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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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乜偃說送兩妖一程, 當即就走出置身其間的寺廟, 兩手間除開一串佛珠外,再無他物,甚至沒有收拾整理一說, 步到寺廟外, 麵色沉靜, 仿佛他與兩妖一樣,僅是路過。

    乜偃眸光平靜掃過兩妖,遂不再多言, 轉身朝寺廟左側方走, 方向卻是與乜笙和許從一來時截然不同。

    跟在乜偃身後四五米遠,越往前走,耳邊水浪聲越加明顯。照這樣走下去,他們將抵達開初走過的那條河流。河流浪潮湍急,任乜偃法力高強,帶著她二妖, 怕是也難以順利渡過江河。

    乜笙看著乜偃純白色的僧袍, 他即已承諾會護他們離開這山間,出家人不打誑語,她且要看看,他如何護送他們。

    一人兩妖穿梭在偶爾傳來鳥鳴的密林間,行走了好一會,沒有遇見過一隻山中精怪,乜笙心中到沒怎麽多想, 許是精怪們知道這裏有高僧在修行,因此都隱匿了各自行蹤。

    穿過一個矮破,浩瀚無邊的江河陡然越近視野中。

    乜笙從後方走到前麵,同乜偃並肩而站。

    這裏相較他們剛才所處的位置,河麵竟是寬了不下一倍,也就是說河水整整有三十多米寬,乜笙秀麗的柳葉眉微蹙,轉目去看乜偃。

    白袍僧人琉璃般明亮的眼睛卻是目不轉睛看著海平麵,表情間風火不動,好似已完全入定,將周遭的所有,都視為無物。乜笙頓時有了點急迫,嘴唇剛啟,想說點什麽,忽的,她瞳孔隨著乜偃手臂往虛空中堪堪一揮,而霎時瞪大了起來。

    原本空無一物的河岸邊,陡然出現一艘木舟,木舟安靜停靠著,隨著拍打岸邊的波浪而一搖一晃。

    木舟被乜偃用法術給掩藏了起來,除開他之外,沒人能夠看到這艘木舟,並乘坐它。

    乜偃飛身一躍,白色僧袍在空中劃出一個輕揚的弧度,眨眼間,乜偃穩穩當當落在了木舟上。他微側著身,仰頭間眸光望向乜笙。乜笙自然知他未說出口的意思,稍微緊了緊始終抱於懷中的紅狐,也是一個跳躍,落腳的時候,因一個水浪綿延過來,木舟晃動地弧度巨大,導致乜笙腳下沒能踩穩,身體往木舟外倒。

    心下一慌,僅是忘了用法術再次躍身起來,以為自己會這樣掉進河水中,腰間驀地一緊,一隻有力的臂膀憑空出現,將她身體及時撈住。

    看著麵前黑發紅裳的青年,乜笙心底的驚慌,很快轉為絲絲喜悅。

    “從一。”乜笙緊握.著許從一手臂,開心之情當即就逸散到嬌豔的麵容上。

    許從一笑容溫暖,聲音裏都是柔柔情意:“沒事吧?”

    “沒事。”乜笙搖頭說道。

    白袍僧人站在船頭,木舟左右搖晃,他兩臂自然垂於身側,沒有扶靠任何外物,身體卻是不見任何的晃動,如履平地。

    在許從一化為人形後,他沉寂無波的眼眸幾不可查的晃了一晃,因許從一化形時是背對著他,因此最先看到的是一襲火紅耀眼的衣袍,往上是垂直腰間,用一根血紅色的玉簪低低束起的頭發,滿杯青絲被河風吹得微微一蕩,蕩地乜偃心海也起了些微漣漪。

    到稍後,青年轉過身,乜偃看清了他的麵容,心中忽地微怔。

    傳聞狐妖一族,天生就有傾國之色,能惑的世人為之生為之死,眼下這隻狐妖,卻是有著和常人無二的容貌,別說傾國,就是漂亮一詞,也搭不太上。倘若不是事先看過他原形,在其他地方相間,是決計不會將他同妖媚一族的狐妖掛上勾。

    不過這樣其實挺好,沒有過於強大的力量,傾國之色,於本身而言,禍多半是大於福的。

    許從一借著乜笙攙扶的力道,勉強一足站立,同乜偃見麵到現在,倒是一句話沒能說過,對方助他們逃離追捕,感謝的話,自然要道一道。

    “法師。”直接叫名諱不合適,就選了這麽一個稱謂,被他喚道的僧人神情冷肅地轉過頭。

    “多謝法師能夠出手相助。”

