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就為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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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k快步跟上沈淅銘,“老大,市局的局長跟林老董事長是舊友,不過這些年都沒什麽來往,之前我們就忽略掉了這點,林董事長這次是動用了這層關係,才避開了我們的耳目。”
沈淅銘的臉色已然沉如寒冰,沒說話,迎麵遇上了剛出來的黃警官。
黃警官臉色慌張,顯然對他自己的失職很是愧疚,“沈總……”
沈淅銘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林容斯是被誰接走的?現在在哪裏?”
黃警官立即反應過來,趕緊回答,“是被林家的下人接走的,現在就在林家。”
沈淅銘的眉心緊緊皺起,似是喃喃道,“他竟然就讓她呆在林家?”如此明目張膽,顯然是不給外人任何把柄。
林翌豪這是徹底的放棄了另一個女兒,極盡所能的,要保住林容斯。
沈淅銘周身的寒意更重,林翌豪竟然能如此絕情,不僅利用了他們所有人,而對待他傷害了二十幾年的母女,更是選擇了破罐子破摔,打算傷害到底了?
“黃警官,保釋期間,林小姐是不能離開警方的監控範圍之內的吧。”
黃警官趕緊點頭,“沒錯,林小姐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範圍之內。”
沈淅銘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好,還請黃警官,恪盡職守,我可不希望,犯人繼續出來做惡。”
他這話說得陰沉無比,像是從陰曹地府跑出來的孤魂野鬼,帶著冰冷陰狠的氣息,直聽得人渾身顫栗。
黃警官趕緊點頭稱是,然而沈淅銘已經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那兩兄弟倆還在糾纏拉扯當中,上官嘉霖的臉色已然很不耐煩,感覺隨時都會甩手離開。
沈淅銘正要走過去,黃警官已經疾步從身後跑來,麵色神色難掩恍然,“沈總,出事了……”
隻隔了幾個小時,秦小漓再次走進這家醫院時,心情已然截然不同。
如果說,她從這裏離開前往羅宅的時候,已然淡然如水,做好了能接受所有結果的心裏準備。
但是現在,她卻再也靜不下心。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從林翌豪的助理那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秦子林跟林翌豪同時離開的羅宅,因為秦小漓和王蓮汐在墓園,兩人都打算去往墓園。羅浩原本也想跟來,但在柒研希那一番哄鬧之後,他不得不追著柒研希離開。
秦小漓看此刻也已經知道,在她走後,柒研希在羅宅大鬧了一場。
她不關心這些,可是讓她在意的是,既然那兩人是要來墓園,父親出車禍的地方,為什麽會在秦家附近?
而且,既然兩人是在一起,為何隻有秦子林傷得那麽重?林翌豪卻絲毫沒事?
助理是在秦小漓離開的時候,林翌豪就示意讓他跟著,因而對於事情的具體過程,他也並不了解。
隻是林董事長打電話告知他的時候,隻說了秦子林出車禍的事。
秦小漓來到急救室門口,一眼便看見王蓮汐,她焦急的踱著步,臉上的淚水就未幹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急救室的門,甚至連她的到來,都未察覺到。
而在另一側,是垂頭坐在長椅上的林翌豪。他雙手抱頭,秦小漓這才注意到,他的頭發似乎白了一半。當他抬起頭來時,秦小漓訝異的發現,他的蒼老程度,竟然和羅海有有得一拚。
可是,明明他們之間差了一輩,明明,他剛才都不是這樣一副模樣。
然而,秦小漓沒有心思細究這其中的緣由,她心急如焚,一心隻想知道秦子林的情況。
這個男人,用他全部的父愛,深沉的愛著她,愛著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
這個世上,若說她還欠了誰,那這位父親,便是其中之一。她最欠的那一位。
林翌豪也看見了她,助理已經朝他走去,似乎在跟他匯報著情況,然而林翌豪的目光始終隻是看向她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林翌豪站起身來,正要朝她走來,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於是乎,林翌豪快步朝急救室門口走去,而王蓮汐也已經撲過去。
秦小漓正要控製輪椅過去,卻見醫生推出來的那個人,蓋著白布的邊緣,垂下來一隻纖纖細手,那並不是秦子林。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病人失血過多,送來的時候就已經……”醫生的話無情的響起。
林翌豪顫抖著手拉開白布,下一秒,便頹然倒去,索性身後的助理扶了一把,才算是勉強穩住。
他已經沒了聲音,幹癟的眼睛落下一顆豆大的淚珠,下一秒,眼睛一閉,他徹底昏了過去。
秦小漓募的睜大眼睛,眼前那個麵如死灰般的女孩,正是她剛剛得知的妹妹,那個要置她於死地的妹妹,那個告訴她當年真相的妹妹,林容斯。
她死了,她死了?
