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戰一階武者(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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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邪修暫且兩說,但被盯上卻是可以肯定的。

    衣衣心道,然後話語一轉,“不過,我離家很久了,走時又沒有和家人約好歸期,他們現在肯定會非常擔心。”

    地中海管事神情越發舒緩,顯然,在他看來,衣衣這個小崽子已經被他的話語打動了。

    也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小地方的家族肯定是要多窮有多窮,見識過無邊富貴的人怎麽會甘心留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管事覺得沒準衣衣在路上的表現都是為了打動自己,給她一個機會。

    現在不過是要一個假期,小意思!

    他很自然地接話,表現自己的寬容,“那確實應該快點回去,像我們這樣走商的,常年在外麵跑,每次跟家人相處的時間都特別短暫,要珍惜。

    不過付出得多,收獲也多,相比那些過著窮困潦倒日子卻不思變通,讓家人和自己一起為生計奔波勞碌的人,這點辛苦還是值得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衣衣,心道,接下來該步入正題了吧?

    “這話說得有道理。”衣衣果然順杆子爬,眼神無比真摯,讚美道,“太有道理了,沒有足夠的石珠,連吃飯都成問題。”

    頓時,地中海管事帶著微笑的臉僵住了,他眯起眼睛,這真不是指桑罵槐?

    衣衣對此視而不見,微微壓下嘴角,聲音一變,充滿了遺憾,“對於你管事您的邀請,我倍感榮幸,也很想留在商隊,打工賺錢。不過我現在太小了,還在宮學府就讀,沒成年之前恐怕都沒有在外麵跑商的時間,所以隻能忍痛拒絕您了。”

    說得再委婉也不能否認你在耍我的事實?管事的臉徹底黑了,心中的怒火促使他幾乎要立刻伸手製住衣衣。

    但瞬間,商隊的規定躍入腦海。

    違背的人可是要被逐出去的,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便是自己有心相瞞,也瞞不過去。

    不甘地動了動手指,他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哪怕她價值再高,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人,耽誤大好前程。

    這一切,衣衣渾然未覺,她同樣清楚,這個商隊嚴苛的規定,也可以猜到,管事要動手,隻能是自己明麵上已經脫離了商隊。

    所以,她很放心地留下敷衍的一句,“感謝這些天您的照顧。”,便帶著大胡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知道,身後,地中海某人的怒火已經被自己先揚後抑的委婉說話方式撩到了峰值,還對著自己的背影,狠狠發誓:

    就先放你一馬,遲早你會是我的囊中之物。

    ###

    衣衣今天的打扮是設計過的,不,應該說,在進入商隊之前,她就進行了調整,然後在發現自己被盯上後,更是一路微調。

    不過,今天改動的幅度則讓衣衣跟她本身的容貌判若兩人。

    畢竟管事出手,必不可免會動用底牌,但這,她不太想讓宮家的人知道。

    陌生人麵前可以盡情扯謊,因為他們不知道你原本是什麽樣來著。

    而在這些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人麵前,該收斂還是要收斂一些,否則一個不小心出大事,後悔就晚了。

    雖然,衣衣也可以假造宮玥的名義,讓一切變得順理成章,可注定不會再有之前平靜日子,這於她接下來的計劃相違背。

    為此,在偷偷對大胡子交代幾句,讓他先回宮家後,她便走上早早選定的方向,一個勁兒地往偏僻地方鑽,相當的作死。

    靠著二叔的天賦技能,繞啊繞啊,她終於繞到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

    講真,第一眼見到,她還有點驚訝。

    豐禾城是沒有空地的,如果有,也被那些買不起房子的人占據。隻要不是被逼得在鎮裏城裏過不下去,很少有人會在野外生活。

    租不起房子怎麽辦?

    找一處不會礙著別人的荒地搭個棚子。

    由於北大陸大部分被植類獸類占據,人類的居住地很少,又兼之某些大家族喜歡圈地,以至於造成一個現狀,可以搭棚子的地方往往特別擁擠,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跟蟻窩似的。

    而衣衣靈魂出竅時見到的一切也證明西山鎮不是例外。

    所以乍一見到居然有這麽片荒地空著,她第一時間想的是,我跑了有多遠,不會跑出鎮了吧?