    狐妖變為了人形,但從外麵看,看不出一絲妖物的跡象,倒是比常人更像常人,聲音意外的悅耳動聽,如當過翠竹裏的曉風,吹拂而來時,帶著縷縷清幽之氣。

    “不必,貧僧當年受桃樹妖救過一命,現下這裏算是了斷當初的救命之恩,此次過後,我們不再有牽連,若他日你們又受困,請勿再與我求救。”他所做之事順應天理,不會妄圖去插手更改誰的命運,擾了他人的命運,也亂了自己的修行。

    “法師請放心,一過了河,我們就會立刻離開這山間。”許從一暗裏拍了拍乜笙的手,知道她對乜偃這話不認同,但安撫她,不用多言。

    乜笙看向乜偃,僧人道了剛才的話之後,右臂高高抬起,隨即朝後猛地揮臂,衣袍竟是發出一陣獵獵的聲響,沒有船槳的木舟在這一揮後,開始動了起來,船頭緩慢轉向,船身同河岸垂直,跟著木舟在乜偃的法術催發下,朝著湍急的河流中間速行。

    三十多米寬的河道,用了沒多會,就快速渡完。

    乜偃同先前一樣,先一步飛身上岸。

    木舟裏乜笙將搖身一變,變成了紅狐的許從一摟在懷裏。另一手提著長長的粉色裙擺,往岸上走。

    突然一道狂風吹來,吹得木舟猛烈搖晃,更是將河岸上的許多枯黃落葉都給吹得在空中肆意翻滾飄蕩。

    枯葉帶著塵土直撲向乜笙,乜笙離船一躍,就往河岸上方跳,隻是這一跳顯然太過急促,手臂就沒能抱牢紅狐,紅狐飛出去,眼看著要往地上墜落。

    又一道風刮過來,紅狐下一刻落在一個泛著檀木幽香的懷抱中。

    這完全是無意識的行為,乜偃看著紅狐墜地,意外的心中就是一緊,身體比意識還要快要一步,等到意識回籠,紅狐已經被他抱在了手裏。柔軟的毛發貼服著皮膚,細滑順直,令人頓生一種迷戀的心情,想就這麽一直抱下去。

    乜偃眼眸陡然一凜,手掌一動,就將紅狐給扔了出去。等紅狐滾落在地上,稀薄的紅霧散開,顯出裏麵的紅衣青年時,乜偃麵色已經染上了冷霜。

    “妖物,我好心救你一命,你竟然不知感恩,擅用妖法,企圖蠱惑貧僧。”乜偃周身氣勢陡然一變,如同即將出竅的寒刃。

    一邊乜笙腳剛剛站穩,就聽到僧人來這麽一句,一時間特別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對於乜偃口中說的事,乜笙第一個表示反對。她和許從一相處的時間不多,可足夠她完全了解對方,他決計不會這樣做。

    “乜偃。”見麵這麽久,乜笙第一次叫乜偃的名字,這個名字是她多年前取的,乜偃被他師父帶走後,一直用的這個名字,沒有另外取法號,這個名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乜偃有著一種無形的約束力。

    環繞在乜偃四周的罡風消減了一點威力,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遠處身形不穩的許從一,青年被他這樣一通冷喝,神色間似有悲傷和無助,之後他轉眼看乜笙。

    斂下憤怒的情緒,乜偃將木舟用術法掩藏起來,不再同乜笙他們有任何言語,背過身,就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處。

    乜笙盯著乜偃身影消失的地方,緩緩呼了口氣。許從一眼簾半垂,嘴角邊一抹自嘲的笑。

    濃濃的悲傷籠罩在周遭,就是乜笙都被感染到,她拉起許從一左手,拉到自己唇邊,低頭親吻著皙白的指背。

    “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裏就是精怪都很少,我曾經聽槐樹妖說過,我們去那裏好嗎?”一直這樣逃亡下去肯定不是法子,最好能夠找到一個長久的藏身之處,乜笙隱約有點記憶,大概在東南方向的一個山穀裏。

    “他們要抓的是我,你這樣跟著我東躲西藏,說真的,我心裏很過意不去。”他其實想勸服乜笙不要再和他一快,隻是又知道,乜笙一旦做了什麽決定,即便是他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讓她放棄,可就這樣看著乜笙每天都處在為他驚憂和擔心中,許從一相當自責。

    以及剛剛,他完全沒有要蠱惑乜偃,那是狐狸一族天生自帶的術法,隻要有他人主動靠近,就會被觸發,就是他自己,也無法控製這種與生俱來的魅.惑體質。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要讓我就此離開你,我做不到。不會有事的,這麽多天,那麽多人還有精怪邪祟都來追蹤我們,不都順利逃開了嗎?以後肯定也會這樣。”

