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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欣！”慕容毓卿十分驚訝。

    “沒錯！”我對她的反應並不覺得奇怪，隻是為了不露出破綻，擺出了一副疑惑的模樣兒“你認識她！”

    “她曾是我的婢女，隻是為人虛榮，向往紙醉金迷。”慕容毓卿點了點頭，朝著我解釋“兩年前，我把她送到了江府，做了江家兒子的姨娘。”

    說到這，她似又想起了過去的往事“隻是後來她的日子過得不大好，曾多次入宮來與我哭訴……還曾發過誓……會讓我後悔……怎麽？難道她……”

    “沒錯！”我點了點頭，打斷她道“按照我所調查的線索，那日撞了毓晟的人，便是這個叫花欣的女子。”

    一開始，我還納悶，母後究竟去哪兒尋來了這麽一個宮女，膽子這般大。如今聽了慕容毓卿的話才算明白過來，原來她們之間早有恩怨。

    恩怨這東西，最是了不得。隻要稍稍在心裏滋生，這一輩子也就再難走出來了。也難怪，那個叫花欣的丫頭敢做出這麽大的動靜。

    慕容毓卿雖然有時候感情用事，可到了關鍵時刻，頭腦依舊十分清醒。

    花欣是曾經伺候過她的宮女，她對這宮女的性格和手段都十分了解。陷害慕容家那麽大的事情，花欣絕對沒有能力去操控全局。

    所以，慕容毓卿在回過神後，立即問我“你有沒有查到她背後的人？她絕對沒有這個心計……”

    “她死了……”我打斷了慕容毓卿的話，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

    “死了！什麽時候兒？”

    “前幾日”我稍稍垂下頭，歎氣兒道“也許是我調查的時候兒不小心，被對方察覺了什麽，便殺人滅口了。”

    “怎麽會這樣……”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說斷就斷，你不願，我亦不願。”我看著慕容毓卿失落的臉，安慰道“但，花欣的死至少讓我們明白，她隻是眾多棋子中的一枚。

    她身後所站著的人，勢力肯定極其強大。否則，怎麽能輕易知道你與花欣的恩怨，並把花欣利用得如此徹底？又怎麽能，說滅口就滅口，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說到這，我又繼續道“其實，事到如今其實凶手是誰，我們心裏都已經有數了。但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也不好一口咬定。畢竟，我所懷疑的人對你和兩個孩子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可是，有著如此強大的勢力，能在一夕之間摧毀羅家和慕容家兩大家族的人，定在宮中！不管是安貴妃還是花欣，不管是能夠把棋子灑到你的身邊，還是利用你與別人的恩怨，這些手段和招數，都不是簡單人所為！”

    慕容毓卿聽了我的話，絕望地閉上了眼“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知道那人的厲害之處。隻是慕容逸辰，我求求你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時間，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過還請你牢記，義父還在邊疆受苦。你早些接受現實，就能早些為他們洗刷冤屈。而我，身為義子，也會在外麵幫著尋找證據。”

    “嗯。”慕容毓卿點了點頭，竟不自在說了句“勞煩你了。”

    我心突然一震，再沒說話。心裏沒有半點內疚，可卻多少不是滋味兒。

    離開坤寧宮的時候兒，我沒有走暗道。而是翻牆離開，並特地吸引了一些侍衛和暗影的注意。

    我已經進出坤寧宮很多次了，也時候兒，讓聞人擎蒼知道，他的紫禁城裏還有多餘的人存在。

    我很好奇，當他發現自己女人多次在坤寧宮裏私會其他男人的時候兒，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嗬……

    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

    自從我故意露出破綻以後，坤寧宮外的防守便越發嚴了起來。就連許久不曾踏入坤寧宮的聞人擎蒼，也開始在深夜以後悄悄潛入慕容毓卿的內閣。

    每一次，我都躲在遠處看著這一切，心裏生出許許多多的猜測。

    在知曉了有陌生男子多次進入坤寧宮後，聞人擎蒼會對慕容毓卿做什麽呢？

    他會不會質問她，責罵她，傷害她？還是，會假裝對此一無所知，隻是前來探探虛實？

    他會遷怒她吧？

    畢竟，任何一個男人的尊嚴都是不容挑釁的。而聞人擎蒼，還是一介帝王。

    他最好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慕容毓卿身上，跟慕容毓卿鬧得不可開交。因為隻有這樣，慕容毓卿才明白，此時此刻對於她來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她所期盼的愛情，根本就是致命的毒藥！

