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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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諒,當然原諒, 就是這會女主拿把刀往他心口上插, 他都會原諒。

    因為,懷裏的這個不是其他任何人, 而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主角光環加身,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世界認可的。

    “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但夠了, 真的夠了。我不想看到你和舅舅因為我反目成仇。就到這裏為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離開這裏後, 就全部忘記。”這是妥協,同樣也是變相的抗爭。繼續留下去,將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那種枉顧人倫背德的關係還會繼續,最好的法子就是遠離。

    許從一目光直直地看著斜對麵燃燒著的蠟燭, 火焰無風而自搖, 將亓官靈摟得更緊了一些。

    驀的,臉頰旁有輕柔的觸感, 摟著的人抬起頭, 緋色花瓣般潤澤的唇貼了上來。輕輕吻著,許從一垂下眼簾,看著亓官靈精致美麗的容顏,當對方因為他的安靜而下力咬了一下, 嘴唇微微一痛。

    許從一像是被什麽給蟄到一般,兩臂一推,就把亓官靈給推到了一邊。

    這一推,亓官靈滿臉的受傷和難以置信,至於許從一,則低著頭,盯著自己把人推出去的手,表情相當愕然。

    就在許從一準備為自己剛才的行為道歉時,亓官靈先一步打破忽然就凝固沉寂下來的空氣。

    “從一你困嗎?我出去打水洗臉。”她努力扯出一個笑,說著就往外麵走,許從一隨著亓官靈的走動而轉過去身體。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發生過的事,就是真的發生過,不是一句說忘記就可以忘記了。那些畫麵,哪怕不刻意去想,都會時不時浮現出來。

    等門簾重新蓋下來,許從一眼眸中難受的情緒倏然一晃,瞬息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回來部落有段時間了,許從一估計亓官闕應該在回來的路程中。這人二話不說,就跳下冰窟去救他,未假他人之手。這份情,到挺讓許從一動容。想必,**線有所增長了。

    係統:“90,漲了10,快了。哦,另外加一句,他沒在路上,剛剛到部落。”

    “受傷了沒?”

    “沒有,連一點擦傷都沒有。”係統大致查看了一番。

    “真是遺憾。”許從一倒是想亓官闕受點傷,這樣他就可以表現的更為自責,以便刷點同情分,這樣看來,就沒法了。

    係統:“我看他臉色很不好,你自己注意。

    “他知道什麽了?”

    “這個就不確定了。”係統回。

    許從一往門簾處走,外麵傳來喧囂的聲音,昭示著人確實回來了,加之那些聲音在往這邊靠近,亓官闕能做到一族之長,就必然不是什麽愚蠢之輩,冰窟下的那些殘留的痕跡,他必然能看到,稍作一推斷,可能就知道事情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許從一到簾後,一手掀開門簾。外麵木架上放置有火把,被烈風吹得幾欲熄滅,來的幾個人全都逆著光,尤其是為首個子最高的那個。男人身上衣服明顯有些淩亂,隔得不算特近,臉上表情因此看不大清,但一雙眸子在這個夜裏亮得瘮人,眸光直勾勾的,帶著灼燙的熱意,仿佛要將人身體給灼燒出一個洞窟來。

    男人手臂往後一舉,跟著他的人在離開前目光古怪地都盯了許從一一瞬,很快,就都先行離開。

    帳外就隻剩下許從一和亓官闕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隻有呼嘯而過的寒風,鼓動彼此衣袂。

