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堅韌的生物圈和脆弱的文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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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堅韌的生物圈和脆弱的文明(下)
從經曆了五次生物大滅絕之後,地球依舊生機盎然的表現來看,地球生物圈的堅韌性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從古代瑪雅、古印度等各個消逝的人類古文明遺跡來看,人類文明的脆弱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綜上所述,人類或許無法毀滅地球,但卻絕對可以毀滅自己。
冰島的這場火山噴發,對於整個地球生物圈的影響自然是微乎其微,甚至連造成物種小規模滅絕的程度都辦不到。但對於脆弱的人類文明社會來說,卻已經是山崩地裂的滅頂之災。
——尤其是在歐洲大陸的人類文明社會,之前就已經被戰火折騰得瀕臨解體,隻差最後一擊的情況下:截止到目前為止,曾經的世界文明中心,如今卻飽經戰火蹂躪的歐洲各國,依然基本是一片廢墟的淒涼狀態。即使不考慮目前陷入無政府混戰狀態的英國,光是在在德國、法國、意大利、希臘、荷蘭、比利時、瑞士和西班牙等歐洲大陸國家,也有大約五千萬到八千萬人,因為城市被毀而無家可歸。這些人蝸居於地窖、廢墟、洞穴之中,隻要有個棲身之所就行了。還有上千萬人連這樣的棲身之所都沒有,隻能在荒野裏露宿。
很顯然,如此糟糕的生活條件,是絕對抗不過零下四十攝氏度的極寒天氣的,凍死幾百萬隻是小意思。
即使是那些僥幸保住了房子的城市居民,日子過得也是苦不堪言。因為城市基礎設施被戰爭破壞,他們完全被剝奪了最基本的公共服務,比如飲用水、煤氣、電力,全歐洲到處都有這樣的苦命人。
例如,在前後打了大半年血腥拉鋸戰的法國馬賽港,停火之後全城隻剩下兩盞路燈,80%的房屋淪為瓦礫。在音樂之都維也納,由於奧地利的新政府執政能力低下,內鬥頻繁,無心恢複經濟的緣故,自來水和電力居然一直沒能恢複,市民隻有從渾濁的多瑙河裏獲得飲用水,到了冬天還得鑿冰融水,即使是到訪此地的高級官員,每天也隻有一瓶水用於洗漱。人們等於是坐在二十世紀的破爛機器中間,過著中世紀的生活。
哪怕是在原本已經初步完成戰後重建的蘇聯本土,由於核爆的緣故,還是又出現了大批無家可歸的戰爭難民,隻能住在蘇聯政府緊急安排的臨時收容所裏,一間屋子要住四十個人,擠得好像沙丁魚罐頭。
歐洲的城市固然是一片破敗,歐洲農村的日子其實同樣不好過。由於戰爭的緣故,歐洲大陸的耕地要麽開墾過度,要麽兵焚火燒,要麽洪水泛濫,要麽丟棄荒廢。墨索裏尼曾經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排幹了意大利南部的沼澤,但在接下來的混戰之中,盟軍又故意放水淹沒這一地區,由此引發嚴重的瘧疾疫情。在蘇軍跟英軍爭奪荷蘭的戰鬥之中,英軍還故意打開荷蘭的攔海大壩,導致超過三十萬公頃的牧場和耕地被海水淹沒。
當戰火方熄之時,得勝的斯大林俯瞰歐陸,卻發現由於各方都在戰爭中采取了焦土政策,導致鄉間的果園和葡萄園被燒毀,家禽家畜被屠宰一空,甚至連水利設施都被惡意搗毀,比如炸開水庫大壩之類——在納粹德國的敗退過程之中,希姆萊明確命令前線的黨衛隊指揮官,務必徹底摧毀占領區甚至失陷國土的一切:“在我們走後,不留俘虜,不留家畜,不留糧食,不留鐵軌……敵人隻會發現一個徹底被焚燒和毀滅的國家。”
當然,跟鄉村與牧場相比,工礦企業更是首先被摧毀的目標。例如,在匈牙利,超過90%的工廠被德國人故意焚毀,幾乎所有煤礦都被淹沒或者炸塌。而在戰禍更慘的南斯拉夫,幹脆已經被重新打回了農業國。
在這樣的情況下,歐洲農業的狀況自然是慘淡無比,幸存的農民就算逃過了戰火的直接殺戮,但是等到他們回到家鄉,卻發現自己置身於這樣一種絕望的處境:沒有化肥,沒有農藥,缺少種子,沒有農業機械——即使有也找不到開動它們所需的燃油。哪怕他們翻出了祖輩們曾經使用過的陳舊木犁,也找不到拉犁的牲口,隻能靠自己的雙手用鋤頭刨地。甚至連灌溉用的水庫都被炸毀了,農業用水都得指望老天爺下雨。
呃,此外,很多水庫、渠道和田野裏還埋了不知多少地雷,想要種地就得冒著隨時被炸死的風險。
很顯然,在這樣的狀況之下,歐洲大部分地區的糧食產量,都立刻重新跌回了中世紀水平……更要命的是,隨著冰島火山的噴發,歐洲迎來了一個“無夏之年”,歐洲鄉村連中世紀水平的糧食產量都沒了。
而且,按照專家的評估,這種農業基本絕收的狀況,恐怕還得再接著持續短則兩年,長則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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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陷入死亡絕境的歐洲各國,尤其是戰火剛剛平息不久的西歐和南歐各國,隻能跪下來向蘇聯老大哥乞求援助。但隨後又更加絕望地發現,目前全歐洲交通普遍癱瘓,哪怕有援助物資也送不進去!
