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第754章 、三戰時期的聖誕故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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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三戰時期的聖誕故事(七)
一九四七年一月七日,蘇聯,勘察加半島,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郊外的戰俘營
一提起俄國的堪察加半島,人們總會聯想到咕嘟冒泡的溫泉、白雪皚皚的火山、跳躍著鮭魚的清澈河流,以及在水邊隨處出沒的棕熊……總而言之,就是一片遠離文明世界的蠻荒之地。
在歐洲人的眼中,這是一個很荒涼、很寒冷、很遙遠的地方……比西伯利亞還要令人望而卻步!!!
遙遠到了什麽程度?堪察加半島的首府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跟美國矽穀所在的西雅圖之間的距離,比跟莫斯科之間的距離還要近一些。寒冷到了什麽程度?勘察加半島北部在冬天的最低氣溫,基本上每年都能達到零下五十攝氏度,跟南極洲一樣冷,饒是以俄國毛子的體質都不太吃得消。荒涼到了什麽程度?總麵積三十七萬平方公裏(正好等於日本國土麵積)的堪察加半島上,從十八世紀中葉開始移民築城,大致與澳洲的開發同期。可是一直到了二戰時期,整個半島也才隻有不到二十萬人口,比西藏還要更加地廣人稀。
如果說西伯利亞是一個令人涼至心扉的地方,那麽勘察加這個地名則更是能讓人感覺自己快要被凍僵。
因為堪察加氣候如此酷寒,又地處於遙遠的邊陲,所以在俄羅斯帝國時代,“堪察加”這個詞令人聞之色變,比西伯利亞流放地還要可怕。在那個時代的俄國學校,很多被罰到教室後排座位去的調皮學生,常常被謔稱為“堪察加人”——其實,根據曆史資料記載,沙皇政府還真的從未流放過什麽罪犯到堪察加,因為根本沒有哪一個富有奉獻精神的看守,願意陪著一群犯人到勘察加那麽寒冷、荒涼和充滿危險的地方去生活。
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堪察加半島的首府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也依然是全世界最大的既不通公路也不通鐵路的孤立城市,想要從外界進入這座城市,隻能靠坐船或者乘飛機。偏偏因為港口緯度太高,每年要封凍上最少八個月到九個月,船隻可以通航的時間短得可憐,從而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加與世隔絕……
但是,在這個衝天戰火席卷全球的年代,這裏卻成為了整個歐亞大陸上距離戰爭最遙遠的地方。
對於那些在連年戰火的蹂躪之中,被禍害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人們來說,這樣一片遠離硝煙和死亡的淨土,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香格裏拉那樣的世外天堂,令人不由得趨之若鶩。
嗯,按照日本人的說法,這裏就是歐亞大陸上最後一塊尚未被戰火硝煙汙染過的極樂淨土了。
然而,某些在大戰時代生活於此的俄國人,卻並不怎麽喜歡這片“極樂淨土”的和平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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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凜冽刺骨的冬日寒風,二十六歲的雷澤諾夫少尉背著步槍,走在戰俘營鐵絲網外麵被凍得結結實實的雪地上,執行例行的巡邏任務。勘察加半島的寒冬,實在是冷得讓人難以描述,雖然他裹著厚厚的皮毛大衣,以及堪比水桶的長筒皮靴,防寒帽的護耳也早就被放了下來,還是忍不住牙關打顫,連睫毛都凍上了霜。
在雷澤諾夫少尉看來,自己是整個蘇聯紅軍之中距離戰爭最遠,也是最倒黴的那群人之一。
自從軍校畢業之後,他恰好在蘇德戰爭爆發之前的一個月,被派遣到了勘察加半島,在一個滿員率從來沒到過百分之五十的缺編排裏當排長,於是很不幸地從頭到尾錯過了整場第二次世界大戰。
結果,當雷澤諾夫少尉在軍校中的同學們,高唱著戰歌和國際歌,穿過柏林的勃蘭登堡門,渡過萊茵河,翻過阿爾卑斯山,把紅旗插上埃菲爾鐵塔和比薩斜塔的時候,雷澤諾夫少尉卻隻能蹲在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的營房裏,整天百無聊賴地喝著伏特加,望著銀裝素裹、白雪皚皚的廣袤荒野發呆。
——根據雷澤諾夫少尉的推測,如果按照這樣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那麽恐怕一直到他退役的時候,他的胸前依然不會有哪怕一枚軍功章……這可完全不是他所想要的軍旅生涯!!!
