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被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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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黛西手劃過的空氣中,隱有熒光透出,匯聚成弧,直接朝著自己劈來,伯卡德心中免不得一驚。
所以她……這次是真的打算要自己的命?!
他不禁吞了口唾沫,這般近的距離,就連躲閃都成問題,更別說架起防禦壁障了。
他有些出神,直到聽見黛西在他麵前輕嘖。
“嘁。”黛西將手收回,眉頭蹙得難看。他一愣,將心神收回,隻見眼前的風刃,明明已經到了眼前,卻在下一秒褪盡色彩,於他麵前破碎。
“縛魔鏈,名不虛傳。”她低頭打量自己的雙手,無論如何平心靜氣地去嚐試,依舊無法運用自身魔力將元素匯聚起來,不由得哼出聲冷笑。
聽言,伯卡德算是明白過來了,她這是拿自己做實驗,卻也不來氣,隻是挑了挑眉,忍不住開口:“您這樣,就不怕要了我的命嗎,主人。”
“不怕。”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身便朝洞窟外頭走。“你是我的,所以我不會讓你死。”她的話音傳到他耳裏,有些縹緲,卻也清晰。
晨光給她的背影渡上了層金茫,竟叫他看得有些出神。
不過這樣的場景,卻在下一秒被突如其來的炸裂聲打碎。
雖缺失了體力與操縱力,但這依舊不影響黛西對於外界危險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隻見她身子一晃化成虛影,本尊卻在瞬間退後數米,這還沒看清攻擊自己的是個什麽東西,看朝對方的視線便被極速拉長。
“抱歉,主人。”伯卡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隻見他將黛西抱入懷中,時不時回頭眯起眼睛向後張望,雙翼撲閃一下,便將自身帶出老遠,速度快得驚人。
“是我疏忽了。”伯卡德的聲音混在飛速後退的氣流中,“您沒事吧?”
“嗯。”黛西的臉色有些發白,說話語調卻冷靜異常。“剛才是誰?”方才的洞窟早已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叛黨。”他的眼神渡上了層銳利。
“主人,我們現在往北……”
“嗯。”不知為何,黛西的回答竟突然顯得有些無力。
前行的速度實在太快,飛速襲來的氣流使得黛西有些張不開眼睛,隻好將臉側過,前額直接靠上了伯卡德的肩膀。
“主人。”見黛西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伯卡德不禁蹙了蹙眉,“您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沒。”黛西眼睛已經合上了,臉色白得不正常。“有些頭暈。”她單手手腕往太陽穴上揉了兩下。至於原因,她自己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方才使出的瞬移,雖躲過了轟炸救了自己一命,卻也因體內魔力突然的劇烈變動引來了反噬,而現在,自己體內的魔力循環大概已經亂成一團了吧。
她依舊將雙目緊緊合上,卻不自覺地咬住下唇,血的甜腥味在她口中蔓延開來。
伯卡德看著她,垂下的目光卻被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刀鋒所吸引。
風化的利刃,幾乎是擦著他的脖頸閃過的,若再偏上分毫,後果不堪設想。
雙翼微微收起,他抱緊黛西,身子極速下墜,又在落地的瞬間將雙翼張開,幾乎是貼著地麵前行,自上空落下的風刃,零零星星地打在他身周的地麵上,每一擊都要激起一陣塵埃。
耳畔的被風帶起的發被齊刷刷地斬斷,銀色發絲沾上了血,頃刻間飄散在身後。“嘖。”有血順著他臉頰上淌下隻是他實在沒空去顧及。隻見他翼上動作一快,將身子遁入樹林,遂騰出隻手,長劍依然握於手中。
“在這裏等我好嗎。”他將黛西放下,沒等她回答便消失在她眼前。黛西將目光挪朝高空,刺眼的陽光之下,視線竟也逐漸模糊起來。
“該死的。”她趕忙將視線收回,閉上眼搖了搖頭,單手不自覺地便捂上了左眼。
半空之中,伯卡德將身形隱去遁入空氣,眼瞳獸化成了線體,握劍的力度也不自覺加大了幾分。
這注定是一場廝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他早已明確了殺死對方的目的,下手自然越發果斷。
黛西盡力將呼吸的頻率調至穩定,眼前如同失明般的一片黑暗。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她有些慌了,無論如何努力將眼睛張大,看到的卻依舊是黑暗一片,渾濁且濃烈黑暗,在耳畔如同要將她吞噬般得叫囂著,放肆無比。
“主人。”聽見他的聲音,她眼睫一顫,眼前黑暗竟開始逐漸退卻。“您這是……怎麽了?”伯卡德已經覺察到她的異常,不免擔心起來。
“你……”黛西視線算是徹底恢複了過來,一眼便撞上了地上的那具軀殼。
說難聽點,便是屍體。隻見對方渾身上下幾乎沒幾塊好肉,伯卡德的劍刃,如同要將他剝皮剔骨般得落下,情分全無。
“我沒事。”黛西用力眨了眨眼,視線已然恢複到之前的程度,不禁暗自鬆了口氣。
“走吧。”她轉目,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刺得她難受。
伯卡德頷首,遂彎身將她摟抱起來。
如果沒記錯,方才在半空,他似乎看到了遠處的城池。
那是NO.2的城池。
脊背之上,雙翼再度張開,將風序擾亂,混著地上的枯葉旋起了陣塵埃。
他沒出樹林,反倒隻是將身子上升到了樹身一半的高度。
這樹林雖然說不上有多茂密,偶爾也能尋見幾縷透葉而下的陽光,但比起有可能直接暴露在敵方視線中的半空,實在已經好上太多。
“主人,很快了。”他垂眸,朝著她微笑,綽綽約約的光影打在她臉上眸間,本是極好看的事物如今卻成了修飾她臉色的裝飾品。
黛西臉色已然白到了嚇人的地步。
他微微蹙起眉頭,見她合著眼睛,便也不再問她,剛稍有緩和的神情,卻在來到城牆之上的瞬間再度緊張起來。
什麽NO.2的城池,這壓根就是一座……
空城。
他雙眸大張,額上不禁涔出層冷汗,經風那麽一吹,涼得滲骨。
他知道,當他站上城牆的瞬間,已然成了對方的網中魚籠中雀。
後退兩步,雙翼還沒張開便被剖出了血口。
一並淌血的,是他的左肩。
血蔓延到腹腔,蔓延到腳下,順著石板間的縫隙淌遠。
逃。
縱使長劍在手,這也是他此刻,唯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