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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殿內，有一身穿白衣的魅惑女子，正與卿兒打在了一塊。而聞人擎蒼極其宴席上的男子，皆都出現了渾身乏力的狀況。我遠遠望去，發現卿兒的武功要在那名女子之上。可是，她卻對那女子處處手下留情。

    我瞧著那名女子的容貌，十分陌生。可身形，卻又極其熟悉。像是……像是……對了，像白亦！

    我雖跟白亦沒打過兩次照麵，可因她是慕容毓晟的妻子，也曾派人調查和盯過她。那女子的身形跟白亦的確相似，而卿兒又處處對她手下留情，不得不讓我產生懷疑。

    再加上，太和殿內的男子皆像是中了毒般，渾身無力。地上還留下了不少噴火的器具，難不成，這便是境外的魅火？

    正想著，殿內的卿兒已經將那女子製服，並送去了暗牢。我見此，心中立即有了主意。回到密室後尋來了煞亦，吩咐他去把那女子的身份調查清楚。

    煞亦是一個極其得力的下屬，很快，便把那名女子的身份調查得一清二楚。

    白亦，果然是她！

    “主子，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白亦易容入宮刺殺聞人擎蒼，定是把聞人擎蒼當成了滅門凶手。”

    我勾唇，笑“你說的沒錯，白亦已經把聞人擎蒼當成幕後凶手了。”

    說罷，我又道“這一次白亦回來，定是打算新仇舊恨一起算的。從慕容家被流落邊疆，再到慕容家慘遭滅門，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要找聞人擎蒼清算清楚。”

    “那，咱們應該怎麽辦？”煞亦看了我一眼，問“聽守在坤寧宮那邊的人說，主母已經去過暗牢了。”

    “卿兒去過暗牢了？”我微微一愣，隨即大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從我告訴卿兒慕容烈風死訊的時候，她便對我心存懷疑。這一次白亦回來找聞人擎蒼尋仇，就算卿兒不去暗牢看她，我也是要把卿兒送去的。沒想到，卿兒動作比我還快，竟悄無聲息就去了。

    以卿兒的機靈勁兒，想要識穿白亦的真實身份並不難。如此一來，聞人擎蒼怕是徹底摘不掉凶手的帽子了。

    我倒是好奇，當卿兒認準了聞人擎蒼就是凶手以後，她對他的愛還能不能像以往一樣，不管不顧！不過這一次，為了不讓卿兒再有任何退路。我想，我很有必要出手幫她一次。

    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我對卿兒的了解也逐漸加深。而她對聞人擎蒼的那份感情，可不是說懷疑就懷疑的。如若不然，這麽多年來我給他們二人製造了那麽多的機會，她早該親手了結了聞人擎蒼！

    所以啊，我得尋個法子！尋一個，讓卿兒惱羞成怒去質問聞人擎蒼的法子。還得尋一個，讓聞人擎蒼龍顏大怒，懶得開口解釋的法子！

    想要做到這兩點，看起來似乎很難。可對我來說，卻輕而易舉。當然，這一個輕而易舉，也多謝了聞人擎蒼的成全。

    若不是他在卿兒離開暗牢後，又親自去了一趟。我想，我應當不會這麽快便想到這個法子。

    ……

    我悄然潛入禦書房的時候，聞人擎蒼正一人慵懶的坐在龍椅上，仔細端詳著一張千嬌百媚的人皮麵具。而那張人皮麵具，正是中秋夜宴，白亦所戴著的那副。

    我見他盯著麵具格外入神，便想著等他一會兒。可誰知，接下來的聞人擎蒼又是看書，又是批閱奏折，變著戲法的打發時光，卻絲毫沒有喚我出來。

    我知道，他就算再不如我，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他隻是，懶得主動理我罷了。這種無視和不在意，當真是讓人惱火。

    “想不到短短兩年不見，你成長了不少。”我從屏風後走出來，盯著聞人擎蒼道“明明知道我就在你的禦書房內，不僅不急不躁，還能如此淡定自若，也算是難得了。”

    聞人擎蒼聽言，連頭都懶得抬起。隻是把手中的書放好，淡淡開口“朕也沒想到，短短兩年沒見，你的耐力竟大不如前。”

