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這個算是核冬天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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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這個算是核冬天嗎?(上)
一九四七年四月十五日,美國哥倫比亞特區,首都華盛頓
白宮的橢圓辦公室內,杜魯門總統心情愉快地批閱著文件,不時還哼上幾聲小調——雖然距離核爆蘇聯本土的“血色♂情人節”一戰,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但由此給他帶來的好心情,依然沒有消耗完。
——還有什麽能夠比先狠狠往敵人的臉上猛揍一拳,打得他頭破血流,然後立刻遠循千裏,縮到對方夠不著的地方,看著對方在遠處氣得跳腳,卻拿自己無可奈何……而更讓人感到心情愉快,念頭通達的呢?
雖然美國戰略空軍組織這場核爆遠征的代價著實不菲,光是每架新型的b-29“超級空中堡壘”戰略轟炸機,單架的造價就高達七十萬美元,而若是算上從本土轉場到冰島期間的各種事故損失,還有之前幾次針對北歐各國的偵察行動和小規模騷擾性轟炸,美軍僅僅是為此次行動而損失的b-29轟炸機就多達兩千架以上,也就是一口氣燒掉了十四億美元。再加上護航戰鬥機的損失,十八枚原子彈的造價,兩萬多機組人員的培訓費用……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總成本少說也在四十億美元以上,兌換成黃金能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但是,相比於蘇聯人的損失,這點兒代價又算不得什麽了——光是被核彈擊沉在斯德哥爾摩的那艘蘇聯紅海軍總旗艦蘇維埃號戰列艦,其建造成本就有一億美元左右。而斯德哥爾摩、赫爾辛基、塔林、維堡和列寧格勒這五座波羅的海港口城市和大批商船隊的毀滅,導致的經濟損失更是不下於四千億美元!
(二戰時期美元的含金量比現在高得多,那時候的一美元購買力大約相當於現在的四十到五十美元。)
當然,斯大林在列寧格勒的那枚原子彈爆炸之後,立刻暴跳如雷地進行了瘋狂報複,但美國五角大樓的參謀們也並非傻瓜,哪裏會不知道在狠狠捅了北極熊的肚子一刀之後,對方將會有怎樣的反應?
事實上,早在製訂核爆蘇聯本土的作戰計劃之時,美軍就預料到了蘇聯人必定會在事後對冰島基地用核彈進行報複。而且,考慮到此番全麵出擊之後,美軍手中的核武庫就會再次告罄,而出擊的b-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也天曉得還能回來幾架,怎麽看都沒法再從冰島發動下一波攻擊了,還是見好就收為妙。
因此就在二月十四日當天,長途奔襲列寧格勒的b-29“超級空中堡壘”轟炸機群尚未抵達目的地,駐紮在冰島基地的美軍,就開始啟動了緊鑼密鼓的撤退行動——結果,等到五天之後,當倉促糾集的蘇聯戰略轟炸機群從摩爾曼斯克出發,攜帶原子彈長途奔襲冰島美軍基地的時候,卻發現冰島大撤退已經鄰近尾聲,冰島上的十幾個軍用機場早已是人去樓空,軍用港口和曾經駐紮了十幾萬大軍的營房也是空空蕩蕩,隻剩下極少數南美盟國的雜牌部隊,還有一些三流的美軍黑人部隊和亞裔部隊,被留下來挨核爆和頂缸。
