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小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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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十一”假期大家都沒摟住那顆躁動的心,估計至少有一半的學生像我一樣溜了出去,這勢必也增加了甲流感染的幾率。果然,假期結束沒多久,學校裏的確診病例又增加了。出於對學生安全的負責,在上了一個多禮拜的課後,學校宣布開始停課。
剛得知停課的消息時我們自然是有些小竊喜,畢竟03年期間我們還照樣每天上學。不過為了不招仇恨,對外我們還是要表現得很失望的樣子,甚至是讓外界感覺很可怕。我將停課的消息發了校內網的狀態,很快就博得了許多同學的關心和問候。與此同時,其他的學校也紛紛開始了封校管理,由此也說明這個“十一”假期對大家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那個時候還沒有網課,所以停課對於我們來說基本等於是放假,每天也就隻需做些老師遠程布置的作業即可。整日都待在寢室裏,實況足球、反恐onle、tvb、鬥地主……這些又成了我們每晚完成作業後的消遣方式。而我則更喜歡在校內上開啟“上帝視覺”,從一條條狀態中分析大家的現狀,然後送上及時的“關心”。
雖然我們開始了“半放假”的模式,但是學校對宿舍的管理卻變得更加嚴格,學生會開始交叉查寢,每次還有學院輔導員帶隊,這樣一來誰的麵子都不好使了,林爺和劉總就隻能乖乖地待在寢室裏。那個曾經被我們用來“偷渡”的渡口也最終被學校發現並予以封閉。然而大學畢竟是人才輩出的地方,雖然西校區不是很大,但是要找地方出去並不困難。不久之後,一個又一個的出口被相繼開發,其中有一個還在我們宿舍後麵。
我們宿舍樓後麵是個堆煤的舊倉庫,與學校一牆之隔,看起來好像平時也沒什麽人管理,所以我們以前一直沒注意,後來隔壁寢室的人告訴了我們這個地方有個出口,這給我們百無聊賴的生活增添了一筆濃厚的色彩,尤其是當老趙聽到這個消息後立馬就有了想法。本來老趙計劃著十一買台電腦,但是封校出入麻煩他也就暫時擱置個這個計劃,平時需要用電腦就到eric和我這兒暫借一下。如今我們都在寢室,每個人都在位置上,老趙也不太好意思經常借用我們的電腦,隻能坐在自己位置刷刷手機新聞,或者在我們看電影、電視劇時一起在一旁觀看。就算是有電腦的我們也覺得每天過這種日子很無聊,著實想改變一下。
“唉,好無聊啊。”老趙歎道,“有沒有人鳥我一下?”
“你作業寫完了啊?”大彪班長隨即問道。
“開玩笑,我多認真呐,哪像你天天玩那個點來點去的破遊戲。”老趙話中充滿了輕蔑和嘲笑。
“唉我去,小夥兒挺嘚兒啊。”
“要不咱喝酒去唄?”林爺抽了一口手中的煙說道。
“走啊!”老趙頓時來了精神
“查寢咋辦?”我有點慫。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由於視頻正在緩衝,eric也開始加入我們的話題。
“劉總?你咋說?你是寢室長你說了算。”林爺道。
“啊……我……我……”
“唉別磨磨唧唧的,痛快兒的!”林爺假裝有些急切。
“我……我都行。”
“唉,問你也白問!咋說啊各位?”林爺開始征詢大家最後意見。
“走唄!”老趙百分百支持。
“晚上還回來不?”eric這算是讚同了。
“再說吧,就你那酒量,根本就不是你該考慮的事兒。”林爺略帶譏諷。
“走吧!”我起身道,“學生會那邊已經問過了,今晚沒動作。”
“走!”
“走!”
“走!”
“走!”
