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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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用了一秒鍾時間不到,厙鈞就從這些展示出來的現象裏麵, 整理出了一條信息。有一個沒有到塔裏登記, 或者應該說,是一個覺醒了, 但是躲藏在外麵而不是在塔裏被當做寵物圈養起來的向導, 這個向導在二十四小時不到的時間裏,先是誘惑了一名狂化狀態的哨兵,並通過建立精神鏈條,最終使用殺傷力巨大的共鳴炸彈, 於無聲無息中,將暴走的哨兵給直接擊潰, 然後在這裏,又準備引誘這名失控的哨兵,到某個幽暗的角落裏,暗下殺手。
作為一名哨兵,而且是精神控製力異常強悍, 基本不需要向導來疏導紛亂精神的黑暗哨兵, 在厙鈞看來,向導就是類似寵物的存在, 他們的存在, 就僅有一種價值,為容易精神暴走的哨兵疏導,進行精神結合,或者說身體結合。
厙鈞在覺醒哨兵能力後, 精神力的疏導從來都依靠自身,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就沒有過失控的時候,即便是暴走狂化狀態下,他亦能有效控製自身行為。
他目前不算軍方部隊的人,個性使然,崇尚自我主義,做事向來獨來獨往,很少與人合作。當下的身份,等同於雇傭兵,軍方給他酬勞,他幫助軍方做一些,軍方不便出麵處理的事。
其中包含一項,把覺醒了卻不願意到塔內去的遊離在外的向導給帶回塔裏。
相對於哨兵而言,向導的數量不到他們的三分之一,這也使得一名向導,有時候得為不同的哨兵最精神疏導,安撫他們躁動不安的情緒。
隨著一些向導開始被匹配給哨兵,向導的數量急劇下降,塔裏對向導的需求很急迫,給出的獎金酬勞,響應的,相當的令人滿意。
厙鈞雖然不缺錢,可有句話如何說來著,沒人會覺得錢多,人心是貪婪的,**永無窮盡,沒有盡頭。
厙鈞往小道裏走,精神向導黑豹踩著優雅冷貴的步伐緊隨其後。
一路上能聞到空氣中隱隱浮蕩開來的向導素。有此可以推斷,這名向導還沒有與哨兵進行任何一方麵的結合,精神或者身體。
小道不長,兩百米距離不到,厙鈞身軀矗立在道路口,小道外連接著一條寬闊的街道,周圍時而走過一兩個行人,後麵街道發生的事,尚未影響到這邊街道,從一些店鋪裏麵傳來吵雜的音樂聲,把剛才的聲音,基本遮掩得差不多。厙鈞略沉了眼眸,將視覺神經和聽覺神經調動到最高閥值,他能看到數百米遠距離外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他能聽到十幾層高樓上某間屋子裏傳來的說話聲。
每個人的動作,在黑暗哨兵眼睛裏,都似乎放慢了數倍,他們弄出來的聲響,包括手臂揮動,劃亂空氣的聲音,都清晰可辨。
整個世界在他眼裏呈現出與旁人不一樣的景象,一隻飛蛾從枝頭數稍飛落下來,灰色羽翼一撲一扇,羽翼拍打的細微聲音,撞進厙鈞耳膜裏。
嘩!是另一道翅膀拍扇的聲音,而這道聲音卻並不是用耳朵聽到,而是精神力感知到的。
逃走的那名向導就在附近,也許正躲在什麽地方看著他。
玩捉迷藏嗎?那麽很好,可千萬千萬要躲好了,別讓他找到。
意外的,這個躲藏在暗處的向導引起了厙鈞的一點興趣,雖然沒見過麵,也不知道對方長相如何,但就是特別奇特,像是緣分一樣。能讓厙鈞感興趣的事物,目前為止可以說屈指可數。
厙鈞穿梭在人潮中,聽感和視感依舊保持著最大闕值,他緩而慢地行走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和角落。
屬於向導的氣息越加明顯,好似人就在旁邊。