——整個歐洲的道路布滿地雷,電話線路被切斷,大小橋梁被炸毀,除了幾條承擔軍事任務的主幹線之外,全歐洲的交通都處於癱瘓狀態。在法國和意大利,80%的鐵路和60%的公路網無法使用。在希臘,戰前四分之三的船舶被毀,連港口設施都基本成了廢墟。歐洲人普遍有效的唯一交通方式就是步行。
雪上加霜的是,由於第三次世界大戰還在繼續進行,歐洲各國正活躍著數以百萬的反政府遊擊隊,聽從白宮和五角大樓的無線電遠程指示,一刻不停地四處炸橋梁、扒鐵路、挖堤壩、燒倉庫……很多地區基礎設施修複速度,往往還趕不上他們的破壞速度那麽快,在超級寒潮、氣候異常和饑荒麵前,自然是愈加淒慘。
在這種狀況之下,各國的首都和大城市,最多也隻能夠維持最低標準的戰時食品配給製度,而在絕大多數較為偏僻或者被破壞得太慘重的地區,當地政府——如果還有政府這種玩意兒的話,已經是連配給製度都無法維持,隻能什麽都不管,任憑人民自生自滅:目前的西班牙、瑞士與荷蘭就是這麽一副狀況。
蘇聯方麵對此也是無可奈何,隻能選擇收縮兵力,撒手不管,除了保留少數可以通過海路補給的港口據點之外,原本進駐西歐的紅軍主力,在一九四七年的夏天,基本都已經撤出“柏林——日內瓦”一線以西地區,退守情況相對較好的東歐,讓法國、比利時、荷蘭、西班牙“自力更生”,獨力解決國內的民生問題。
結果,無論哪個西歐國家都沒能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隻知道繼續向蘇聯討要援助物資——但即使拿到了援助物資,因為交通癱瘓也分發不下去,隻能囤積在港口慢慢消耗。同時還引發了一場規模空前的難民潮,兩千多萬饑寒交迫的法國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比利時人、荷蘭人、德國人和東歐各國人民,掙紮著逃向傳說中有著牛奶和麵包的蘇聯,其中在半路上倒斃了一半以上,隻有不到一千萬人能夠活著踏入蘇聯境內。
在難民入境之後,按照克裏姆林宮的最高指示,除了部分技術人才及其家屬之外,所有難民都不許在蘇聯歐洲版圖內逗留,一律火速遣送西伯利亞開荒種地砍木頭下礦坑。對此,難民們的反應自然很大,沒有誰願意心甘情願去西伯利亞那種地方。但問題是,如果鐵了心不去西伯利亞,那麽斯大林就要讓他們去地獄了。
——斯大林時代的紅軍,可不是後來心慈手軟的紅軍,政委的大能和契卡的威名,依然比地獄撒旦更加可怖,對待眼下這會兒瘋狂湧入國境的歐洲難民,蘇聯人自然也是采取鐵血政策,但凡敢鬧事的難民都是反革命分子,一律直接槍斃……負責執行的契卡戰士原本以為起碼得要槍斃個二三十萬人,才能起到震懾效果。沒想到前後才槍斃了區區十萬多人,剩下的難民就基本都老實了,可見這些歐洲人實在是挺慫的。
另一方麵,對於之前一貫勞動力短缺的西伯利亞地區來說,歐洲的噩耗就是西伯利亞的福音——隨著將近一千萬歐洲難民的迅速湧入,如今西伯利亞的人力資源充足得都快要溢出來了,並且還不是中亞那些隻肯念經不願意上學的文盲,而是來自歐洲的高素質人才,什麽工程師、高級工人、大學教授、農業專家都是一抓一大把,隻要熬過了暫時比較混亂和艱難的起步階段,西伯利亞大開發的勝利前景就一定指日可待!