    ——似乎隻有鎮外才會有荒地居然空著。

    當然,這樣的懷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一抬頭,她便看到了不遠處高大的城牆,明顯向自己這邊內彎曲。

    於是,這是別人家的後花園?某個可能浮上衣衣的腦海。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看過?”越往裏走,看到的景物越是熟悉,她呢喃著,腳步慢了下來。

    不過沒等衣衣深想,斬塵便提醒道,“他們跟過來了。”

    相比之下,顯然是後麵追著自己過來的人更重要,衣衣立刻將疑惑拋之腦後,花費三秒時間,選擇一個最合適的埋伏地。

    她與斬塵之前有商量過,斬塵先不出手,隻化作鞭子當是武器,由她來解決,解決不了的,再讓斬塵出馬。

    畢竟,衣衣才是個小武徒,哪怕對方真的派人,到頂也隻會是個一階武者。

    掌握了輕身訣與大力拳的她,麵對一階武者,其實有一戰之力。

    能戰到哪個程度,說不清楚,可這確實個很好的實戰機會。

    藏在一片旺盛的草叢後麵,她屏住呼吸,目光輕若無物地從來時那一處開口掃過。

    很快,一如斬塵預測的那樣。

    對方果然是他們。

    一個照麵,衣衣就看出三人中有一個是一階武者,兩個都是武徒九層。

    不由得在心裏冷笑,還真看得起我,拿這樣的陣容招待,看來是勢在必得了?

    她哪裏知道,如此陣容還有一部分是她自己作的?

    本來管事動用的人隻有兩個武徒九層,他覺得盡夠了,可被衣衣狠狠一刺激,勢在必得的心頓時蹭蹭蹭又上幾個台階,一個衝動,直接把自己手下的一階武者派了出來。

    其實不好,武徒爛大街,存在感無限接近於零,做了什麽誰會關注?

    但武者不行,哪怕隻是小小的一階,也不是說忽略就能忽略過去的,到底存在被發現的風險。

    偏偏他的管事之位就是一塊吊在眾位有野心之人頭上的肥肉,誰都想咬一口,若是抓著他違背隊伍裏規矩的證據,不僅還能搶到管事之位,更甚者,直接把他踢出商隊,一了百了,亦不是不行。

    由此可見,語言的殺傷力還真挺大的,完全讓一個人連高風險都顧不上了。

    分明從他派出來的人手看,這家夥性格中不缺乏謹慎的一麵。

    當然,腹誹歸腹誹,衣衣在這些人出現的刹那,就半點不耽擱地合身撲了上去。

    那和一階武者可是有靈識的,這地方不大,衣衣不敢賭能騙得過去,若是被靈識察覺,這埋伏營造的先機便徹底喪失,反而有可能被他人打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很顯然,衣衣高估了他們。

    這三個賊眉鼠眼的家夥直到衣衣撲打到近前,才覺出不對,大驚失色之下根本來不及做出防禦,被衣衣揮舞鞭子,照頭、照臉打了一道,痛嚎出聲,有一個不濟,居然抱頭滿地打起滾來,痛哭流涕的慘狀叫人無奈又好笑。

    雖然很疼,單著也太不估計形象了吧?

    衣衣不知道是那人痛點低還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被如此大反應一嚇,手下動作不由得一滯。

    結果,就被一階武者抓住機會,胳膊一揚,五把巴掌大的小刀直直飛來,速度極快。

    按理說,衣衣應該是看不到的,或者說看到了也躲不過。

    不過大概是關乎安危,腦袋拉響了警報,曾經出現的那種預判直覺又一次發揮作用,衣衣驚鴻一瞥之下,不僅看到了刀的大小、形狀,還注意到了刀尖表麵詭異的藍色。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動作,衣衣腦袋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躬下了身,亮藍的小刀直直從頭頂上飛射出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一拳砸在地上,瞬間,沙土飛揚,小石頭呈半弧狀向前方燎原。

