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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卿兒，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跟你相識那麽多年，沒少看你演戲。從一個撒謊便渾身不對勁的小丫頭到越發爐火純青，我可都看在眼裏。

    更何況，我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兒，可是得到了你的消息才來的。

    刺殺聞人擎蒼的當晚，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把我派來的人趕盡殺絕。而你呢？卻偏偏選擇放虎歸山。你做這一切，為的難到不是引我前來談條件嗎？

    想到此，我深吸了口氣兒，不再與她浪費時間“說吧卿兒，你想與我如何交易？”

    “交易？”她微微挑眉“沒想到，你早已看穿了一切。嗬……沒錯，武功秘笈是在我身上。不過能不能煉就神功，那得看你的造化。”

    “能不能煉就，便不勞卿兒你擔心了。”卿兒，你的武功是我教的。連你都能煉就的神功，我有什麽理由不可以！

    卿兒見我如此，咬了咬唇，終是提出了她的條件“把安兒還給我，然後確保我們能一路平安的回到宮中！”

    我聽言，皺緊眉頭“我隻允許你對我提出一個條件。而你方才所說，似乎是兩個。”

    話音一落，隻見卿兒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對此，我倒是十分好奇。在卿兒的眼裏，安兒和聞人擎蒼究竟誰更重要“安兒與聞人擎蒼的性命，就那麽難以取舍麽？”

    卿兒聽言，睫毛突然一閃，把選擇權留給了我“既然隻能二者擇其一，那便由你選好了。我隻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說罷，她又想了想，繼續道“不過你既隻允我一個條件，那我自然也隻能給你一冊秘笈。”

    “無謂。”我淡淡應了句，對鳳凰於飛並不感興趣“那東西本便是你的。”

    鳳凰於飛本便是女子所煉，我要了也沒有用處。既然卿兒已經開始煉就鳳凰於飛了，便由著她去吧。

    卿兒聽了我的話，覺得十分不屑。隻皮笑肉不笑衝著我說了一句極其諷刺的話，她說“如此，我倒是要謝你了！”

    我自是能聽出她話裏的意思，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我想跟聞人擎蒼一較高下，更想跟卿兒攜手共度餘生。一個，是報仇。一個，是為心中所愛。明明兩件看起來毫不相幹的事，到了我身上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是傷害了她，可卻從來沒有放棄過跟她在一起的念頭！不管是她願意也好，我用權勢去強迫也罷！她這一輩子，隻能是我的。

    於是，隻是一個恍惚，我便下意識開口“卿兒，我隻想要你知道，我的心裏……”

    “夠了！”可惜，卿兒終究沒讓我把話說完“我們之間已再無情分可言，這些年來對你的信任，全當我喂了一條不懂知足的狗！”

    說罷，她又冷笑了聲兒“既然這隻是一場交易，那麽我不喜聽到的話還望你能少講。”

    這一刻，我隻覺得自己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沉默了許久，終是開口“丟失了的情分，總有一日會慢慢找回來。你隻需……等著便是。”

    言畢，我不再看她，隻交待說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把兒子送過來給她。

    ……

    第二日，我把還在昏睡的安兒悄悄抱去了卿兒的帳篷。隻是這一次碰麵，依舊不太愉快。這個卿兒啊，如今當真是越發小氣了。我不過是躺在她榻上等她，卻等來了一個不知禮義廉恥的罪名。

    “沒人教過你禮義廉恥嗎？”卿兒的火氣很大，也不知是誰把她惹惱到了這個地步。隻明顯感覺到，她有一股火氣正憋在胸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隨意躺在別人的榻上，如此輕薄的行為怕也隻有你才能做得出了。”

    我臉色一沉，隻覺得她今天的話有些過分。

    躺在別人的榻上？這麽多年來，我還少做這些事情嗎？還是對於她來說，她早已將忘記自己是如此在我身下承歡的？

    我輕輕給身旁的雲安蓋好了薄毯，起身道“從小到大的確沒人教過我何為禮義廉恥。怎麽？你以為你父親會教我這些麽？”