——正如那些大河入海口肥沃三角洲的形成,必然要以河流上遊兩岸的水土流失為代價一樣。如今猛然出現在西伯利亞荒野上的文明曙光,自然也需要以整個歐洲的淪落黑暗來作為墊腳石……
“……最近這些日子的法國報紙上已經在連篇累牘地哀歎,說整個歐洲正在進入又一次羅馬帝國崩潰後的黑暗時代。而斯大林同誌對此的評價是,你們這些隻會搖筆杆子的文人啊,趁著現在還有報紙發行的時候,多發些謬論吧!真正的黑暗時代還在後麵呢!到時候恐怕連紙張、油墨和報社都要一起消失了!”
艦娘蘇菲如此平淡地述說著能夠令一般人毛骨悚然的話題,仿佛隻是在說一個普普通通的冷笑話。
“……這樣的說詞真是夠冷酷的……不過也的確是實情。”
王秋搖了搖頭,“……那麽,關於歐洲人目前的噩夢生活,斯大林和克裏姆林宮究竟抱著怎樣的看法?對於正在走向黑暗的歐洲大陸,蘇聯老大哥就算沒法去當救世主,多少也得肩負起一些什麽責任吧?”
“……關於這個問題,斯大林的答複是:在目前的情況下,我無法讓歐洲人過上比非洲人更好的生活,隻能努力降低敵國人民的生活水平,讓他們連非洲人的日子都過不上,以此來增強歐洲人民的幸福感……”
——好吧,這個回答真的很毛很鋼鐵……充滿了鋼鐵大叔和斯拉夫民族的殘酷暴力美學。
“……誒?整個世界都已經是這副雪上加霜的模樣了,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那些留在家鄉的歐洲人居然還能有非洲人的生活水平?我還以為會直接掉到巴布亞新幾內亞食人族的生活水平呢!”
對此,馬彤好奇地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無邪”地說道,還很可愛地歪了歪腦袋。
然而,她話語中描述的內容卻是那麽的……嘔,真是太惡心了!
幸好,在座諸位都是見慣了大世麵的非凡之輩,對於這點小場麵自然是個個都能處之泰然。
但同樣的道理,對於發生在歐洲的各種慘劇,他們也一點兒也沒有身同感受、悲天憫人的意思。
更何況,不要說置身事外的穿越者們,就算是蘇聯的領導者,在這種你死我活的全麵戰爭時期,也把什麽慈悲仁義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隻剩下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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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對於蘇聯人來說,坐視歐洲文明走向毀滅,或許才是真正的深謀遠慮和長治久安之計。
自從俄羅斯文明誕生以來,就處於嚴重的地緣困境之中——從地理上看,俄羅斯是一個難以防禦的國家,大部分國家的核心區,都有一定的地理屏障,用以建立防禦線。而俄羅斯的核心區從中世紀的莫斯科大公國延續至今,周圍並沒有山川、海洋等為其提供保護,其國防策略主要不是靠地形上的障礙,而是靠惡劣的氣候耗盡敵人的力量,這種對自身損傷極大的焦土戰略防禦方式,使得俄國在曆史上飽受各種苦難的蹂躪。
曆史上,對俄國的入侵主要來自兩個方向:歐亞大草原和波德平原,前者如蒙古人和更早的匈奴人,後者如條頓騎士團、拿破侖、德意誌第一帝國、納粹帝國——蒙古人的入侵和被驅逐,讓俄羅斯文明在血與火的鍛煉之中逐漸形成,而對歐洲敵國的防禦,則是靠一次次的大踏步撤退和焦土政策,最終以慘勝告終。
為了彌補自身防禦上的弱點,對於俄國來說,擴張就是最好的防禦——要一直擴張到山腳下與海岸邊才行。曆史上任何一個時期的俄羅斯國家,都很難指望天然屏障來保護自己,雖然北方有北極冰海的保護,南方以黑海-高加索為防線,但國土的東西兩麵卻是門戶洞開,一片坦途,無險可守。
麵對東西兩麵的軍事壓力,俄國就需要不斷的擴展緩衝區,靠消耗和時間來贏得勝利,但占領大量緩衝區需要駐軍、內務警察、情報部門來維持統治,迫使俄國一邊需要不斷向外擴張,一邊需要對內集權甚至推行恐怖政策……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俄國人終於向東擴張到了太平洋沿岸,保證了核心腹地的東線安全。但在西線,卻僅僅推到了波蘭,就再也推不動了——按照絕對安全的標準,需要一路征服到法國才行!