白鴿安靜地停在一處陽台上,它的小腦袋低垂,豆大的黑色眼珠盯著樓層下方緩行的哨兵。向導背對著陽台,坐在地上。他一手緊緊捂著另一手的一根手指,依稀間可見一點猩紅。
哨兵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他眉宇間稍稍擰了起來。
眼睛望向街道前麵,路邊停靠著一輛車,車裏人放下了電話,正踩下油門,汽車引擎發出轟鳴聲響,隨著汽車駛遠,那股異樣的氣息倏地變得稀薄淺淡起來。
汽車開始加速,超過前方數輛行駛的車輛,那架勢,仿佛是在躲避著什麽,逃命一般。
哨兵沉思了瞬息時間,旋即拔腿追了上去。
等哨兵身影一奔遠,許從一立馬站起身,往樓層下麵走。
從係統那裏得知道,這家商店還有另外一個出口。
一路坐電梯,直行到地下停車場,雖然是白天,不過天色暗沉,外麵的光亮幾乎照不到裏麵,天花板低矮,四周都透著一種逼兀的窒息感。
牆角燈光慘淡,停靠的汽車不多,依稀有那麽幾輛,空曠寂寥,行走間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以及由此帶來的回音。
走向出口,左手邊是個保安廳,裏麵的電視屏幕播放著攝像頭時實傳播進去的畫麵,隔得有點遠,並不能看清自己在哪個畫麵中,保安亭裏同樣沒人,一張凳子孤零零立在中間。
拿了手機出來,劃開屏幕,看了下時間,快到六點了,若是沒出剛才的意外,大概他這會在廚房裏忙碌,做著晚飯。
驀的,眼前晃過一道白影,視野裏出現一隻悄無聲息煽動翅膀的白鴿,白鴿從地下車庫入口一路直往裏麵飛,掠過許從一頭頂,裹挾而來的涼風吹動著黑色細碎的短發。鴿子落在保安亭一個尖角上,收起翅膀,漆黑的小眼珠轉動,倒是沒有去看許從一。
許從一將一直都緊緊攥著的手鬆開,右手指間血液已然凝固,餘一道淺淺的痕跡。
將神經觸絲擴散開,沒有形態的觸絲在空中飛舞翻轉,探知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思想和情緒。
沉聲往外走,同時仔細篩選著有用的信息,那名追蹤過來的哨兵已經被他刻意塗抹在一輛汽車上的鮮血給吸引開,外麵一切都很安靜,警報暫時解除。
到了出口外,許從一左右看了看,周圍來往行人,大多麵色漠然,各走各的路。駐足了四五秒時間不到,許從一步下台階,到路邊斜身站著,遠處一輛空的綠色出租車駛了過來,揚起手臂,攔下了車。
出租車門嗙一聲關上,緊跟著就朝向厙言的花店方向開去。
坐在後車座,許從一撥通厙言的電話。嘟嘟聲響了兩下,電話那頭的人接了起來。
從上一個電話到現在,其實時間間隔不到很多分鍾,但對於許從一來說,似乎過去了很久。哪怕這會沒有威脅,心髒依舊跳動得快速。擁有這個向導的身份,就注定平靜的日子是一種奢求。
其他覺醒的向導都在塔裏被嚴格保護起來,目前他所知道的,隱藏身份躲在外麵的向導,就他一個。
向導對於軍方來說,是一種珍貴的資源。隻要進入到塔裏麵,相當於失去人生自由,成為物品,直到所有價值都被利用幹淨。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會讓自己成為那樣的存在。
玻璃窗外街景急速後退,天空漸漸暗沉下來,黑夜即將來臨。擱在腿上的指骨卷曲了起來,許從一在心裏對自己說,要努力變得更加強大。
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隻隔了四五條街,不過由於一些路段正在修路,導致成了單行道,出租車繞了很遠,才總算開到了花店外。
穿製服的交通警員們正在疏導行人和車輛,白色的救護車排了一排。
已經有部分被哨兵攻擊受傷的傷患被送去了醫院,依舊還有不少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整條街道都籠罩著一層灰暗和令人透不過氣的氛圍。