雖然如此,這該從地圖上抹掉的冰島,還是得炸平的——無論是鋼鐵大叔斯大林,還是身負重傷的艦娘蘇菲女士,或者是差一點兒就任務失敗的王秋等人,如今這會兒都已經是氣急敗壞兼杯弓蛇影,無論如何都得把冰島炸得不宜人類生存,至少是不能讓美軍再次利用這裏的機場,對蘇聯本土發動下一次核打擊才行。
於是,一撥又一撥的蘇聯戰略轟炸機群紛至遝來,前前後後往冰島丟了三十多枚原子彈,在這座倒了八輩子黴的島嶼上,種滿了遍地開花的蘑菇雲……美軍在冰島上花費數年時間興建的十幾個機場,以及軍港、碼頭、貨棧、雷達站和氣象站固然被炸得灰飛煙滅不提,冰島原有的十幾萬維京人土著,也幾乎被轟得亡族滅種,最後全島隻剩下寥寥數千個生命力特別頑強的死剩種,還在這片高寒地帶的輻射廢土之中垂死掙紮。
再接下來,更讓杜魯門總統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似乎是因為蘇聯人的亂扔核彈觸怒了上帝,冰島悍然動用了大規模地球物理武器進行報複——或許是因為蘇聯人連番核爆的刺激,冰島的艾雅法拉火山在三月十日的中午突然打了個嗝,噴出的大量煙霧和火山灰,將蘇聯派遣的最後一個對冰島戰略核打擊遠程轟炸機編隊,給當場擊落了四成:除了火山噴發的氣浪聲波之外,空氣中彌漫的濃密火山灰也極易導致飛機發動機失靈。
更要命的是,一周之後,就在艾雅法拉火山的隔壁,冰島上另一座規模更大的卡特拉火山也隨之劇烈噴發,其噴發的巨響甚至傳到了上千公裏之外的蘇格蘭、愛爾蘭和挪威北部……兩座火山噴發的岩漿,覆蓋了八百平方公裏的陸地,隨之而來的高溫則融化了亙古不變的堅實冰蓋,在冰島各地引發了大洪水——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挨了那麽多核彈之後,冰島上已經沒剩下多少活人了。而與此同時,兩座火山噴發出的數百萬噸火山灰顆粒、塵埃和煙灰,在熱力的作用下一直竄升到大氣層,然後在風的推動下飄向四麵八方,形成了一個直徑覆蓋整個冰島的巨型塵埃雲團,並且還在向著南方漂移,讓任何原子彈的蘑菇雲都顯得相形見絀。
一直到現在,冰島上這兩座火山的噴發都還沒有結束,而北大西洋的空中航線也因此被完全切斷。如果是在不列顛淪陷之前,這或許會對美軍的後勤運輸造成不良影響。但在美軍已經撤出歐洲,與紅色陣營隔著大西洋對峙的眼下,卻無異於多了一道天然屏障,堵住了蘇聯轟炸機從北冰洋突防侵入北美洲的進攻路線。
不過,雖然斯大林對已經提前撤出冰島的美軍毫無辦法,但卻並不影響到他把複仇的火焰投擲到艾森豪威爾率領的中東美軍頭上——艾森豪威爾設置司令部的耶路撒冷,作為人類三大宗教的共同聖地,宗教文化曆史價值實在太高,就算是斯大林這位鋼鐵大叔也不敢輕易摧毀。所以,蘇聯人轉而核爆了伊拉克的巴士拉,這個承擔了中東美軍主要後勤任務的港口,企圖讓困守在耶路撒冷的三十萬美英盟軍給養斷絕,不戰自亂。
於是,無奈的艾森豪威爾上將,也隻得跟那些穿越撒哈拉大沙漠逃出北非的盟軍一樣,踏上了南下跨越沙漠的艱難旅途——幸好,阿拉伯沙漠的寬度要比撒哈拉沙漠窄得多,而且還有紅海可以作為便捷的補給通道。三十萬美英盟軍就這樣丟棄了重裝備,從耶路撒冷來到紅海岸邊,隨即沿著紅海東岸一路南下。
相比北非那些被迫冒死穿越撒哈拉大沙漠,平均三個人才能活下來一個的倒黴同僚,從巴勒斯坦地區沿著紅海東岸南下的這三十萬盟軍的旅途要舒適得多。盟軍東非司令部設法組織了六百架運輸機,給他們空投糧食和藥品。此外還緊急改造了兩艘三萬噸的油輪,從厄立特裏亞和也門裝運淡水,拉到紅海東岸,給南下部隊設置了一係列補水站……因此,在付出了損失一千多人的輕微代價之後,艾森豪威爾終於帶著這支碩果僅存的盟軍骨幹力量,在四月初陸續抵達了沙特阿拉伯的吉達港,再一次在阿拉伯半島的南端站穩了腳跟。