    說罷，他又諷刺道“不過是讓你站得久了些，便如此按耐不住了？”

    言畢，隻見他緩緩起身，淡定自若的朝著我走來，說了句“別來無恙，慕容逸辰！”

    對於身份的暴露，我並不覺得意外。他連慈寧宮的密道都已經進過了，還有什麽是他調查不到的額？

    於是，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他一句“不錯，你知曉了我的第一個身份！”

    聞人擎蒼聽言，半眯著眼，看起來極其危險。

    他就這般盯著我，語氣很是不屑“你的身份何其多？朕叫你慕容逸辰，不過是不願意喚你一聲皇兄。”

    說罷，他又冷笑了一聲“畢竟咱們兄弟二人唯一的交情，不是你死就是朕亡！”

    言畢，他不僅直呼了我聞人浩軒的大名，更絲毫不加以掩飾地道出了我們彼此對彼此的厭惡。說我在背後攪弄了那麽多年，定是不願認他這個弟弟的。

    對於聞人擎蒼的話，我自然十分讚同。

    我怎麽可能會認他這個弟弟呢？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把我害得有多慘！

    “嗯……你知曉我真實身份的速度，比我預想中快了那麽一點點。”我穩穩坐著，並不著急“看來，你這個皇帝也沒我想象中那麽窩囊。”

    “過獎”聞人擎蒼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絲毫不畏懼我的武功在他之上。他慵懶把身子往後一靠，帝王威儀顯露無遺“不過是不小心撿到了一塊玉佩，又不小心發現了慈寧宮的密道而已。”

    說罷，聞人擎蒼又淡淡瞥了我一眼，像個故人一般朝我開口“怎麽樣？前些日子在邊疆受的傷，可都養好了？”

    “嗬”我聽言，冷笑了聲“你那個暗影，身手不錯。”

    “自然”聞人擎蒼接過我的話，對度無讚不絕口“他可是父皇當年親自栽培的暗影。”

    父皇！親自培養！

    短短的一句話，當真是諷刺啊！

    縱使我知道度無是父皇的人，可當我親耳聽見聞人擎蒼開口的時候，心裏的恨意便有增無減。

    那個老東西，實在偏心。

    “嗬，他可真是疼你！”

    父皇？好一個父皇啊！哼……

    同樣都是他的兒子，身體裏都流著他的血，可命運卻截然不同！

    聞人擎蒼，你可知道你有多幸運？

    他一手把你捧上皇位，給你壯麗山河。讓你坐在龍椅之上，盡享榮華富貴。卻，又在暗地裏一手操控著取我性命兒，置我於死地！

    你如他所願萬人之上，我卻得苟且偷生，隱姓埋名！

    你是卿兒名正言順的夫君，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女人！而我，卻如論如何都得不到她的心！

    父皇！好父皇！那個老東西啊，如若沒有他的偏心，我這一生怎會過得如此悲涼。

    想到此，我不免又冷笑了一聲“以往每一次對你下手，都有那名暗影擋著。可怎麽辦呢？這一次，他正巧不在！”

    “哦？”聞人擎蒼沒有半絲慌張，他高傲地瞥了我一眼，問“那又如何？”

    “你不怕麽？”我緩緩抬起眼“你的武功不如我，我想動你，輕而易舉！”

    “哈哈哈”聞人擎蒼聽了我的話，突然大笑了起來“朕的暗影的確不在，可你，難道就不好奇朕派他去了哪兒麽？”

    我見聞人擎蒼如此問我，心中突然一沉。至於度無的去處，也漸漸有了數。

    也不知是兩年沒見，所以聞人擎蒼能比過去沉得住氣，膽量也比過去長了不少。還是……我從始至終都小瞧了他。

    隻是，還未等我開口接招，聞人擎蒼便又笑了起來，先是分析了母後多年來的所作所為，後又大讚我與母後配合得還算默契。說我們母子，一個在外頭隱姓埋名，伺機刺殺。一個在後宮忙著讓他斷子絕孫，生怕他後繼有人。

