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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厙鈞刷開第二道門禁, 許從一落後他半米,在走了幾米後, 前方一個分叉路口迎麵過來一個工作員, 穿著和開始領他們進來的那名工作員服飾一樣, 距離還有點遠,許從一步伐勻速, 沒有任何改變,忽的, 右手邊的厙鈞頓下腳步,長胳膊一伸, 橫到許從一背後,下一刻就摟住了他腰肢, 將他往懷裏帶。
彼此身體一觸,就有一絲電流躥進皮膚裏, 許從一下意識就想將人給推開, 抬目間,男人淡然平靜的眼眸,倏地似尖刀鋒銳,威壓的氣息從上方轟然蓋下來,許從一愣了一兩秒。
在這一兩秒時間裏, 工作員已經疾步, 快要奔至他們麵前。
厙鈞頭交錯到許從一耳邊,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到:“問一下,項洪在哪個房間?”
眼簾顫了顫, 許從一有點沒明白厙鈞的具體意思,他要找這個人,明明可以自己問,為什麽要他來。
心中忖度著緣由,許從一也低了聲:“項洪?你找他?”
算是同一時間,許從一想起在汽車裏那會,厙鈞接了一個電話,隨後臨時改了方向。他到這裏來,估計不全是為了看他自.慰,恐怕多半有著自己的事情。
值得劃重點的地方,男人是哨兵,而他是向導。
許從一思緒轉得很快,立馬就從厙鈞簡短的話語中,理解到他的真正意圖。
工作員走到了他們麵前,正開口說了句“先生你們……”要出去了嗎?後麵那幾個字未能完全出口,整個人忽然被摁了暫停鍵,眼睛發直,嘴巴保持著張開的姿勢。
普通人和他們不同,精神層麵沒有精神壁壘,加之許從一是等級為s的向導,精神觸絲幾乎可以說是瞬間就侵入到工作員腦袋裏,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短暫控製住了工作員的思維意識。
“項洪在哪兒?”許從一直接走到工作員麵前,盯著他發直的眼睛問。
工作員眼眸絲毫沒有晃動,裏麵的光好似也暗沉了,他嘴巴機械闔動:“在三樓307房間。”
“好,現在你轉身,回你剛才來的地方,你沒有遇到過我們,你什麽都沒有看到。”許從一語速刻意放慢了一分,聲音更是加沉了兩分。
工作員聽話地朝後扭頭,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重複許從一的話。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我沒有遇到你們,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他身體左右搖搖晃晃。
收回精神觸絲,許從一緩緩呼了一口氣,使用精神力,不管是對哨兵還是普通人,都會消耗他很大的體力。
厙鈞手還扶著許從一,能夠清晰感覺到,這人剛才片刻的虛弱,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看到這個人為了別人而露出虛弱的樣子,讓他心裏很不舒服,他希望這個人的所有情緒或者改變,都是因為他。
兩人一時都無言,許從一緩和了一會,這裏沒有人,不需要再做給誰看,他往前快走了幾步,從厙鈞懷裏離開。
臂膀間一下子就沒了人,空蕩蕩的,厙鈞垂目,盯著自己手掌,指骨往內收,眸色倏地一沉。
工作員走的通道,上麵明確寫著出口,旁邊緊鄰著一條暫時看不到終點的通道,不需要多加猜測,要往樓下走,應該就是那個方向。
許從一往另一邊通道走,後麵的腳步聲很輕,不過男人視線如尖銳麥芒一般落在他背上,許從一嘴唇緊緊抿著,一瞬間又想到剛才在玻璃房那裏,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在男人強烈的氣息靠近時,他立刻若無其事的鬆開手。
在通道裏走了半分鍾時間左右,前出現兩架電梯,許從一快速過去,按了向下的箭頭符號。右邊電梯沒有動,依舊停靠在二樓,左邊電梯從一樓快速升上來。
乘坐電梯,到了三樓,循著門上的號碼,很快就找打了工作員提到的房間。
並不知道厙鈞到底找那人做什麽,他現在算是自身難保,唯一有的念頭,就是盡快離開這裏。男人要做什麽,他知道自己無任何權利幹涉置喙。
鐵門緊鎖,裏麵或者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倘若是兩個人,恐怕這會不方便來開門。
許從一站到一邊,無聲且沉默著。
厙鈞上前,揚手叩門。
咚咚咚,門被叩響了三次。
為了保護客人的**,這裏走廊裏都沒有安裝攝像頭,他們來這裏,暫時無人知道。盯著門扉,等了近一分鍾,門從裏麵打開,一張被酒色掏空了大半的臉露了出來,男人眼睛細小渾濁,不具善意的眼神來回掃了外麵兩人一眼,當視線掃到厙鈞那裏時,眼裏閃過一抹驚豔,男人身上衣服不算整齊,看得出來估計是剛穿上,還沒來得及整理好,一頭鴉色有幾縷垂到胸前。
“什麽事?”男人問道。
厙鈞嘴角扯了一個弧度,似乎在笑,但實際上眼底分毫笑意都沒有:“項洪?”他沒回男人的話,而是確認著這人身份。
男人神色立馬戒備,抓著門把的手下意識收攏,隨時要將門給關上:“你認識我?”
