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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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寢室是自助烤肉店的常客,除了低價就可以吃到各種美食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酒水免費暢飲。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凡是我們看上的那幾家自助烤肉店,我們吃幾回就黃了。按理說我們去的時候生意都很火爆,每家店也各有特色,食材也很新鮮,可就是莫名其妙地關門大吉了。什麽“井上道”、“金漢斯”、“巴黎春天”……一個個的都倒在了我們的饕餮大口之下。
我和老趙隻剩下“金福”這麽一個選擇,趕在飯點之前,我倆直接打車去了烤肉店。這家店對於我們寢室來說意義非同一般,這裏是我們6個人第一次一起吃烤肉的地方,憑借著親民的價格一直被我們稱為良心商家。
烤肉店隱藏在市區繁華街道的一個角落裏,如果沒有熟人帶路,第一次去的話肯定找不到。據我們上次來也有些日子,店裏的裝修也煥然一新,往日具有特色炭火網盤也換成了時下流行的電爐吸油紙。可能是因為中午,人也沒那麽多,所以不需要像前幾次來的時候那樣排隊,已經餓得快扶牆的我和老趙在確定位置後立刻拿了些即食的菜品先填了肚子,然後一人一瓶啤酒開始對酌起來。
等稍微緩過勁兒來,我們麵前的烤爐也達到了理想的溫度,於是兩人便起身去拿肉,直到整張桌子放不下、壘上去的餐盤都搖搖欲墜時才肯罷休。五花肉放在紙上被高溫析出了油脂進而變得酥脆,那析出的肉油又讓一旁的牛肉便得嫩滑而不柴,雞翅在烤爐的四周慢慢變得金黃,金針菇和洋蔥吸收著烤爐裏多餘的油脂同時又迸發出它們固有的香味。我和老趙肆意地享受著精神上和味覺上的喜悅,忽略了正在慢慢膨脹的……
自助餐一般都規定兩個小時,但基本上的人開烤後一個小時就難以下咽了,我和老趙因為沒吃早飯所以超常發揮地堅持了一個半小時,然後就隻能望著烤爐裏的食材慢慢變焦炭了。這又讓我們想起來冬天的那頓全是丸子的火鍋,彼時相同的話語又出現了:
“你吃。”
“別客氣,你多吃點。”
“你吃你吃。”
……
最終,我們還是去結賬,扶著圓滾滾的肚子艱難地邁出了烤肉店。
老趙和我都覺得需要走一段再坐車回學校,不然在公交車司機幾個甩尾後我倆很容易表演“噴泉”。於是乎,我倆就朝著學校大致的方向開始了一趟消化之旅。
看著大街上不斷穿梭的車輛,老趙顯得有些略微激動,幻想著自己也能如此肆意地馳騁在茶哈衝的大街上。可能是因為我們馬上可以摸車了,所以對於開車這件事情特別敏感。
我倆對於今後的學車生活都充滿了期待,按照大彪班長的說法,他從報名到拿證也就兩個月的樣子,所以我們都感覺離拿到駕駛證的時刻應該不遠了。
了解一個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漫步在它的街道上,不經意間你就會發現它真正的魅力。作為東北老工業基地的茶哈衝,經過改革開發和現代化建設已經漸漸褪去它原本特有的時代色彩,更像是一個新興的城市。不過,隻要你有心,總會發現點曆史的蹤跡。剛走出烤肉店不久,我們就遇到了一個非常有年代感的大物件:有軌電車。在茶哈衝,公共的軌道交通已經很發達,而且地鐵高架也已經在籌劃中,這種老式的電車本就具有出行的局限性,已經跟不上這個城市的發展速度了。我倆以前聽大彪班長說過,這種有軌電車現在都還在運營,價格比公交車都便宜,隻要幾毛錢。我和老趙都想體驗一把,可是按照運營線路沒有去學校方向的,而且圓滾滾的肚子也在不斷地提醒我們:再走兩步!
我們繼續前行,沒有太陽地方還算涼快,所以我倆就貼著沿馬路的商鋪走著,偶然也會有香噴噴的煮苞米和烤紅薯甚至是燒雞、烤腸來誘惑,但終究阻擋不住我們前行的腳步,直到我看到幾個大字:電影製片廠。
我停下了腳步,老趙隨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說,也跟我一起站在了那裏。他對我的想法心知肚明,因為在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我就在課堂上說過了我的夢想。即使曾經有過尬演的經曆,老趙依然堅定地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實現我的夢想。
“要不去當個臨時演員?”老趙說道。
“……”
“走吧大導演,說不定哪天我也成王寶強了呢!”看我默不作聲,老趙繼續說道。
“他們要人麽,怎麽門口這麽冷清啊?”看著緊閉的大鐵門我有點疑惑。
“進去問問唄。”說完老趙就徑直向一旁開著的小門走去,終於按捺不住激動心情的我也趕緊跟了上去。
“嘿,你幹啥去!”門衛大叔大聲喝止了已經跨過鐵門好幾步的老趙。
“我倆當臨時演員啊!”老趙回頭應道。
“走走走,不招演員!你們當這什麽地方!”門衛大叔擺了擺手。
“操,裝什麽逼。”老趙一邊走一邊輕聲罵道。
我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瞬間掉了下來。
“以後你拍一個,讓他們擱著裝逼!”老趙用他特有的方式安慰了我,我也很快平複了心情,看了看兩眼招牌,歎了口氣,然後又和老趙踏上回學校的旅程。
沒走多久,我又停下了腳步,這回老趙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這是一家樂器店門口。沒錯,我突然心血來潮想自學一樣樂器!其實我是一個很沒有樂感的人,小時候就連合唱隊都沒資格進。走進店鋪,琳琅滿目的各種樂器讓人眼花繚亂,我努力地在腦海裏思索最喜歡什麽曲子,看見麵前鋪滿的各種大大小小的笛子,一首《玉滿堂》在心中響起。沒錯,就是笛子。
看見遊客進門,老板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在得知我想買笛子之後便問我要哪種調子的,然後就把粗的、細的、長的、短的都一支支地給我看。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調,隻能不懂裝懂地挑了一支顏值相對高些價格又實惠些的笛子,在強烈要求老板送笛膜之後便心滿意足地付錢拿貨出門。
“這玩意兒你會吹?”老趙好奇地問道。
“不會啊,網上學唄。”我摸著剛買的笛子漫不經心地回道。
“你咋不買根簫呢?那你不就可以……嗯?”老趙一臉壞笑,“哈哈哈哈!”
我倆都笑了,對於這種“車”我們已經都是老司機了。
回到寢室,我立刻給笛子貼了笛膜,然後上網搜了簡單的指法,顧不上什麽調就開始先把哆瑞咪發嗦啦西吹會。基本熟悉之後就搜了《玉滿堂》的簡譜開始直接上手,節奏、音調什麽的全靠自己背的簡譜。吹了整整一下午,腮幫子都吹疼了。
“我吹咋樣啊?”我看了一旁正在玩遊戲的老趙,發現他早就戴上了耳機,估計我的笛聲極具殺傷力吧。
“嗯?”老趙摘下耳機遲疑了一下,“挺好,挺好,繼續努力!”說完又戴耳機繼續戰鬥。
我紅著臉,老老實實地坐下,打開人人網開始記錄這奇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