    於是亓官靈端著熱水走來時,就看到帳外對峙的二人。

    亓官靈心裏諸多念頭一一晃過,但麵上表現得很沉靜,她步上前,叫了亓官闕一聲舅舅。

    似乎這時才看到多了一個人,亓官闕眼眸轉動到亓官靈那裏,麵容冷肅,寒冰凍結。

    “舅舅,你回來啦。”亓官靈倒是沒和往常一樣,對亓官闕淩冽目光有所躲避,當下她甚至嘴角彎彎,直視亓官闕。

    “到了多久?”亓官闕在阿尼那裏得知到了許從一出來冰窟,以及後麵和亓官靈一塊回了部落,但還是問了這麽一句。

    “沒多久,大概就一刻鍾吧。”亓官靈回地很從容。

    亓官闕頭微微點了下:“受傷沒?”他隨後看向了許從一,青年繃著一張臉,那是他常有的表情,在他麵前。

    心裏藏著秘密,許從一話不多:“擦破一點皮,靈靈給我上過藥了。”

    “那就好,早點睡。”亓官闕深深看了許從一一眼,隨後沒再說其他,轉頭就走了。

    亓官靈到許從一身邊,和他一塊目送亓官闕走遠,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兩人返身回屋,盆裏的水冷的很快,當手放進去時,餘一點點熱度。

    亓官靈浸濕帕子,揉搓了幾遍,拿起來擰幹水,遞給許從一。

    洗漱過後,兩人脫了各自外衣,穿著褻衣並肩躺在床間。亓官靈翻了個身,頭枕著許從一胳膊。抬頭間嘴巴微張,想要說點什麽,就瞧到許從一已經閉眼,呼吸聲清淺,亓官靈往上挪了一點,落了一個吻在許從一嘴角。蠟燭快要燃到底,屋裏光線暗沉,亓官靈一時沒有閉眼,眼睛看著斜上方,一瞬也不眨。明明人就在身邊,明明擁有他的人是她,可是她覺得有條巨大的鴻溝橫亙在他們中間,而且極有可能,這條鴻溝,會存在很久很久。

    要怎麽做,才能斬斷這條鴻溝,亓官靈盯了虛無的空中許久,轉過頭,手指沿著許從一如墨般的眉眼輕輕往下移,移到他抿著的嘴唇上。

    他們彼此.相.愛,這是很確切的事實。可似乎這樣還不夠,她心裏慌得很,總怕下一刻就會徹底失去他。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情像烈火一樣,燒灼著她,讓她覺得不舒服。

    很多時候,他是看著她的,愛意也不加掩飾,表露地很淋漓盡致,越是這樣,讓亓官靈越覺得焦躁不安,想將人完全擁有,不讓任何人碰觸一點他。

    這一夜很平靜地過去,亓官靈也以為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直到早上,她起床,剛穿好衣服,阿尼帶著人闖進來,她才知道,沒有過去,而且還隻是開始。

    阿尼對於要做的事,其實很反對,也試圖去勸亓官闕,可惜沒起一點效果。他站在屋子裏,亓官靈問他有什麽事。

    阿尼踟躕了好一會,才說了過來的原因。

    “首領讓我將姑爺的東西收整一下,搬到他那裏。”阿尼盡量一句話將事情始末都說清。

    亓官靈梳頭發的動作倏地一滯,她知道沒聽錯,隻是不大相信。

    “舅舅讓你來,拿從一的東西,為什麽?”

    阿尼往許從一那裏看,許從一已經穿戴好,他出去打了熱水,這會在洗臉。意外聽到阿尼的話,手裏的帕子砸落在水裏,濺出的水花,濕了袖口。

    “以後姑爺就住首領那裏,不再回這兒。”阿尼咽了一口口水,才將這句話講述出來,而亓官靈的臉色,一點點驚駭起來。

    “舅舅是不是瘋了,從一是我丈夫,和我住一起天經地義。我去找他。”亓官靈咚一聲放下梳子,頭發沒梳完,就激憤地衝了出去。

    許從一愣了愣,重新擰幹水帕洗臉。阿尼招呼跟著的兩人立刻行動,收拾許從一的衣物。

    兩人翻箱倒櫃,許從一的衣服都整齊放在衣櫃的右格裏,一拉開就能看到,二人迅速將衣服拿了出來。

    “等等。”愣了有那麽一會,許從一丟下帕子快步走過去,將其中一人抱在手裏的衣服給奪過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許從一對阿尼壓著怒火低吼道。