想想看吧,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後,變成了老頭子的自己離開軍隊回到家中,坐在壁爐旁邊的搖椅上,被孫子孫女纏著追問過去的戰爭故事,到時候難道要十分羞愧地說: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爺爺那會兒連一仗都沒有打過,整個戰爭期間就蹲在勘察加半島的營房裏,全部的戰績大概是打過幾頭熊……
——對於一名軍人來說,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何等的不堪入目啊!簡直是要抱憾終身的節奏呐!
於是,不想在蠻荒之地坐視戰爭結束的雷澤諾夫少尉,在這幾年裏前前後後向上級寫了一大堆的請戰書,堅決要求調動到歐洲前線的作戰部隊裏去,可惜這些請戰書統統都是石沉大海,毫無一絲反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最後,他也隻好認命了,準備在和平過了頭的勘察加半島度過戰爭年代。
但是,雖然已經對於上戰場建功立業拿勳章不抱希望,但這地方的冬天還真是……好無聊啊啊啊!!!!
冬天的勘察加半島首府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氣溫降到了零下三十度,偏偏因為坐落在海邊,空氣中的水分多,所以降雪量特別大,一眼望去除了冰雪還是冰雪。海洋和港口都被凍結冰封了,連狗熊都鑽進洞裏去冬眠,城市的街道上同樣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絕大部分的商店和電影院也都關門了。
更要命的是,由於勘察加半島的緯度太高、靠近北極圈的緣故,雖然還沒有出現極夜的狀況,但是,在一月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白天也已經變得非常短暫,太陽總是在地平線附近打個轉就落了下去。而且,即使是在這樣短暫的白天裏,也總是陰雲密布,天光晦暗,昏昏沉沉,難得見到幾縷珍貴的陽光。
在這樣黑暗而又嚴寒的風雪天氣之中,哪怕是以耐寒而著稱的俄國老毛子,沒事也都不太敢出門,所以勘察加半島的農場和牧場早已空無一人,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的工廠和碼頭也都停業了,漁民的船都被凍了起來。全城居民眼下都縮在屋裏烤火貓冬,用抽煙、喝酒、吹牛和打牌來消磨時光。
——而這也是自從中世紀以來,俄羅斯民族在冬天的一貫生活方式……但是,作為這座戰俘營的看守人員,雷澤諾夫少尉卻不得不鑽出溫暖的房子,頂著來自北冰洋的風雪,在這樣可怕的冬天裏繞著戰俘營巡邏。
事實上,在雷澤諾夫少尉看來,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郊外的這座戰俘營,根本沒必要怎麽看守和巡邏。因為嚴酷的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天然獄卒。隻有瘋子才會在勘察加半島的冬天,妄圖越獄跑到野外去,如果真有誰敢這麽做,下場肯定是迅速被凍成一根冰棍,然後在開春後解凍,變成剛從冬眠中醒來的狗熊們的口糧……而戰俘營裏關著的那幫美國佬,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傻子,應該不至於做出這樣作死的蠢事。
別說戰俘營外麵還圍了一道鐵絲網,就算連這道鐵絲網都沒有,這些美國佬又能跑到哪裏去?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氣溫裏,靠著兩條腿走過幾千公裏的苔原和鬆林,然後再遊過白令海峽逃到美國的阿拉斯加?
——天底下能做到這種事情,並且還沒有半途送命的美國佬,恐怕就隻有美國隊長或者超人了……
所以,雷澤諾夫少尉自認為他的巡邏工作還是很輕鬆的——因為根本不可能有人潛逃!反過來說,美國佬也不可能派遣一支精銳突擊隊,頂著如此惡劣的天氣,越過幾千公裏的冰海和雪原,前來勘察加半島解救這麽幾個本國戰俘——且不說一路上要凍死多少人,就算攻破了戰俘營,又該怎麽把人給弄回去?
然而,盡管如此,礙於紀律和規章製度,他還是不得不按照排班每天進行巡邏,跑到外麵來挨凍受罪。
跟寒冷相比,更讓他感覺渾身難受的,還要數寂寞和無聊——每逢一年的冬天,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港就會在風雪和海冰之中,進入與世隔絕的孤立狀態。船隻開不進來,飛機也難以降落。外地的雜誌和報紙自然是甭提了,就連收音機也經常沒有信號,外界的消息很難傳進雷澤諾夫少尉的耳朵裏。
而且,隨著三戰的爆發,部隊裏原本十分鬆弛的紀律,也一下子被繃緊了許多。除了有數的那麽幾天休假,他都必須待在戰俘營執勤,不能再隨意溜出駐地到城裏去尋找樂子,或者到外麵去打獵——不過在這麽冷的冬天,森林裏也沒什麽像樣的獵物可打——自然讓這位少尉同誌愈發感到生活充滿了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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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途中,漫天飛雪在稍稍停息了幾小時後又再次飄起,借著海邊強勁的風勢,雪花像是乘著狂亂的羽翼在飛行,對於那些富有文藝細胞的人來說,這本來該是一片頗具風韻的美景,但對於雷澤諾夫少尉而言,卻隻不過是看的很麻木的平常景象——在勘察加半島這個鬼地方,一年裏起碼有半年是在下雪!!
