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天真!幼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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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階強者的精神烙印?”衣衣瞠目,突然變得不確定起來,底氣像破了洞的水桶,開始嘩啦啦往下漏,“有它相助,你真覺得莫柏進不了我的識海?”
七階強者,那是怎樣的存在?她完全沒法想象風影的靈識會強到哪個地步!
“安了安了。”斬塵卻是一副不在意的語氣,麵對衣衣的詢問居然半點不生怒,“又不是七階武者出手以搜魂秘術翻閱你的記憶,主導此術的莫柏不過是一個連靈識都沒修煉出來的辣雞。”
“什麽意思?”
“搜魂秘術必須由施術者本人來,精神烙印是沒用的,它至多隻能裹挾著莫柏衝破阻礙,進入你的識海,真正開始搜魂時,是你與他的較量,而你的靈魂強度說不定比他還強些。
再者,精神烙印猶如無根之水,在被從母體剝離出來之際就注定它隻占用母體力量的小小一部分,能有多少力量?而且它要護著莫柏的意識來闖偌大虛海,也許還沒走到你的識海麵前,就已經破碎了。”
虛海?衣衣倏地想起自己自己站在識海的巨巢中向外看到的黑暗空間,原來它被稱呼為虛海。
“那……”她正想繼續問那虛海究竟是什麽,又為什麽叫這個名字,臉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咬住。
睜開眼,就見莫柏斜著血紅色的眸子瞪著自己,目中的瘋狂之意好似要透體而出,將自己撕成碎末,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兩人本就因為額頭相觸靠得很近,此刻莫柏如小狼崽一樣死死咬在她的臉頰下,這距離近得更是讓衣衣可以看見藏在他皮膚上的細小絨毛以及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一時之間,她倒是愣住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憤怒?
憤怒的該是自己好不?她得罪誰了,惹上這麽個瘋子,小小年紀就要去比鬥場上廝殺不說,事畢還被人用上了搜魂秘術、窺探自己的記憶?
媽蛋!
衣衣的眼睛立刻也燃起了火焰。
“你又一次欺騙了我!”
莫柏這話是啞著嗓子一字一字擠出來的,無人知道,他此時恨得牙癢癢又想吐血的心情!
身為莫嶺城莫家少主,他出身尊貴,天賦不凡,被無數人捧著、恭維著,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過一個鎮裏麵出生的小小世家女,竟然敢一而再地欺騙他,是誰給她的膽子?
“我哪裏欺騙你了?”衣衣皺著鼻子,感受著臉上的疼痛以及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心說,這還真是條瘋狗,以前隻知道他喜歡捅刀,沒想到咬人功力也是不俗。
看清衣衣眼中分明寫著“你不可理喻”這樣的話,莫柏卡在嗓子眼的一口悲憤的血當即便要噴出,不過被驚醒的他瞬間壓下,莫柏的目光轉為陰沉沉地仿佛馬上要下雨的天空,“事已至此,你居然還想狡辯!”
“狡辯?我騙你什麽了我狡辯?”衣衣覺得莫名其妙,一直以來反複無常、把說出來的話當屁一樣放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嗎?
還有臉說我騙你,真是可笑!
“你沒有騙我?”莫柏臉上悲憤之意幾乎要破壞那一份瘋狂,“你居然說自己沒有騙我,那上次向我宣誓她怕我的人難道是鬼嗎?”
他眉頭豎起,嘴角勾出嘲諷又冷冽的弧度,那抹冷意化作無形的風,向衣衣吹來,令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
什麽叫宣誓?
他從哪裏看出來自己的那一個“怕”字是宣誓?
別把表達情緒搞得像宣誓效忠一樣莊嚴鄭重好不?
我確實怕你,但不是忠於你的走狗,你說什麽便要做什麽好不……
等等,他不會真的這麽天真吧?衣衣腦袋裏冒出這個堪稱可笑的想法,難道他覺得光靠恐懼,就能讓人從身到心的臣服?
想來他的“又”字便是指自己演戲騙他吧!
“天真!幼稚!”想明白這一切的衣衣毫不留情地將這四字戳蓋到莫柏頭上,“你覺得我朽木不可雕也,可我看你也不見得比我更聰明,恐懼確實可以一時地主宰人的身心,但心性堅毅者卻可以完全憑借自己的意誌衝破你給我下的恐懼枷鎖!
小朋友,要想讓別人徹徹底底臣服於你,永不背叛,靠得可不光光是恐懼。”
衣衣麵上仍舊是一番木然之色,但這話卻說得生機盎然,仿佛洞察世事的老者背著手,用調皮的口吻教訓自家小輩。
莫柏一怔。
在衣衣以為他要被自己說服之際,卻又見其臉上瞬間出現鄙夷之色,語意輕蔑,“就你?還妄圖臣服於我,本少主的腳下是誰都能跪的嗎?你想得也太美了。”
衣衣一口老血幾乎要噴出來,靠靠靠,是誰給你的自信?
臉這麽大,你爹知道嗎?
他驕傲地揚起頭,用鼻孔對著衣衣,伸出肉乎乎的爪子怕了拍衣衣的頭,“在本少主眼裏,你至多不過能充當個坐騎罷了。”
衣衣偏頭打量自己,狼狽無比地趴著,脊背被莫柏死死壓在屁股底下,隻有四肢與頭勉強能動,該死的他拍了,可不就像一隻人形坐騎嗎?
她再也忍不住,本能正過頭,“噗噗噗”地往外開始噴血。
莫柏眼中卻閃過一縷精芒,待衣衣吐完,還沒回過神的前一秒又立刻把她的頭搬了過來,額頭再次相抵。
“搜魂秘術,給我開啊啊啊!”
莫柏的臉瞬間猙獰仿佛惡鬼,不用化妝便能嚇哭小盆友,他扯著破了音的嗓子瘋狂吼叫著,這樣的瘋狂很容易讓人以為說者泯滅了理智,但作為聽者的衣衣分明可以感覺到它帶著不屈不饒,衝破一切障礙的堅定。
不是已經試過沒用了嗎?
你衝不破虛海的!再一次噴湧而出的金光掩蓋住衣衣原本的膚色,但她眸中的含義卻仍然分明,看得莫柏的手忍不住抖了抖,似對他堅定的信念有了衝擊。
但很快,他血紅色的眼睛裏瘋狂之意便如澎湃的野火一樣燃燒起來。
衣衣從那裏看到了背水一戰亦或者破釜沉舟的決絕,一股寒意悄悄爬上了心頭。
她再沒了一絲一毫的僥幸!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