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陽光毒辣。

    它就像個看管奴隸園種植的農場主，眯著狡黠的眼睛，躺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耕種的奴隸，而奴隸們很少會看見農場主不出現的場景。

    不過好在昨天下了場小雨，雨後的天空幹淨澄澈，雲彩愜意飄蕩，光線經過軟綿的雲朵緩衝，穿透雲層落下來的灼熱金光也並不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天氣預報這東西，有時候還是挺有用的，昨天謝涼看的是個大晴天，今天果然是一個多雲。

    按照昨天說好的，謝涼和古餘稀一起出門完成願望，當然，完成願望並不是主要目的，認知這個世界才是今天要做的事。

    起碼謝涼是這麽認為的！

    公蘇青遠和穀餘稀和他並排走，出了小區，他們三就走在街道上。

    公蘇青遠把自己的狐耳收了起來，穀餘稀也是把自己的動物特征隱藏起來，除此之外，他們依舊保持原來的服飾。

    隻是走了會，大街上就有行人不斷側目被他們吸引，鶴立雞群差不多就是形容現在的場景。

    一個老頭帶著兩個青年，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長得特別好看，老頭和長得好看的青年還穿著不知道什麽款式的古裝，和同行的謝涼產生了強烈的反差。

    公蘇青遠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當路上的行人再盯著他看了眼後，他終是忍不住說道“謝兄，你們人類就這麽在意別人的外表嗎？感覺這群人像在看什麽新鮮玩意一樣，和古時人類看我的眼神不同，很古怪。”

    謝涼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向公蘇青遠，沒什麽精神說道“不然呢？不看外表難道還看內在，而且你們還穿著奇裝異服，很容易就會吸引別人的目光！”

    說著，謝涼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沒什麽色彩的眼睛，他昨晚沒睡好，夏天蚊子太多了，一個勁地在耳邊嗡嗡作響。

    “或許這就是人類對美的追求吧！”哈欠聲混著要說的話，謝涼指著前方說道“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放一邊，我們先去吃個早餐再說，古兄，幫你完成願望我可是放棄了一天開店的時間啊！哎，又損失了一大筆錢。”

    談到錢，謝涼就比較心疼，要知道，這個萬惡的社會別的不認，它就認錢啊……

    “欸！金錢乃身外之物，糞土也！謝兄不要把這些東西看得這麽重嘛！”古餘稀笑著開解道“金錢還是很好獲取的，我以前去賭場經常贏的盆滿缽滿。”

    “可我不會卜卦算命……”謝涼無語地看著古餘稀。

    他隨便想也知道古餘稀是怎麽在賭場贏錢的，這老龜算命卜卦可是有一門，贏錢簡直就是把左口袋的錢放在右口袋一樣輕鬆。

    古餘稀擺了擺手，笑道“誒，老朽不用卦，純粹是運氣，運氣好，手氣到了而已，算不得什麽！賺錢還得腳踏實地，賭博還是小道耳。”

    “嗬嗬……”謝涼幹巴巴地笑著，隻是發出這個音節，單調而乏味。

    一路上扯皮，謝涼順便回答古餘稀和公蘇青遠他們兩個的問題，要麽是問汽車是什麽，要不就是問別的其他現代物品。

    這些在他們看來都是些新奇玩意。

    穿過這條街，再往左走了一會，謝涼帶著他們兩個停在王叔的包子鋪前麵。

    王叔做的包子很好吃，特別是王叔覺醒以後，包子皮更有剛柔並濟的感覺，味道很好……謝涼一想到待會就能吃上早餐，精神看起來也特別好了，他咽了咽口水說道“王叔，和平常一樣。”

    “好。”王叔答應著，他抬頭看到謝涼三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你朋友？還給叔多拉生意過來啦？”

    “嗯。”謝涼皮笑肉不笑。

    朋友勉強算，拉生意倒不至於，這不都是賺自己的錢，公蘇青遠他們哪來的錢！

    “給。”王叔遞給謝涼包子，接著向公蘇青遠他們兩個問道“你們兩位吃點什麽？”

    “那就和謝兄一樣吧。”古餘稀直接做了決定。

    本來他是不想買的，但既然都說是拉生意，那老龜就隻好賣個麵子給老板，要不然不買的話，老板就會顯得很尷尬。

    “行。”得到回複，王叔轉身從蒸籠裏拿包子，而另一邊謝涼則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這時候，一邊的公蘇青遠忽然開口了，他盯著一直忙活的王叔說道“你們人類修道宗門入門難度已經變得這麽高了嗎！合道資質的人居然還在賣包子？”

    “合道？”謝涼重複了一遍，琢磨著詞的意思，他單純地眨了眨眼睛問道“很強嗎？”

    聽到這話，古餘稀偏過頭，眼神有些意外地看著謝涼，“你們人類沒宗門普及這方麵的知識嗎？”

    “哪來的宗門？現在唯一有點像修道修仙的，也就是名山大川上的道觀寺廟了。”謝涼腦子裏就沒有關於修煉這方麵的一點知識。

    他們三人說話的時候，王叔已經裝好了包子，他遞過去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給，你們的包子，好吃記得下次常來啊！叔還忙，下次有空再招呼你們。”

