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始皇大印,抄家滅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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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凹陷場地中的兩級翻轉讓得觀看之人措手不及,夏家有三族叔四尊老七大宗師,其麾下武道大師更是不計其數,就算大多仍留在戰爭都市“醒獅”之中,今日或明或暗為夏家賣命的武道大師,數目也不在兩手之數下。
    眼下夏清平亂了陣腳被幌金繩拉扯向了項塵,這些武道大師均是下意識就要上前一步,別說他們,夏平芝這等宗師都是有了插手之意。
    一聲耳邊炸響的冷哼聲打斷了他們,不知何時已是唯有一人逗留的舞台上,夏獅狂負手而立,隻是吐出極為短促有力的一字,道:“看!”
    被戰神親自調教出的薛言之壓蓋住一頭夏獅狂無話可說,可若是連個草根之輩都比不過,隻能說夏清平自身的才情不夠,埋怨他人不得。
    宗師插手?更是笑話!
    就在這萬眾矚目之下,項塵砸出了他的修羅瞳。
    猩紅紋路血瞳在十八層地獄的加持之下,兩相震懾,遙看者都是如墜冰窟,隻覺得手腳無力,首當其衝的夏清平所遭受的影響,更是不必多說。
    就是十成功力隻能發揮出三四成,旁人都不奇怪。
    金繩銀梭所至之地,有油鍋血海籠罩,項屠夫的眼睛都能殺人,這傳聞其實在燕山一戰過後已是隱隱在帝都武者圈子傳開,今日所見,更勝聞名!
    夏平芝不甘收手,下一秒卻猛地瞪大雙眼,宗師之位都壓抑不住激動,猛喝了一聲“好!”
    絕代雙驕!
    朦朦朧朧的血色地獄中響起陣陣吟唱,夏清平半空中不穩的身子猛地倒轉,一層薄薄金色光輝從其體內灑出,金色光輝鋪開,隱見紅牆黃瓦,金碧輝煌,就是腳下一顆石子,都被沐浴成了令人眼暈的金錠。
    金色與他的一身鳴雞紋紅袍交相輝映隱成金紅棗色,明明身形不穩,任何人看了卻都說不出狼狽二字。
    就似那古代帝王,即便敵國兵馬瀕臨城下,群臣慌亂,國之君主仍舊有天人之相。
    夏清平冷冷吐出兩字:“起朝!”
    轟!
    空氣中有兩種無形物質在激烈對撞,明明不見其質,可從不斷扭曲糾纏的空間也能窺探一二。
    正轟出修羅瞳的項塵瞳孔一縮。
    他料到事情沒那麽簡單,卻還是小看了夏清平,這是完全有別於他以往所敵任何對手的強敵。
    他的十八層地獄,被抵消了。
    能對消領域的,隻有領域,要麽便是憑借過硬的實力與武道之心硬抗。
    領域作為九大天賜之法的其中一種,其實並不算太過罕見,不少大師也鍾情於這等此消彼長的技藝,若夏清平的天賜之法是領域技,就算項塵自悟出的算不得完美的十八層地獄落了下風,他也絲毫不慌,一個領域就逼得夏清平掀開底牌,無疑是大賺。
    可問題便在於,這滿是帝皇氣象的金薄層領域,與項塵的十八層地獄同樣,雖是天馬行空,卻仍有瑕疵,兩相碰撞,打了個平手。
    這不是夏清平的天賜之法,他同樣自悟了領域!
    雖然有十八層地獄來做抵消,項塵仍是感覺得到,在這金色領域之中,夏清平的帝皇道無限放大,當真是唯我獨尊,被納入者,則是會自心底深處誕生些卑微之感,生出自己是那妄圖造反的草莽一類的想法。
    本質上,這領域,與項塵的十八層地獄是異曲同工之妙!
    夏清平急速掠來,眼中藏有嘲弄,仿佛在道“你猜我的天賜之法為何物”。
    他那被染成棗紅色的禮袍隨風獵獵,夏清平探出一臂,並未握拳,而是五指彎曲緊緊內扣於掌心之內,成了個印狀,就這般對著項塵砸了過來。
    “玉璽,始皇大印!我叛你,有罪!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臣見暴君如見仇讎,在夏清平的眼中,項塵就是那以下犯上的蟊賊。
    帝皇道非是小道,喜做人間帝皇,習武之人有欲做雲中遊龍不為世俗所束縛者,有大行殺戮事快意恩仇者,自然也有欲登權欲巔峰稱皇稱帝者。
    可帝皇道,難,入門難,登峰造極更難!
    先是從根兒上講,這股源自骨子裏的睥睨天下,就是條深壑,攔住了不知多少武者,別說草根,就是小富小貴,再狂也知天高,盲目狂妄那是沒腦子。
    夏清平不同,他生來就是為了俯視的。
    再者帝皇道,很繁複駁雜,涉獵麵極廣,其中有關於心性情緒的內容,有為帝王者的中庸之道,有賢德之道,更有平定亂世的暴虐之道。
    這些,夏清平做的比宋家人更好!
    宋家的帝皇道,隻知中庸。
    所以他們落得這般田地,夏清平這麽認定,更不會走他們的老路。
    玉璽,始皇大印這一式,就是帝皇道暴虐一麵的極致展現,項塵從夏清平雙眼中看不到半點因猩紅瞳孔的震懾而出現遲疑畏懼,有的,隻是殘忍瘋狂。
    瘋起來的皇帝,可比區區一個劊子手更能造殺戮!
    金紅對撞。
    項塵狂吼出聲,丹府內小成境真元不要錢似地傾斜而出,這記修羅瞳,他拚上了全力。
    若是重回燕山,他有信心就這一拳,就能將那太叔刀打轟得魂飛魄散,骨肉都不剩半點。
    可他麵對的是夏清平。
    項塵感覺在自己拳頭所砸之處,正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進著。
    冰冷,無情,絕對!