但他並不認識這個英俊地雜誌封麵上走下來的長發男人,若是曾經見過麵,必然記得,畢竟他向來就喜歡漂亮的青年,不過好像個子很高,比他快高一個頭了。
厙鈞發現了男人眼底深處的退意,長腿兩步跨上去,一手插在門縫中,這一番突兀的動作,陡然令項洪一驚,他急切往門裏走,用力將門給關上。雖然不清楚厙鈞來找他的原因,但最近惹上一點麻煩,本來不該來這裏的,隻是心癢難耐,實在沒忍住,就悄悄過來了。
剛看到年輕男人那會,的確被他那張過分英俊的臉給蠱惑了,但就剛剛那一瞬,從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凶猛氣勢,讓項洪不加懷疑,男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一夥的。那些家夥難道不知道他後麵是誰,也敢這麽明目張膽來堵他。
眼看著門就要關上,嗙,門間那隻手臂被死死夾著,可卻是因此發出一道撞擊金屬般的聲音,項洪驚恐地抬頭去看厙鈞,看到男人胳膊被夾,臉上神色冷漠,毫無變化,好像根本喪失了痛覺神經,看向他的視線,如同看一個早就沒有呼吸的螻蟻一般。
這人是個哨兵,不是普通人。這個念頭一起,項洪就啊地大吼出聲,手上抓著門把,不管不顧,拉開後再次發狂地關上。
嗙,同樣的一聲響。這一聲後,項洪手臂從門把上垂落下去,整張臉都肌肉抽搐,他目光驚駭到了極點,連連往身後趔趄。
厙鈞跟著走進屋,抬臂,在右邊牆上一個位置摁了下,嗒的聲響,對麵全透視的玻璃陡然一變,變得和左右兩邊一樣,成了單麵鏡。
朝麵色赫然慘白的中年男人踱步過去,項洪在厙鈞靠近時,嘴裏又一聲大喊,拳頭直砸厙鈞俊美的臉。
哢噠,骨骼猛然斷裂的清脆聲響,門外的許從一目睹項洪淒厲的慘叫,他嘴唇蠕動了一下,想出言製止,一轉念,立馬繼續抿緊嘴巴。
厙鈞垃圾一樣扔掉項洪的胳膊,轉而摁向他肩膀,劇痛之下,臉孔扭曲地不成樣子,額頭豆大的冷汗直往下墜,項洪連聲威脅。
“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放、放手,惹了我,沒你好果子吃……”他將厙鈞當成之前那些來自‘塔’裏的哨兵了。
可惜,他完全猜錯了。等他的命運隻有一個,而他還全然不知道。
轉回頭,厙鈞嘴巴開合,口型在說“進來”。
許從一眼簾閃了閃,進到屋裏。門在身後合上,將裏麵和外麵徹底隔開。
進到屋裏,忽的感知到這屋裏好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許從一脖子往沙發方向轉。隨後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景象驚得眸光顫抖不已。
在純黑色的真皮沙發上,此時此刻豎趟了一人。這人仰麵躺著,全身上下壹絲不掛,手臂被黑色的皮繩反捆身後,周圍勒出深深的痕跡,嘴裏塞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球,上麵滿是從男孩嘴裏流出的津液,泛著粼粼水光,男孩眼睛緊閉,這會出氣多,進氣少,赤倮的身軀上,各種青青紫紫斑駁瘮人的痕跡。下方大張的兩蹆間,淌滿了紅白相間的濁.液。即便是昏迷了過去,男孩身體依舊不由自主地戰栗著。
瞳孔一縮,許從一認出來這個男孩就是之前在拍賣大廳下全玻璃房裏的人,他當時背對著玻璃壁,所以沒注意到男孩後來怎麽樣。
想不到,是到這裏來了,被厙鈞製住叫項洪的男人給拍買了下來。和剛才距離遠不同,這裏距離很近,近到隻要再走兩步,伸出手,就能碰到男孩。
許從一臉色驀地一沉,男孩恐怕不隻沒上大學,也許還沒成年。他轉頭去看把男孩欺辱成這樣的男人,剛才的那麽一點同情心,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於想自己動手,弄殘這個欺淩弱小的垃圾。
