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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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分崩離析, 地麵坍塌, 天空墜落, 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種可懼的速度在自我毀滅。

    一個靈魂碎片, 往墜落的天穹上飛,碎片折射出彩色的光芒, 單單是那麽看著, 就漂亮的,想令人占為己有。

    係統在一邊看著那些碎片, 每經曆過一個世界, 碎片的色彩就會璀璨一分。

    它想,也許用不了多久, 這些碎片,就會成為整個宇宙都最美麗的存在。

    一如曾經,它與他的初次相見。

    初次……相見?

    這是下意識的想法,但記憶中又似乎追尋不到這個念頭的來源。

    它瞬間就意識到,或許它忘記了什麽事, 某件特別重要的事。

    在脫離世界的過程中, 許從一是沒有意識的,就是靈魂都呈現碎片的狀態。

    對於這個世界正早遭遇何種變化,他無從知曉, 對於係統當下,又想到了什麽,更是不知道。

    世界因為女主的忽然死亡, 而光速自我毀滅中,造成這個意外的,不是許從一,而是世界的原住民,在毀滅之前,言情線和**線都同一時間滿值,所以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至於這個世界加下來會如何,就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

    係統以雲團的姿態,追上前方升空的五彩碎片,兩者很快便從這個世界消失。

    還有一個人,對,是人,沒有死,不是靈魂狀態。

    他漂浮在虛空中,天空巍峨巨山一般傾覆下來,地麵坍塌進一片漆黑的深淵中。

    他等待著天空將他壓下去,睜著眼睛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隻是希望落空,身體一陣晃動,巍峨的天空直接穿過他身體,往深淵底墜落。

    男人似是有點難以置信,他垂下頭,往腳底的深淵望,俯瞰到的是天空的另一麵,像是一張單薄的畫軸,輕輕一碰,或許就會碎裂。

    “這個世界是假的……”一個無機製悠遠的聲音在身體四周響起。

    男人緩慢抬起頭,試著去尋找那個聲音。

    “你也是假的。”

    聲音從遠處傳來,但更像是從他體內傳來,遠在天邊,近在咫尺。

    “假的?”男人英俊帥氣的臉籠罩著化不開的寒冰,他冷眸冷眼。

    “是,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

    男人伸出手,指骨卷起,握緊拳頭,能夠感覺到力量在皮膚下流動。

    “假的又如何?”假的又怎麽樣,那些快樂和悲傷,都真實存在,他不關心真假。

    隻想知道,怎麽去尋找某個丟失的人。

    “我不關心真相,你隻要告訴我,怎麽找到他,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發出聲音的存在,似乎沒有想到男人接受得這麽順利,它還準備很多說辭,來讓男人和他合作。他表現得太過平靜從容,讓它有點想打破他的冷靜。

    “那如果我告訴你,他在演戲,從頭到尾,都在演戲,不喜歡侴雅,不對,是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女主,就連憎恨你,都是裝出來的,他不在意任何人,你們的存在,你、還有女主,對他而言,隻是製造愉悅感的一種可憐可悲的工具而已,你……還要找到他嗎?”

    麵前一望無垠的空氣忽然出現一片扭曲,跟著一本黑色的小冊子冒了出來,接著,兩三秒鍾後,它身體異變,變成了一隻無聲蒲扇著翅膀的隼,它飛到男人麵前,全黑不反光的豆大眼珠子緊緊盯著男人。

