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拉拉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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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遠誌見狀心中不悅,麵上卻不敢露出分毫,隻能暗罵安期生蠢笨,被汾陽王三兩句話就忽悠得對他這個生身之父生出罅隙,蠢蛋一個!
汾陽王,真是玩弄人心,鉗製下屬的高手……
“你去告訴姚祭酒,就說本王同意他入麾下了——隻要他有本事保裁雲坊長盛不衰。”汾陽王心思轉到正事。
安遠誌連忙躬身應喏,想了想,又低聲問道:“王爺,要不要想個法子,把那些新衣款樣的來源弄清楚?”
和對方直接交易,也省得將來受姚知禮的掣肘。
“糊塗!”汾陽王眼風掃過去,眼見著安遠誌連忙躬身認錯,這才重新淡然起來,緩緩道,“一個國子監祭酒固然沒什麽好怕的,但是他的那些門生故吏,姻親好友,可不是那麽容易動得了的。”
別的不說,單說是和姚知禮親如兄弟的師兄太傅楊臨,就由不得他不小心應對。
楊家可是當今皇後的外家,楊皇後又和隆慶帝是少年夫妻情重,還有個穩坐東宮的太子蕭秬,現在可不是和楊家交惡的好時機。
否則上次鴻運茶樓之爭,他何至於懼怕退讓於一介商賈?
就是再遠的旁支侄兒,那也關係到他的顏麵!
“如果姚知禮夠聰明的話,那將來不用你說,他也會把圖樣,甚至把身家性命、姻親故舊,都統統雙手奉上的。”汾陽王閑閑地說,隨意自在,似乎這一天終將回來到來一般。
安遠誌心頭一凜,頓生寒意,卻不敢在麵上露出分毫來,謙恭地拱手應諾。
那廂姚知禮得了回話,喜上眉梢,當即讓人招了潘玉兒,吩咐她沒事的時候多畫些圖樣,給裁雲坊送去。
潘玉兒原本還提著一顆心,生怕蕭稷初初入股芙蓉裳就遭受了大挫,損了實力,等見芙蓉裳另辟蹊徑,保住往日的紅火繁華之後,就徹底放了心。
她看上的男人,自然是不懼任何風雨,總有本事逢凶化吉的!
潘玉兒這麽想著,便爽快地同意了,不僅是夾棉的襖子,就是來年春衫的新巧樣式都畫了一些,讓姚知禮一起給裁雲坊送去,以表誠意。
等裁雲坊又一批夾棉的襖子上市之後,馮淑嘉見了,冷笑不止,這潘玉兒還當真是一點都不顧念舊情了,對裁雲坊如此盡心盡力;也疑惑潘玉兒當初那句“裁雲坊一時的新巧而已,隻怕難以長久”背後的深意。
尋了蕭稷來,馮淑嘉將自己疑惑說給他聽。
對於潘玉兒,蕭稷除了戒備和煩擾,眼下是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觀點相奉,聞言灑然一笑,道:“你管她是怎麽想的呢,咱們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是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馮淑嘉釋然一笑,是啊,她那麽在意潘玉兒的計劃做什麽,眼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打理好芙蓉裳,徹底打垮裁雲坊,斷了汾陽王的這一大助力。
至於潘玉兒的心思,早晚會有顯露的一天。
少女嫣然一笑,如春花綻放,在深秋裏生出無限的溫暖和旖旎來。
蕭稷一時失了神。
“喂,喂!你聽見我說什麽了嗎?”
直到馮淑嘉拿細白的小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好看的娥眉輕蹙,一疊聲地喚他時,蕭稷這才回過神來。
幾乎是出於本能,蕭稷一把握住馮淑嘉的柔荑。
厚實溫暖的大手覆上柔暖香滑的小手,肌膚的相觸讓兩人俱是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有秋風吹過,溫柔又多情地搖曳著窗台上的那盆悄然綻放的秋菊,隻聽得細嫩嬌柔的花葉於秋風之中發出簌簌的應和。
馮淑嘉驀地回過神來,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麵頰染上不知是害羞還是薄怒的緋紅,氣鼓鼓地瞪大眼睛,直直地看過去,無聲地質問對坐的蕭稷。
手心裏一下的空虛,讓蕭稷的心也緊跟著空了一下,秋風一吹,整個人頓時從方才的旖旎無法自控中清醒過來。
看清楚對麵小姑娘羞窘薄怒的神色,蕭稷連忙站起來,連連拱手道歉:“抱歉抱歉,是在下失禮了。”
然而眉梢眼角的喜色,卻怎麽都掩飾不了。
馮淑嘉見了,原本的大半羞窘,這會兒都換成了薄怒,騰地站起身來,冷聲道:“看來君公子今日沒有心思和我商量正事,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不待蕭稷回答,就徑直衝出了屋子。
候在屋外的采露,被突然衝出來的馮淑嘉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問,見人就已經衝到了幾步開外。
采露心中擔憂,不敢耽擱,當即也顧不上詢問了,急忙跟上去伺候。
穿過一個小院,又穿過一道門簾,喧嚷熱鬧的人聲立刻撲麵而來。
馮淑嘉一愣,猛地停住腳步。
眼前這些穿紅戴綠的女子和牆上掛著的那些衣飾,看起來甚是眼熟……
身後的采露一個收勢不住,差點撞在馮淑嘉身上,慌忙抓住一旁的門框止住身形,氣喘籲籲又擔心不解地問道:“姑娘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和君公子在書房商量對策,一眨眼人就衝到這前店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馮淑嘉怔怔回過神來,內牛滿麵,她能說她剛才一時氣憤,憤而離席,完全忘了腳下的地兒是芙蓉裳後院的書房,要走也該是那個登徒子走嗎……
自打前世知曉李景的真麵目之後,馮淑嘉一直都很忌憚反感,或者說是懼怕和外男有過多過密的接觸,平日裏除了父親幼弟,身邊也不過是些做事的小廝掌櫃之類的,最多就是生意上的人打交道,譬如蕭稷等人。
所以方才蕭稷一握住她的手,她整個人都驚呆了,回過神來之後,又被蕭稷不真誠的道歉給氣到了,一時頭昏,連自己的處境都搞不清楚了……
采露見馮淑嘉沒有回答,還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頓時嚇壞了,連忙上前扶住怔怔愣愣又咬牙切齒的馮淑嘉,一個勁兒地喊道:“姑娘,姑娘!姑娘您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