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關進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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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至正詫異之時還未來得及多說,張鶴齡便拉起他,道“雲中侯,咱們兩家關係可一直不錯,本侯為了支持富民銀行,在賣地的第一時間,便把銅錢存到了你那裏,你可不能不管本侯,本侯能想的辦法都想了,那銅錢就是沒什麽下落,你可一定要幫著本侯把銀子找回來啊。”
在這個事情之上不用張鶴齡說,謝至都得幫忙。
先不說這破銅錢一旦丟了會外流到哪裏去,就是在這個事情之上他都得做一個表率才是。
富民銀行現在好不容易才剛剛有了些起色,總是不能讓人覺著,富民銀行的錢極易遭賊惦記,與富民銀行打交道,等於是把自己的身家與賊人做了賭注。
對於張鶴齡的請求,謝至答應的很是爽快,笑嘻嘻的回道“壽寧侯盡管放心,某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當初富民銀行剛起步之時沒人相信,是壽寧侯信任與某,第一個把銅錢放進來的,現在壽寧侯有難了,某定幫忙,在此事之上壽寧侯完全可放心,富民銀行的銅錢都是有顯著記號,隻要有人使用,某便遣人順藤摸瓜將行竊之人一網打盡。”
張鶴林嘴中講著場麵話,謝至自是也要說些這方麵的內容的。
至於當初張鶴齡找上門來完全是出於朱厚照擔保的這個事情也便不需提及了。
顧樸本來是彈劾張鶴齡的,現在張鶴齡被召來商談的卻是變成了尋找銅錢的事情。
被晾在一旁的顧樸自是不會罷休,在張鶴齡還在與謝至交談的時候,便開口道“殿下,臣身為禦史,便不怕得罪人,壽寧侯即便在這裏,臣也敢直言,臣要彈劾壽寧侯縱容手下惡仆傷害無辜百姓性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望陛下能嚴懲凶手,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以前朱厚照雖跟在弘治皇帝身邊接觸了不少這般咄咄逼人的大臣,今日輪到他親自體驗了,個中的艱難他也算是體味到了。
顧樸此言之後,朱厚照臉上不見了平日那般沒心沒肺的笑容,帶起了些許嚴肅,回道“不需顧禦史提醒,本宮記得。”
顧樸臉不紅心不跳,拱手回道“是臣多嘴。”
顧樸嘴中這麽說,卻也依舊還帶著些咄咄逼人,繼續等著朱厚照的下文,仿佛若是朱厚照接下來的處置不能讓他滿意的話,他便不罷休的架勢。
張鶴齡在弘治皇帝麵前或許還會收斂一下,在朱厚照麵前那便完全忘了收斂二字怎麽寫了。
在顧樸點了名號後,張鶴齡欲揮拳要與顧樸拳腳相交的架勢,厲聲責問道“你個狗東西,少來冤枉本侯,本侯何時縱容家仆傷人了,本侯這段時間可安分的很。”
張鶴齡氣勢洶洶責備之後,一旁的張延齡卻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兄,我們剛才去找王鳴的時候,好像著實失手打死了人。”
張延齡在張鶴齡身邊提醒的雖說很是小心,但在暖閣的眾人卻也是清清楚楚的聽清他所言的內容了。
顧樸一副你看吧,他們已經承認了的態度。
朱厚照在一旁把這兩個倒黴東西卻是恨得後槽牙跟都癢癢,就不能給他長長臉,他們若是什麽事情都沒做,證明顧樸是誣告的話,那他便完全可以好生的訓斥上顧樸一頓,不經調查便過來告狀,實屬可恨。
雲雲的,能說上一大堆,反正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以前的時候,都是這些禦史在他父皇麵前說著說那,現在的他能在禦史麵前訓斥上那麽一大堆,那絕對可以成為他在他父皇麵前炫耀的資本了。
可事實卻是他這兩個倒黴舅父太不給他長臉了,他不過才剛監國,就搞出了這個大的事情,這讓他情何以堪。
朱厚照狠狠的瞅了一眼張鶴齡,一拍桌子大聲嗬斥道“好啊,你們竟還真敢傷了人性命,來人,先把張鶴齡和張延齡帶至刑部,好生看管著。”
張鶴齡兄弟打死人的地方已屬於城郊了,無論是五城兵馬司還是順天府都已經脫離他們的管轄位置了,能收押他們之處也隻能是刑部了。
朱厚照一聲令下,一旁的張永立即去喊門外的侍衛進來。
朱厚照的這道命令剛出來的時候,張鶴齡兄弟估計還在發懵當中,直到門外真有侍衛進來要押著他們離開之時,他們才明白,朱厚照這道命令也是有效力的,而且也不是在與他們開玩笑。
張鶴齡高聲叫喊著,道“殿下,我們是你舅父,你可不能這麽對我們。”
這個時候了,誰還與他們拉關係。
朱厚照端坐那裏,絲毫沒有下達第二道命令的意思。
張延齡緊接著又大聲叫喚著,道“殿下,你若抓了我們,阿姐那裏你肯定會不好交代的。”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不說朱厚照自己本身就不願聽這個,就是朱厚照想要看在皇後的麵上給他們放個水,但有顧樸這個鐵麵無私的家夥在這裏,朱厚照能這麽做嗎?
