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九 隱秘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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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哈衝的秋天異常短暫,幾乎給人一種一夜入冬的感覺,尤其是碰上千年極寒,前一天一件襯衫還能當個外套,睡了一晚就得把秋褲翻出來了。以往在南方,我都秉承著不到零下不穿棉毛褲的作風。上高中的時候有個其他班的同學大冬天都隻是穿一件長t恤,每次做早操,老狗和王煙都會不斷提醒我們關注這位抗凍的“後生哥”。不過,這已經是我在茶哈衝待的第三個年頭了,所以生活習慣也有了些改變,終究還是入鄉隨俗,放下了那份倔強,穿上了暖和的秋褲。這也要“歸功”於老趙時不時的警醒“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把下半身穿暖,不然老了就要得老寒腿!”
熱乎的食物是寒冷冬天對於身體最好的慰藉,不過經常吃火鍋、燒烤著實有些費錢,而且也容易上火,特別是在進行“生理活動”的時候很費力,一不小心我就會“見紅”。大樂裏麵的過橋米線和麻辣燙是冬季最受學生們喜愛的食物,不僅堂食飽滿,外麵也是一趟趟不停地往各個宿舍送。除了口感美味,價格也很實惠,裏麵食材還能根據個人喜好隨機搭配。
過橋米線裏的米線有筷子那麽粗,一般都會有魚丸、油麥菜、幾片肥牛、鵪鶉蛋做配料,放在石鍋裏煮好後連鍋一起上桌,咕嚕咕嚕冒泡的湯汁能夠瞬間驅散四周的寒氣,如果不小心還會燙的你口腔潰瘍。
麻辣燙的搭配自由度更高一些,不過基本都是些蔬菜油麥菜、生菜、菠菜、大白菜、包菜、豆腐泡、土豆片、海帶及各種菇類等等再搭配自己喜愛的主食,放清水裏燙熟撈出,放上佐料淋上厚厚的一層麻醬和辣椒油,再用香菜點綴,一口進去,那個味兒,香!麻辣燙也成為了我們寢室除泡麵之外“翻牌率”最高的食物。老趙和大彪班長一般都選正常,林爺喜歡“double辣”,每次還特意叮囑加醋加糖,這也讓老趙一直吐槽林爺的重口味。eric不愛加辣,我不愛吃麻醬,老趙生動地講我們倆點的那兩份形容為“不罵不辣燙”,表示我們這種吃法是對麻辣燙的一種侮辱,甚至還建議我們索性放一會兒再吃,正好湊個“不麻不辣不燙”。
我一度以為在茶哈衝吃到的米線就是最正宗的雲南過橋米線,麻辣燙也是最正宗的四川麻辣燙,因為他們檔口的招子上都會寫著正宗兩個字,直到後來我去了一趟雲南……。
然而,麻辣燙吃多了也容易上火,口腔裏的潰瘍也在警告我們少吃點米線,這樣就又隻能去吃食堂的米飯套餐了。不過,也正是去食堂的機會,讓我們發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
食堂二樓原先是一個特定的清真食堂,應該是學校特別照顧少數民族而設立的,我們曾經去過一兩次,人流很少,菜品的話也就是平時“真宗蘭州牛肉麵”的那幾份,口感和價格也差不多。不過可能因為大樂裏麵也有類似的菜品,故而導致這裏的生意並不是特別理想。而且,特意標明的“回民餐廳”,讓我們這些多數民族學生有些許的距離感,每次進門都感覺自己是個異類。後來,這二樓的食堂就換了主人。
這天下午下了課,我和老趙、大彪班長邊走邊開始思索宇宙間最大的難題今晚吃什麽?林爺直接就回了學校後麵的家,估計他女朋友早已燒好美食等他回去。eric下了課便去找了aa,能夠一起吃飯是大學生情侶最普遍的浪漫了。正在我們絞盡腦汁,用排除法、類比法、天意法等多種方式決定晚飯內容時,隔壁班的班長以及華子追了上來,也融入到了我們的隊伍中。
“你們晚飯吃啥去啊?”隔壁班班長問道。
“沒想好呢,要不去大樂看看吧。”大彪班長回答道。
“大樂有啥好吃的?”華子說。
“不知道啊,去了再說唄。”
“別去大樂了,吃完後身上一股子味兒。”隔壁班班長說道,他說出了我的擔心。那股油煙的味道在冬天特別明顯,還散不掉。
“那去三食堂啊?”大彪班長疑惑地問道。
“三食堂對付一口得了,一會兒還得踢球呢,我剛抽了一個賊牛逼的。”老趙催促道。
“走著走著。”我應和道。
五個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食堂,正當我們要進一樓的時候,隔壁班班長突然靈光乍現“誒?這二樓是不是有一家?”