付了車錢,許從一穿梭過街道,走向花店。臨走時因為太過急迫,沒來得及關店門,在車裏那會,許從一心裏相當忐忑,擔心花店會有損失。很意外,之前那兩名躲到二樓上的年輕人竟然還在店裏沒有走,幫著他看店。
小情侶一見到許從一出現,就圍了上去。
先是問許從一去哪裏了,剛才發生的事可真是嚇人,他們等哨兵走後,下樓來,發現許從一不在,以為他出事了,著實憂心了好一會。原本想走,可是花店裏沒有人,隻好等著。幸好許從一回來了。
“謝謝你們。”許從一出言感謝麵前的人。
男的直擺手:“我們該謝謝你,在你這裏躲過一劫。”
“謝謝。”女的也點頭,附和男友的話。
許從一麵露微笑。
事故交由警方處理,作為普通民眾,兩人害怕歸害怕,不忘自己到花店來的目的。
後來兩人買了一束康乃馨,說是他們老師明天生日,準備買去送她。
許從一在厙言店裏待了有段時間,基本的包花步驟,差不多都會,包好花,目送兩人離去。
係統:“……你好像這次入戲很深。”
在許從一收拾桌子將一些垃圾都拂進腳邊垃圾桶時,係統忽然冒出聲來。
許從一手上動作不見停,把桌麵清理幹淨,站起身往門外走,天色暗得很快,隻一會時間,街邊盞盞路燈都亮了起來,這條街道算是老街,周圍不管是建築物還是其他,都沾染著時代的痕跡。
轉目往右邊方向看,若是厙言回來,該是會走這個方向。
“挺有趣的。”四個字,道盡許從一會這麽全身心投入這個新世界新角色的根本原因。
和現實世界完全不同,也不似古代世界。加諸在他身上的設定——向導,很新奇,起碼在現實世界那會,他是沒有接觸過類似的小說。
剛來時著實有幾天不適應,因為精神力高度開發,哪怕不加刻意,都能很輕而易舉感受到周圍人的情緒,喜悅、高興、憤怒、悲傷。同樣是被動態,這些情緒猶如浪潮一樣洶湧澎湃衝進他腦袋裏,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開初的時間裏,時常都麵臨著精神崩潰,那種感覺太過鮮明,甚至煎熬著靈魂。有時候會讓許從一產生一種,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向導。
可事實上是嗎?
當然不是,他隻是穿梭到這裏來,為了能夠繼續存在下去,為了攻略目標任務,刷滿他們的愛意值,僅此而已。
在完全適應了他的身份,以及能夠很好地使用精神力之後,許從一開始融入到角色裏。
他的自我不會因此有任何消減,不管在什麽世界,扮演著什麽人,他始終都有絕對的自信,不會有任何轉移。
他是他,也僅僅是他而已。
喜歡挑戰,每個世界都扮演不同的人物,攻略不同的人,女主或者和女主有關的人。隨著穿梭的世界愈加多了起來,他積累了足夠的經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內心。
若說一開始的確是被係統隱隱脅迫,慢慢的,從裏麵找尋到了樂趣。
那種左右他人思緒和情感,看著這些人因他或悲或喜或狂,真的,真的特別有意思,特別令人心生歡愉。
菜市場就在兩條街道外,厙言沒有叫車,走路回來。路燈下,許從一微笑望著向他漸行漸近的女主。
這個世界設定他是向導,女主目前還是普通人,似乎有點說不太過去。
接著係統就立馬解了許從一心中疑惑。
“女主也是向導,而且是精神力ss級的向導,比你還高一級。”
“那還真棒。”
係統:“按照小說劇情裏的提示,女主向導力的覺醒,會在你離開之後。好像你的離開,是一個契機。”
“是嗎?所以,你這是在催促我加快速度了?”
係統:“倒不是啊,看你個人,你如果真喜歡這個世界,可以多待一段時間,畢竟每次都匆匆來,然後又匆匆走。你好像都沒多少喘息的時間。”
“這個世界……”許從一笑容擴地更大,嘴角弧度明顯,臉頰有個小小的漩渦。
“你幽默細胞變多了。”
係統:“哎,啥?”