    “好的，王叔！”謝涼笑著接過包子，隨後分發給兩妖。

    轉身離開包子鋪，謝涼接著剛才談論的話題繼續說道“現在是信息時代，修仙什麽的就是封建迷信，現在什麽都講科學！”

    “什麽是科學？”公蘇青遠吃著手裏的包子問道。

    “科學就是……”謝涼很自然地順口接下話，可要再說下去時，聲音卻戛然而止。

    科學謝涼知道是個什麽意思，但要真說出來，謝涼一時半會還沒這個口才說清楚。

    公蘇青遠盯著謝涼，目光灼灼，他在等謝涼的解釋。

    謝涼頓了頓，吃了口包子思考一下，模棱兩可地想把這件事跳過去，“科學就是個好東西，是推動人類進步，對一些現象有合理的解釋，嗯，差不多是這樣！話說，合道資質是啥？”

    “資質分為四個等階，合道第三！”公蘇青遠言簡意賅，他並沒有說全，畢竟也不是和他有關的事，問一問也就拋之腦後。

    說完，他看向古餘稀問道“你們今天要拿什麽賭？”

    “還沒想好。”古餘稀搖了搖頭，吃一口熱氣騰騰的包子說道“隨便逛逛吧，也順便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變化，許多東西都變了，不融入很容易脫節的。”

    “也是，這世界確實變了許多，我記得以前這裏還是片森林的，現在居然變成了高樓。”公蘇青遠打量著遠處的高樓大廈。

    房屋高樓密集的似以前的森林，鱗次櫛比的盡是水泥鋼筋，多了幾分冰冷，少了幾分綠意。

    謝涼一行人迎著朝陽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沒有具體的計劃，他們像掉落在地麵的落葉，有可能會被掃進垃圾桶，也有可能和風一起旅行。

    時辰尚早，街道上人也不多，雖然有人的目光被他們三人吸引，但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不過隨著時間向前走之後，街道上漸漸有了些人氣起來，這下，注意謝涼他們一行人的目光就多起來了。

    當然，主要是看公蘇青遠。

    他與古餘稀這身服飾和人們穿的完全不一樣，再加上公蘇青遠那溫潤如玉、冠絕古今的絕美容貌，似一壇密封多年的老酒，令人沉醉。

    甚至於，還有幾個大膽的姑娘走過來向公蘇青遠要聯係方式，不過結果都是失望離去，因為公蘇青遠壓根連手機都沒有。

    那些大膽的姑娘臉頰微紅的問著，公蘇青遠隻是不答，平淡地看了眼便打開折扇驅散著酷暑，無一例外，不僅僅是因為她們的美沒達到他的要求，更重要是他聽不懂這些雌性人類在說什麽話。

    公蘇青遠微微蹙眉，他很不喜歡別人看他的眼神，這總讓他有種自己身份被發現的感覺。

    他偏過頭朝謝涼說道“你們人類真的變了，不僅姑娘變得比以前大膽，而且他們更關注皮囊了！”

    “正常，習慣就好嘍！說不定你還可以憑美貌出道，當大明星，再加上你的實力，什麽舞蹈啊、唱歌啊，都是小菜一碟，然後再經過公司包裝好，形象公關再給你設計規定一個完美形象，保證一大群人會喜歡你的。”謝涼給公蘇青遠提了一個建議。

    本來他還沒細想這些東西，不過一梳理之後，謝涼發現，要是公蘇青遠按照他這幾步來，憑他的實力和容貌還真有這可能。

    要臉有臉，要實力有實力，演戲、舞蹈、唱歌，憑他的修為，控製身體肌肉，這些完全不在話下。

    “可這不是成為傀儡了嗎？隻能聽你說的那個什麽……公司的話。”公蘇青遠頓了頓，繼續說著，他一下就指出其中的弊端，“就和以前的戲子要受班主限製差不多，我幹嘛要受你們人類的氣？”

    “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就得付出一些東西，和以前其實沒變多少，我猜測，最多也隻是方式變了。”一邊古餘稀插嘴，他說著自己的見解。

    “所以人類的文明隻是麵不斷粉刷的高牆，有人砌磚、有人給磚頭披上潔白的外衣，但歸根到底還是磚頭，隻是磚頭裏有區分是紅磚還是黑磚……”謝涼似懂非懂點點頭，低聲自語。

    “好了，好了，別給我扯這些東西了，你們人類世界現在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類似於詩春樓這種的？”走了一路也沒見謝涼和老龜拿什麽東西對賭，他覺得有些無聊了。

    話音剛落，謝涼上下打量著公蘇青遠，眼神古怪，好家夥，這老東西一刻不去風月場所不舒服，“現在沒這種地方，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我又沒去過，掃黃打非很嚴重的好吧！”

    公蘇青遠有些意外，朝代持續更替都沒毀掉的東西，居然會在這個時間銷聲匿跡。

    扇動折扇的手停住，公蘇青遠無法接受沒有風月的日子，楞了會，他認真地追問道“確認沒有？”

    “額……也不能說是沒有吧。隻是說有也很隱蔽，是屬於見不得光的那種。”謝涼頓了頓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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