厙鈞好似知道許從一心裏怎麽想,拽著男人肩膀,擰雞仔一樣,一把就將人給拋到了許從一腳下。
大坨垃圾被摔得頭暈眼花,手腳混亂掙紮了一會,方從地上爬起來,他腦袋揚起,看到了許從一,從許從一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威脅可怕的氣息,他下意識就以為許從一是普通人,他抗不過強大的哨兵,但許從一,他自認為自己是絕對能占上風的。
那邊厙鈞背靠著玻璃牆,一腳曲折,腳尖點地,兩臂環胸,等著看一會的好戲。
在瞧到許從一眸光倏地一凜時,出聲提醒。
“……別弄成白癡,我還有點話得問他。”
許從一在男人四肢並用,爬起來時,將男人給拉進到了他虛構出來的圖景中。
一簇灰色的光線從天空傾瀉下來,打在他和男人身上,光圈圈著兩人。
男人起身的動作猛地一滯,他根本來不及站直,頭顱就慌亂不堪地左右轉動,隻有他所站的地方有亮光,周圍其他地方,全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濃烈得好像是厚重牆壁的黑暗,他感覺到窒息,黑暗沉沉壓過來,心髒驟停了一瞬。
大張著嘴巴,喘著粗氣,男人瞳孔因驚恐而不受控製的放大,看向許從一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可怕的怪物。到這個時候他要是還不明白,就真的是傻叉了。能夠跟哨兵同行,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這是個向導,還是個能在瞬間就將人給拖進幻境中的向導,其精神力,比他過往遇到的任何一個向導還要強。
他當下所有的興趣,都從厙鈞那裏轉到許從一身上,擁有這樣強悍精神力的人,拿來當實驗品,才是最好不過的。他的實驗進程,正在最關鍵的時刻,總是難以突破,假如有了這個向導,實驗必定很快就能成功,他將能提取出向導強大的精神力,移植到自己身上,這樣他就可以控製任何的人,不論是有權者,還是有錢者,他會讓他們對他卑躬屈膝,媚顏奴笑。
許從一放出精神觸絲,沒有形態的觸絲鑽進男人腦袋裏,沒有受到一絲阻礙,輕而易舉就探尋到了男人的各種思想。於是他知道男人這個時候在想著什麽。
可惜了,那種事永遠都不會實現。
精神觸絲在男人精神世界裏緩慢遊移著,然後一條變成兩條,兩條變三條,三條變無條,然後忽然瘋狂煙花般炸裂開。
男人耳朵裏隱約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暗黑的四周傳來。
黑暗似乎在扭曲著,有什麽東西即將破開黑暗,洶湧撲過來。男人身上隨時都帶有一種針劑,他暗裏拿出來,藏在手裏,這種藥劑是專門用來對付哨兵和向導的,能夠讓他們瞬間陷進深眠。
項洪瞅準一個時機,握著針劑就猛地撲向許從一。
許從一早知他會突襲過來,自然不會讓項洪得手,身體快速往旁邊躲,項洪撲了空,摔到地上,壓倒了被捏斷的那隻手臂。
啊!尾音拖得很長,針劑從男人手裏脫落,滾到一邊。
悉索響動有刹那的停滯,隨後好似開水煮沸,隱藏在暗黑中的東西躁動起來,危險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傾軋下來,壓得趴地上的項洪全色所有神經都緊繃了起來,眼珠子不受意識控製地快速左右轉動,繼而盯著其中一個方向,那裏的黑暗被狂肆翻攪,潛伏裏麵的東西已經要伸出尖銳的爪牙。
砰,仿若漲到了極點的氣球忽然碎裂,伴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黑暗乍然間潮水湧退,以一種絕對難以想象的速度,刹時就退到了天邊。
