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我要你每一次出手都打不到(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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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想,自己是沒法幹涉姚程的決定,也不能讓時間重來,阻止這一切,但可以為他報仇!
就在這時,老竹竿終於走到了台上,他認真地打量著衣衣,專注的眼神仿佛是小女孩正看著自己的布娃娃,琢磨著是該給它穿這件嚴肅的小西服,還是該給它穿那件漂亮的公主裙。
這種眼神,讓衣衣知道,他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可以隨意拿捏的玩具。
然後,裁判大聲宣布開始。
下一秒,衣衣視線中就失去了老竹竿的蹤跡,她並未慌亂,而是突然動用斬塵此前給的秘法,燃燒起靈魂力來。
通過宮柏的講解,她已經知道這是一種被稱為迷蹤步的上品功法,而且,老竹竿達到了大成境界。
兩相配合,能施展的速度於她而言,堪稱恐怖,因為她根本捕捉老竹竿的身影。
最壞的情況終是發生了,空有強健體魄以及千斤力量卻連對手都看不到,隻能被動挨打。
不得不說,真是糟透了。
她想起宮柏對此人的論斷,舍棄身體以及其他方麵的優勢,專攻速度一門。
看似笨拙,但對於天賦平平,後台沒有,運氣也一般的人而言,卻是一條扭轉自身境遇再好不過的路了。
正如熟能生巧,勤能補拙。
“刺啦。”bǐ shǒu劃過布帛的聲音響起,老竹竿愉悅的笑容硬生生憋了回去。
沒有刺中?!!
為什麽,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衣衣,在心裏呐喊,為什麽會沒有刺中?
據他所知,這個小娃兒僅在煉體之境,而此前那個人分明在武徒六層,還學了身法,但一樣躲不過。
不,就是同為武徒九層的家夥都不能識破自己的迷蹤步,為什麽這個小娃兒能提前躲開?
偏偏不早不晚,讓自己已經出招了,才發現人不在原地?
不,肯定是巧合,她剛才一直沒動,沒準是發現自己不見後,覺得站在原地不好,才試探性走了幾步。
對,就是這樣!
老竹竿這樣強調著,但看向衣衣的眼神卻帶上了濃濃的警惕之色,再次動用迷蹤步,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衣衣仍然麵無表情,好似對袖子被劃破無動於衷,但隻要看到那雙寒氣倏地上了一個層麵的眼睛,便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人都能知道她更生氣了。
——就是這隻bǐ shǒu仗著速度快挑破了姚程的手筋腳筋。
她繼續燃燒著靈魂力。
仗著速度快欺負人是吧?
我要你每一次出手都打不到!
於是,台下觀眾一大部分便驚訝地發現連自己也捕捉不到攻擊被衣衣一個武徒三層躲了過去,小部分更是駭然地發現,她居然是每每都在對手攻擊的前三兩秒順利避開了。
其餘時間,就站在台上,像個靶子似的一動不動,不,她還閉上了眼睛!
臉上撐不住的,那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如果他們鼻梁上掛了眼鏡,現在該掉落一地鏡片了。
為什麽,為什麽?
這幾乎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便是強大如風影與肖峰都沒有看出端倪!
宮柏問肖峰,莫柏問風影,這兩個從出生起就在自己身邊,仿佛無所不能的護衛第一次沉默下來。
第一次看向一個弱者,目光帶上了平等境況下才會有的鄭重。
他們忍不住動用了靈識,牢牢jiān kòng起整個場地。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衣衣在他們的jiān kòng下仍然仿佛未卜先知般躲過了對手一次次攻擊。
當排除掉所有可能後,他們不約而同地代入一個推測:莫非真有人類能擁有凶獸般敏銳的感知?
可凶獸的感知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它們隻會繼承父母的一部分,要達到可以預判對手出招的地步,必須經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曆練。
而往往,大部分會夭折在這條強大的路上。
這樣本能大過理智的生物獲得如此能力的都相當稀少,更別提人類了!
這是一個相當不靠譜的猜測。
因此他們第一時間根本沒想到這份上,但當排除了所有可能,僅剩的一個哪怕再不靠譜也都是真理。
然而,他們忽略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在運用這條理論時,你首先得確定自己是否排除掉了所有可能。
他們太過自信,覺得是七階強者就不會有不知道的事情,當地點是西山鎮的時候。
畢竟這裏實在太小、太偏了,能瞞過七階強者耳目的幾乎沒有。
可惜,一個計劃之外的斬塵出現了。
坑了衣衣幾回的斬塵在這一次非常靠譜,說不會被察覺就不會被察覺,半點紕漏都沒有。
衣衣難得對他產生了些許放心的情緒。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靈識是靈魂力從識海巨巢中延伸出來的絲線,它的等級低於靈魂力,除非雙方境界大到某個程度,否則靈識別想發現靈魂力的波動。
很可惜,光風影和肖峰兩個七階強者是不夠的。
斬塵如果連這麽簡單的換算都能搞混,他真的可以回爐重造了。
所以,少女(or大媽),你的放心放得太早了。
“為什麽?”風影等人隻是疑惑並努力尋找證據,身在其中的老竹竿卻快癲狂了,任是他再如何說服自己,也沒法昧著良知說,這一次次的都是巧合。
雖然大家都很討厭挫折,但不得不說,挫折這玩意,在某些時候還真是異常管用的。
或許老竹竿年輕時也經曆過無數挫敗,但可惜他沒有那個心胸說服自己把那些都當做無比寶貴的經驗與教訓,反複溫習,而是將之埋葬再不起眼的角落,假裝自己未曾有過那樣丟臉的黑曆史。
因此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當他一次次用速度把武者之下的玩弄於股掌之間後,他的心裏已然產生了一種近乎狂妄的自我崇拜,覺得武者之下,老子敢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於是,在這一切被打破,還是被個他完全瞧不起的小小武徒打破時,癲狂也就顯得很自然了。
他茫然地不斷呢喃著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腳下的步伐於不知不覺中停下了。
甚至他忘記自己除了速度厲害,還是個實打實的武徒九層,真刀真槍與衣衣幹起來未必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