係統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
它不明白許從一也不給它解釋,他知道意思就行了。
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個世界,相比過去的五個世界,可以說最不平靜。就昨天晚上到今天,就發生了這麽多小狀況。至於以後,許從一有預感,必定不會多太平。
女主厙言手裏提著裝滿了菜的袋子,遠遠的就已經看到許從一,立馬加快腳步。
街道上被破壞掉的車輛還有那些傷患,都基本相應處理好了,整條街恢複到過往的寧靜。微涼的夜風拂過,刮起掉落在地上的數片枝葉,枯黃的樹葉紛紛揚揚,好似昭告著一切變故已經結束。
然而許從一卻是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這恐怕還隻是開始。
“從一。”厙言三步並作兩步走,身體往前一撲,就撲到了許從一懷裏。
“我剛才看了新聞,說是這裏有哨兵傷人,你還好嗎?沒出什麽事吧。”厙言緊抓著許從一胳膊,連忙問道。
許從一眉眼溫柔:“沒有,我一直在店裏,出事的時候就躲到二樓去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說著謊話。並隨手拿過厙言提著的蔬菜。
“最近是挺不太平的,昨天有個哨兵狂暴失控,今天又有一個。”許從一神色沒有太多變化地談論。
厙言眉頭蹙緊,讚同許從一的話:“是啊,好奇怪,之前基本都沒遇到過,最多是在新聞報紙上看見。想一想,事情真的發生時,才會發現,有時候災難離我們挺近的。”
厙言不無後怕地道,兩次了,兩次都在這附近,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三次。驚奇自己會有這樣危險的想法,厙言立刻打斷這個念頭。不能再有第三次。
兩人一同轉身往花店裏走。
“我先上去做飯,你坐著休息會。”許從一往花店內裏樓梯口走的時候,對厙言說道。
厙言駐足,隻脖子扭動,向街燈暗沉的街區上看。
“應該不會有什麽客人,今天想早點關門。”
店是厙言的,每天的收入雖然不多,比上不足不下有餘,許從一自是不會反對:“那你提菜上去,我來關店門。”不等厙言同意,許從一調頭回走,把袋子往厙言手裏一塞,作勢輕推了一把。
繼而幾步就到了店外,蹲下.身開始搬擺放在門口邊的花盆。
厙言往樓上走,在路過一麵能映出人影子來的壁麵前,眼眸一轉,看到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頸鏈,思忖著一會將白天的發現告訴許從一。說起來,她好像有十多年沒有見到那個人,對方樣子完全和記憶中不一樣,要不是看見男人戴著和她一模一樣的掛鏈,光看臉,她是決計認不出對方的。
將幾個花盤相繼搬到店裏靠牆放著,關了一半的燈,取下在晚風中吹得叮鈴作響的風鈴,放置在桌麵上,跟著才拿過鐵鎖,到門後,關了一扇玻璃門,正要關第二扇的時候,許從一握著門把的手意外地頓住了。
他倏地抬眸,撞進一雙夜色中灰暗無光的眼眸中,同一時間,靠近的,還有男人身後一條幾乎要融進夜色裏的黑豹。
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不讓視線落到黑豹身上,許從一收了手臂,將右手掌心麵向後方,注目著男人的眸色裏,浸著禮節性的微笑。
男人視線在許從一身上停頓了一會,上下快速一掃,略微帶著打量。許從一身體隨著男人的靠近,微微一偏,男人順勢擦肩而過,進到花店裏。他記得白天那會花店老板不是這人,估摸著十有八/九是情侶。
“先生要買百合?”許從一穩住心神,竭力從容地問。
男人進到店裏,眼睛沒看其他地方,直接落到了靠牆邊放置在貨架上的一大簇散發著淡淡幽香的百合。
“給我拿七朵。”男人直直盯著百合花。
這樣幹脆的客人,倘若厙言在,估計會挺高興,但換成了許從一,完全生不出一絲興奮。
挑選出七朵花枝嬌嫩的百合,拿到桌上放著,許從一以很快的速度,幾乎一分鍾時間不到,就將百合花給包了起來。
將花給男人,正準備說多少錢時,男人從兜裏拿了相應數目的錢,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接過錢,許從一想的是,男人可能之前到過花店,所以知道價格。
“不是之前,就是今天。”係統突然□□話。
許從一心中一沉:“白天的時候?”