灰色光圈不知何時擴大,漫及天地間。於是項洪得以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在黑暗中,因暗色褪開,全部顯露在灰光下的怪獸們瞳孔裏。
怪獸們人首獸身,全身皮膚灰白,沒有一絲毛發,似人類的腦袋上光零零的。身形大小和人類一致,不同的是,它們身後尾椎骨那裏拖著一條一米多長的尾巴。
怪物手腳指骨間都有海洋生物類的蹼,它們抓著地麵,所有怪獸深灰無光的眼珠子都聚焦在項洪身上。
項洪額頭汗水如雨下,淌滿了額頭,他駭得臉上褪盡血色,渾身僵硬,手和腳都哆哆嗦嗦地打顫,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怪獸指端冒出刀刃鋒利的指甲,隨著它們往中間圍攏,那些指刃刮擦著地麵,發出令人肝膽俱裂的瘮人聲音。
麵孔裏漸漸浮出絕望來,項洪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嘴角不住抽搐,兩眼眼白增多,那是驚恐到了極點的模樣。
當一隻野獸的指刃伸.過來,碰到項洪的腳,並順著他腳往上,到他小腿時,男人顫抖不止的兩腿間,有液體浸出來,將他褲子和下方地麵都一並頃刻間打濕。
男人眼淚鼻涕橫流,嘴裏呢喃:“怪物……怪、怪物……救命……”
第二隻怪獸從左側邊爬了過來,觸到了男人胳膊,男人穿著短袖,於是立刻的,寒冷的觸感從那一小團皮膚,烽火燎原般瘋狂湧向身體每個角落,頭皮戰栗,腦袋裏這會思考不了任何東西,唯一想的就是逃命、逃命。
可是一眼望過去,是漫及整個大地的可怖怪獸,沒有路可逃,沒有地方可躲。
離他最近的一隻野獸半身直立了起來,它高高揮起手,鋒利的指刃上掠過一道寒光,在白刃凶狠落下來時,男人一聲嘶吼,忽的,這個空間開始崩塌。地麵往下凹陷,正在不斷往前推進的怪獸們一隻接著一隻墜落到無底的深淵。男人眨了下眼,就是這一樣,周遭景象超速變化,灰色的天空被白色的天花板取締,漫無邊際的恐怖空間,被三麵玻璃牆一麵石壁替代。
脖子僵硬地向後轉,看到一遠一近兩名年輕男子,近的那個相貌乍看之下很平凡,沒有突出特別的地方,但仔細去瞧,瞧得到他琉璃石一樣燦然的眼眸。遠的那個,麵容俊美,墨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下顎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微勾的嘴角帶著絲玩味,神情間全是一種高高在上,看死狗垃圾的視線。
至於沙發上,被他蹂.躪、痛到暈眩過去的男孩,仍舊氣息淺淡。
坐在地上,四肢發冷,項洪終於認清楚一個事實,來的這兩個人,任何一個,都是他不能對付的。
空氣中的死亡氣息,從他每個毛孔裏鑽進去,鑽到他的血肉中,骨骼中,甚至的神經末梢裏。
男人流著鼻涕和淚,狼狽不堪地跪在地上,哭聲哀嚎:“你們要什麽?錢嗎?要多少,多少我都給,隻要別殺我。”
厙鈞嗤地發出一道嘲諷,男人身體秋風中的落葉一樣,跟著就是一抖。
許從一目光狠厲得盯了男人兩眼,轉身到沙發邊,抬手脫下外套,蓋在赤.身裸.體的男孩身上,先是小心翼翼取了塞到男孩嘴裏的玻璃珠,然後把人上半身扶起來,坐上沙發,動作放得很輕,給男孩解捆縛手臂的皮繩。
皮繩綁得很緊,扯得許從一指骨發痛,還是沒鬆多少,他耐下心,繼續解。
視線睥到許從一那裏,厙鈞淡著眸看他給男孩鬆綁。隔得不遠,很清楚能看到許從一額頭上滲出了一滴冷汗,那滴冷汗沿著他鬢角跌落,蜿蜒過他線條明朗的臉頰,然後到下顎,一路往下,絲毫不見停滯,直至完全沒入在襯衣領口中。就像是霎時裏,一個畫麵跳躍到腦海中。畫麵裏一扇透明的玻璃,一個背脊緊緊貼著牆壁的青年,青年垂低著頭,細碎的短發下,露出粉嫩的耳垂,他兩臂都在下方,掌中裹著一同樣色彩粉嫩的棒子。全身上下,連頭發絲,都透露出一種被逼迫,無法反抗,隻能認命的屈辱和羞恥。