    “好了,不說這些,我們離開這裏,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快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得盡快找點東西吃。”乜笙後麵差不多算是自顧自話。

    許從一在心裏歎息一聲,對著乜笙卻是點了點頭。

    乜笙攙著許從一,兩妖往山林裏走。

    走到夜幕完完全全拉下來,幾顆星辰點綴在夜穹中。

    找到一個很淺的山洞,看樣子是自然形成的,勉強可以遮雨,旁邊有一簇人高的藤蔓,算是可以擋風。

    雖然天黑了,乜笙作為樹妖,夜裏可以視物,她讓許從一在洞裏等著,她調頭出去,山中精怪不見幾個,鳥獸倒是有一些,乜笙身姿輕盈的穿行在樹枝梢頭,尋找著可以果腹的食物。

    許從一半坐著,背靠冰冷的山壁,受傷的右腳直直平放著。洞窟不深,能一眼就望到外麵的夜穹。星辰灑落下淡薄的光輝,山間樹林影影綽綽,飄過的風,吹得樹葉娑婆聲響,世界都陷入一片祥和寧靜。

    不過當然,這種寧靜必然隻能是暫時的。

    “在最開初知道自己是九尾狐,有九條命時,我還真的挺開心。我說……”

    許從一抓著身邊地上一根樹椏,哢一聲給徑直扳斷。

    係統:“什麽?”許從一說了一句有頭沒尾的話,係統完全猛軟中。

    許從一微彎唇角,眼裏有點冷意:“為什麽不讓我多開心會?”

    “這個啊,這個……”係統被許從一問得一愣,然後立馬解釋,“事情怎麽發展,雖說劇情上沒有提及,但依舊遵循著一個既定的線路,就是世界法則,最多起一個監督修正作用,並不能真的去幹擾。”

    “照這樣發展下去,我不是就要被挖心了?”

    之所以他和女主會有今天這番境地,其實隻因為一個人類,這個國家的皇帝,說是病重藥石無醫,找了許多人,吃過很多藥,一點起效都沒有,後來不知道誰提及到,說隻要尋得一隻九尾妖狐,剖開它的胸膛,取出裏麵的心,給皇帝吃了,皇帝就能藥到病除,九尾狐有九條生命,這一番話,自然很能說服人。於是皇帝的三子——也就是當今太子發布告示懸賞,隻要誰,且不論是人還是妖怪或者魑魅魍魎,捉到九尾狐送到太子府,必有重謝,人類給千金,其他非人則替它們正名。

    “應該不至於,你好好待在女主身邊,不要離開就行。”係統知道一個大概結局,但細節方麵的劇情就未知了,按照小說劇本裏的提示,許從一當下扮演的這個角色,後期並沒有被挖心。

    許從一淡漠地笑了笑:“女主光環是嗎?”

    係統隱約間聽出許從一話裏的冷意。

    “你不喜歡這種發展?之前你不是覺得太平淡沒挑戰性,現在不平淡了……”

    腿一直伸直,保持一個動作,有點發麻,許從一挪動了一下。

    “不不,你從哪裏看出我不開心了?我很開心,沒有哪個世界像現在這樣開心。”這是真的,他的開心有時候表現在心裏,不會呈現在臉上,畢竟他的興奮點和常人不同。

    “喵?”係統直接傻了。

    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許從一轉而和係統討論其他的方麵。

    “女主她養子,嗯……是叫乜偃吧。”那個白袍的僧人,許從一想起來之前有過這麽一個古代世界,但好像沒有接觸過僧人這一群體,那裏也沒有精怪鬼魅。

    係統大概猜到了一點許從一要問什麽,反正那是遲早的事,於是就將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告訴了許從一。

    “是,他也是這個世界**線的攻略目標人物,至於病症的話,我看看,過於偏執,還有雙重人格,常說的精分。”

    “偏執?精分?目前倒是一個都沒看出來。”許從一緩緩收了笑,眼睛看著洞窟外,隱隱的有人影晃動,女主搜尋食物,正在回來的路上。

    “以後估計還會有機會接觸,畢竟乜偃他的真實身份你是完全知道的。”係統聽出了許從一話裏隱約的期待,相對言情線,他更為喜歡走**線,如他自己曾經說過的,**線更具挑戰性。

    過程越是艱難,成功才更顯得珍貴。

    許從一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嘴角,那邊女主手裏提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還沒走近,許從一聞到了一似血腥味,他抓著牆壁,搖晃著站起來。