    阿尼知道這事很難接受,別說許從一,就是他自己也同樣,但這是亓官闕的意思,他無能為力,隻能選擇服從:“抱歉姑爺,你今天必須搬走。”

    “我要是拒絕,你準備怎麽樣?”許從一抱著一團衣服,看向阿尼的視線裏陡然一凜。

    “那我隻能說對不起了。”阿尼朝許從一身後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朝許從一撲過來。

    許從一早有防備,身形敏捷地一閃,就躲開了兩人的圍攻。

    “我自認同靈靈在一起,行為從來沒有過錯,亓官闕要喜歡誰,都可以,但我不願意,我恨他,非常恨。他如果真要執意這樣,我不會那麽容易妥協。”一旦他搬過去,就是宣告部落所有的人,他和亓官闕不堪的關係,他怎麽樣都可以,但不能讓亓官靈跟著受到眾人的指點。

    亓官闕要撕破臉,那就徹底撕破。

    “公子,這事由不得你。你順從一點,會少受一點苦。”阿尼勸道,許從一來部落有段時間了,具體為人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阿尼很欣賞許從一,同部落其他年輕人相比,許從一都能排在前麵。

    可命運這東西,誰都控製不了。弱者受強者支配控製,這是注定無法逃離的。

    許從一直接失笑出聲,既然話談不攏,雙方都不肯退步,那就手下見真章。

    兩異族人一同攻向許從一,許從一做了一個虛招,卻是轉瞬就拔腿衝向門簾外。

    他還沒那麽傻,真的就這麽站著和他們打,他現在非常擔心亓官靈。

    一衝出帳,許從一就往亓官闕所在的地方飛馳,他身姿輕盈,如同飄飛的鳥羽,腳尖不斷在蒙古包上點落,不一會就到了亓官闕帳外。

    帳外沒有人把守,側耳細聽,裏麵異常沉寂,無一絲聲響。不及多想,許從一飛身落地,扯開門簾,就闖了進去。

    意外的,帳中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許從一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轉身,想到其他地方找,剛一回頭,門簾掀開,走進來一人。

    一看到男人,許從一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本能的懼怕這個人。

    亓官闕麵色沉穩,看不出來情緒如何,眼眸冷邃,盯著人就跟盯看中的獵物,他往帳裏走,走到許從一麵前幾丈開外。

    “找我?”亓官闕聲音低沉厚實,算是明知故問。

    許從一緊擰眉頭,語氣不善:“靈靈在哪?”

    “頂撞長輩,目無尊長,所以我讓人把她關屋裏,好好反省。”亓官闕平靜地道。

    “你把她關起來了?”許從一急迫地問。

    “是。”亓官闕往一邊走,在鋪著華貴厚毯的凳子上坐下。

    許從一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指骨因為過於用力,微微泛白:“放了她。”

    亓官闕手臂擱上旁邊緊鄰的桌子,掌心隨意攤開放著。

    “做錯了事,就得受到懲罰。”亓官闕不放人。

    許從一氣得渾身都發抖,他眼眶發紅,聲音都顫著,怒氣像是隨時都要爆發出來:“到底誰在做錯事,亓官闕,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強迫人。”

    “對,是我在強迫你,可這是你的命,你隻能接受。”亓官闕凝注許從一。

    “我不接受,你休想。”許從一低吼。

    “我有很多方法讓你乖乖聽話,現在這個是最為溫和的,你不會想知道其他的,我保證。”亓官闕渾身氣勢乍開,他並不願意用氣勢壓人,但對麵這人是許從一,他看上的人,他不介意打破過往的習慣,如果這是對方希望看到的話。

    許從一還是開始那句話:“你放了靈靈。”

    “你以什麽身份說這話?”亓官闕忽然問道,話鋒尖銳。

    許從一抿著唇,不吭聲。

    “靈兒的丈夫嗎?這個身份可不行。”

    “我們成過親了。”許從一蹙眉。

    亓官闕接話道:“有名無實,不是嗎?”