“對啊。”
這就巧了,許從一向男人頷了下首,男人拿著百合花,轉頭就離開店。
花店內裏傳來一道清晰的腳步聲,在男人快要走到玻璃門口時,一道聲音忽然叫住了他。
“麻煩等一下。”腳步聲跟著就變成跑步聲,到樓上放了菜,等了一會,不見許從一上來,於是厙言下樓想看個究竟,不期然會看到自己剛才心裏還在想著的人,一直很後悔,沒有在知道男人身份的第一時間叫住人,以為不會再那麽容易輕易遇到。
誰曾想,對方就這麽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男人被叫住,扭過頭,淡顏淡色。墨色長發劃出一個細小的弧度。
“有事?”
厙言看著男人,臉上毫不掩飾激動,她慌手慌腳將脖子上戴著的鏈條給拿出來,把黑色墜子翻轉過來,後麵雕刻著一朵百合花。那是男人的母親,厙言應該叫做舅媽的人,特意訂製來的,當時訂製了兩條,她一條,她的表哥厙鈞一條。
眼睛略微一眯,看清了墜子上的圖案,厙鈞也隨即揚手拿出掛頸項上的鏈條。兩相一對比,果然是完全一樣。
厙言十分激動,全然沒有想到會在這天遇到失去聯係十多年的親人,這些年裏,厙鈞父母時刻都在托人幫忙找尋厙鈞,很多人都勸他們放棄,說人肯定出事了,讓他們不要再繼續找下去,倒不如另外再生一個,就是厙言自己,同樣勸過舅舅舅媽,不過他們恨一直都堅持,堅持認為厙鈞沒事。
厙言手往兜裏摸,想用手機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她找到表哥了,他們這麽多年的等待和不放棄是值得的。
但摸了一手空,繼而想起,手機放樓上了。
厙言欣喜若狂,聲音都不知覺顫抖起來。
“表、表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走過去,兩手抓著厙鈞衣服,仰頭看著這個個子比她高一個多頭男人,他真帥啊,雖然開初見麵時,就有這個認知,現在兩人離得近,看得更為清楚。表哥這張臉,比電視雜誌上那些明星演員們帥多了。
表哥不會是演員吧?
長這麽帥,不去當演員,就太可惜了。
厙鈞在看到厙言的墜子時,幾乎是立刻,知道了她是誰。當厙言出聲喚他時,他甚至於麵容從淡漠緩和了很多,看起來不再像剛剛,那樣拒人千裏。
“厙言。”厙鈞還記得這個表妹的名字,以前厙言總喜歡跟在他身後,像條小尾巴一樣。倒是沒想到,當年那個總是哭鼻子的小孩,出落得亭亭玉立,還交往了一個男友。
想到著,厙鈞瞥向許從一,眼眸稍低,那姿態是在讓厙言介紹一下。
厙言從厙鈞視線中捕捉到這個信息,開心道:“表哥,這是我男朋友,許從一。”
“從一,我過去和你提過的,我表哥,厙鈞。”
“你好。”許從一表情裏少了分客套,多了分真情。
厙鈞點點頭,同樣回了個你好。
“表哥吃飯了嗎,沒有吃的話,留下來吧,好多年沒有見到你了。哎,表哥你記得我,那麽肯定也應該記得舅舅他們,為什麽不和他們聯係?”厙言忽然就想到了這一點,她擔心著厙鈞失憶,但很顯然,他有過往的記憶。
厙鈞麵對厙言的一通疑問,腦袋往左右兩邊轉了轉,好似在找尋什麽東西,目光停在一處,那裏放置著一排盆栽,厙鈞伸手過去,兩隻捏著瓷製的花盤,微一施力,猶如在捏麵團,轉眼就捏碎了花盆一角。
厙言看著厙鈞手裏的碎片,嘴巴驚愕地張開,她看了看缺失一塊的花盆,又去看厙鈞扔進垃圾桶裏瓷片。深深感覺,自己極有可能燒還沒完全褪,所以產生幻覺了。
可等她轉頭去瞧站在一邊的許從一時,麵麵相覷間,明了一個事情,她沒有眼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到碼字倦怠期了,每天最多六七千字,嗷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