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弘治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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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後,文淵閣。

    謝遷,劉健,李東陽三人分別對各部呈上的折子進行票擬。

    如此多的折子,自是不會每道三人都會一起商議後才做票擬,那得幹到猴年馬月去,一般都是,三人對一些普通折子分別票擬,隻有在重大事情上,一人無法下定論之時,才會一塊進行商議的。

    三人正在埋頭審閱之際,劉健突然叫道:“呀謝公,李公,你二位你快來瞧”

    聽到喊聲的李東陽和謝遷同時起身,朝劉健的方向走起。

    “是有何大事了?”李東陽又笑嗬嗬的問道。

    兩人同時走至劉健的位置,接過折子,一道看起來。

    在看折子的功夫,劉健便問道:“你家那小子給陛下遞折子了?”

    謝遷從折子上移開了視線,有些茫然的道:“沒有啊,他倒是讓老夫轉交過幾次折子,但都是與雲中有關之事,不曾有牽扯到遼東的啊。”

    這個時候,李東陽也是已看過了折子,合上道:“會不會又是找的王華?”

    謝遷想了想,半天後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此事之上也牽扯到了王華兒子王守仁,按那小子行事,不應該找王華的啊。”

    劉健隨之回道:“極有可能此事也是有人對謝至的陷害,那小子可曾得罪過周家和張家,就那兩家的尿性,出此招數也不是不可能。”

    謝遷沒做言語,李東陽緊接著道:“不管如何,這道折子得及早呈交陛下的。”

    劉健不再糾結事情的真假,回道:“是該馬上去見陛下,謝公,不管如何,先去見了陛下再說。”

    目前唯一的辦法也就隻有如此了,總不可能去找謝至核實真假吧?

    謝遷點頭應道:“隻好如此了。”

    三人進暖閣,行禮。

    弘治皇帝笑嗬嗬的喊內伺看了坐。

    劉健率先開口道:“陛下,都察院右都禦史顧樸上了道折子”

    弘治皇帝表情依舊溫和,笑著問道:“哦?是有結果了?”

    不用弘治皇帝吩咐,一旁的蕭敬便從劉健手中接了折子,轉身呈交到了弘治皇帝手中。

    在弘治皇帝接了折子後,劉健便開口道:“顧樸在折子中說,遼東幾地已有傳言,說是雲中縣丞兀良哈分道入寇被斬殺之人屍骨上查看,有異樣,雲中知縣謝至已把此事上報了朝廷。”

    不知是因劉健這一番話,還是因折子上的內容,弘治皇帝的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李東陽緊接著道:“陛下,此事或許是有人陷害於謝知縣也說不準,還需詳查才是。”

    弘治皇帝也不作答,把折子用力扔在了禦案之上,反問道:“陷害?”

    隨之,命一旁的蕭敬,道:“把折子找出來!”

    劉健和李東陽異口同聲問道:“真有?”

    畢竟與自家兒子有關,謝遷選擇沉默才是最為上上之策。

    弘治皇帝不做言語,劉健道:“這麽說來,王守仁還真去刨墳了?”

    說話的功夫,蕭敬已把折子找了出來。

    在弘治皇帝的授意之下,折子被先遞給了謝遷。

    謝遷接過,不用細看,隻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出自自家兒子之手,細微一撇,隻覺自己腦仁疼。

    他一個雲中知縣,與遼東八竿子打不著,插手人家遼東的事情幹啥啊!

    謝遷有些尷尬,也有些無奈

    若自家兒子在身邊,非得拿鞋底好生抽他不可。

    “臣不知那小子遞了這麽個折子,若知曉的話”

    謝至還未說完,弘治皇帝冷聲道:“卿知曉了,又該如何?”

    謝遷被問住了,他還真就不知該如何?

    以前犯錯的時候,無論如何管教,依舊我行我素。

    現在,看起來好像什麽話都聽,卻是主意正的很,又什麽話都不聽。

    他若知曉這個折子,是可以攔下不讓遞,可總不能一直攔著吧,千萬種辦法,總能遞上去的。

    謝遷無法回答,劉健倒是開口打破了冷場,道:“陛下,這折子是由何人轉交的?”