    說罷，我又特地笑了笑才繼續道“不過我不怪他，他身為一介武夫，不懂禮義廉恥也屬正常。”

    女人啊，寵得太久，她就會不知天高地厚！

    有時候這銳氣，還是得挫挫。

    隻見卿兒狠狠瞪了我一眼，雙手也不自覺抓成了一個拳頭。眼中充滿著憎恨，十分清冷。我本以為，在這一回合她已處於下風。可誰知，隻是眨眼的功夫，她便輕蔑道“是啊，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你母親本便是個不知羞恥的人，你又會好到哪兒去？”

    “你說什麽？”我心驟然一冷，威脅道“卿兒，你莫要仗著我對你好，便肆意妄為。”

    “我說錯了嗎？”卿兒對我的威脅並不在意，依舊句句誅心“表麵兒上吃齋念佛，暗地裏卻趁著我父親意識模糊，與他苟且生下孩子。”

    “慕容毓卿！你莫忘了，你口中那個苟且生下來的孩子就是你自己！”對於卿兒的倔強，我當真惱火極了“你在埋怨母後不好的時候兒，應該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兒！”

    “我知道我是什麽身份，用不著你提醒！”卿兒冷冷瞟了我一眼，對自己身為母後女兒的這件事，簡直恨到了骨血裏。

    她說，她自從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兒開始，便惡心死了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割舍不下孩子，她一定會親手用利刃把自己淩遲！

    甚至，她還告訴我，她一直為她體內流著母後的血而感到肮髒不堪。

    我知道母後有時候做事極其偏激，但卻不容許任何人說她半句不是。於是一個抬手，便朝卿兒而去。

    她迅速往後退去兩步，以極快的速度從袖中掏出一塊不大不小的羊皮紙“怎麽？秘笈不想要了？”

    我見此，連忙收回手掌，與她對立而站“把秘笈給我！”

    卿兒的性子，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調教。可這一份秘笈，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隻要把秘笈拿到手，假以時日，這天下定唯我獨尊。

    ……

    拿到秘笈後，我仔細研究了好幾日。發現裏麵的東西雖然有些奇特，可修煉起來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於是，便越發相信卿兒給了我真的秘笈。

    我迫不及待地閉關修煉，把外頭的一切事情都交給了煞亦。而煞亦，也並沒有讓我失望。

    很快，卿兒便按耐不住，打算帶著重傷的聞人擎蒼回宮。煞亦來稟報過我以後，便帶著人馬前去圍剿。

    那一天，我在峨眉山上等著煞亦的好消息。可誰知，從白天等到夜裏，他都沒有回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八月十四，隻要再過一天，便是安兒兩歲的生辰。那天夜裏，下著很大的雨。我見煞亦許久沒有回來，便打算親自去瞧瞧。

    可我萬萬沒想到，本就勝劵在握的事情，最後會演變成一無所有的局麵。

    上一次刺殺聞人擎蒼的時候，活著回來的人皆對卿兒的深不可測的功夫談及色變。我雖知道鳳凰於是神功，定十分厲害！可因沒有真正見識過，多少還抱著僥幸的想法。然而，當卿兒真的在我麵前與鳳凰融為一體，對我招招致命的時候，我才明白……除非我把龍飛九天修煉好，否則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那天的她，時而被火鳳凰所控，時而控製火鳳凰……

    三千青絲飛揚，指尖烈火灼灼。

    她眼中隻有憎恨，沒有半點柔與愛。縱使安兒爬到她身邊求她，她也無動於衷。

    關於那天具體所發生的事情，我已不願細說了。

    卿兒口中的恨句句誅心，我在大雨中跟她糾纏得難分難舍。她為了聞人擎蒼用母後的性命威脅我，用鳳凰於飛想要置於我死地！她的一字一句，一舉一動，皆沒有給我與她留下半點餘地。

    隻是讓我無法釋懷的是，她用母後的性命來威脅於我，用安兒的小小的身子，來換取聞人擎蒼的命！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出手傷了聞人雲鶴後，卿兒那惡狠狠的眼神，對我說：聞人浩軒，你該死！

