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和老顧會心一笑。

    但是，先來找白手的人，出乎白手的意料，老顧更沒有想到。

    是餘全寶。

    還有鄭重好。

    騰飛公司的兩個“叛徒”。

    二人先去找老顧，老顧陪著二人來見白手。

    正好老肖也在白手的辦公室。

    老肖笑著起身，“兩位可是稀客啊。”

    白手沒有起身，但臉上沒有不開心。

    在白手心目中，從來就沒把餘鄭二人看成叛徒。

    餘全寶離開騰飛公司，成立全寶地產開發公司，白手還出力幫助。

    餘全寶也幹得不差，一年開發一個到兩個樓盤，穩紮穩打，積小成大。

    現在的全寶公司，在全市的房地產企業中，排名七十三位。

    但畢竟是小本經營，沒有充足的資金，全靠銀行貸款撐著。風平浪靜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可遇到金融危機，房價下跌，房子滯銷，企業就撐不下去了。

    流動資金沒了，銀行貸款收緊，公司還怎麽維持？

    餘全寶是來向白手求救的。

    白手卻看向鄭重好，微笑著問道：“老鄭，你怎麽來了？還和老餘在一起？”

    鄭重好笑道：“老板，四通公司前天裁員，我主動要求離開。現在的我，是個無業者。所以，我可以堂而皇之的來騰飛大廈見你了。”

    原來如此，白手笑著擺了擺手，“老鄭，別叫我老板了。”

    鄭重好鄭重的說道：“不，在我和老餘的心目中，你永遠是我們的老板。”

    “嗬嗬……你少來這一套。”白手指指餘全寶，問鄭重好，“你是打算找老餘搭夥吃飯？”

    鄭重好點了點頭，“是的。不過現在遇上了金融危機，老餘的日子難過啊。”

    白手看向餘全寶。

    餘全寶說道：“本來，我想讓老鄭進我的公司。我的公司進行重組，我百分之五十一，老鄭百分之四十九。可現在這種情況，我怎麽好意思拉老鄭入夥。所以，我沒同意老鄭現在加入我的公司。”

    真是哥倆好啊。

    老顧問道：“老鄭，四通公司就裁員了？反應這麽快？”

    鄭重好點了點頭，“是的，陳侖也不簡單，他也預見到房地產行業會有麻煩。不過他的做法，與你們騰飛公司不同。你們是提前賣房子，他是提前裁員。他的裁員計劃，早在春節前就準備好了。”

    老肖問道：“準備裁員多少？”

    “十分之三吧。四通公司有正式員工五千三百多人，非正式員工一千兩百多人。按陳侖的計劃，總裁員約兩千人。其中正式員工一千六百人，非正式員工三百七十人。”

    白手笑了笑，“好一個如意算盤。多裁正式員工，盡量多的留下非正式員工，他這是為下一輪裁員做準備。因為如果還有下一輪裁員，他會毫不猶豫的揮刀砍向那些非正式員工。”

    鄭重好說道：“老板真是洞若觀火，陳侖就是這樣想的。他認為，這次的危機周期很長，房地產市場可能大幅萎縮。實在抗不住的話，他將進行第二次裁員。先裁正式員工，後裁非正式員工，實行起來比較方便。”

    老顧點了點頭，“老鄭，四通公司這幾年的經營到底怎麽樣？”

    “不好。這五六年，四通公司的年平均利潤，隻有五六十億。我估計，還不到你們騰飛公司的一半。但在管理上，四通公司還算不錯，沒出什麽大麻煩。從效益上看，也遠遠不如你們騰飛公司。”

    白手問道：“陳侖和柳美岩兩口子，還有一個副業，就是投資股市。老鄭，他們在這方麵有多少斬獲？”

    鄭重好笑了，“哪有什麽斬獲。我聽他們說，就這次股災，至少虧了五六十億。不過投資股市，是柳美岩和她幹爹在做。與陳侖沒有關係，與四通公司更沒有關係。”

    白手笑著又問，“陳侖、柳美岩、柳美岩的幹爹，還有方自立，他們的關係，現在發展得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提得好，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鄭重好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方麵麽，我掌握的第一手資料並不多。但聽員工們的議論，還是能理出一些脈絡。柳美岩與她幹爹，還有方自立，確實存在那種關係，而陳侖也認命了。現在的情況，就是兩口子已經分居，夫妻關係名存實亡。”

    老顧說道：“這是一顆定時炸彈。”

    老肖說道：“陳侖也不是善茬，一旦他爆發，事情就不得了。老白說得對，四通公司有這種破事，應該是走不遠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鄭重好說道。

    老肖問道：“老鄭，你在四通公司的地位相當穩固，裁員怎麽會裁到你的頭上？”

    “不錯，我在四通公司的地位相?穩固。陳侖很信任我，柳美岩的幹爹也對我蠻好。但方自立一直在針對我，柳美岩也對我有點排斥。最主要的是，我自己也不想在四通公司幹了。我覺得四通公司要垮，與其那時候離開，不如現在就走。”

    餘全寶說道：“還有我的原因。我一直在尋找合作夥伴，我認為老鄭是最好的，所以我一直在拉攏他。”

    老肖笑著問道：“老鄭，你從實招來，這些年攢了多少錢了？”

    鄭重好笑道：“我都不好意思說。這次離開四通公司，陳侖給了五千萬。加上以前攢下的，以及在股市裏的收入，滿打滿算，連兩個億都沒有。”

    白手笑了笑，“老鄭的家底，我不用腦子就能知道。老餘，說說你吧，你有麻煩了？”

    明知故問。

    即使白手不拿餘全寶當叛徒，餘全寶自己也始終慚愧，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是不會來找白手的。

    “老板，我是遇到麻煩了，而且對我來說，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與鄭重好一樣，餘全寶雖然離開了騰飛公司，但見到白手還是喊他老板。

    “撐不下去了？”

    餘全寶點了點頭，“對，可能兩個月都撐不下去了。”

    老顧說道：“不會吧。老餘，春節前，我和我老婆在超市碰上你老婆，你老婆說公司經營挺好的。”

    “唉，一言難盡。”

    白手說道：“老餘，你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