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用意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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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別著急,事實上,我並沒有畫出圖紙來,甚至也沒有和繡娘們細說過。”馮淑嘉連忙起身走過去,安撫道。
馮異驚呆:“那裁雲坊是怎麽偷去的?”
總不能扒開腦袋……
啊,呸呸呸!
蕭稷同樣一臉驚詫莫名,看向馮淑嘉,尋求答案。
馮淑嘉沒有立即回答,她看了馮異一眼,笑著勸遣人:“父親,您也看過我了,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您不如先去頤和堂陪著母親和弟弟妹妹們?母親還想在重九時,和您一起登高賞菊呢,正好提前商量商量!”
馮異一見馮淑嘉找借口趕他,頓時就不樂意了,餘光淩厲地掃過蕭稷,重新在座位上安坐下來,笑嗬嗬道:“重九不是還早著呢嘛!嘉兒你這裏遇到了難事,父親怎麽能偷懶躲開呢!你放心,有什麽話隻管明言,父親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說著話,眼光似無意掃過蕭稷,寒意森森。
想要單獨留下少年郎說話,他才不會上當呢!
蕭稷隻覺得渾身一寒,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今兒個到底是哪裏招了馮異的眼,以至於他三番兩次地對自己放寒光。
馮淑嘉還要再勸,卻見馮異已經端起了茶盞,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馮淑嘉一見人是勸不走了,隻能是無可奈何地任由馮異去了,轉身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略略組織了一下語言,向對坐的蕭稷緩緩問道:“君公子還記得之前玉兒姐姐纏著要見芙蓉裳的繡娘,還私底下約見黃五娘的事情吧?”
這件事情她雖然沒有和他細說過,不過以他對潘玉兒的介意和調查,憑他的能力和手段,估計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事到如今,蕭稷也沒有想隱瞞,坦然地點頭應承道:“是。以潘姑娘的身份和處境來看,她確實不應該這麽纏著芙蓉裳的繡娘不放。不過,那和這次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一臉的詫異不解。
馮異也豎起了耳朵,一字一句的都不肯放過,暗自思量潘玉兒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會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係。
馮淑嘉早就想好了說辭,聞言不疾不徐地答道:“玉兒姐姐先前之所以堅持要見芙蓉裳的繡娘,後來更是私下裏約見黃五娘,是因為介意芙蓉裳當時新上的新款夏衫。不,更準確點講,當初當初玉兒姐姐見到那些新款夏衫,簡直稱得上是大驚失色。”
當時她尚且不知道潘玉兒也是重生的,又忙著安排繡娘攬下功勞以作遮掩,所以對於潘玉兒的一時色變也沒有過多地記在心上。
等弄明白了潘玉兒也是重生之人,她再回到頭想時,就明白潘玉兒當初見到一年後才會在京城麵市流行的新款夏衫時,是多麽地驚訝和不安了。
蕭稷皺眉,思索片刻,有些不解,以潘玉兒的身份,此舉確實太過於異常,可惜之前馮淑嘉對他一直戒備很深,從不輕易開口吐露,他也就不好一味打探。
如今馮淑嘉這麽說,是何意思?難道是說,潘玉兒和此次裁雲坊提前發售的新款冬衣大有幹係?
蕭稷一臉震驚,抬頭直直地看向馮淑嘉。
馮淑嘉會意,點點頭,緩緩道:“是。我也不清楚玉兒姐姐是打哪裏見過的那些和芙蓉裳新款夏衫相似的成衣,不過,以芙蓉裳開店至今的經驗來看,能夠給裁雲坊提供那些新款冬衣樣式的,我所知知道,滿京城也就隻有玉兒姐姐一個人而已。”
對坐的蕭稷知道馮淑嘉沒有和他完全說實話,關於她和潘玉兒兩人之間的秘密也依舊諱莫如深,然而誠如馮淑嘉所說,若是果真如此的話,那裁雲坊不是走了好運,碰上了不世出的絕頂繡娘,就是潘玉兒在其中搞鬼了。
而顯然,大運不是那麽好撞的。
蕭稷震驚又不解,皺眉問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於馮淑嘉而已,她至少是其表麵上的好姐妹;於他而言,潘玉兒更是對他頗有深情的樣子,這樣的潘玉兒,為何會出手幫助一心置芙蓉裳於死地的裁雲坊?
馮淑嘉搖搖頭,她也不明白潘玉兒此舉有何深意。
她就不說了,反正潘玉兒接近她,也不過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接近蕭稷罷了;可是潘玉兒明明待蕭稷如斯情深,為什麽還會在蕭稷剛剛入股裁雲坊時,就送給他這麽一份“大禮”?
這實在是不像潘玉兒往日的作風。
要知道,之前為了蕭稷的事情,潘玉兒可是兩次冒險請姚知禮出手相助,以致被察覺不妙的姚知禮軟禁在姚府之中。
蕭稷見馮淑嘉也無解,眉頭皺得更緊了。
商場如戰場,最怕的就是對敵人一無所知,不知道該如何采取對策,隻能夠走一步看一步,甚至是被動挨打。
兩人凝眉沉思,正廳一時陷入沉寂。
還是馮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道:“管她是為了什麽呢!總之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武安侯府連裁雲坊都不懼,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國子監祭酒嗎?”
這話乍一聽不通情理,一介商戶而已,就是生意做得太大,又如何能與門生故吏滿天下的國子監祭酒相提並論?
可是蕭稷和馮淑嘉都明白,馮異說的不是裁雲坊,而是裁雲坊背後的兵部尚書安遠誌,和國朝第一位異姓王汾陽王李奉賢。
有馮異這樣愛護支持,馮淑嘉自然是心中暖暖,眉眼彎彎。
“父親不要著急,到底是不是玉兒姐姐做下的,事情還沒有定論呢。”馮淑嘉起身,攙著馮異重新安坐在主位上,溫聲勸解道,“再說了,如今已經是八月十一了,離著往常芙蓉裳發售下一季新款衣裳也不過個把月,當務之急不是追究裁雲坊背後有何高人相助,而是想法子渡過眼前的危機,轉危為安。”
馮淑嘉說得在理,又軟語嬌聲地撒嬌安撫,馮異雖然依舊生氣別人幹出損招對付自家女兒,但是到底沒有再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