雖然俄國人一直在將自己的邊界盡力向西推進,壓縮對手的空間。但這實在太艱難了,因為西邊就是歐洲列強的腹地,打破頭也未必能贏。而且,即使俄國人真的僥幸征服了全歐洲,一路打到了法國,在多佛爾海峽洗軍靴,俄國也沒有足夠的人口來消化如此龐大的版圖,甚至在現有的版圖之中,俄羅斯民族的比例也僅僅勉強超過了總人口的一半,宗教和民族問題亂成一團麻,內部維穩壓力遠比其它列強大得多。
可見,俄國這種政治重心與經濟重心分離,且經濟重心為其他民族所占領的狀況,使俄國隻能以集權高壓製度來統治,而經濟重心既靠近戰爭前線,又無天險可守,導致一旦戰敗就很容易經濟崩潰和國家瓦解。
——俄羅斯地緣戰略的核心問題在於,因為腹地敞開,無險隘可守,必須需要靠大幅度的擴張攻勢來保持帝國的安全,但過度的擴張又導致消化不良,進而產生內部安全問題和解體的風險,以至於需要強硬的政治體製來維持帝國的存在,而當體製崩潰或強敵入侵時,內部的區域解體和國家安全問題就會同時爆發。
但是,在三戰爆發,全球核爆的背景之下,克裏姆林宮卻發現這一地緣戰略困境居然有了解決的辦法:如果國境線以西的歐洲大陸,跟黑非洲一樣愚昧落後,跟西伯利亞一樣人煙稀少,那又會怎麽樣呢?
——這樣的話,蘇聯就能夠像羅馬人征服地中海世界一樣,僅憑較小的腹地就建立起一個超級大帝國!
在古羅馬帝國建立的時候,羅馬的人口並不算多,文明程度也不如迦太基人和希臘人,但是卻憑著並不算大的意大利半島,四麵出擊,無往而不利。一邊從希臘人那裏學習文明和技術,一邊拿野蠻民族當靶子練手,同時憑著相對較高的文明水平,融合周邊各個民族,最終統治西方五百年之久。
現在蘇聯的局勢,也跟羅馬帝國初創的時候有些類似——蘇聯本身已經站在了世界之巔,不再需要從歐洲先進國家的文明之中吸取養分來發展自己,隻需要成功地融合它們,就能一步登天:為此,就有必要讓其它的歐洲國家統統變得比蘇聯更加窮困、落後和愚昧,隻能趴在地上仰望著偉大蘇聯的繁榮富裕流口水(蘇聯人的生活自然不算富,但是貧富從來都是相對的,隻要把其它國家搞得更窮就沒問題了),為了爭搶著一個成為蘇聯公民的名額而打破頭,然後給勞動力匱乏的蘇聯,提供源源不斷的優質人力資源補充……
簡而言之,就是美國夢的蘇聯版……但由於蘇聯的硬件條件不如美國好,所以為了讓蘇聯公民的生活能夠產生廣泛吸引力,就有必要適當降低其它國家人民的生活水平,讓他們過得更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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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即使是在手忙腳亂地應對著歐洲災情的同時,蘇聯人也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對撒哈拉沙漠和阿拉伯沙漠以南地區的核打擊。蘇聯的戰略核打擊遠程轟炸機部隊,這大半年來一直在以有時候每天兩顆原子彈,有時候每天三顆原子彈的頻率,卓有成效地飛速降低著戰線對麵敵國平民,主要是阿拉伯人的生活水平。
——在從耶路撒冷帶著三十萬美英盟軍沿著紅海東岸南撤之初,艾森豪威爾上將原本準備把司令部設置在沙特首都利雅得,以便於就近聯絡協調沙特王國政府,從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搜集到盡可能多的給養物資。
不料,司令部還在搬遷的半途之中,利雅得就已經被發狂的蘇聯人丟了原子彈,沙特就此亡國了……望著前方地平線盡頭騰起的蘑菇雲,沙漠中的艾森豪威爾上將無奈地下令車隊掉頭回轉吉達港,誰知僅僅隔了幾個小時之後,聚集了大量美英盟軍的吉達港,同樣也挨了一枚蘇聯原子彈,三萬美軍和一萬市民斃命。