麵對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他隻感覺臉上的肌膚被吹得陣陣刺痛,渾身的骨頭都快要被凍得僵硬了。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地繞著戰俘營走完了一圈,整個人已經是從頭到腳都被冷個透心,天色也昏暗了下來,戰俘營外的雪原已經是灰蒙蒙、黑糊糊的一片,雷澤諾夫少尉隻好打亮了手電筒,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前進。
幸好,作為目的地的哨所很明顯,決無迷路之虞——在一片白雪茫茫之中,哨所裏明亮的電燈映亮了黝黑的夜空,燈光被曠野上的白雪反射得分外璀璨,比深夜海上的燈塔還要顯眼。
饒是如此,當雷澤諾夫少尉跌跌撞撞地回到哨所的小木屋裏時,也已經是筋疲力盡了。
一走進屋裏,他就徑直從火爐上取下銅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稍稍吹了吹氣,就幾口喝下滾燙的茶水,頓時讓他感覺凍結的內髒被熱茶澆醒了,一股暖流隨即緩緩淌過四肢,不由得滿足的籲出一口氣。
正當雷澤諾夫少尉放下茶杯,準備找點兒什麽食物填填肚子的時候,木屋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今天跟他一起值班的年輕士兵維克多,提著一大麻袋的東西,跟屋外裹著雪花的冷風一起闖了進來。跟雷澤諾夫少尉一樣,維克多的眉毛、帽簷和拉起的大衣領上,同樣也都結了一層白晃晃的霜花,而他進屋後的第一反應,也同樣是倒了杯熱茶往肚裏灌,然後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低聲嘟囔道:“……該死的,今天可真冷!”
“……冷一點兒也是應該的,誰讓這裏是勘察加,而今天又是聖誕節呢?”雷澤諾夫少尉不以為然地說,“……聖誕節的特別配給領來了嗎?聽說好像很豐盛的樣子。昨天去得遲了沒領到,今天總該有了吧!”
“……全都領來了,這裏是您的份兒,另外還有這幾天的報紙,以及您家裏寄來的信件。”
維克多一邊回答說,一邊從麻袋裏拿出各式各樣的玩意兒,攤開在雷澤諾夫少尉麵前的長桌上。
——等等,聖誕節?沒搞錯吧!今天不是已經一月七日了嗎?
事實上的確沒搞錯,雖然今天已經是一月七日,但對於俄國人來說,今天依然是聖誕節,因為跟西歐和美洲國家不同,現代的俄國人一向都要過兩個聖誕節。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狀況,是因為在公曆被徹底推行到全世界之前,東正教勢力和天主教、新教勢力用的曆法是不一樣的,簡單來說就是要晚上那麽幾天。結果,俄曆十二月二十五日的聖誕節,按照公曆就變成了一月七日。同理,俄曆十月二十五日爆發的十月革命,按照公曆算卻被退後到了十一月……
雖然自從蘇聯建立之後,克裏姆林宮的領導人就宣布要跟國際接軌,廢除東正教舊曆,改用公曆。但傳統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就像現代中國人沒能徹底廢除農曆一樣,蘇聯人也沒能徹底廢除東正教舊曆。最後隻好搞成了雙軌製——假如把俄國的舊曆類比為中國的農曆,那麽十二月二十五日的第一個聖誕節,就相當於中國人概念中的元旦;而一月七日的第二個聖誕節,就相當於中國人概念中的春節……
所以,從理論上說,俄國人每年要擺兩次聖誕樹,吃兩頓聖誕大餐,寄兩份聖誕禮物……當然,在實際操作之中,普通的俄國人可能沒有這麽奢侈和寬裕,僅僅隻能選擇其中一個聖誕節來過了。
雷澤諾夫少尉首先拆開了家裏寄來的信,發現母親自製的聖誕賀卡,還有家人的照片,不由得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然後又看了看攤在桌上的自己那份聖誕節特別配給,發現果然跟傳說中一樣,很是豐盛,合計有兩聽牛肉罐頭,一大盒巧克力,兩盒奶糖,一盒茶葉,四包香煙,以及兩瓶不知什麽牌子的日本酒——讓雷澤諾夫少尉感到詫異的是,所有這些玩意兒的包裝上,都赫然印著一行行自己不認得的日文!
