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第160章 .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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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持續抽風中, 請稍後刷新重試,謝謝支持!
許從一張了張嘴,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麽。
氣氛一時間很凝重。
臧銳伏低頭, 拉近他和許從一間的距離, 突然放大的俊臉, 讓許從一下意識往後躲,可是沒有地方給他躲,許從一眼底露出排斥的神色來。
“不恨我?”臧銳覺得奇怪, 從青年眼眸中,看到的是一片純淨的色彩,猶如最純潔透明的雪花一般,竟半點塵埃也找尋不到。這人剛剛因為他徘徊在死亡邊緣,卻不恨也不怨。
愛著他妹妹, 所以連他這個大哥,哪怕對他做了這麽過分的事, 都可以原諒?
臧銳近三十年的人生中,見過形形色.色的各類人, 好像沒有一個和青年一樣。原本隻是想逼這個人離開臧敏, 這樣一番接觸, 就是他自己, 也對這個人起了相當濃厚的興趣。
長相是足夠尋常,不尋常的是寄居在身體裏麵那個好聽點是不屈,不好聽是固執的靈魂。可他越這樣表現,越讓人有想折斷他的衝.動。
更何況……
臧銳指腹從許從一的頸側, 往上,帶著某種特殊意味,停在許從一泛白的軟唇上,先是摩挲了兩下,然後微微往裏輕按。剛才給許從一做人工呼吸時,他感受過那處肌膚的柔軟,味道微有苦澀,但又意外的,讓他十分迷戀癡醉那種味道。臧銳遵循內心的想法,他低頭,這次不再隻是簡單的人工呼吸,而是真正的親wen。
是了是了,就是這種感覺,舒服暢快,酥麻的快感從相貼合的地方躥至全身,頭皮都炸裂的舒爽。
感覺到身下仰躺的人稍有掙動,臧銳一隻臂膀就摁得青年無法動彈,用銳利牙齒撬開拒絕訪問的門扉,臧銳逐漸將這個口勿加深。
勾住欲.意躲閃逃避的小舌,直接晗住,又是貪婪地口允吸又是激烈的wen咬。
冷幽的空氣隨著斷斷續續壓抑沉重的喘息聲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腹腔內氧氣本來就殘存不多,在臧銳強勢逼兀的深wen中,清醒過來兩分鍾時間不到的許從一,就又有要昏厥的跡象。
臧銳沉溺在令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愉悅的觸感中,這種感覺太過久違,他一直都在克製和他人過深地接觸,這些年以來,也都沒有碰到一個能讓他有這樣深切渴求的人出現,讓臧銳誤以為自己已經沒有那個叫做皮膚饑渴症的病狀了。
青年的出現,使他清楚意識到,這個病症根植在他的骨髓中,好像等的就是這一天,等的就是這麽個人。他有點感謝上天,可以送這麽一個人過來,讓他得到滿足,讓他得到快.感,無法言喻、至上的快.感。
許從一睜開的眼一點點合上,最後看到的,是男人已經變得有點癲狂的麵孔。
“從一,從一!”
“從一,你快醒醒,別嚇我,你醒醒啊!”
許從一是被一陣抽泣地哭喊叫醒的,這次一睜眼,看到的是臧敏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不是另外一張閃著幽幽眸光,好像隨時都要將他吞吃入腹森寒的臉。他心裏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先扶我起來。”出口低啞難耐的聲音讓許從一自己都微有驚訝,他虛弱地朝臧敏微笑。
臧敏眨了下眼,一滴晶瑩的淚水吧嗒砸在許從一手背上,盡管說兩臂酸痛,周身也都難受得發疼,許從一緩慢抬起手臂,拭去臧敏精致麵頰上的淚水。
“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真的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都怪我,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瞞著我哥,我不告訴他我和你在交往,這樣他就不會知道,更不會傷害你了。從一,對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錯。”臧敏撲進許從一懷裏,將罪責全都攬自己一人身上。
“傻瓜,怎麽能怪你!是我不夠好,如果我夠好,夠優秀,你哥怎麽會反對。”許從一溫柔撫順臧敏頭發。
臧敏抽噎著:“我哥他決定了的事,我們家裏人沒誰能阻止他。他覺得你不適合我,一定還會想其他辦法的,從一,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隻要有你在身邊,去哪裏我都願意。”
臧敏是真的被嚇到了,當臧銳開車載著許從一回來時,臧敏看到許從一雙眼緊閉,沒有呼吸的樣子,心口痛得幾近窒息。她以前隻覺得自己是喜歡許從一,還暫時沒上升到愛,現在她明白了,她愛許從一,許從一能夠為她付出生命,她也同樣可以為許從一放棄眼下富足的生活。
她也終於明白,比金錢更可貴的,是真愛自己、守護自己,免自己驚,免自己憂的愛人。
“離開這裏?離開鄴城?”