    也無法忘記，她一雙鳳眼開始變得血紅，就連粉紅的唇也紅得發黑。

    她帶著盤旋在身旁的火鳳凰，一步步的朝我逼近。眼中嗜血的凶狠，猶如要把我千刀萬剮。

    我忘不了安兒用胖嘟嘟的小手，抱住了她的右腳，小聲問她：母後……您怎麽了……

    忘不了安兒因卿兒身上的戾氣太重而受到驚嚇。他小小的臉十分蒼白，淚眼朦朧撒嬌：母後……兒臣怕……

    更忘不了，卿兒猶如走火入魔般，把安兒踢開，對他道了句：滾！

    我縱使對她並不恐懼，可眼瞧著她這般對待孩子，心中亦十分驚慌。也曾開口勸她，說“你有什麽衝著我來，對孩子撒什麽火？”

    然而，她卻冷笑了一聲兒“你也知道心疼孩子？聞人浩軒，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取了你的狗命兒！”

    我看著她就要朝我而來，渾身警惕不已，做好了隨時應戰的準備。可誰知，安兒又一把抱住了卿兒的大腿，死活不讓她過來。

    或許在這世上，真有血濃於水這一說。或許是我的安兒他從小，就天性善良。他不忍心卿兒對我下手，不忍心看到血腥。於是，年僅兩歲的安兒便這般，被卿兒拖出了幾米之遠。

    當然，最讓我心痛的並不是卿兒對安兒這個兒子的不管不顧。因為我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已經走火入魔了。最讓我誅心的是，安兒帶著哭窮說出的那些話。

    他說：母後，軒爹爹是好人，您不要傷害他。

    他說：母後，軒爹爹給過我糖人吃……他是好人……

    一個孩子，一個年僅兩歲的孩子，最是單純善良。他不懂分別好壞，也不知大人的恩怨。隻明白，我給過他糖人，隻知道我抱過他，哄過他入睡。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十分後悔。因為真正惹怒卿兒的，正是這一句軒爹爹。如果當初我沒有告訴安兒，我是他的軒爹爹，或許這一切也便不會發生。隻可惜，我沒有忍住自己想要認回兒子的衝動。而我的兒子，也實在聰明。

    卿兒有些歇斯底裏，對安兒的這個稱呼極其不滿：你隻有一個父親，那便是你的父皇！誰允許你喚他爹爹！誰允許！

    安兒被卿兒吼得一愣一愣的，簡直嚇壞了。

    他說，我曾給過他糖人的。在夢裏，我曾給過他糖人。

    他說，我對他極好，比聞人擎蒼對他還要好。

    夢？哪裏是夢啊？那分明就是前幾日在獵場，我擄走安兒時對他說的話，做的事！隻是因為我給他喂了藥，所以他一直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在夢中罷了。

    那時候的我，眼瞧著安兒的童言無忌越發激怒著卿兒。想去救他，卻無能為力。因為那時候，我已身負重傷。而安兒，就在卿兒身邊。我隻怕我稍有動作，便會害了這個孩子。

    於是，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卿兒怒吼著對安兒發火。說這世上沒人比聞人擎蒼待安兒更好！說……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眼睜睜地看著卿兒製止安兒喚我爹爹，看著她掌摑了自己的兒子。

    然而，我除了質問一句“你打他做什麽！”外，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縱使我盯著卿兒的眼睛，慢慢上前，讓她把安兒還給我。

    可是……她終究是在我即將抓到安兒的時候，徹底失去了心智！

    她把安兒往空中一拋，用鳳凰烈火將安兒托住。

    哪怕她身邊最親近的親信喚她，她也沒有聽進半句。

    我見此，頓時停住了腳步，麵如土色“你究竟想做什麽！”

    卿兒勾起了一股驚悚無比的笑“你對我兒子下手，我便對你兒子下手，不是公平得很嗎？”

    說罷，她更是冷冷瞟了安兒一眼“反正他如今喚你軒爹爹，與你親昵得很。”

    “卿兒，你瘋了！”

    天知道當時我有多想上前，可偏偏又害怕卿兒會傷害安兒。於是，隻有怒斥她，希望能將她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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