    等待著他表情的異變,或者情緒的失控。

    讓它失望了,男人依舊很淡漠,小冊子仔細看向男人的瞳眸,通過彼此思維橋梁的鏈接,它發現男人腦海裏,這會正有無數外來的記憶在湧入。

    那些記憶由它一直封存在男人腦海裏,竟然在這個時候,禁製被男人給衝破,自動被啟發。

    “你知道了。”不是疑問句,很肯定的語氣。

    男人仰頭,比隼更冰冷的視線,望向了虛無破碎的天空。

    他微微點了點頭。

    “有個係統綁定了他,和他一起在這些世界以做任務的幌子,玩弄欺騙這裏的所有人。這個係統違背法則,觸發這扭曲的一切,它是第一個由森羅界創造出來的係統,比我高三個等級,我之前不敢現身,就是怕被它發現。你蘇醒了就好了,你有今天這個命運,都拜它所賜,接下來你可以做任何事,不是你配合我,而是我配合你。”

    隼忽然之間就放低了姿態,它甚至收攏翅膀,小小的身軀往下方墜落,落在與男人腳齊平的地方。

    它站在男人腳前,垂低幾分鍾前還傲慢的小腦袋,像個忠心的仆從一樣,向男人表現自己的誠意。

    “你的目的。”男人不相信隼,從它話裏的意思,他約莫能猜到它想要什麽,男人替隼回答,“你要摧毀它?”

    隼漆黑的眼珠子閃了一下,不愧是這麽快就掙脫束縛的人,頭腦就是聰明。

    “它是森羅界的汙點,違背規則,肆意妄為,它不該存在。”

    “成交。”

    隼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給男人,而男人的利落幹脆,再次令它驚了一瞬。

    “但也不是沒條件的,你隻用處理你和它之間的恩怨,另外那個人,欺騙我的那個人,你不能動他。”

    隼由下至上仰視男人,看到冰寒的眸子裏,浮出了一抹狩獵的殘忍色彩。

    “自然的,他是你的獵物,我不會傷他分毫。”

    男人涼薄的唇彎了起來,他十分期待接下來的再次相遇。

    而這一次,就要看一看,到底誰會騙過誰。

    許從一是吧?

    請好好等著,我很快就會過去,找到你。

    一道光波閃過,男人同隼都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影蹤。

    世界完全崩塌,隻剩一個不見底的深淵,宛若宇宙黑洞。

    ……

    窗戶外一群白鴿蒲扇著羽翼,快速從空中掠過,太陽西下,它們成群結隊,正在還巢。

    許從一坐在柔軟的床鋪上,盯著正對麵,斜上放那副單一的風景畫,發了有近半個小時的呆。

    他身體靜止不動,隻有眼珠子裏反射出璀璨的亮光,證明他還有著呼吸。

    他渾身上下,這會都還殘留著被烈火灼傷的痛感。

    在身體重組後,他呼籲一下,鼻翼都是濃烈刺激的腐肉焦臭味,在之前那個世界裏,女主出乎意料地拉開了一顆燃燒.彈,瞬間炙熱的烈火,就將他們兩人給包裹,皮膚被燒得滋滋作響,哪怕後麵係統及時屏蔽他百分之90的痛感,但還是晚了一點,他第二次,感受到被火生生燒死的痛苦,比那一次感覺還要強烈。

    “不要躲著,出來。”許從一很少用這種帶著怒意的聲音,他一直都是淡然冷靜的,這一次,事態意外的發展,係統竟然沒有事先提醒他一下。

    他不是怕死,也不怕痛,可討厭這種被愚弄的感覺。

    有什麽事,什麽的都可以,攤開來說,他不會拒絕。

    可係統什麽都沒有說。

    “對不起。”係統知道許從一這是在怪它,的確是它錯估了形式,完全沒有預料到,女主會做出自殺的事。

    “你不知道,還是故意不說?”這一點很重要,重要到許從一會根據係統的回答,來重新定位彼此的關係。

    “我不知道,臨時和法則失去了聯係,女主到底為什麽會那樣做,我事先一點都不知曉……”

    “好,我相信你。”許從一打斷係統可能會有的給自己推脫的長篇大論,“沒記錯的話,既然這些是小說世界,那麽世界支柱,是不是就是女主和未來才會出場的男主?”