他想,這個人真是太與眾不同了,剛經曆過那種羞辱的事,到這會,好像半個小時都沒有過去,好似完全將事情給忘記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幫別人,簡直太可愛,太勾人了。
怎麽就這麽幸運,讓他發現他。
哀求和哭喊,都被厙鈞給直接無視,項洪身體僅有的力量,都在剛才的話上麵,到現在,麵臨隨時會被殺死的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睛一瞬間都不眨動地仰視著厙鈞。
厙鈞伸直腳,兩環胸而抱的手臂落到兩邊,長腿提起,兩步就走到跪著的人麵前。
“前段時間忽然失蹤的幾名向導,是不是都在你那裏?”
男人麵色陡變,慘白得和死人一樣,他想搖頭,在厙鈞機械冷漠的視線中,頭下意識就往下點。
“還有活著的沒?”
這次男人想點頭,但做的和想的不一樣,他搖了搖頭。
“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實驗室在哪裏?”厙鈞背脊彎了一點弧度,他俯瞰乖巧回答問題的男人。
這個問題,不是搖頭和點頭來回答,但他連發出一道聲音,都成了極為困難的事,男人臉上俱是緊張和慌亂。
厙鈞以為他這是不願意說,伸手過去,搭在男人左邊肩膀上,他伏身下去,聲音從利刃上刮過:“五秒鍾,我給你五秒鍾時間考慮要不要說。”
“一、二……四……”
數道第五個數,項洪還是沒能將厙鈞要的問題答案說出來,他直回身,手臂收回來,在男人驚恐的注目下,一腳踢上去。
男人身體垃圾袋一樣飛起來,下一秒鍾,直直撞上牆壁,周身骨骼在這一腳裏,斷了大半。
滾落到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男人趴著嘔出一大口鮮血。
斷裂的骨骼太多,他沒力氣坐起來,慘烈地倒在地上,努力睜開眼,視線中一個斜著的人影靠過來。
唔,男人嘴裏吐出更多的血,胸口上一直腳踩下來,碾著他胸骨,隨時要裂開,刺穿他心髒。
“我說,我都說,在xx街……65號,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今天見到過你,你繞我一命,求你……”
厙鈞給他的回答就是,腳底猛地一用力,哢嚓,數道悶聲響,男人胸骨裂了幾根,斷裂的骨頭插進心髒,睜著眼,在劇痛中,死不瞑目。
“晚了。”厙鈞以這兩個字做結尾,他給過死者機會,隻是對方不好好把握而已。
所以,怪不了他。
弱者受強者擺布,就是這個世界的潛在法則,誰都不例外。
厙鈞向來行蹤不定,就是到拍賣場來,也是‘塔’那邊剛得到的消息,臨時聯係他,讓他到這裏,過程和結果都挺好,比以前有趣多了。這個趣味性,多半都是由另一人帶來的,這一點厙鈞認識得很清楚。
他這邊事情算是處理完,那邊許從一將男孩打橫抱在懷裏,一直都有分一點心,聽厙鈞和男人的交流,在他精神觸絲侵入男人神經領域中時,就隱約有查探到,男人不是什麽善者,他手上甚至沾了向導的血,就算不是向導的,這個人生死,他都控製不了,他自己親手弄殘過一名哨兵,憐憫同情心,早就不再是無差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液暫時不需要啦,寶貝兒們投給其他喜歡的作者吧,露出我的大白牙,微笑。
謝謝每個投營養液的小可愛,表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