    “你……”許從一被噎住。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想你記性沒那麽差,當然,假如你真忘了,我會讓你想起來的。”亓官闕像逗弄一隻小動物一樣。

    和亓官闕這樣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許從一擰頭就快步往門口走。

    指尖還差一點觸到門簾時,忽然警覺後麵有危險靠近,許從一猛地一側身,就避了一邊。視線剛轉到來人麵上時,腹部一陣痙攣的疼痛。

    背脊陡然躬下去,嘴裏溢出一聲痛吟。

    胸口衣襟讓人攥著,身體隨即被強行提了起來。

    “我讓你走了嗎?”剛才的春風和氣全然不見,此時此刻,男人冷眸裏隻剩下無盡的掠奪和暴戾,傾覆的浪潮般翻滾。

    下一瞬,身體陡然騰空,跟著扔到了塌上。一個沉重的身躰覆了上來,拉開許從一捂著自己鈍痛連連肚子上的手,手臂舉高到了頭頂,衣帛撕裂的聲響隨即灌進耳朵裏。

    掙紮和鎮圧,反抗與製服,防守同進攻,圧抑的低吟和粗重的喘息,在黑夜中不斷交織在一起。世界似乎跟著一起搖晃,分不清是夢魘還是現實。昏過去或者醒過來,一切都還是原樣,身躰被徹底打開,接納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痛感變得似有若無,快感紛至遝來,出口的痛吟漸漸變了調。此處省略五千七百字,咳咳。

    昏昏沉沉間,聽到外麵吵鬧吵雜的聲音,許從一緩慢睜開眼睛。屋裏蠟燭換了一支,燭光冷漠燃燒,炭火漸暗,冷氣侵襲上手臂。將露在外麵的半截胳膊移到被褥下。身躰移動了一下,全身骨骼拆卸了又重新組裝了似的,到處都傳來不適的感覺。之前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已經由某人撿起來收走,男人用的力道很大,直接將他的衣服都給撕裂了,斜邊實木桌上擺放了一套幹淨的衣服。睜著眼睛緩了會神,許從一手肘曲起,將自己上半身撐了起來。甫一動,牽扯到某個部位,內裏的東西似乎早就被清理幹淨,但即便如此,異物感還是強烈的不可忽略。腰酸麻得厲害,掀開被子,低頭定睛一看,腰肢兩側都指痕清晰。那是不久前印上去的,昭示著又一次的受辱。

    “100,**線滿值。”係統在許從一抓著床沿,將自己兩腿放下床沿時,出聲提示到。

    “嗯。”一般這個時候,許從一都不大願意多說話,係統靜默了下去,等著他調整一會。

    走路時兩腿都打閃,許從一扶著牆壁,一步步走向桌子。在桌邊坐下,翻轉了隻倒扣的杯子,倒了杯冷水,仰頭一口飲盡,冰水直落喉嚨,帶來一絲潤澤。眼睛還有點酸澀,許從一指腹往眼尾抹了下,指間泛著點濕意。

    緩和得差不多,穿得單薄,冷意直往脖子上躥,許從一忍著全身不舒適的感覺,快速將其他衣服都穿上。

    外麵聲音有點異於平常,像是在打鬥。

    “有人來攻擊部落,是之前派人來盜取物資糧食的,氣候不太好,他們打獵到的東西不多,加之沒有購置到足夠的食物,如果不偷襲其他部落,搶奪食物,恐怕自己部落裏不少人都要被生生餓死。”係統大致上解釋了一下。

    “哪邊會贏?”許從一曲指,拳頭擱在桌麵上,來得未免也太是時候了。

    係統:“這個不確定,對方可以說派出了整個部落的強者,因為是突襲,又是夜裏,這邊反應得不算及時。他們先用的火攻。”