    許從一忽然就換了換題,係統猜不出他具體想知道什麽,但它錯了一次,讓許從一承受了不該承受的劇痛,它不加隱瞞。

    “是,世界支柱是他們。”

    許從一唇角揚起一彎笑意:“可上一個世界裏,女主死了。時間還能溯回嗎?”

    係統給了否定的答案:“不能,女主一死,世界崩塌,法則消亡,失去回溯的能力。”

    “是這樣麽?”

    係統正要回是,緊閉著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咚咚咚敲響。

    來人敲了三下後,停住,隔著門扉,對醒來半個多小時的許從一恭敬地道:“少爺,六點半了。”

    許從一視線從風景畫上拉開,快速落到暗色的門板後。

    來人掀開眼簾,裏麵沒有聲音,一片沉寂。

    他又揚起手,叩了幾下,比之前那次,急促了不少。

    “少爺,您起來了嗎?”阿四神色間已經有點著急了,問了話後,又等了一會,屋裏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揚起手,準備去握門把手,正要準備擰開門時。

    哢一聲,門從裏麵打開,視野中出現一個人。

    阿四眼睛對上青年的眸子時,忽然顫了一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兩腳有點發冷。

    “少爺。”阿四立刻低下頭,不與許從一目光對視。

    “什麽事?”係統正在將這個具身體的所有已知信息都傳輸給許從一,許從一便一邊接收著信息,一邊和阿四說話。

    阿四倒是沒有想那麽多,隻以為許從一可能是忘了,於是提醒到:“七點鍾,沈少爺約您在鈴蘭閣見麵。”

    “沈少爺……”已經接收完全,這個世界意外來早了,他和女主還沒有見麵,正好這次女主也會出現在鈴蘭閣。

    “我洗漱一下,你出去把車備好。”

    “好的。”阿四弓了下.身,轉身就往樓下走。

    許從一擰頭回屋,沒有關門,就讓門大大敞開。

    身上穿著睡衣,他到衣櫃邊拉開櫃子,找出了一套淡色係的休閑西服,雖然對他本人而言,他其實更喜歡黑色一類的衣服,不過鑒於要見女主,就挑選女主的穿著風格。

    將衣服放在床尾,走到浴室,快速洗漱一番,拿過毛巾擦拭幹淨臉上的水漬,許從一回到臥室,開始脫去睡衣,換上西服。

    鏡子在衣櫃裏麵,許從一站在鏡子麵前,整理袖口衣領。

    他眸子一抬,定定望向裏麵那個人,身體還是最初那個身體,臉還是最初那張臉,但他自己知道,內在的那個靈魂,已經有很大的變化。

    算不上壞事,他喜歡這個變化。

    能夠找尋到讓自己感興趣,快樂愉悅的事,單就這一點,值得他為此浮出一切。

    不論是生命,還是這具皮囊。

    這是他的房子,目前就他還有阿四,另外請了一個鍾點工,因為今天晚上要出門,就讓對方不用來了。

    空蕩蕩的房子,穿堂風吹過,許從一走在盤旋下行的樓梯上,耳邊隻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大門開著,能夠看到門口站了給一個人。

    那人等著許從一邁動大長腿,走出門,跟在許從一身邊,給他拉開後車座的門,待人進去後,手臂輕輕一推,車門合上,跟著阿四快步跑到大門口,把門給拉合上,不做任何停留,轉身就到駕駛位坐下,係好安全帶,操縱著車,緩慢從門前的空地離開,駛向了院子外。

    許從一整理著腦袋裏的信息,這個世界看起來和現實挺像,從外在看,看不出任何區別,但他知道,它是截然不同的。

    這個世界,是人和吸血鬼共存的世界。

    目前保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但已經有人類在私下商討,要將為數不多的血族趕盡殺絕,雖然血族曾經也是人類,但是在他們變得隻能靠吸食鮮血才能存活下去,且幾乎每個血族,都有或英俊或漂亮的外貌,上天給他們不老的生命,還給他們勝於人類的容顏,仿佛一瞬間就成了上天的寵兒,作為人數占據最多的人類,自然不想繼續容忍下去,讓這個世界淪為血族們的後花園,玩樂享受。