至此,隔著廣袤的大沙漠,美蘇兩大陣營再次轉入對峙,三戰初期發生在舊大陸上的軍事行動,到這裏暫時告一段落。雖然以美國為首的白色陣營,在這一階段被打得丟盔棄甲,一潰千裏,狼狽不堪,並且被殲滅了數百萬的有生力量,但好歹是通過大踏步的撤退,以空間換取到了時間,穩住了整條戰線不至於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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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舊大陸戰場各條前線趨於穩定的同時,美洲大後方內部的局勢,也在向著對美國有利的一麵發展。
首先,在亂糟糟地混戰了三個月,把幾十座城市殺得血流成河,前後死了十幾萬人之後,加拿大的局勢總算是勉強平靜了下來。根據美國政府的調停,英國流亡政府被迫釋放被拘押的加拿大議員,並且與加拿大地方當局就地停戰、協商和解,最終達成以下和平方案——加拿大聯邦從大英帝國分離,不再對溫莎皇室效忠,英國皇室成員和丘吉爾流亡政府被加拿大政府宣布為“不受歡迎人士”,限期一個月內離境。
——眼看著加拿大遍地遊擊隊蜂起,已經變成了吞噬兵力和物資的泥潭黑洞,甚至這場戰事還有蔓延過國境線,把戰火燒進美國本土的架勢,杜魯門總統自然不願意再賠本折騰下去,一心隻想著盡快息事寧人。
另一邊,對於這樣一個喪權辱國的調停結果,丘吉爾肯定是極度不滿意的,甚至大發謬論,宣稱要憑著英國流亡政府自己的軍事力量,還有加拿大鐵杆保皇派的支持,把“加拿大殖民地平叛戰爭”打到底。無奈白宮和五角大樓已經沒心思陪他繼續玩下去,更不願意被他拖著引火燒身,直接給這個瞎折騰的胖子發出了最後通牒——在美國方麵公開威脅要否認丘吉爾流亡政府的合法性,無償沒收其全部海外資產,甚至要派遣美國陸軍將流亡英軍集體繳械的情況下,這個胖子最終還是可恥地慫了,灰溜溜地認栽放棄了加拿大。
眼看著加拿大是沒法待了,但丘吉爾的流亡政府總得有個落腳地。按照杜魯門總統的打算,本來是打算把他們踢到南非的開普敦,去組織一個“大英非洲帝國”,隔著撒哈拉大沙漠繼續對抗蘇聯布爾什維克。不料南非聯邦那群心中毫無忠義廉恥的反骨仔,一看大英帝國已是這般的落毛鳳凰不如雞,居然對丘吉爾的流亡政府閉門不納,然後宣布經過“全民公投(僅限白人)”決議,仿照加拿大的前例,完全脫離大英帝國的版圖,同時宣布英國皇室成員和丘吉爾流亡政府為“不受歡迎人士”,不得進入南非境內。
而英屬非洲的剩下各個殖民地,也都跟在南非當局的屁股後麵起哄,雖然他們的底氣不足,本錢不夠,暫時還不敢直接宣布獨立建國,但也相繼發出公開通電,拒絕這招災的英國流亡政府搬到自家地盤上來——他們的地盤普遍太破太窮,根本養不起這麽大的一個流亡政府啊!隻要十天半個月就能把他們給吃垮嘍!
很顯然,杜魯門總統既然不願意替丘吉爾鎮壓加拿大叛亂,更不會有心思在三戰的緊要關頭發揚雷鋒精神,出兵渡過大西洋勞師遠征,替這個作死的胖子收複非洲殖民地——丘吉爾又不是他爹!反而還要約束丘吉爾流亡政府,不許他們出兵南非,以防這幫廢物從背後瓦解白色陣營的非洲戰線。
麵對美國表弟頂在後腦勺的槍口,已經淪為亡國奴的丘吉爾,這會兒真的是再不想慫,也隻能繼續慫了。可是慫歸慫,落腳地還是得找的。總不能真的跟那些歐洲小國的流亡政客一樣,在紐約租個房子當寓公吧!這也太掉大英帝國的逼格了不是?而且也安置不下跟著丘吉爾逃過大西洋的幾萬忠臣義士啊!