    衣衣聽到了加深的慘叫,還有“咄咄咄咄咄”五連響,小刀穿石而入的聲音。

    不過她緊皺的眉頭並未因此舒緩幾分,這是衣衣第一次和擅長遠程攻擊的人戰鬥,偏偏對方很可能狡猾地在暗器上塗了毒。

    這就令她在戰鬥時不得不顧忌幾分。

    然而縱觀衣衣幾次交手經驗,無不大開大合,正麵剛。

    厲害是厲害,但也造成一旦遇上這樣靈巧型對手,就顯得束手束腳,無所適從。

    衣衣一直在試圖改變這一點,從她努力去鑽研那些基礎武技就可以看得出來,為的就是希望可以鍛煉出身體遇上危險時,自發躲閃、反攻的本能。

    然而,到底時間太短,成效不大。

    如今,竟然被人誤打誤撞闖入了死穴。

    衣衣大叫失策,立馬決定將基礎武技的學習加大至少一個小時。

    不過,這是後事。

    現在,她目光一轉,瞬間定下強攻的對戰策略。

    奈何不了你的暗器,就讓你使不出來!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這話說的果然沒錯,衣衣將鞭子舞得密不透風後,直接懟一階武者,至於兩個小羅羅,忽略不計,能躲就躲,不躲就用身體硬抗。

    她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很自信。

    這場戰鬥足足打了三個小時,最驚險的一幕開啟是衣衣避無可避被藍色小刀戳中了,當時她心裏咯噔一下,暗道要壞事了。

    瞬間就爆發了,光棍地拚著又挨了兩回,把一階武者幹掉了。

    是真的幹掉,不是打暈。

    沒辦法,下手太重,力道沒控製好,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殺人了。

    當即,衣衣的臉刷地白了,不過沒等她生出更多的念頭,比如關於殺人的不適感,惡心感,罪惡感……

    誤以為衣衣毒性發作的剩下兩人悍然發動了攻擊。

    他們的臉色不比衣衣好多少,地中海管事這人唯利是圖得緊,在他的認知裏,武者價值比武徒高,損失一兩個武徒沒關係,但武者就不行。

    哪怕隻是一階小弱雞。

    因此,他的下屬等級特別分明,武徒把低階武者當皇帝一樣供著,同樣高階武者相對低階武者也是。

    上一級直接弄死下一級都沒關係,隻要上一級來帶來更高的利益。

    兩人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哪怕自己很好地完成了任務,回去時,結果被發現居然損失了一個一階武者,所會迎來的懲罰。

    他們不敢去恨主使這一切的人,卻把仇盡數記到了殺死武者的衣衣頭上,喪心病狂得好像衣衣跟他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衣衣無法對話,又想到自己毒性發作之後,沒準失去力量,再落到他們手裏,還不知道要遭什麽罪,幹脆殺一個也是殺,殺三個也是殺,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兩個也一鍋端了。

    威脅盡除,衣衣終於鬆了懸在心頭的那口氣,這才發現,好痛,撕裂般傳到四肢百骸的痛。

    那痛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劇烈,瞬間出現,又瞬間飆到滿值,令她都沒掙紮幾下,便徹底暈了過去。

    臨昏迷前,隻來得及留下一句,“大意了……”

    空氣漸漸安靜下來,因為戰鬥而飛濺的塵埃也慢慢沉澱,隻有那七零八落的荒草與地上幾具躺屍,宣告著這裏曾經有過的不平靜。

    “沙沙”比蛇爬行的速度要輕一些,但又比風拂過衣袖重一些,好一會兒,才有一點綠衣慢慢從衣衣身下爬出,乍一看很容易誤認成蛇,然而仔細看,才會發現,那是一截碧綠色的藤蔓。

    小小的一點,然後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它不斷拉長拉長,再拉長,跟變魔術一樣,很快長到成年人的大腿粗。

    形態像蛇,這習慣也不曾多讓。

    從衣衣的腳底起,一圈圈地往上繞,沒過多久,趴在那裏的人就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綠色的凸起,像一個小小的墳包。

    更神奇的是,再過一會兒,連綠色也見不到了,那藤魔仿佛擁有變色龍一般的偽裝技能,變為灰黑之色,又好像是泥土的褐色。

    這下,可真是被埋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