    而他們還要為工作家庭事業奔波,怎麽看都覺得不公平。

    “女主是血族?”許從一手肘撐著車窗,手背抵著下顎,他偏頭,瞧著車窗玻璃外極速倒退的街景,喚出係統來。

    係統:“血族。”

    “而我是人類。”

    係統:“她不吸食人類鮮血,都喝的是動物的血液。”

    “難度大了啊。”許從一不無感慨,但看他神色,其實並沒有將之視為煩惱,反而更加興奮激動了。

    “難不倒你。”這是實話,不是係統托大。

    “謝謝。”係統這麽信任他,許從一向它表示感謝。

    汽車平穩地行駛著,司機阿四偶爾從車內鏡往後看,恰好許從一眼眸抬了起來,正好同阿四目光對上,後者唇一勾,就給了一個不具任何涵義的微笑。

    阿四麵容嚴肅地移回視線,全神貫注地盯著車窗玻璃前方,心裏其實已然有了點疑惑,在他記憶中,許從一是不會對他微笑的,過去的他從來都以冷麵示人。

    至於現在他在笑,不過阿四隱約裏卻沒有從裏麵看到任何溫度,仿佛那個笑,就僅僅隻是一個表情而已。

    許從一繼續轉過頭,去看外麵的街景。

    這是深秋,白晝極短,黑夜極長,夜幕拉得很快,出門那會,還能看到一點璀璨奪目的霞光,半個多小時過去,霞光已經不見影蹤。

    灰暗厚沉的幕布,把整個世界都給覆蓋著,仿佛要遮掩什麽似的,以便不被他人察覺到。

    唇角緩慢彎起來,這一次有了感情,是期待和隱隱渴望的。

    銀色汽車緩慢滑到路邊停下,阿四拉下手刹,推門下車,快步繞道後車座給許從一開車門。

    許從一先一步自己開門,走了出來。

    “去停車,不用跟來了,有事我會電話聯係你。”因為接下裏一些事,需要他自己來處理,有個身手太好的保鏢,可就體現不了價值了。許從一對阿四吩咐道。

    阿四服從命令:“好的,少爺。”

    許從一不再看阿四,轉身就登上了傾斜向上的黑色反光的台階。

    這個地方根據接收的信息提示,之前來過很多次,他們這群二代們,基本有事沒事都在這家鈴蘭閣約見。

    房間也是固定了,算是他們的專用房,許從一在係統的指引下,來到了目的地。

    門關得嚴實,房間膈應效果很好,幾乎聽不到裏麵任何聲音,這樣的地方,怎麽說呢,挺適合做某類非純白的事情。

    揚手去推門,門無聲往裏打開,房間裏色彩昏暗,中間一個五色的彩燈,四周牆角,鑲嵌著小小的燈泡。光線暈沉,許從一站在門口視線快速梭巡了一片。

    左邊一張緊貼著牆壁的酒紅色真皮沙發,上麵坐了不少人。

    門一開外麵瓷白的光投射進來,頓時就引起了半數人的注意,在中間的一個年輕的青年立馬就舉手揮了一下。

    青年嘴唇動了一下,房間裏放著情歌,聲音很大,遮掩青年的聲音,不過從口型,大概能知道他在說什麽。

    許從一筆直的長腿邁進去,徑直走向青年。

    青年左手邊空著一個位置,其他地方的人,坐得都有點擠,但沒有人來做空位這裏。

    許從一步過去,側身就坐在空位上。

    “晚了十分鍾。”沈岸手臂一伸,就搭在了許從一肩頭,把人往懷裏攬了一點,他上挑著眉頭,目光斜斜地看著許從一。

    “我自罰三杯,算是道歉。”許從一揚起下顎,以桀驁的視線回視沈岸。

    “你自己說的。”沈岸笑了一下,轉頭對右邊一穿著黑色吊帶的女人道,“聽到了吧,給許大少倒酒,這個機會可不好得。”