    對於聞人擎蒼的拆穿，我並不覺得慌亂。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怕什麽呢？

    我此番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他活得明白一些嗎？對於久居深宮的一個皇帝而言，有些事情看得越明白，才能過得越痛苦啊。

    於是，我嗤笑了聲，道“沒想到，母親口中的傻皇帝，竟也有看得如此明白的一天！”

    “傻皇帝？聞人擎蒼挑眉冷笑“太後娘娘說朕傻，不過是看朕這些年對她尊重有加，孝順有道。”

    說罷，他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她自詡聰慧，下一盤棋卻下了二十多年。這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我自然聽出了聞人擎蒼話中的諷刺，隻是，這些諷刺對我而來根本沒有任何殺傷能力。比起我要做的事情，他嘴巴裏放出的刀子不過是杯水車薪。

    我淡淡歎了口氣兒“是啊，的確讓你久等了。”說罷，又安慰他道“不過你放心，這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聞人擎蒼，你且莫著急！很快……你的人生就會被我攪得天翻地覆！

    想到此，我不給聞人擎蒼任何說話的機會，又緊接著開口“你既已猜出我想置你於殘疾的目的，那我總不能讓你失望不是？”

    既然來了，總不能白白就告訴你一個驚天秘密吧？我也總要，帶走些什麽。

    我一邊想著，一邊迅速從袖中抓出一把帶毒粉末，朝著聞人擎蒼撒去。可誰知，聞人擎蒼的反應極快，隻一拍案桌，便急急往後退去。而這一退，正巧擋住了我撒去的粉末。

    我見此，又迅速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直逼聞人擎蒼。聞人擎蒼雙目一緊，借用著紅木圓柱，以退為進。他借力迅速來到我的身旁，握緊了拳頭與我糾纏到了一起。

    我因身上的傷未曾痊愈，所以此時此刻，竟討不到聞人擎蒼的半點好處。兩人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不得不承認，兩年未見，聞人擎蒼的武功雖算不上大增，可那一身的蠻力在我還有內傷的情況下，也算是一種威脅。我若想把他拿下，還得廢上八九成的功夫！

    “嗬，你的武功進步倒是極大！”我一邊兒見招拆招，一邊兒開口諷刺。

    聞人擎蒼聽言，隻淡淡應了句“過獎”。隨後，手下的動作便越發迅速了起來。

    該死！

    他定是察覺到我體內的傷還未痊愈，所以想趁此速戰速決。

    “乖乖的束手就擒吧！”我在聞人擎蒼猛烈的攻擊下，越發覺得吃力。於是，便打算用言語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知道，就算我受了傷，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聞人擎蒼聽言，冷笑了聲，不僅沒被我的話驚擾分神，反而越發朝我逼近“你能有今日，不過是因為有太後娘娘在後頭給你出謀劃策！”

    說罷，他故意頓了頓，才意味深長地盯著我，威脅道“若太後娘娘沒了，恐怕，你的一切希望都得落空吧？”

    我知道度無不在，定有去處。也猜測到，聞人擎蒼會派度無去監視母後。可眼下，聞人擎蒼如此主動，倒是我意想不到的。

    於是，一個恍惚，便被聞人擎蒼擊退了幾步。

    我心下大惱，正想迎上前去再度出手。可誰知聞人擎蒼卻收了手，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度無此刻已奉命去峨眉山完成一項秘密任務。若在這個時候，我讓他出了什麽意外，恐怕母後那邊也討不到好處。

    言畢，他更是一字一句威脅我道“那名暗影是父皇所賜，可忠誠得很。你也曾與他交過幾次手，武功不弱的……”

    我聽言，半眯著眼。

    聞人擎蒼，你竟當真拿我母後來威脅於我！

    好！好！

    既然如此，我也該言歸正傳了！

    我揚在半空的手漸漸收了回來，然後灑脫而又毫不在意的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麵具，苦澀笑道“好家夥，竟拿我母親威脅我！這一局，算你贏！”

    跟聞人擎蒼交手了那麽多年，這是第一次我在他麵前摘下麵具。也是第一次，他得以瞧見我的真容。

    我對他這般大方，甚至不惜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隻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我要讓他看清楚我的容貌，看清楚雲安究竟是像我，還是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