在這一刻,秦小漓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一條人命擺在她麵前,她應該是要高興的,畢竟,當年,是林容斯和她母親的出現,才導致了沐芷漓的悲劇。
可是此刻,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該恨她嗎?應該要恨的,除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她們之間,即使在今生,也有太多的恩怨,她三番五次的破壞她的愛情,她想盡辦法的想要剝奪她的幸福。
她怎麽能不恨?她應該要恨的。
而她現在死了,她應該高興啊,這樣就永絕後患了,是的,應該要高興的。
這樣想著,她不知不覺大聲笑了起來。
醫生護士已經將林容斯推往太平間,林翌豪被護士和助理扶走。
在這空曠的走廊上,秦小漓的笑聲顯得那樣的淒厲。她笑著笑著,眼角就落下一顆淚來,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她一邊落淚,一邊用手擦著,可是卻怎麽也止不住。那淚水,真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像是沒有盡頭似的,止不住的往下落。
剛剛清醒過來時,她沒有哭,在羅家老宅時,她沒有哭,第一次見到沐芷漓時,她沒有哭。
可是現在,她卻哭了?
是為什麽?
她想不通這個問題,卻也止不住眼淚。她搖著頭,“媽媽,我不想哭的,我為什麽哭了?”
王蓮汐也抱著她哭,母女倆哭成一團。
沈淅銘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他心下一沉,立即讓小k去打聽情況,才得知,過世的是林容斯。
他原本應該鬆一口氣的,可是到了現在,一顆心卻是緊緊繃著,怎麽也鬆不下來。
而在他身後跟上來的上官嘉霖,在聽見林容斯的死訊時,瞬間麵如死灰,慘白著張臉,差點一個釀蹌摔倒在地,好在上官嘉賀扶了一把,才算勉強站穩。
他似是不願相信,用力搖晃著小k,“你說什麽?誰死了?你說誰死了?”
這一聲怒吼,讓急救室門口的母女倆也回過神來。
小k被他推搡得難受,一把拉開他,大聲回應道,“是林容斯林小姐,她在車禍中失血過多,已經過世了。”
上官嘉霖的眼神立即變得空洞無比,嘴裏嘟噥著,“不可能的,怎麽會?”他眉心深深皺起,顯得極為痛苦。
“她就在太平間裏,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小k說道。
“太平間、太平間……”上官嘉霖嘴裏念叨著,轉身狂奔而去。
“大哥、大哥……”上官嘉賀叫了兩聲,然而那人並未應他。
上官嘉賀回頭對沈淅銘告了退,“沈總,我先走一步,抱歉。”
沈淅銘自然同意。
林容斯的死太過突然,然而,斯人已逝,他原先就算想了一萬種讓林容斯爛在牢裏的辦法,到了此刻,卻也再無意義。
他無論做什麽,反倒都沒了意義。
這一切變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誰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有一條人命悄然流逝。而秦子林此刻還在急救室裏,生死未卜。
沈淅銘走上前去,秦小漓已經止住哭泣,隻是呆呆的看著急救室的門。王蓮汐也目光呆滯的,坐在一旁。
沈淅銘伸出手,想要將秦小漓攬在懷裏,想要告訴她,不要擔心,不用逞強,一切都還有他在。
但是他不能,他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現在的她,未必會接受自己的保護。而自己,也未必還能保護得了她。
他伸出手,猶豫再三,最後卻也隻是,輕輕的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又是過了許久,急救室門頭的燈,總算是熄滅了。
王蓮汐和秦小漓,第一時間跑到門口,等著門從裏麵打開。門口了,最先出來的是兩個醫生,“醫生,我丈夫他怎麽樣?”王蓮汐雙手緊緊的握著,眼中的淚還未幹,聲音更是帶著難以抑製的顫音。
醫生邊取下大口罩,邊說道:“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這兩天讓病人好好休息,好好照顧休養,不會有太大問題。”
醫生說道,王蓮汐這才渾身一軟,整個人完全鬆了口氣。
這時,秦子林被推了出來,他嘴上還帶著呼吸器,身上也有很多地方插著各種儀器,王蓮汐看著麵色如白紙的丈夫,眼淚再次留了出來。
她轉身拉住還未離去的醫生,“醫生,我丈夫,他真的沒事嗎?他身上為什麽還有這麽多儀器?”