    皇帝的大璽,落下便是絕對!
    這便是夏清平這一招的神髓之處,冰冷排斥一切,無情推進,除非用絕對碾壓的力道將其擊破,否則絕無落敗道理。
    始皇大印,不會落敗於同境界人之手,否則還算什麽帝皇道!
    項塵隱對峙中的拳骨在作痛,他隱約感覺自己的殺戮道,遭到了克製。
    何況夏清平的真元本就比他高了個小境界!
    照這麽對拚,結果隻能是修羅瞳被徹底轟碎,他的臂骨斷裂,始皇大印繼續勢如破竹,一招將他砸得狼狽退場!
    那便變招!
    項塵順勢收拳,夏清平的帝皇真元如跗骨之蛆般撕咬殺來,將他黑衫的衣袖攪得粉碎,即便有真元護體,項塵仍是被這陣撕咬咬得手臂滴血,七八道傷痕交錯。
    這是他讓步變招所需付出的代價。
    項塵並未換手,撤回的拳頭向身後砸去,帶動他的身軀似陀螺般旋轉,身軀原地繞過三百六十度的大圈,原本甩向身後的鐵拳重新殺了回來,項塵雙目之中暗金一閃而過,殺戮氣息盡消,兩人所處的這片狹小空間,滿是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沉重感。
    那沉重,將震顫著的空氣壓得如煮沸鍋子內的燒水般沸騰。
    麵對不依不饒的始皇大印,項塵嘴角閃過殘忍。
    “力之極,大崩滅!”
    既然殺戮道遭到克製,他就用最純粹的力量,來行那殺戮之事!
    哢!
    拳頭擺過,如撞木,欲要砸開緊閉皇城的恢弘城門。
    夏清平緊扣的手印與項塵的擺拳對撞在一起,刹那間消聲,百分之一秒後,一輪勢不可擋的氣爆炸開,漣漪凶猛綻放,極致緊實的地麵被瞬間犁出一片碎石,碎石未能落地,在空中就化成了齏粉。
    漣漪掠過數百米,一邊蕩到了那片柳木林,楊不死剛要上前,大山已是先行一步,雙臂橫欄真元化作山峰之盾,漣漪刮來,大山的腳步不斷後退,三不後才止住,楊不死幾人再看周圍,好端端的柳木林,被攔腰刮斷了上百顆樹。
    楊不死與雲紹軒對視一眼,都是直嘬牙根。
    另一片漣漪蕩到了賓客所在之地,罡氣層上劇烈波動,其內的賓客無不慌亂,別說不修武的,就是那些六七星的武者都是揪起一顆心,這罡氣層要是破碎,他們在這亂風前也討不了好。
    很多達官顯貴慌忙躲到那些麵色凝重卻未見半點慌亂的大師宗師之後,這才意識到,那死戰在一起的兩位青年,絕非讓他們津津樂道的籠中蛐蛐,而是揮揮手就能取了他們性命的洪水猛獸。
    嘭!
    勁風緩緩消散,夏清平倒射而出,貼地劃出足有三十米,項塵同樣跌跌撞撞倒退,退了五步,共計八米。
    夏清平起身撣了撣土,看了眼自己右臂爆碎至大臂根兒的衣衫,和裸露在外右臂上的淤青傷痕,嘴角輕揚。
    反觀退的更少的項塵,卻神色極為凝重。
    因為他一共出了兩招,夏清平隻用了一拳。
    ……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給人活路,這兩人的武意,都強得過分了些,再加以往超級武學打造下的凝實根基,為他們帶來同境難敵的真元儲備,一般的大圓滿武道大師,也不過如此。”宗師之中持絕對中立立場的負劍中年連劍生道。
    今日到場的賓客中,天品宗師就他、雲雀、周家家主以及江楓這四人。
    周家家主周元與數位交好於夏家的宗師站在一起,他們三人站在一起。
    雲雀和江楓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沒開口的打算。
    連劍生也不覺自己叨叨尷尬,繼續道:“兩人領域對消,剛剛姓項的小子用了兩招,夏家小子隻用了一招,兩人,終究是存在境界上的差異!要我說,若是這兩人底牌都已掀盡,今日,九成以上概率,是夏家小子要勝了。”
    “老連,能不絮叨嗎?”江楓很是無奈轉頭道,“都是天品,不用你解說,有眼。”
    雲雀冷冷一句:“聒噪。”
    連劍生攤手,不過暗中眼神很是玩味地掃了下二人。
    這兩個家夥,有點站在項塵身後的意思?
    ……
    夏清平繼續大步走向項塵,他的步子都內含玄機,似是帝王巡江山,行走間氣勢無限拔高。
    他的真元如同深不見底的湖泊,取了一瓢又一瓢,仍不見疲態。
    一側長紅袖輕舞,一側手臂裸露。
    行走間,夏清平瞥了眼幌金繩重新纏腰的項塵,最後目光定格在他的腰間,問道:“不拔刀?”
    那裏晃悠著一把裹著白布的破刀。
    夏清平說他根本不曾記得項塵這等小人物,他沒說實話。
    他記得項塵,一清二楚,最清楚記得的,就是他的刀。
    三刀,傷了他夏清平。
    他怎能忘?
    眼前這黑發男人沒出刀,他夏清平就不算贏。
    啪遝。
    項塵沒有跟個孩子似的賭氣,他的手落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他微垂著頭,喘出的氣,都有些詭異。
    嘴角上揚了個有些邪性的角度,項塵輕聲提醒。
    “夏清平,可別被砍死了,我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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