    那就是說,有的屋子燒起來了。

    許從一視線在屋裏晃了一圈,意外看到他的弓竟然掛在一處牆角上。

    “先說說女主在哪裏?”雖然女主是有主角光環,不過作為她的丈夫,許從一理所應當,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

    “標注著紅點的那個。”係統往許從一腦海裏輸送了一個地圖,裏麵有部落的整個高空俯瞰圖,在左後方一個蒙古包那裏,一個深紅的小點閃爍不定。

    許從一取下弓,順手拿了裝滿箭羽的箭筒,背上後就快步往紅點所在的位置看。

    他當下所處的位置是部落最中間,偷襲者暫時還沒有攻到這裏來,一出帳,視野裏就闖進一片火紅,衝天而起的火光,將半邊夜穹都染的血紅,到處都是雜亂的呼喊聲。許從一走了一會,覺得太慢,直接飛上屋頂,借著明晃晃的火光,向女主趕去。

    從高處跳躍下地,落腳時,扯動到身後一處,咬牙嘶了一聲。咬了咬舌尖,將痛感轉移。麵前是一個小型的蒙古包,和其他稍有不同,門不是布質的,而是實木。門由一根鎖鏈鎖著。許從一上去試著用力拉了下,鎖鏈很牢實,單憑個人力量,是不大能扯斷的。

    外麵這麽大動靜,許從一耳朵貼到門上,屋裏卻是根本沒有一絲聲響。

    “女主不在裏麵?”

    係統看了下:“在啊。”

    “那怎麽沒動靜。”

    “好像睡著了,亓官闕給了亓官靈一個耳光,這一耳光直接把人給打昏了。”係統道。

    “他還真下得去手。”許從一往四周看,躍身一跳,就跳到了屋頂上。拿出亓官靈送給他的短匕,開始劃拉翻翹屋頂。刀鋒淩厲,削鐵如泥,割出一個人寬的洞口後,許從一收好刀,往下直墜。

    砰,兩腳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屋裏裝置很簡單,一看就少有人住,居中一張簡陋的床,這會上麵躺了一個人。

    屋裏同外貌一樣冷,沒有燃燒的炭火,昏迷中亓官靈冷得蜷縮起來,緊緊抱著身上不厚的棉被。

    許從一上前,叫醒亓官靈。

    亓官靈陷入一場夢魘裏,夢裏自己身處在一片灰暗的霧氣中,什麽都沒有,隻有漫無邊際的霧氣,她心驚膽戰,一直跑,一直往前跑,想找尋到一個出口。

    她跑得氣喘籲籲,還是沒能看到任何出口,全都是灰霧,甚至到後麵,霧氣彌漫侵襲上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蠶食,有那麽一瞬,她甚至感覺不到隻的存在。

    麵前一張熟悉的臉龐,亓官靈顫抖著手摸上去,指端感受一點微微的熱意,夢境不會有這麽真實。

    所以,麵前這人不是她的幻覺了。

    亓官靈猛得坐起來,牢牢抓著許從一胳膊,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著許從一,生怕一鬆手,人就會消失了一樣。