    女人小心翼翼地去看許從一,許從一目光完全沒有在她那裏。女人身體往前傾,尋找空的酒杯,旁邊有人給她遞杯子,女人禮貌地道了謝。

    三杯酒很快就倒好,不過女人似乎有點緊張,酒全部都滿杯,甚至溢了一些到桌麵上。

    酒整齊排列在許從一麵前,許從一端起一杯,仰頭就一口喝了。

    係統:“酒裏加了點東西。”

    許從一眼睛眨也沒眨,拿了第二杯,幾秒鍾時間就係數喝空。

    “什麽東西?”

    係統:“一點助興用的。”

    “藥效強不強?”

    “不是很強,他沒打算害你。”係統也是許從一把酒喝進肚子裏後,才知道這個,這個世界的法則,在他們穿梭過來時,就出於無法連接的狀態,它對事情的感知力,也變得異常虛弱,無法探知過去,隻能探查到當下正在同步發生的事。

    “那你在擔心什麽?”藥效一般,按照係統之前給的劇情提示,接下來不會有什麽特別的事件發生,可係統的語氣,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又隱瞞了什麽嗎?

    許從一眉頭舒展地一口氣,喝光三杯酒,最後一個空杯子放回桌麵上。

    “這個道歉如何?”許從一不無挑釁地瞅著沈岸。

    啪啪,沈岸舉起手掌拍了兩聲。

    “很有誠意。”沈岸笑容很暢意,“今天我生日,也謝謝你願意來,我們喝一杯。”

    沈岸舉起一杯酒,紅色的液體在三分之二的地方搖曳。

    “生日快樂,抱歉,生日禮物忘在家裏了,明天送到你家。”

    許從一舉杯,同沈岸碰了一下杯子。

    周圍其他人都看著他們兩個。

    兩人相視一笑,多年好友之間的默契,一同仰頭喝光了杯子中的酒。

    “雖說是我生日,不過不能光我一個人開心,我之前得到一個很漂亮的東西,你是我沈岸最好朋友,就送給你了。”

    沈岸沒有直接嚴明那是什麽,收到許從一好奇的注目後,他給坐在靠近門口的人一個眼神,那人點了點頭,隨即就站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什麽東西?這麽神秘?”許從一很配合地發出疑問。

    “你很快就知道了。”沈岸賣著關子。

    許從一從衣兜裏拿了一盒煙出來,抽了一支,正準備陶打火機,餘光中就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是之前給他倒酒的那個女人。

    女人一張巴掌的小臉,畫著精致的妝容,眼睫毛很長,蒲扇中,像是蝴蝶的羽翼般,眼眸婉轉,秋波蕩漾。

    “許少。”女人討好地甜甜叫著。

    許從一就著女人手裏的火苗,點燃了煙,他深深吸了一口,然而並沒有吞進喉嚨,微張開嘴,將吸進口腔的煙霧,給吐了出去。

    這次他多看了女人一眼,女人垂低眼簾,似乎害羞了一般。

    “許少,沈少要給你的那個東西,我出這個數,他都不肯讓出來。”一個懷裏摟著靚麗女人的男子忽然出聲。

    這算是不參與劇情的路人甲,係統沒有給許從一關於他的信息。

    不過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不認識對方。

    男子手指比了個一。

    “十萬?”許從一道。

    拿人噗呲一聲笑出來,連連搖頭:“你也太看不起沈少了吧,他要是想送東西,怎麽會才送十萬的。”