很明顯,朱厚照並沒有就此放過他們的意思。
那兩個侍衛本來還放慢動作等著朱厚照的第二道命令,等了半晌都沒見朱厚照的第二道命令。
終於加緊了手裏動作,最後不管怎麽說,這兩個侯爺今日這場牢獄之災那是躲不過了。
張鶴齡和張延齡也都是聰明人,眼看著朱厚照遲遲不開口,也非常清楚,即便他們阿姐能夠護著他們,可他們阿姐也不再這裏,想要脫身,唯一辦法終究還得是從朱厚照這裏入手。
張鶴齡即刻換了語氣,開始認錯了,道“殿下,臣錯了,臣再也不敢了,還請殿下一定給臣一次洗心革麵的機會。”
張鶴齡雖是認錯,但也不能僅僅就隻是因為這個認錯便赦免了他們。
朱厚照不做表態,張鶴齡兄弟更著急了,鬼哭狼嚎的,搞得整個暖閣都不得安寧。
謝至隻好開口勸慰道“兩位侯爺先去刑部大牢走上一遭”
謝至走至兩人身邊隻說了一句,便點頭在顧樸身上看了一眼。
那意思很明顯,顧樸在這裏,朱厚照抓了他們完全是給顧樸看的,他們走上一遭之後,不久便會放了他們的。
謝至與張鶴齡以前的時候雖存有敵對關係,但現在有了利益往來,在關係之上還算不錯。
再加上有朱厚照在,謝至這句話之後,張鶴齡竟還真就不在嚎叫了,回道“臣聽殿下的,殿下說什麽便是什麽。”
張鶴齡兄弟被帶出去之後,顧樸才衝朱厚照告辭離開。
隻是在告辭離開之時還不忘叮囑朱厚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想做一個得百姓愛戴的君主,便當踐行此言。
這番大道理說出來的確也沒什麽錯誤,朱厚照即便想要反駁好像也找不到理由,一種無力感深深的襲來。
顧樸離開,朱厚照便又有些煩悶的道“以前本宮就覺著這些禦史在你耳朵旁如臭蜜蜂一般嗡嗡的說個沒完,著實煩人,現在更覺著煩人了,如何行事,本宮難道不知曉,還用他們來教不成。”
曆代的君主難道都不知曉這些言官煩人嗎?可卻是從沒有一人裁撤了的。
這個問題,謝至著實難以解釋。
謝至沒多說話,朱厚照卻是沒放過他,叮囑道“你雖為五軍都察院的,卻也算是禦史,可不能像顧樸那般整日沒完沒了的嘮叨,不然的話,那可無趣的很。”
這個問題謝至自己都不能保證,若是朱厚照一直都勤勤懇懇,如弘治皇帝那般,任由誰都挑不出過錯來的話,那還有他說話的餘地嗎?
若是朱厚照他自己玩物喪誌的話,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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