幸好,全盛時期的大英帝國,實在是家大業大,雖然如今已經落魄得不成樣兒了,但在拉丁美洲居然還有幾塊零碎地盤,其中最大的一塊英屬圭亞那,地名在印第安語中意為“多水之鄉”,位於加勒比海南岸,巴西的北麵,論國土麵積,有二十一萬五千平方公裏,倒也不比大不列顛島的英國本土小多少。
於是,丘吉爾和瑪格麗特女王就帶著六萬多從大不列顛島撤出的本土軍民,還有加拿大和南非的十萬多名鐵杆保皇派平民,搬家去了英屬圭亞那的首府喬治敦市——也是當地唯一像樣的城市,暫時安頓下來。
不過,雖然英屬圭亞那這塊地盤有點兒寒磣和荒涼,但丘吉爾和瑪格麗特女王在圭亞那絕對不會感到太過於寂寞,因為在隔壁的荷屬圭亞那(蘇裏南),荷蘭女王威廉明娜和她的荷蘭流亡政府已經搬過來掛牌很久了。再隔壁的法屬圭亞那,還有差不多同時搬來的戴高樂先生,以及他領導的法國流亡政府……這三家過去在歐洲是紮堆過日子,如今到了南美依然是紮堆過日子,當真可謂是孽緣天長地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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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在杜魯門總統看來,自從成功核爆蘇聯本土之後,一切事態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對抗蘇聯的正麵戰場總算是穩定了下來,雙方的大軍都被海洋和沙漠分隔,暫時脫離了接觸,也讓之前被揍得喘不過氣來的美軍,有了調整和補充的閑暇。盟國之間雖有騷亂,卻也更加忠實地團結在美國的周圍。國內的民意也稍有振作,至少各種反戰遊行的數量已經減少了很多——當然,這更有可能是戒嚴令的功勞……
當然,民意什麽的,對於掌權的利益集團來說,根本就是渣渣……隻要利益集團內部沒有分裂的話。
最近這陣子,給杜魯門總統帶來最多煩惱的事情,實際上卻是冷得過了頭的倒春寒天氣。
——在一九四七年的這個春天,美國東北部地區的天氣實在是神鬼莫測,一言難盡。年初一月份的時候,天氣冷得非同尋常,波士頓的大雪積了五米厚,把兩層樓都給埋了,紐約的海峽居然結了冰,而華盛頓的波托馬克河同樣成了溜冰場。好不容易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了,上個月底又突然再次氣溫驟降,毫無征兆地下起了凍雨,那可真的是滴水落地即成冰,一場春雨過去,花園中的山茶杜鵑貌似火紅一片,可是隻要走近一看,就會發現每朵花都被凍在了整塊的冰坨子裏,死得是千嬌百媚、栩栩如生,敲下來就是藝術品。
即使日曆翻到了四月,華盛頓的天氣也沒有絲毫轉暖的跡象,反而連續下了兩場大雪,看著窗外白雪皚皚的草坪和灌木,冰凍的噴水池,這一派銀裝素裹的景象,讓杜魯門總統恍然覺得自己好像還在過聖誕節……但事實上,如今這個時候,距離去年的聖誕節,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月……
這個春天真是冷得邪門了!該不會當真是什麽魔鬼的詛咒吧?感覺有些冷得杜魯門總統猛地打了個噴嚏,然後撇了撇嘴,伸手將暖氣調得更高了一些,便再次沉浸到了批閱文件的工作之中。
他不知道的是,發生在華盛頓的這一場惱人的倒春寒,僅僅是隨後兩年全球性氣候異常的一個開端。
——再接下來,這個地球在戰火彌天之餘,還將要連續迎來兩個陰森恐怖的“無夏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