    許從一轉頭去看沈岸,沈岸嘴角輕抿著,看起來不準備事先露任何口風。

    “那,一……”百字在舌尖,正準備要說出來時,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半大的箱子出現在門口,而之前出去的那人,正站在箱子後麵,箱子放在一個推車上,於是那人推著箱子往裏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箱子給吸走了,除開沈岸之外,這會他視線反而單獨放在手裏端著的紅酒上。

    酒杯搖晃,血紅的液體逆時針晃動。

    箱子推到了房間中間,蓋子取開,因為隔了點距離,一時間看不清裏麵有什麽,一些人便站起來,伸長脖子往裏眺望。

    隨後就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有人在裏麵。”

    “好像是……”

    “血族。”

    “對,是血族,血族才會有那麽細白的皮膚,和漂亮的臉。”許從一聽到人們的討論,臉上的震驚不加掩飾,他倒是沒立刻站起來,而是轉頭看了沈岸一眼。

    沈岸朝他弩下巴:“送你一個血族,希望你喜歡。”

    許從一聽到沈岸準確的答案,這才站起身,他走到箱子前,低頭往下看。

    一個瘦小的人卷縮在裏麵,隻露了半張臉,但足夠管中窺豹,這是個血族,美麗的血族。

    “她還沒成年。”許從一聲音不高,但屋裏的人都能聽到。

    沈岸一手撐著下顎,語氣輕浮:“就是因為沒成年,才特意送給你,可不是我綁架來的,說起來我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她這會大概已經被一群人給玩死了。你拿回去好好養著,當個逗樂的寵物。”

    “你這樣做,如果被其他血族知道了,會引起很大的麻煩。”許從一眯起了眼,沈岸這樣把人送給他,相當於是將他也拉到了麻煩裏,他不喜歡麻煩。

    沈岸笑容一分不減,他麵容春風和氣,可語氣暗了兩分:“你不是想在我生日這天,拒絕我吧?”

    許從一瞳孔下意識縮了一下,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房間裏音樂聲還在放,某一瞬間,好像空氣都因此而凝固了一般,其他人都屛住了呼吸,停下了各自動作。

    “當然不。”許從一妥協。

    “送到許少車上去。”沈岸揮了下手,對麵箱子蓋關合,推車的人拉著推車,倒退著出去。

    許從一返身回沈岸那裏坐下,之前扔在煙灰缸裏的煙頭,這會還在燃燒著,火星時明時暗。

    “擔心什麽,這種事很正常,很多人都在豢養血族。”沈岸說得很輕鬆。

    許從一聲線頗為冷硬:“他們曾經是人類。”

    沈岸譏諷地笑了笑:“你也說是曾經了,人類和血族是不同的物種,總有一方要臣服另一方,不可能和平相處。”

    “我不同意你的觀點。”許從一道。

    “不需要你的讚同,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沈岸似乎意有所指。

    誰都說服不了誰,很快就結束了這個話題,一起玩到半夜,眾人在鈴蘭閣門口分道。

    和其他都帶人走的,沈岸就獨自坐進自己的私家車,搖下車窗,沈岸同許從一揮了揮了手告別。

    許從一站在街邊,目送沈岸離開,他安靜等著,可等了好一會,沒有等到阿四。

    心中覺得有點異樣,覺得阿四不可能這麽久都還不過來,許從一快步往停車場走。

    停車場不大,這會也已經沒有多少車,路燈依稀幾盞,邊走邊往左右看,尋找著汽車。

    很快,在右邊一個角落裏看到他的車,許從一隨即加快腳步,可是緊接著,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許從一怔了一下,拔腿衝過去。

    之後就在汽車內側看到兩個靠坐在牆邊的人,一個是他認識的阿四,另外一個,有著一雙血色眼眸的血族。

    阿四眼睛閉著,鮮血從他脖子上的兩個血窟窿徑直往外麵湧動,顯然昏迷過去。

    另外的血族,這會捂著嘴,表情痛苦扭曲,在看到忽然出現的許從一,整個人都呈現一種隨時要進攻的狀態。

    “你咬的嗎?”許從一奔到阿四那裏,蹲下去就摁住阿四流血的傷口。

    血族全身都戒備,她盯著許從一,看他竟然不是第一時間報警,且看她的視線沒有任何惡意,她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

    “好我相信你,幫我個忙,你會開車嗎?”