“是,我們去其他地方,我哥找不到的地方。就你和我兩個人,我手裏還有點錢,可以買一套二線城市的房子,到時候我們再另外找工作,我不會再大手大腳花錢,我會試著節約。從一,好不好,我們離開。”臧敏說到兩人的未來,眼淚掛在析長的睫毛上,唇角卻是揚起了燦爛的笑。
係統:“90,女主對你的愛意值已經增至90了,快啦快啦。”
“竟然還有10?”
係統:“這裏麵有衝動的因素,讓她再想一夜,她估計就會搖擺不定了。當然啦,如果你這會激激她,她能立馬把機票都訂購。女主人設就是敢愛敢恨,所以後麵才能吸引到優秀的男主。”
因此,女主這會表現出來的喜歡,在未來的某天,會轉到另一個人身上。他許從一,歸根結底,在死去後,就僅是一個符號般的存在。
隱約的,心裏有種不甘心的情緒。
不甘啊,可是,好像也不能為此做什麽。
他的出現,也是因為女主,若女主不存在,他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許從一麵容春水柔和:“再考慮一下!”見臧敏有誤會他的意思,許從一跟著解釋,“不,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我隻是怕你後悔,怕你一時衝動。再好好考慮兩天怎麽樣,兩天後,如果你還是這個想法,那麽好,我沒有二話,立刻辭掉工作,跟你一起離開。”
“我許從一向你起誓,這一世,為你生而生,為你死而死。”
這樣用生命起誓的誓言,帶給臧敏無與倫比的震撼,她看著許從一,這個平凡而普通的青年,有那麽一刻,她好像透過他普通的驅殼,看到他裏麵璀璨耀眼的靈魂。臧敏兩臂顫抖緊抓許從一衣服。
“……兩天是嗎?”
許從一點頭。
係統:“95。”
還有5點,就到一百。許從一心中微喜。
“我聽你的。”臧敏知道許從一這是為她好,免得她後悔,她接受許從一這番為她著想的好意,“那這兩天內我們盡量不見麵,讓我哥誤以為我們分了,到時候再偷偷走,你看這樣行嗎?”
“行。”許從一吻了臧敏額頭一下,臧敏喜笑顏開。
將許從一送到臧敏住處後,臧銳反身回車上,開著汽車,在鄴城大街小巷轉著,需要平複眼下躁動的心情,在看到臧敏滿眼急切地衝過來,抱著許從一喊叫時,臧銳有那麽一瞬,想將臧敏給推開。
那是他妹妹,意外的,他在意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變成了躺在沙發上,渾身還滴著水的青年。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臧銳一腳轟死油門,汽車嘶啞著衝上寬闊街道,高處霓虹燈耀眼,一個巨大的海報躍進視野,那是一部近期正在上演的愛情電影。臧銳眯眼瞧了瞧,上麵兩個相擁一起笑容幸福喜悅的男女,變成了臧敏和許從一。
怒從心中起,臧銳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他沒踩離合,直接來了個急轉彎,車胎刮擦地麵,發出喑啞刺耳的聲音。
渾身衣物都濕透,臧敏本意是想讓許從一洗個熱水澡再離開,許叢一以不知道臧銳什麽時候會回來為由,婉拒了。臧敏怕這個大哥,就他對許從一做的這事,讓她更認清,大哥臧銳是個徹頭徹尾的危險分子,瘋子。
臧敏沒繼續堅持,但讓許從一一直穿著濕衣服回去,這個臧敏就不願意了。她到臧銳房間翻了一套看起來沒怎麽穿過的衣服,讓許從一換上。許從一還想拒絕,臧敏直說‘你不穿,我就不讓你走’。
別無他法,許從一隻好穿上半個多小時前,險些害他喪命的人的衣服。
換好衣服,許從一用袋子將濕衣服裝起來,提著離開臧敏家。
臧敏送他到電梯口,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
許從一背靠著電梯,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問的問題,這個時候得好好問一下。
“臧銳剛才親我,是因為皮膚饑渴症的原因?”