    “從一,你怎麽在這?沒去我舅……”亓官靈一開口說話,臉頰驀得菗痛,一邊臉龐紅腫,跟晗了什麽東西在嘴裏一樣。

    “先不說這個,有人夜襲部落,我先帶你出去。”掙脫了一隻手臂,將放置在旁側的衣服給拿了過來,許從一示意亓官靈快點穿上。

    亓官靈動作迅疾,兩三下就穿戴好了。

    “門鑰匙我沒有,從屋頂走。”許從一把亓官靈拉到屋子中間,手指指向正上方。那裏有個不算大的洞,外麵一點火光映照了進來。

    從裏麵出去,沒外麵那麽容易,洞口太小,許從一將桌凳都搬了過來,先扶亓官靈上去,護著她爬出頂洞,後亓官靈在外麵,抓著許從一手臂,將他拉上去。

    兩人一起一後落下地。

    攻擊都聚集在東南方向,他們這邊算是西麵。

    “有沒有哪裏安全,你先去躲一躲。”許從一朝亓官靈問道。

    亓官靈沒說,反而問:“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去幫忙。”許從一說。

    “有他在,不會出事。”亓官闕給她的一把掌,將所剩不多的親情給打得更稀薄,亓官靈連叫對方舅舅都不大願意了。

    “我還是去看一眼,如果真被攻進來,就真的遭了。”許從一說著就要走。

    手臂讓亓官靈拉住:“別去,我不想你出事。”

    許從一微微暖笑:“放心,我不會出事,就看看,一旦發現不對勁就回來。相信我。”

    “你其實……”亓官靈視線從許從一臉上落在他脖子上,那裏有著一個鮮明的吻痕,兩人隔得很近,她能聞到許從一身上屬於另一個人的氣味,強烈得無法忽視,令人心口絲絲絞痛。

    有一個猜想,在她腦海裏翻攪,她不想相信,可是一切都指向它。

    “我怎麽?”許從一話剛落,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瞳孔猛地擴大,低下頭間仔細一看,亓官靈手裏握著她送給他的短匕,而這會,這把削鐵如泥的短匕正直直插在自己身上。

    唔!許從一痛哼了一聲,刀刃在一個用力後,刀身全部沒入進去。心髒被刺穿,劇痛中一股股猩甜湧上喉嚨,許從一噗地吐了一口血,隨後鮮血狂湧。

    身體力量陡然移走,往下軟倒下去。

    下一瞬,身體被人接住,隻是對方太悲傷,被帶著一塊跌坐到了地上。

    亓官靈摟著許從一,湧出來的鮮血,滴落在她手背上,燙得她手急忙退了回去。

    “崩、崩了,言情線崩了。”係統發出驚顫的聲音。

    “怎麽會?到底哪裏出了錯。”

    連係統都被這個忽如其來的變故震得快語無倫次。

    許從一到是接受得很淡然,不崩才奇怪,不然不就和之前幾個世界不一樣了。

    咳咳!許從一喉嚨不斷往外吐鮮血,疼痛緊攥著他全身,讓他暫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痛是真痛,毫無征兆,防不勝防。以前死亡時,係統都會提前告知,這裏,女主的忽然瘋狂暴走,直接給他來了一刀,這一刀直插心髒。

    “宿、宿主,你還好嗎?堅持住,我立馬給你止痛藥。”係統驚慌失措說道,同一時間,許從一心口一陣冰涼,痛感瞬間降了大半。

    他喘著粗氣,扯開嘴想笑,但嘴唇一動,又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亓官靈怔怔地看著許從一身上那把刀,她手指哆嗦著,想去碰,但伸了一點,裏麵快速縮回去。

    抬目往上,觸目全是一片猩紅。

    “從一,我、我,是你的錯。”

    “你為什麽要袒護他,你喜歡上他了,對不對?他上了你,你竟然不恨他,還總是勸我不要報複。原來這才是事實,你騙我,你根本不愛我。”

    亓官靈語無倫次,胡言亂語起來。

    許從一想辯駁,可眼皮忽然太過沉重,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沒讓自己睡過去。

    “為什麽不說話,你反駁啊,你說你不喜歡他,喜歡的是我。”

    “你倒是說啊。”亓官靈抓著人胳膊,猛地搖晃。

    搖得許從一胸口血流得更快。

    “我沒……我不喜歡……”他。太痛了,許從一的全身力氣都拿來對抗劇痛。

    “你不喜歡誰?我嗎!我說的是對的,所以你反駁不了,是不是?騙子,你是騙子。不過沒關係,現在你就隻能屬於我一個人了。他拿不走你,你隻能是我的。”亓官靈握住了刀柄,一點點往外拔。許從一身體在刀子離體時,不斷痙攣抽搐,他覆上亓官靈的手,想要阻止她,可彼此力量懸殊。