醫生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沒事,這些儀器,晚上就會撤走,別擔心。”
王蓮汐做護士多年,就是因為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因而到了現在,她每每看見重症的病人,都依然覺得心悸。
更何況,這些原本熟悉的儀器,此時是用在自己愛人的身上。
秦小漓跟王蓮汐,都跟著秦子林的推車去了病房。沈淅銘依然站在原處,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小k低聲說道:“老大,他們走了。”
沈淅銘還是沒有反應。剛才,從頭到尾,她都沒看他一眼,更沒與他說一句話。
他在她眼裏,徹底成了透明人。
“老大,我們現在去哪裏?要不要去看看秦特助?”小k再次出聲,給沈淅銘出著主意。
然而,沈淅銘隻是搖搖頭,而後朝走廊盡頭的電梯走去。
電梯開了,他正要進去,一抬眼,卻看見,秦小漓正站在裏麵。她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神卻很是堅定,“有空嗎?我們談談?”
多麽稀疏平常的語氣,就好似,在談論著某天的天氣。然而,這是從她清醒後,與他說的第二句話。而第一句話是,是你讓人綁架小涵的?
而今天,她對他說,我們談談。
沈淅銘的心跳瞬間漏了半拍,就像是多年時第一次心動,麵對心愛的女人可能會有的審視,他竟然感覺到一絲緊張。
兩人徑直上了天台,小k自動止步,隻在入口處等著。
兩人站在天台邊緣,眺目遠望,這座城市所有的繁華盡收眼底。
“我爸,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附近?”秦小漓淡淡開口,眼睛卻沒看向他。
沈淅銘扭過頭,眼眸微眯,似是在判斷她話中的審判成分。
終於,在長達一夜的父輩們的審判過後,總算是輪到他了麽?
“是我讓他去的。”沈淅銘坦誠開口。
天知道,如果他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秦子林回去秦家一趟。他已經後悔死了,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秦小漓這才轉過身看著他,她的眼裏,倒影出他的身影,然而她的目光,似是看向他,卻又不達眼底,沈淅銘隻覺得,她是如此的遙遠。
“為什麽?”秦小漓沉聲道,聲音卻已是暗啞無比。由此才知,她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其實是如何的波瀾翻騰。
沈淅銘此刻看著她,他不準備有任何的隱瞞。她會第一個跑來質問自己,就說明,任何的隱瞞都是沒有意義的。
聰明如她,即使不知道具體的緣由,也一定能猜到可能的因素。
而她的確猜到了,秦子林會出現在秦家附近,就是跟他有關。
“因為,我讓他,把那張舊照片,交給林翌豪。這張照片,會一直折磨著林翌豪,讓他時時刻刻記得,他曾經犯下的錯誤,時時刻刻的,都被曾經做的選擇折磨著。”
他聲音平靜,兩人就像是在討論某件再平常不過的瑣事,沒有爭鋒相對,沒有疾言厲色,沒有悲憤哭喊,有的,隻是距離,是隔閡。
秦小漓突然嘴角勾起,露出一個極諷刺的笑,“嗬,竟然隻是為了一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