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您也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陪小姐照顧老夫人。”陳媽也勸著。

    幾人都不大想走，最後的結果，是秦卿言和秦文暖留下來照顧，陳媽說什麽也不放心，便讓她在外間休息。

    “小妹”秦文暖觸到秦卿言的肩膀，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暖姐，祖母會好的，對嗎？”秦卿言猛的抬頭，看向秦文暖，眼中滿是希冀。

    “是，會好的。”秦文暖看向床上熟睡著的老夫人，又把目光停留在秦卿言身上，最終點了點頭，她自是希望老夫人能好起來的。

    “小暖姐我怕”秦卿言靠到了秦文暖的身上，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

    “不怕，我們在，我們都在。都陪著你呢，我們一起陪著祖母，祖母會好的，會好的”秦文暖抱著秦卿言，兩人相互安慰著。

    老夫人睡得不久，半個時辰不到就醒了，醒之前，藥穀子剛好被秦源擎接過來，所有人又重新聚到了老夫人這。

    但藥穀子看了之後，也是連連搖頭，他是神醫不錯，隻是，這‘生老病死’這人生自然規律，他再好的醫術也逆轉不了。

    “師父”秦卿言看到藥穀子搖頭的那一刻，心都涼了。

    “丫頭，老夫”藥穀子心中不忍。

    “言兒，不許為難藥老，生死有命”老夫人卻不知何時已然醒了，還聽到了秦卿言和藥穀子的對話，她的身體，她自己自然再清楚不過。

    “祖母言兒不許您這麽說。”秦卿言撲到老夫人身邊，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別哭，哭什麽”老夫人伸出自己那雙布滿褶皺的手，替秦卿言拭著淚，又側頭，歉意的對藥穀子道：“都是這丫頭任信，還勞藥老白跑一趟，老身實在是罪過”

    “老夫人嚴重了，隻是老夫”無能為力這四個字，藥穀子說不出口。

    “老身都知道，還是謝謝藥老，也謝謝您一直照拂這丫頭”老夫人扯出了一抹笑容。

    “老夫應該的，老夫人安心，老夫有生之年，一定會照顧好丫頭和她在意的人。”藥穀子點了點頭，算是自己的承諾了。

    “多，多謝藥老。”藥穀子的承諾，老夫人感激不盡。

    “老夫人好好休息。”藥穀子頷首，讓陰九把自己推出去。

    臥室裏，再次隻剩下秦家人，老夫人環顧了一圈，開口：“霖兒還沒回來”

    “母親，兒子已經傳信了，霖兒很快就能回來。”秦浩雲道，秦源霖正在馳援押運糧草的隊伍，那路程，就算快馬加鞭，至少也得兩日。

    “不要耽擱了正事正事要緊”老夫人了然，也不知自己能否堅持到小孫子回來。

    “正事已經辦完了，霖兒本就要回來了。”原是還要護送呂姝兒去大俞的，可眼下，自然是老夫人這個祖母重要一些的。

    “文兒小暖你們過來”老夫人又在人群中尋了一圈，才衝站在邊上的兩人招手。

    秦卿言見狀，心下已經了然，眼淚流得更凶了，但還是強忍著退到了一旁，留出位置給秦源文和秦文暖二人。

    “祖母，孫兒在。”

    “祖母，小暖在。”二人半跪在老夫人床前，與老夫人的手相握在一起。

    “小暖，祖母知道，此事是委屈你了，你父兄都不在，可是祖母想看著你們成親，原本定下的那日子，祖母怕是等不到了”老夫人像是用盡全力在握著兩人的手，讓他們緊緊的相交。

    “祖母”秦源文一個大男人，此時都眼睛通紅了，更何況已然泣不成聲的秦文暖了。

    老夫人的意思，大家都陰白，她不止是因為怕自己看不到秦源文和秦文暖成親，還怕自己去了，他們要守孝三年，就耽擱了終身大事，這才想讓他們馬上辦了。

    “你們願意嗎？”老夫人又問。

    “孫兒聽祖母的。”秦源文哪有不應的啊，以前，他想著能早日娶秦文暖，如今，他想著能安老夫人的心。

    “小暖聽祖母的。”秦文暖吸了吸鼻子，點頭。

    “好好老二媳婦”

    “母親，兒媳在呢。兒媳早就準備好了，隻是，委屈小暖”二夫人自聽見老夫人的安排後，便一直在抹淚，此時聽見喚她，忙進前兩步，站到秦源文和秦文暖身後。

    “能嫁給二少爺，是我們小暖的福氣，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陳媽答應下來，何況，她一點也不覺得秦文暖委屈，老夫人自始自終都在為秦文暖考慮。

    “那就好，那兒媳就安排了，這日子”請柬都沒來得及發，雖然已經下過聘了，但這‘請期’，良辰吉日

    “陰日，是個好日子。”陳媽開口提醒。

    “對對，我怎的忘了，之前請期的時候，也看過今年的日子，陰日是個好日子。”就是，太過倉促了些。

    “嬸娘，讓嫂嫂幫您，星悅姐姐也辛苦了。讓青雪進宮找禮部借幾個幫手過來。”秦卿言從沒想過，二哥的婚禮，竟是要在如此情況下進行，但她不忍委屈了他們。

    “好。”

    “老二。”老夫人看向屋中剩下的幾人。

    “母親。兒子在。”秦浩雲上前，換掉了秦源文和秦文暖的位置，與二夫人一同在老夫人跟前。

    “你們，母親不擔心，以後還要繼續相依相伴”

    “是，母親放心。”夫妻二人重重的點頭。

    “放心，放心老大啊，別讓母親擔心。”老夫人像看著兩個孩子一般，撫過兩人的麵頰，然後看向秦浩天。

    “母親，兒子不孝。”秦浩天上前，重重的跪在老夫人麵前，低著頭，滿是酸楚。

    “好好活著，就是你最大的孝！”老夫人想要用盡全身之力，重重的拍在秦浩天的肩頭，隻是這力量，對秦浩天來說，隻是母親輕柔的觸踫。

    “母親兒子錯了。”秦浩天痛哭出聲，原來，自己的母親一直都知道，他有過輕生的念頭。。

    “答應母親，母親在地下，會替你照顧好你媳婦的”老夫人也眼淚汪汪，她很怕，自己走了之後，秦浩天便再沒有了肩上的責任，想著追著愛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