    可誰知，就在我心中有著無限猜想，甚至，等著聞人擎蒼和慕容毓卿恩怨增生的時候兒。慕容毓卿與聞人擎蒼的關係，卻逐漸有了緩和。

    他們不僅沒有發生爭執，反而還躺在同一張床榻上，相擁而眠。聞人擎蒼不僅沒有因此冷落慕容毓卿，反而，還接連幾夜都悄悄過來陪她入睡。

    對此，我隻覺得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慕容毓卿這個女人，當真是不識好歹！

    就算慕容一族不是聞人擎蒼主動下的手，可聞人擎蒼身為帝王，不可能一點鏟除慕容家的心思都沒有！

    我實在想不明白，聞人擎蒼這段時間來因為身不由己而對她產生的冷落，難道還不夠讓她死心嗎？

    我給她編織的仇恨，找到的證據，難道還不夠讓她從所謂的愛情裏抽身而出嗎？

    別人疏離她，讓她在深夜借酒消愁，自個兒抱著自個兒哭得死去活來的痛難道都是假的？怎麽會……別人才給她一個擁抱，她就都忘了呢！

    ……

    這一天夜裏，我照例守在坤寧宮的後花園裏。直到看到聞人擎蒼悄悄潛入慕容毓卿的內閣，這才轉身離開，去了錦兒的宮殿。

    我來到錦兒內閣的時候兒，她已經吹滅了燭火。但我知道，她並沒有入睡。

    聞人擎蒼之所以能偷偷去坤寧宮，就是因為他翻了錦兒的牌子。錦兒是個極其好說話的女子，對恩寵這東西也不看重。更何況，就算她曾對不起慕容毓卿，但對慕容毓卿卻是付諸過真心的。

    聞人擎蒼深知這一點，自然不會有所顧忌。

    所以，外人都以為今夜是錦兒侍寢，可實際上，真正侍寢的人卻是慕容毓卿。

    “若睡不著，就起來聊聊。”我潛入錦兒的內閣，在黑暗中憑著感覺找到了椅子坐下，淡淡開口。

    躺在床榻上一直假寐的錦兒聽到我的聲音，頓時撐起身子“表哥？”

    “嗯。”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隨手披了一件衣裳起身，走了過來“我竟一點動靜也沒曾聽到。”

    “若能讓你隨意聽出動靜，我這些年豈不是白跟在慕容烈風混了？”我微微挑眉，問。

    “表哥可是遇到什麽煩心事兒了？”錦兒聽出我語氣中的不快，不禁開口問我“不如跟錦兒說說，也好讓錦兒給你出出主意。”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要來尋錦兒。隻是在看到聞人擎蒼進入慕容毓卿內閣後，突然有種自己孤身一人，十分可憐的感覺。於是，想著錦兒跟我同病相憐，也便不自覺往這邊走來。

    現在聽她主動問我，我也隻有如實相告。

    在大致說明了情況後，我下意識地看了錦兒一眼“這些年看來聞人擎蒼待你極好，不僅能讓後宮眾人對你尊敬有加，還能讓你暗地裏如此幫他。”

    說罷，又道“錦兒，當他以讓你侍寢為名，卻跑去寵幸其他女人的時候兒，你的心裏當真一點兒都不難過嗎？”

    “表哥……”錦兒語氣十分失落“我待他無情，又怎會為他的所作所為難過？”

    “無情？這世上說自己無情的人數不勝數，可誰又能做到真正的無情。你跟了他那麽多年，難道……”