係統:“應該是。”
“什麽叫應該?”
係統:“他有好多年沒犯過病了,你一出現,他這老毛病就又複發,我知道的也是劇情裏提及的,劇情沒提及,我也沒法啊。”
“我有不太好的預感。”
係統:“如果你是指和女主私奔的話,你的預感沒有錯,你們走不了,臧銳會出來阻擋的,你放心。”
不,他放不下心,這個預感不隻是私奔,還有其他的。
但其他的什麽,許從一低眸沉思,總是在快要想清的上一刻,意識忽然斷了線。
走一步算一步,連死亡都不畏懼了的他,還能懼怕什麽。
右手腕又酸又麻,一圈被勒出來的青紫痕跡,加之後來強行的高速運作,輕輕動一下,一陣陣抽痛。左臂情況同樣沒好到哪裏去,移位的骨骼雖然被接了回去,依舊疼痛難忍。
到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勉強恢複了點精神,他的衣服差不多都算是報廢了,許從一於是到臧銳房間,翻了臧銳一套衣服出來,男人個子比他高一些,身形也相對健碩一些,穿在許從一身上,就大了半個多號。
簡單的穿衣動作,此時變得有點困難。
平時一兩分鍾就能解決的,如今花了不下五分鍾。這筆賬許從一在心裏拿小本本記下了。
嗓子幹渴得難受,許從一拿了玻璃杯去飲水機下接水喝,咕嚕咕嚕,一仰頭,將玻璃杯中的水一口氣喝完。
握著玻璃杯,許從一暗淡的眸光盯著杯子,發了一會呆。
忽然的,他手臂猛地一揚,玻璃杯脫手而出,在嗙一聲中,被摔向牆壁,摔得四分五裂,碎裂的玻璃渣四處飛濺,有的甚至濺到了許從一身上。他往前走,蹲下.身,在數塊鋒利尖銳的碎片中隨手撿了一塊起來,跟著眉宇也沒皺一下,往左臂內側裏割。
鮮血頃刻間往外湧動,滴答滴答跌落在地板上。
係統發出驚詫的聲音:“哎哎,宿主你別想不開啊,冷靜,冷靜!”
“你哪隻那眼睛看到我是要自殺?”
係統:“你都拿玻璃渣割自己了,難道還能有錯!”
“當然有錯,你看我像是那麽懦弱的人?”
係統:“不太像。”
“想給臧銳一個驚喜,畢竟他都做這麽多了,我也得做點什麽,才算禮尚往來。”
係統:“用傷害自己的方式?想不通。”
許從一隻是笑了笑,沒有向係統解釋完全,因為待會,它就能看到他想做的事情了。
差不多到三點,西裝男在臧銳的叮囑下,沒有立刻進屋,這個時間點,就算許從一再能睡,應該也起來了。西裝男聯係附近一家酒樓,讓對方送一個人的飯菜過來。速度挺快,半小時不到,酒樓員工就端著托盤來了,西裝男付了錢,拿鑰匙開鎖。
門剛打開一個縫隙,撲麵而來濃烈刺鼻的血腥味,讓西裝男當即就一怔,他幾乎想也沒想,立馬衝進去,視野中出現的景象,讓西裝男呼吸頓在喉嚨口。
客廳中間一灘猩紅的鮮血,血液顏色鮮豔,周圍有無數碎裂的玻璃渣,其中一塊上麵,色彩尤為濃鬱,鮮血一路蜿蜒,朝著一間緊閉的房門。
西裝男放下手裏的托盤,心急如焚地奔向那扇門。
一把用力推開門,門裏窗簾全部拉得死死的,地上鮮血成條直線,繼續往裏延伸,中止在衛生間門板下方。
西裝男三步並作兩步走,一臂握著門把,就要往裏推,忽的,耳邊感覺有風聲,身體先於意識一步,敏銳地躲閃開去,但下一刻,又有東西朝著他飛過來,這次他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側腦勺被一個堅實冷硬的煙灰缸砸了個正著。
殷紅血液刹那間沿著西裝男腦袋淌下來,他身體踉踉蹌蹌,直往牆壁上倒,等及時穩住身形時,麵前就看到一道灰影快速閃了出去。
客廳大門拉開,那個灰色身影一個快速閃身,就消失在了嗙的巨大關門聲中。
西裝男捂著鮮血直流的頭部,一邊從兜裏掏電話出來,一邊追出去。
衝到電梯那裏時,電梯已經從十一樓降到了八樓,旁邊還有兩部電梯,但要麽在上麵二十多層,要麽還在樓底幾層。
猶豫了幾秒鍾,西裝男掉頭往樓梯方向跑,電話已經打通,那邊傳來深沉的聲音。
將這裏的突發狀況告訴臧銳,電話那頭一片死寂,好像時間都停止了一般。西裝男快速奔跑,但全身心卻放在電話上。
掛了電話,西裝男也已經快速跑到了樓下,衝出樓梯口,左右兩邊都是來往的行人,沒有那個灰色身影。