“走……走吧”
幾個人關電腦、關台燈,關燈,一鎖門就下了樓,為了不引起宿管阿姨的懷疑,我們分兩批從兩個門口出了宿舍大樓,然後趁著夜色摸到了宿舍後麵的圍牆。根據隔壁寢室給的提示,我們找到了那個出口。我們原本以為這個出口就是圍欄缺口,隻要側著身子穿過去就行。到了才知道,這個地方隻是隔壁舊倉庫“恰好”堆了一堆的建築廢料,其中一部分又“恰好”越過圍牆堆到了校園裏,經過“前輩們”的千踩萬踏形成了一個拱形的橋。再次確認四下無人後,我們很輕鬆地越過了“拱橋”,雙腿邁出了校園。
喝酒自然離不開烤串,我們的目的很明確,就去我和老趙經常去的串兒店。這家串店以前隻是在一個換車胎的工作間,四周堆著一些舊輪胎。也因此,老趙大一時常會把擼串兒說成是吃輪胎。現在想起來當初的環境還挺有東北老工業基地的風格。到了大二,在理工學子及周邊住戶近一年的供養下,這個昔日租工作間當飯堂的串兒店估計是已經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如今已經有了正規的門店,還有了正兒八經的店名:小李子烤串。
我們幾個進門挑了個寬敞的位置坐下,點菜自然還是林爺負責。為了好好地解解饞,我們自然是想著可勁兒地造。
“服務員兒,點菜!”隨著林爺的一聲吆喝,老板娘走了過來。
“吃點兒啥啊?”
“來30個羊肉,30個牛肉,10個板筋,10個菜卷,拍個黃瓜。你們看看再要點啥。”林爺問道。
“再來10個熟筋,10個護胸肉,6個油麥菜,一個雞蛋糕。”大彪班長補充道。
“幹豆腐1毛一個?給我來個100串兒的!”老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看著菜單上讓人懷疑的價格,立馬實踐確認。
“你這也太誇張了,吃得了麽你。”大彪班長笑道。
“要你管,我樂意!”老趙立馬回懟。
“先來個50個吧,吃完了再點!”林爺說道。
“一碗疙瘩湯。”eric對疙瘩湯特別癡迷,每次都必點。
“一會兒吃差不多再點吧,誰知道一會兒你還有沒有意識啊?”林爺一臉輕蔑地說道,“就先這樣吧,先給我們上了。來一箱啤酒。”
“好,那就先這樣。”寫完我們點的菜,老板娘便向後廚走去。
沒一會兒一箱啤酒就放到了我們桌下。我想著既然要喝酒,那肯定離不開花生米,“先給我們來盤花生米吧。”
“那得現炸。”老板娘應道。
“那就炸一個。”
林爺已經開始從箱子裏一瓶一瓶地往外拿啤酒,看著桌上沒有瓶起子,他就掏出打火機,抵著瓶蓋“砰”的一聲,一瓶啤酒就打開放到了老趙麵前。老趙貌似有些被驚到,一陣口吐芬芳,對林爺表示由衷的讚歎。林爺不以為意,繼續一瓶接一瓶地將開好的啤酒放到我們每個人麵前。等待的過程尤為漫長,漫長到我們隻能幹喝啤酒,然後開始剝蒜。生吃大蒜這個技能我也是在茶哈衝學會的,到現在都戒不掉這個味兒,尤其是吃肉和吃麵,沒有蒜真的是味道少一半啊。
我以為花生米需要現炸,肯定上得慢,沒想到竟然是第一道菜。花生的香味讓我們實在是等不及去等它涼下來,也顧不得燙嘴,6個人瞬間就消滅了一半,邊吃還邊埋怨炸得不好不夠脆。直到吃到後來越來越脆,我們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就那麽幾顆花生米,老趙、林爺、大彪班長他們每人就喝了完一瓶。後來,拍黃瓜、烤串也紛紛上桌,我們的“盛宴”算是正式開始。
那晚,我們喝完了一整箱啤酒,eric自然是第一個撐不住的,在喝到半箱的時候他就倒下了。不過後來他還是吃上了疙瘩湯,而且也是這碗疙瘩湯讓他清醒了不少,後來就用飲料代酒。劉總是第二個,他倒是沒有倒下,因為他根本也沒怎麽喝,隻是一直在吃東西,在我們的不斷挑釁和激將之下才會勉強喝一杯。我的話其實在上第三趟廁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飄了,話也開始多起來,還大舌頭。老趙、林爺他們三個倒是啥事沒有,隻是臉有些微微泛紅,應該說他們是喝得正好吧。最後,老趙提議去網吧包宿,喝了酒的我們早已是無法無天,自然紛紛同意。
林爺將eric和劉總瓶裏剩下的酒在我們四個人被子裏勻了一下,“來來來,杯中酒不能省啊,這是東北喝酒的規矩,喝!”隨著一聲碰杯聲之後,我們一飲而盡,掏了錢又向網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