眼看著吉達港也完蛋了,艾森豪威爾隻好頂著當地人的抗議和騷亂,把司令部搬進了聖城麥地那,心想憑著這地方的宗教地位,蘇聯人應該不敢再隨便亂丟原子彈了吧?未曾想到不信邪的斯大林同誌,在列寧格勒被核爆之後早已發了狂,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異教徒的聖城,對待麥加和麥地那這兩座城市,繼續是原子彈伺候,就像《聖經》之中的上帝降下天火毀滅索多瑪和蛾摩拉一樣,輕而易舉地摧毀了這兩座宗教聖城。
——正所謂“核彈之下,眾生平等”,麵對致命的高溫、輻射和衝擊波,沒有哪一座城市更加高貴。
盡管如此,艾森豪威爾上將還是幸運地又一次逃過了此次浩劫。但蘇聯人的核彈還是如同冰雹一般,接二連三地不斷落下了……接下來又過了幾天,沙特阿拉伯王國全境已經找不出一座沒挨過核彈的城市,也找不到幾處還沒被汙染的水源了,艾森豪威爾隻好再次長途遷徙,跟著繼續南撤的部隊,把司令部搬到了也門的亞丁港……結果才安頓下來三天,又是一枚原子彈轟頂,把亞丁港的一萬多美軍和更多的市民送上了天。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艾森豪威爾在阿拉伯半島上到處轉移挪騰,跟蘇聯核彈大玩捉迷藏,同時眼看著一座座城市化為輻射廢土……最後到了夏天,鑒於阿拉伯半島實在是太不安全,艾森豪威爾隻得把他的司令部徹底搬出了亞洲,繼續向南撤退到東非肯尼亞的蒙巴薩港,這樣才算是安穩了下來——這裏距離蘇聯最南邊的前線空軍基地太遠,超出了蘇聯戰略核打擊轟炸機編隊的作戰半徑,已經夠不著了。
遠道而來的美國人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那些炸得焦頭爛額的阿拉伯人,望著被蘑菇雲吞噬的城市和綠洲,卻隻能絕望地哀歎:“艾森豪威爾走到哪裏,原子彈就跟到哪裏!”——哀歎歸哀歎,可麵對著遍地開花的蘇聯原子彈和賴著不走的美英盟軍,身為土著的阿拉伯人,除了坐著等死之外,當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事實上,不僅僅是蘇聯人在阿拉伯世界遍地丟核彈,美國人同樣也丟出了手頭最後僅剩的兩枚原子彈。首先是核爆了蘇伊士運河北端的塞得港,更加徹底地摧毀了蘇伊士運河,堵死了蘇聯紅海軍從這裏衝出地中海,進入紅海和印度洋的可能性。另一枚原子彈則用於核爆開羅,成功製造出上百萬難民,把埃及變成了一個無政府狀態的爛攤子,使得蘇聯紅軍難以沿著尼羅河溯流而上,從東線向南進攻盟軍控製的黑非洲。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蘇聯原子彈還在撒哈拉沙漠和阿拉伯沙漠的邊緣一刻不停地落下,將一座座城市和港口化為輻射塵埃。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三戰的下一階段,很可能變成兩大陣營隔著大沙漠的種蘑菇比賽。至於在核爆前沿會死掉多少阿拉伯人和非洲黑叔叔,則隻是一個無人關心的次要問題了。
——即使是死光了,也隻能自認倒黴……在強權即真理、炮彈即正義的年代,這就是身為弱者的悲哀。
兩大陣營非但不關心他們的死活,甚至還打算對他們加大搜刮力度,以應對糧食危機和戰爭消耗。
除了非洲和西亞之外,蘇聯人在從西歐大規模撤軍之前,還對孤懸大西洋中央的亞速爾群島、馬德拉群島和加那利群島,同樣也投擲了前後數十枚原子彈,從而徹底消滅了美軍從大西洋方向反攻歐洲的可能性。
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另一端,自從勝利地結束了南太平洋奪島作戰,把軍旗插上複活節島以來,就沉寂了許久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也在四七年的春天再一次升起戰旗,拔錨出海,展開了新的大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