將自己的計劃和他說了,十有八.九會被阻止。但是她真的很恨,心裏那道憤恨,若是不消,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

    那個冰窟雖然深,但坡斷斜陡,曾經有一次她走過這裏,失.足掉下去過,因此她知道,不會受太大的傷,何況許從一有武功在身,隻會比她當初還好,她那會就扭到過腳,身上擦破一點皮,沒任何大礙。當時是夏季,裏麵沒積雪,所以亓官靈熟悉這個洞窟,它還有另一個出口。所有都按照她的事先預設在進行。她很滿意這個結果,得知到亓官闕真的為了救許從一親自下去救人時,她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還有一半,她得慢慢走回部落,讓亓官闕在裏麵待個半夜,再拿繩索過去。就算他是她舅舅又怎麽樣,和她度過後半身的是麵前這個人,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事。

    亓官靈揚手,輕撫著愛人柔滑的麵龐,她眼底的情意濃烈,似浪潮翻湧。

    係統:“怎麽有種感覺,女主要崩壞了。”

    “已經崩壞了。”不是係統的錯覺,這個女主,和曾經用汽油焚燒他的那個當下給他的感覺很相似。

    隻是那個沒有攻略成功,後期言情線崩了。這裏的,言情線攻略成功,竟然還是這樣。看起來女主的白月光不好當,得到了女主的愛,隻是這愛,太瘋狂,似無盡烈火,終將焚燒一切。

    真是挺有趣的。

    之後就加快了步伐,回到部落中,但送繩索過去的不是亓官靈,而是另外叫了人,亓官靈和許從一在他們的房間裏,許從一身上有些擦傷,褪了衣服後,一些地方已經發紫,其實不嚴重,但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當初自己摔傷時,都沒有看到許從一傷,叫亓官靈心揪得痛。

    她哆嗦著手,給許從一小心翼翼傷藥,集聚在眼眶中的淚水啪嗒,砸了一滴到許從一手背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當時怎麽就那樣做了。我隻是氣不過,你能原諒我,對吧。”

    許從一將亓官靈一把樓進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會再改錯字,躺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