“嗯,以前是回民餐廳。”我回答道。
“現在好像換了吧?”大彪班長補充道。
“去看看唄,咱幾個人一起點幾個菜,分攤下來也沒多少。”隔壁班班長建議道。
我們都沒有反對,於是乎都上了樓。果然,二樓換成了“韓國料理”,裏麵的桌椅倒沒怎麽換。隻不過是牆紙、重新貼了一遍,掛滿了各種常見的韓國料理。不過,餐廳裏的人卻依然稀少,也可能是因為我們大三課少,比大一大二放學早一些。
本來這種韓國料理應該林爺來點菜,畢竟他是真宗的朝族人。但是他不在,隻能由大彪班長和隔壁班班長代勞了。彩色的菜單上畫著各種美食,看起來每一樣都特別好吃。大彪班長還是有著豐富的點菜經驗的,根據我們幾個人的口味習慣,點了一個石鍋雞蛋、一個石鍋豆腐、一個鐵板香菇、一份海鮮雞蛋餅,一份鐵板香菇,還有一份紫菜包飯。
因為客人少,所以上菜的速度也很快,沒一會兒,石鍋雞蛋就上來了。一個石頭做到平底鍋,經過高溫灼燒,上麵臥著7個生雞蛋,鋪底的蛋白部分因為高溫已經熟透,而上層蛋黃則依然動得很靈巧,上麵撒著一層特質的醬料,看起來很誘人。石鍋豆腐也是類似的做法,隻不過是生雞蛋換成了一片片手指厚度的內酯豆腐。
我和老趙都沒吃過這種“高級”的料理,也不知道怎麽下筷,就等著兩位班長演示。看我們都沒動靜,隔壁班班長立刻招呼了起來,“來來來,趕緊趁熱吃。”邊說邊用勺子將鍋裏的雞蛋進行攪拌,蛋黃部分也隨之被烹熟,上麵醬汁和雞蛋充分裹勻。料理完後,隔壁班班長邊往嘴裏送了一勺。見此情景,我們也都紛紛拿起勺子,一鍋子雞蛋很快就被瓜分完畢。當然,一旁的石鍋豆腐也沒剩下幾塊。正當我們都開始吃白飯時,發著滋滋聲的鐵板香菇和鐵板魷魚上桌了,因為口味鹹辣,所以特別下飯,我們還額外又叫了兩個四兩飯分著吃。我還是生平第一次覺得香菇是一種美味,以前從小就對香菇的味道特別抵觸,一度懷疑是不是取錯名字了。隻要有香菇的菜,絕口不嚐。現如今,啪啪打臉。
最後上桌的海鮮雞蛋餅和紫菜包飯算是主食了,紫菜包飯是我們寢室特有的福利,所以品嚐起來沒什麽特別。而海鮮雞蛋餅對我來說算是和香菇一樣的嚐試,一張圓餅被像披薩似的切成了八等份。平時食堂裏也有雞蛋餅賣,油膩膩的感覺即使喝三杯豆漿都解不了。但這海鮮雞蛋餅雖然外形看起來很像,嚐起來卻口味鹹鮮,口感還有一點鬆軟,絲毫沒有煎雞蛋的那種焦硬。如果咬到了裏麵的蝦仁和魷魚須,還會有q彈的感覺。
沒一會兒桌上就被光了盤,說實話我還有點意猶未盡,但看大家都不吃了,我也沒好意思要求再加菜。之後,這家隱秘在角落裏的飯店,成了我們的定點食堂。我和老趙、大彪班長經常去,石鍋雞蛋、鐵板香菇和海鮮雞蛋餅成了我們的必點項。我和大彪班長也嚐試了直接吃生的石鍋雞蛋,發現那味道和口感比攪拌之後有過之而無不及。乃至於後來隔壁班班長一起吃想攪拌的時候,我倆都會先?兩勺生雞蛋到自己碗裏。
隻不過,後來這家店終究是因為客流的關係,也步了之前“回民餐廳”的後塵。雖然其他類似的韓式料理也有這幾道經典菜肴,但吃起來總感覺欠缺那麽一點味道,而就是那麽一點味道,成了我們幾個人永久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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