    血族想搖頭,但接著許從一又開口道:“我得送他回去醫治,不然他很快就會失血過多死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們推到後麵再說,請你幫我。”

    許從一轉頭,定定看著血族,血族心裏知道應該搖頭的,可是她卻是猶豫了一會,點了頭,她無法拒絕他,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她不想拒絕他,或許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在知道她是血族後,沒有對她流露出貪婪的人,還有明明旁邊這人脖子上的傷口是被血族咬的,可是他憑她一句話,就相信她。

    血族在人類那會,就學會了開車,不過還沒有拿到駕駛證而已,她跑到駕駛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許從一攙扶起昏迷過去的阿四,把他扶到了後車座。

    汽車快速開出車位,往黑夜中駛去。

    沈岸坐在汽車裏,酒喝得有點多,這會有點暈暈沉沉的,他閉著眼睛假寐,忽的,汽車一就急撒,沈岸坐在後麵,沒有係安全帶,身體慣性往前一撲,額頭撞上了車椅背。

    他揉著猛跳的太陽穴,寒聲問:“怎麽回事?”

    司機哆嗦著手,眼睛發直,手指指向車窗玻璃正前方。

    “少爺,那裏有……”有還沒有完全出口,駕駛位旁邊的側窗玻璃,就被人一臂砸壞,一隻析長的手臂伸了進來,那隻手臂從後麵扣著司機的脖子,就將他拽了出去。

    過了一會時間,一道重物落地的悶響傳來,沈岸睜開了眼睛,駕駛位的人,這會已經橫躺在汽車前麵。

    沈岸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從一邊暗格裏拿了一把槍出來,握著手裏,緩慢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四處尋找,沒有找到人。

    突然,沈岸身體僵直,他脖子石英鍾表一樣哢哢地轉動。

    轉向旁邊,汽車車頂上。

    那裏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一身的漆黑,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漆黑。

    “在找我?”車頂上的男人微微啟唇,聲線低沉,如同大提琴拉出來一般,優雅動聽。

    他身形輕輕一躍,落在了沈岸背後,男人揚手,摁住了沈岸肩膀。

    隔著兩件衣服,沈岸竟然感受到從對方手掌傳遞過來的刺骨冰冷,凍得他心髒都漏跳了數拍。

    男人眼瞳不是正常人的眸色,一片猩紅,弑殺的血色。

    他傾身上前,附在沈案耳側,優雅地吐露出殘忍的話語:“會有點痛,不如閉上眼?”

    作者有話要說:

    ………

    我最近腦袋裏天天被各種腦洞充斥著,這本書加上存稿再加上那些省略部分,其實應該有一百萬字了,啊,越來越寫不動,我很無奈啊,能想的各種梗或者劇情,多半有脖子以下,但是又不能寫,痛苦t﹏t

    套路?肯定是套路啊,哪裏會不是套路,要不自攻自受,就不是套路了,係統啊,攻啊,從一寶寶啊,全部都是一個,切片的那種,哈哈哈,我不確定,我不知道怎麽結局,多半是飛的。

    我後台有很多文案,惡意收集師,不用搶救我,不準動我的棺材板,上帝禁區,虐殘那些渣,我放了一些出來,又隱藏了,然後昨天又加了一個,帝國第一戲精,今天又想了兩個,朱砂痣和白月光,虐文作者都該死,

    啊,腦洞爆炸啊。

    目前最喜歡最後那個,然而這篇文不完結,我也不敢開,結果就是,很快就會有新的腦洞出來替代它們t﹏t,我能怎麽辦,我也沒有辦法啊,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