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進行到中途，有些騎士已經喝的暈乎。

    第一天的狩獵從下午開始，騎士們在晚上喝醉沒有大礙，隻要趕在出發之前醒過來就沒問題。

    裏昂坐在座椅上，環顧周圍的人。

    領主們似乎都保持著貴族的高傲態度，獨自坐在那裏；相反最外圍的騎士們，他們熱情高漲，跟身邊的人喝不過癮，跑到旁邊跟其他人碰杯。

    裏昂沒有看到老熟人，佩恩伯爵，代替他參加狩獵的是亞伯特，之前沒有見過這個人，看起來跟伯爵的性子差不多。

    亞伯特就坐在格蘭特的旁邊，兩個人不時碰杯，在交頭接耳說些什麽，從他們的臉色上看，似乎在商議什麽。

    “無趣的宴會。”裏昂喝了一口濃香的果酒，實在沒什麽興趣。

    在瑞文伍德時，人數少場地小，但他能和大家共享歡樂，在這裏，領主是身份高貴的人，與騎士們分隔開，除了吃點東西以外，基本隻剩下聽歌者的演唱，不過在這嘈雜的地方，再美妙的歌聲都會變了樣子。

    “裏昂大人，您看起來不開心，是哪裏不滿意麽？”一旁的侍女詢問道，她們經過專門的教導，讓貴客在宴會上過的開心。

    “不不不，隻是坐在這裏有些無趣。”裏昂對宴會很滿意，隻是不喜歡這種形式。

    “需要找弄臣來表演麽？”侍女最先想到的就是找那些表演雜耍的人，他們總能逗大家開懷大笑。

    “那就不需要了，給我講講春獵的事吧。”他隻知道狩獵活動，但具體的內容還不清楚。

    *****

    經過一夜休息，大家在中午之前恢複精神，隊伍從東門出發，前往狩獵場。

    隊伍相當龐大，除了各位領主和他們的騎士，還有大批埃爾斯普利城的士兵在兩邊保護，每隔三個人就有一杆旗幟，灰色的熊是北境的標誌。

    裏昂策馬行進在隊伍中，心裏有那麽一絲期待。

    整個狩獵場是一大片林區，其中有較為緩和的山地，很方便進行騎射。在下午到達的時候，每個人都可以自由狩獵，對於從沒有參加過的裏昂來說，完全不想浪費這次機會。

    “在這個季節，有些偷獵者會冒險進去，如果被抓住，一隻手就沒了。”莫爾蒙在旁邊說道，貴族的狩獵場是私人財產，即使那裏是開放的，沒有任何邊界，平民一旦被抓獲偷獵，將受到嚴厲的處罰。

    “沒人會冒著風險去偷獵一隻鹿甚至是一隻兔子，除非他們沒得選。”裏昂知道現行的律法，有些偷獵者被發現後，為了逃避罪責有的遠走他鄉，有的做起強盜，他們真的願意為了那麽一塊肉放棄自己的生活，絕大多數生活所迫而已。

    “我昨晚聽漢普郡的騎士提起，去年在漢普郡有三十多個人被抓住，全部被廢去一隻手，還有幾個逃走了沒有被抓住，今年估計還會有這麽多。”約克聽說了這件事，覺得有點心驚，北境的情況的確比其他區域糟糕，在中境，最多的時候也不超過十人。

    “格蘭特？”裏昂對那個中年男人記憶深刻。

    約克點點頭，昨晚騎士們談的挺多：“雖然他父親還在位，但漢普郡的事大多數都是他在管理，從權力來看，他已經是領主了。”格蘭特是早就選定的繼承人，他提前掌控漢普郡是合乎律法的。

    裏昂看著遠處，格蘭特和亞伯特並排在一起：“他跟白霧城的關係似乎很好。”昨晚就看到他們在談論一些事，今天似乎在繼續跟進。

    約克支持他的說法：“亞伯特能代替佩恩參加春獵，在某些方麵確實能表明白霧城的立場，他們能走的這麽近，應該也是佩恩的意思。”

    裏昂感到好奇的是之前可沒有聽說他們關係很好，白霧城從漢普郡賺走不少利益，而漢普郡卻沒有得到相對應的回報。

    不止是漢普郡，所有跟白霧城保持緊密商業聯係的城鎮都是處於劣勢方，不同之處在於失去的多少。

    “漢普郡的實力在北境排第三，如果隻論軍事實力，卻在白霧城之上，他們兩個家族聯合起來，確實是不容忽視的力量。”莫爾蒙有自己的看法。

    格蘭特的家族在北境紮根有六百多年的曆史，原本他們是西境的人，因為當時得罪國王，被貶到北境，之後就一直經營漢普郡，將實力漸漸發展起來，後來卻被白霧城超過，成為第三。

    聯合？這讓裏昂感覺不安。

    白霧城自身就是難對付的勢力，如果格蘭特加入其中，在北境也就隻有北境守護能夠對抗，這讓其他小勢力，包括瑞文伍德在內都不會好過。

    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裏昂大人。”一身黑衣的弗瑞騎著馬跟了上來，身後有六名騎士跟隨。

    “弗瑞大人。”裏昂正想找機會跟他談合作的事，尤其是白霧城與漢普郡之間存在聯合的可能性，這件事不能拖。

    “你隻帶三名騎士？”弗瑞前後環顧，他身邊隻有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遊玩而已。”在瑞文伍德，隻有五名騎士，全部帶來也不夠人數，另外小鎮也需要有人駐守，帶三個出來已經是極限。

    “那你要小心了，狩獵的時候可沒人會讓著你。”弗瑞正視前方，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就是其中之一，該得的利益絕不會相讓。

    “大家玩的開心就好。”裏昂並不在乎輸贏，這本來就是遊玩活動，為什麽要看的那麽重要，甚至拚死拚活搶奪第一。

    弗瑞有些話到了嘴邊又沒說出來。

    等了一會他問：“那些強盜你怎麽處置了？”

    “要留的留，不留的就送走。”裏昂沒必要騙他，這種事隻要派個人打聽就能知道，今後雙方還會有合作的可能性，坦誠相待是最好的方式。

    弗瑞沒說什麽，他偏過頭：“先走一步。”

    “今天下午一起行動如何？”裏昂提議道，狩獵是其次，商談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狩獵場見。”說完騎著馬往前而去。

    約克看著遠去的人影，發覺有個人有點麵熟。

    “弗瑞的騎士，有一個我似乎見過。”他懷疑道。

    “上一次在新鎮那邊見到的？”裏昂沒有派他去過赫裏姆郡，隻有新鎮那一次匆匆一麵。

    “不是，而是在其他地方。”約克記不得太清楚。

    “等到了狩獵場，你看見了人或許就會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