    乜笙飛奔到許從一身邊,將擰斷脖子的山雞遞給許從一,一雙桃花眼閃爍著催促的意思。

    “本來還想多獵的,但害怕走太遠你會擔心。這個不夠的話,我還找了些鳥蛋。”說些就從袖口裏拿了一個鳥窩,裏麵裝滿了各種顏色大小不一的蛋。

    許從一看著乜笙出去一趟找回來的食物,由衷地感謝:“謝謝,辛苦你了。”

    乜笙連連搖頭:“你的腳是因為我受的傷,我做這些,抵不上你為我做的十分之一,我很高興,可以為你做這些。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扶著許從一坐回去,乜笙緊挨著許從一手臂,看他忽然抬手往自己頭上伸,眼睛瞪地圓圓的,隨後見到許從一手裏多了一片樹葉。

    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將山雞給除毛烤好,許從一直接上手,吃了起來,其實生吃也可以,但他終究曾經是人類,就算現在成了妖,吃熟食這個習慣還是保留著。

    乜笙是桃樹妖,不吃這些肉類食物,餓了的時候就手指變成一根根藤蔓,快速鑽到泥土中,吸取土裏的養分。她當下倒是不怎麽餓,就一手撐著下顎,兩眼澄亮地盯著許從一進食。

    許從一吃了兩口,被乜笙灼熱的目光瞧得臉龐微微泛出了紅暈。

    放下了手中的雞肉,許從一溫暖笑著道:“別看了。”

    乜笙可不聽:“為什麽?”

    “我又不好看。”

    “是不好看。”乜笙同意許從一這話,後者表情一愣。

    乜笙隨即補充一句:“但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嬌俏的臉上盡是綿綿愛意。

    “我發現這個世界的女主挺會撩的,因為是桃樹妖嗎?”天生就惹人喜愛,說的話蘸了蜜糖一樣。

    許從一伸手過去,想碰乜笙的臉,注意到手上都沾著油,於是用手背輕撫了一下。

    乜笙抓著許從一手腕,親昵地蹭著。

    夜裏兩妖相依而眠,算是這麽多天來睡得第一個好覺,翌日起的很早,晨曦微露,山間草木上露水還未散,乜笙就抱著化成狐形的許從一快速穿梭在山野小道中。

    守了一整夜,天一放亮,在路口的道士們就開始分散開,往山裏麵裏走,直走到頭,來到寬闊的河流邊,也沒見到狐妖和樹妖的身影。

    甚至於周圍都滿意覓到兩妖的氣息,為首的道士看著湍急的河流,有種預感,兩妖興許逃到了對麵。

    有其他道士認為兩妖隻是躲藏了起來,仔細找肯定能找到。

    為首的道士讓眾人不必再尋找下去,轉身就往回走,在路途中抓到一隻隱藏在兔妖,從兔妖嘴裏逼問到兩妖被一僧人送到了河對岸。

    這片山裏有座廢棄的寺廟,道士知是知道,卻是沒料到,會有和尚在這裏修行,看情況,十有八.九就是河岸對麵那座寺廟的人,原本佛道兩方就有矛盾,這名和尚擅做主張把太子要找的狐妖給放了,完全是自尋死路,正愁著沒有好借口擺他們一道,自己送上門,可就怨不了他了。

    當天道士們就下了山,一路往太子府趕去。到的時候還未到午時。

    因皇帝病重,太子監國,近期需要處理的事情頓時多了數倍,太子將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交由低著人處理,更多的心思放在國事方麵。下令沒有重要事宜禁止來打擾他。

    不過不包括抓捕狐妖的事,一聽到有道士前來,就放了手中的事情,讓人直接來書房。

    一名灰袍高冠的道士站在太子書房裏,太子沉默了一會,眸光忽地一凜。

    “你說有僧人將狐妖救走了?”

    道士立刻頷首,甚至添油加醋:“是的,太子,那和尚明知道殿下你在四處派人捉拿九尾狐,他卻偏偏要對著幹,分明是心有異心,不想皇上早日病好。”

    太子指骨重重敲擊了一下案板,俊臉一片寒厲:“他敢!”

    道士看太子忽然暴怒,忙給了他的意見:“殿下不如這樣。”

    “說!”太子眉目冷硬。

    “狐妖即是和尚放的,那就讓他們佛門接了這個任務,正好他們人多,捉一隻九尾狐,想必是手到擒來。”這是將功抵過,就算後麵真讓天音寺找到了九尾狐,他們也不會有功,在太子這裏早就被記下了一筆,道士壓低了聲音說道。

    太子曲著手指,又敲了敲案板,之前不是沒想過找天音寺的僧人幫忙,但他們以不殺生為理由回絕了他的要求,寺廟裏得道高僧較多,他將來登基,還得倚仗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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