    短匕完全菗離開,亓官靈將刀身上的血擦拭幹淨,隨後放回自己身上。

    她依然跪坐在地上,看著懷裏的人,一點點閉上眼,溫熱的身軀,一點點失去溫度,然後在寒夜的冷風下,慢慢僵硬。

    不知道跪了多久,旁邊的打鬥聲慢慢停歇,火光被撲滅,世界都陷入一片死寂。有人往這邊走,步履匆匆。

    亓官靈往後轉過身,笑容滿眼,仰頭看著神色間明顯急迫的男人。

    “你來晚了,舅舅。”她麵孔上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在宣示著一個結果。

    男人往前走,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大概是不太相信,剛才還抵死纏綿的人,這會就死去,成為了一具屍體。

    “你做的。”肯定的問話。

    亓官靈點頭:“是,人是我殺的,因為他騙我。但這些都過去了,以後他再也騙不了我。”

    亓官靈眉眼裏柔情蜜意,注目著懷裏的屍體,猶如凝視世間最珍貴的珍寶。

    亓官闕神情陡然怔怔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他看著亓官靈懷中停止呼吸的人,忽然的,心中所有怒氣隨著這個人的離開,而悉數消散。他沉寂了好一會,周圍其他人誰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事情怎麽發展成這樣,無人得知,大家能做的就隻是看著。

    走了過去,亓官闕蹲下.身,將屍體從亓官靈懷裏菢了起來。亓官靈出手阻止,亓官闕反手一揮,啪一聲,亓官靈另一邊臉頰迅速紅腫。

    亓官靈猛得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尖銳瘋狂,笑著笑著,她就滿臉淚水。

    亓官闕抱著人轉身離開,有人追過去,亓官闕冷冷斜過去一眼,那人立馬往後退,垂頭下巴貼到了胸口。

    這一夜,到天明,部落都沒人再看到過亓官闕,其他人在修整著被破壞的房屋。

    阿尼不時往出口外眺望,希望看到亓官闕的身影,然而等到夜幕蓋過來,還是沒能看到人。

    到第三日早晨,亓官闕空手回來,之前抱在懷裏的屍體不見了影蹤。

    至於亓官靈,第二天把自己關在屋裏關了整整一天,等人發現不對勁前去看時,她已經割裂了自己手腕,鮮血流了滿地,後來搶救回來,卻是忘記了自己做過什麽事,甚至於,許從一這個人,都隻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

    亓官闕倒是和之前沒有太多變化,就是更加冷漠和暴戾了。在約莫一周時間後,他帶著部落的人去之前夜襲過的另一個部落。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將敵對方給打得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就是部落裏的人,都漸漸的沒人敢離他過近,他的視線變得尤為鋒利,如利刃一般,隻要看過來,都會叫人心生膽寒。

    亓官闕從部落獨自出去,阿尼和烏禪在後麵看著,無法前去阻止。男人高大的背影忽然變得蕭瑟起來,好似靈魂缺失了一半。

    有個冰窟,是亓官闕外出狩獵間臨時發現的,他將許從一屍體存放在那個冰窟裏。

    他走到冰窟中,拿出獵刀繼續鑿冰壁,冰壁有了一個冰棺的雛形,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全做成。

    亓官闕單膝跪在地上,先是落了個吻,在一張冰凍慘白的麵容上,隨後才舉刀繼續開鑿。

    無數碎冰落在腳下,亓官闕眼睛毫無轉移,盯著刀刃劈劃的地方。

    …………

    搖起我的小輪椅,飛奔在社會主義的康莊高速路上,啦啦啦,

    我得承認,我是真不大會寫結局。或者就像文裏說的,遊戲,結束了就沒必要繼續關注下去。

    攻君得到了,然後他又失去了,而且他永遠不會知道,一切都隻是從一寶貝的扮演,他於他而言,像一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