    “我的情給了誰，表哥最清楚不是嗎？”不等我說完，錦兒便開口打斷了我的話“我們從小就極其親近，你應當十分了解我才是。我的心一旦給了別人，就再也不可能給皇上了。

    這麽多年來，從他的側妃到華妃，再到貴妃。我留在紫禁城裏過著勾心鬥角的日子，為的是誰，表哥也一清二楚。所以，他去臨幸了誰，我真的從不放在心上。”

    “就連他利用你，你也不放在心上是嗎？”我半眯著眼睛，問。

    錦兒一愣，隨即苦笑“反正我活著，不就是一直都在被人利用嗎？”

    我心微微一疼，不知該如何把話接下去。

    錦兒說的沒錯，她一直都在被人利用。

    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我和母後對錦兒的利用，比任何人都徹底。她之所以能有今日，都是我跟母後一手造成的。可如今，我卻在這裏質問她，怎麽能甘心被聞人擎蒼利用？

    其實對於錦兒而言，她已經在紫禁城裏活了那麽多年。隻要不耽誤母後的大業，被誰利用不都是一樣嗎？

    許是見我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錦兒越發覺得不對“表哥，你待人一向冷淡。今日為何卻……為了卿兒和皇上的事情如此大動幹戈？難不成……你對卿兒……”

    “我隻是不甘心罷了”我知道錦兒的意思，她不過是擔心我對慕容毓卿動心。

    “不甘心？”

    “自從我接近慕容毓卿以來，沒少費心思換取她的信任，挑唆她和聞人擎蒼的關係。為的，就是希望她能早一些麵對現實，重出坤寧宮為我所用。

    可現在，她不僅僅沒有按照我所設定的方向去走。反而跟聞人擎蒼的關係越發緩和了起來，我實在不甘！”

    “卿兒跟皇上的關係有所緩和，對表哥來說也不是壞事。”錦兒摸黑給我倒了杯茶“不管卿兒何時走出坤寧宮的大門，她都得重獲恩寵才能對我們有所用處。皇上去她那兒，其實是好事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我點了點頭“她越發討聞人擎蒼的歡心，以後對我們的大業就有好處。可這個歡心，是單方麵的，不是相互的。

    她必須要在得到恩寵的時候兒保持著一顆仇恨聞人擎蒼的心，才能對我們有所用處！”

    就目前的情形看來，慕容毓卿早就把我灌輸給她的仇恨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她在跟聞人擎蒼緩和關係的同時，更不自覺地暖了自己的心！

    “表哥是擔心……擔心卿兒的心不夠堅定？”

    “難道不是嗎？”

    “嗬嗬……”錦兒聽我這麽一問，連忙笑了起來“表哥就放心吧！不出幾日，卿兒就會對皇上徹底死心的。”

    “什麽意思？”我皺眉，問。

    “我今兒個才得到的消息，甜寶林有孕了。”

    “什麽？”

    “卿兒是一個對愛情十分投入的姑娘，所以，隻要她不死心，就很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疼。

    可是，她也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皇上的同時，也希望能夠得到皇上的真誠和專一。縱使，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皇上是一介帝王，卻依舊這麽傻傻的奢望著。”

    “你的意思是……如果她知道甜寶林有了身孕，那麽這些日子她所有重燃的希望，都會瞬間破滅？”

    “沒錯！”錦兒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所以表哥根本不用擔心卿兒會走偏方向！就算她現在跟皇上之間真的有了緩和，甜寶林懷上龍嗣的事情，也一定會徹底將她打入地獄。

    屆時，不用表哥出麵，她就會對皇上死心，甚至，心中的怨氣會越來越少。所以說，無論出於什麽原因，皇上現在去坤寧宮對咱們總沒有壞處。

    他跟卿兒現在有多黏，以後就有多遠。卿兒對他懷有大多的希望，以後就有多大的怨恨。”

    錦兒所言，的確句句在理。雖然我跟慕容毓卿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她的性子卻已被我摸得七七八八了。

    “你確定，甜寶林有了身孕？”

    “我確定”錦兒十分肯定“甜寶林跟我關係一直不錯，今兒個她來跟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兒，我也請了太醫過來給她診脈。太醫說，甜寶林的身孕不僅是真的，而且還十分穩健。”

    我聽言，點了點頭“好！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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