西裝男快步往街道外走。
六樓上,一個小小的窗口處,許從一斜身立在那裏。
他並沒有直接坐電梯到一樓,而是在中途就下了電梯,一直等在窗戶邊,看到西裝男離開,這才幽幽轉身,重新去搭乘電梯。
揮手攔了一輛的士,去的是和西裝男一樣的目的地,他當前租住的房屋。
身份證、電話、銀.行卡這些是被臧銳都收走了,不表示他真的就沒有一分錢,家中抽屜裏還有張銀.行卡,那上麵還有幾百塊。
係統相當好奇,不知道許從一接下來具體要做什麽。
“你回家,不是自投羅網嗎?臧銳知道你跑了,已經在派人往你家,還有往各個出城口趕,要是這次你被他逮住,我覺得恐怕等著你的就不是昨晚那個懲罰了。”
畢竟外麵的碰一碰,和真刀實槍有區別,係統很為許從一擔心。
許從一倒也聽出了係統的憂慮,要他就此止步,也基本不可能。其實他現在的做法,才是相對合理的做法,任何人,經曆他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去報警,首先丟不起這個臉,另外,在和臧銳的接觸中,差不多也清楚這個男人有點權勢,不說隻手遮天,但在鄴城,也是個能肆意妄為的人。
雞蛋碰石頭這樣的事,稍微掂量一下輕重,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條路。
讓司機將車停在街道對麵,用從臧銳屋子裏找到的一張五十的付了車錢。站在一個角落中,借助一棵矮小但茂盛的灌木掩映身形。
等了有一會,一個高大穿黑西服的男子從某個出口走了出來,那人在打電話,想必是向電話那頭的人匯報情況。
等著西服男再次坐上離開的出租,許從一從灌木後現身,穿過沒有紅綠燈的街道,快速跑向自己住處。
不確定西裝男還會不會回來,拿了銀/行卡,換了身衣服,黑色帽衫加鐵灰色牛仔褲。
沒有身份證,沒法買機票和火車票,長途汽車站,按照係統給的訊息,也有臧銳派去的人在尋找他。
最首要的,是先離開鄴城。
許從一坐公交到一個立交橋下,該處有個臨時上車點,有許多私家車為了掙點油費,會在那裏捎客,價格都約定俗成。
算是運氣好,許從一去的時候,正要有來了一輛空的轎車,加上還有另外一對小情侶,路線相同。三人於是先後登上.車。
在各個地方蹲守的人,等到深夜來臨,也沒有看到許從一的半點身影,臧銳站在一地幹涸血腥味沒有消散開的客廳裏,黑眸幽深得仿佛永夜一般。
屋子裏除開他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低著頭,兩眼不錯的盯著自己腳下一處空地,斂氣屏聲,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臧銳的怒火就發到自己身上。
“聯係s省那邊,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臧敏。”臧銳聲音深沉,聽不出任何起伏。他有絕對的把握,許從一離開,必定是去見臧敏的。
臧銳冷封的表情一點點緩和下來。
他看著地上猩紅血跡,無聲扯了抹殘忍冷酷的笑。
從鄴城到s省,乘坐飛機要兩個多小時,坐汽車的話,就差不多得加個零了。
中途轉了數次車,在不需要身份證的家庭式旅店住宿,餓了就隨便找餐館吃飯,吃飽了繼續趕路。
等到到s省,已經是兩天以後。
臧敏的電話號碼,許從一倒背如流,在一家小賣部,許從一撥通了臧敏的電話,那邊響了六七聲,才被人接起來。
乍然聽到臧敏的聲音,明明才過去幾天,卻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許從一心中有萬語,臨到頭了,一句也說不出來。
那邊接連詢問,這邊許從一捏著電話的手指骨僵硬。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小輪椅,從昨天搖到今天,六千字,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