上帝啊,難道說……這些配給品都是從戰亂中的日本收集來的?!!派去那邊的同誌究竟把日本給搜刮成什麽模樣了啊?居然弄來了這麽多的東西,甚至連勘察加這種被人遺忘的邊荒之地都能分潤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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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短暫的驚詫之後,認為事不關己的雷澤諾夫少尉就平靜下來,打開了後勤部門發放給自己的那兩瓶日本清酒,邀請維克多一起共飲,嚐嚐外國酒的滋味如何——總的來說,日本的清酒顯然不太適合俄國毛子的口味:度數不夠高,口感太過於綿軟,不像是男子漢喝的玩意兒……但是對於連防凍劑、古龍水、發膠、清漆和鞋油都能喝下肚的俄國人來說,不管口感好不好,隻要是酒,就沒有丟掉不喝的道理。
幾杯酒下肚之後,兩人都隱隱有些微醺的感覺,同時也不由得打開了話匣子。
“……嗝兒~~排長同誌,現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又爆發了,咱們也跟美國佬開戰了,而咱們這兒就是全蘇聯距離美國最近的地方。您說,美國人會不會從阿拉斯加打過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也就有立功的機會了,對吧?嗝兒~~”酒量不怎麽樣的維克多,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有些口齒不清地說。
“……美軍從阿拉斯加渡過白令海打過來?怎麽可能?!”
作為一名讀過軍事院校的“文化人”,雷澤諾夫少尉顯然要比維克多這種本地士兵有見識得多,自然對這種蠢話嗤之以鼻,“……不管是咱們,還是美國人,都不會選擇勘察加半島這種地方當戰場!咱們這兒已經夠荒涼了對吧?美國的阿拉斯加又能比咱們這裏繁榮多少?如果美軍要從阿拉斯加進攻勘察加半島,那麽他們的每一滴汽油,每一塊麵包都得從本土運過來,光是這條後勤補給線就能把他們給拖垮!
更何況,就算他們投入重兵,打下了勘察加半島,又能怎麽樣?難道他們還敢繼續闖過幾千公裏的無人區,去攻打符拉迪沃斯托克不成?再說了,如果是在夏天開打,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紅旗太平洋艦隊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如果是在冬天開打,咱們的軍艦固然是被凍在港口裏出不去了,可他們的船又該怎麽過來?
當然,換成是咱們也一樣,紅軍也不會從這裏出發去進攻美洲的,因為白令海的兩邊都是人跡罕至的蠻荒地帶,自然條件極度惡劣,這一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且不說如何徹底擊垮美國太平洋艦隊,保證登陸部隊的安全,就算紅軍的進展一切順利,輕易占領了阿拉斯加和加拿大北方的大片荒地,接下來又能怎樣呢?
占領這些荒無人煙的地方,並不能對加拿大和美國的腹地構成實質性威脅,而長達幾千公裏的補給線,卻能夠把最勇敢的戰士們活活拖死餓垮!紅軍戰士就是再勇敢,也不能餓著肚子、拿著空槍去和美國人打仗啊!所以就算爆發了三戰,我們這邊也頂多就是需要警戒一下,美國佬能夠在天氣好的時候派幾架飛機過來騷擾一下就是極限了!真正的戰場還是在歐洲,在中東,在中南太平洋,那裏才是決定勝負的主戰場!”
“……這麽說來,咱們這邊是不會有仗可打了?最多隻會來幾架美國飛機?唉,真沒勁!”
維克多一臉沮喪地說,“……大夥兒肯定都要抱怨,說咱們既錯過了二戰,又錯過了三戰……”
“……你小子哪兒來的這麽多怪話!你當打仗是很好玩的事情嗎?”
雷澤諾夫少尉笑罵著揍了一下維克多的腦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隻有國家才能決定要不要我們上戰場!說真的,你們能夠平平安安地服完役,而不是缺胳膊斷腿或者被裝在骨灰盒裏回家,就已經讓很多人羨慕死了!好了!不要再瞎想啦!聖誕快樂!幹杯!”
“……嗯……嗝兒……幹杯!”
——哨所的窗外,來自北冰洋的寒風依然在呼嘯,而戰爭的硝煙,也仿佛依然距離勘察加非常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