    弘治皇帝給了蕭敬一個眼神,回道:“那小子精的很,繞過了謝卿,繞過了王卿,托蕭敬遞上來的。”

    蕭敬嘴角抽搐了幾下,把謝至的祖宗十八代罵了遍。

    好事情你讓你家老子去傳,壞事情卻是給了咱家,這不是害人嘛!

    由於當事人蕭敬在場,對這個事情劉健也不好再多言了。

    自然,現在也不是批判謝至的時候,得就遼東之地的流言做個解決才是。

    朝廷若是遲遲沒有動靜,那兀良哈敗誘殺的三百人很容易讓人懷疑是朝廷所授意的。

    一向虎視眈眈的韃靼,借此機會,糾結兀良哈長驅直入的話,恐又得大麵積起刀柄之禍了。

    劉健主動開口道:“陛下,當下此事該如何解決,是否命顧樸抓緊徹查此事?”

    以往的弘治皇帝會把群臣的意見都顧忌到,沒想到今日弘治皇帝態度極為強硬,命道:“即刻召謝至回京,朕倒想聽聽他的解釋。”

    蕭敬正要離開,劉健又道:“陛下,寫折子的是謝至,遼東流言之事是否是另有其人?”

    劉健與謝遷私交不錯,對謝至也頗為欣賞,這個時候,謝遷不好說話,他得護著這個年輕後輩。

    弘治皇帝冷聲回道:“遼東流言與這折子相差無幾,到了朕這裏後也就隻有朕看過,誰能傳出如此流言?”

    劉健被問住了,他這樣說也就是想就此事最後在為謝至辯解一番。

    若仔細看這個事情的話,從哪看,與謝至都脫不了幹係。

    若真與謝至有關的話,那便是以此在逼迫陛下,使陛下不得不對此事抓緊處置。

    怪不得,陛下這麽生氣呢。

    算了,還是讓那小子自求多福吧!

    劉健不再言語,弘治皇帝揮手道:“幾位卿家皆回去吧!”

    劉健,李東陽拱手告退,謝遷有些遲疑,畢竟是他兒子的事情,他若就這麽走了,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看出謝遷的為難,弘治皇帝擺手道:“謝卿也去忙吧,朕也不會與他一個小娃娃計較的。”

    謝遷勉強扯起一笑,回道:“謝陛下,待那小子回來,臣定當好生教訓。”

    蕭敬接了弘治皇帝的旨意便馬不停蹄的往雲中的方向趕去,一個都不曾停歇。

    到了雲中地界的時候,剛過正午,一路疾馳,又頂著一個大太陽,不僅感覺渾身快要散架,口幹舌燥,渾身的衣裳都已濕透。

    進了雲中城後,便直奔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門口,一個鬼頭鬼腦的人即刻迎了出來,喊道:“蕭公公,來了?我家少爺讓小人迎你進去!”

    見到賀良,蕭敬趕了幾個時辰路更加重了此此時心中的火氣,一巴掌呼在了賀良滿臉堆笑的臉上,罵道:“狗東西,謝至的那折子是你給穀大用的吧?穀大用那狗東西,別讓咱再見到他!”

    賀良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一臉的委屈。

    蕭敬也不搭理賀良,直接便往縣衙走去。

    進了縣衙後,便直奔正堂而去。

    正堂中,一個外族裝扮之人正與謝至進而朱厚照滿臉笑意拱手告辭告別。

    謝至高聲喊道:“賀良,賀良”

    喊來了賀良,瞧見賀良臉上的巴掌印,瞧了一眼已走近的蕭敬,也沒做多言,隻是道:“去送送布魯德。”

    賀良一臉的幽怨,委屈巴巴的回道:“是,少爺。”

    在布魯德離開後,蕭敬臉色不喜的問道:“剛才那位是兀良哈人?”

    一旁的朱厚照立即出言,洋洋得意的道:“是朵顏衛派來的,在本公的一番說和之下,他願先給我們十匹上等的良馬。”

    蕭敬臉色更不喜了,責問道:“為了這十匹良馬,你便至朝廷利益不顧?”

    當然,這個指責是針對謝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