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 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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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和皇帝的喪儀十分隆重,全程由監國大臣沈弼言掌握。

    在他身後的追隨者也因他的萬人之上而一同雞犬升天。

    但沈弼言到這時候卻沒有完全放鬆下來,他懷中抱著這個王朝血統最純正的皇子,毫無疑問的該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

    可這滿朝文武並不都盡為他所用的,依舊有人站出來對這個孩子繼位產生了懷疑。

    “沈大人說,皇後娘娘將一切托付給您,可您又拿不出任何證據,叫我等如何信服?”

    麵對質疑,沈弼言隻是麵不改色地笑了笑,客氣回道:“事發突然,我也隻是帶入趕到救下皇後娘娘,並且想著把皇上的消息送入宮中,誰知皇上皇後伉儷情深,將皇子托付給我就仙去了。”說到此處,嗓音間略有哽咽,似是勾起了什麽傷心事。

    他摸了摸懷中乖巧沉睡的皇子,“皇後娘娘實在是太衝動了,我根本來不及阻止她,就這麽撞上了阮侍衛的劍上,留下小皇子一人該如何是好。”

    “既無皇後手諭,也無立位詔書,這皇子又隻是個睡在繈褓之中的幼孩,國家大事他又如何能做的了主。”張太傅的學生一臉怒氣,義正言辭。

    沈弼言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那個張太傅的學生,贏弱瘦長的臉,確實滿臉的正氣,他眼神不善悠悠開口:“稚子無辜,一生下來父母皆離他而去,留下這偌大的王朝給他,這樣堪堪重擔,咱們為臣子的自然是要為皇上兜著才是。孩子雖小,可終有長大的一天,我既是皇子的長輩,也是他的臣子,為他分憂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在場所有人都大駭不已。

    沈弼言這是要…

    眾人也不敢肆意反駁如今手握重權的沈弼言,如今內憂已被死去的皇帝除去,外患也早被壓製下去,阮將軍阮裴沅又手握重兵為他所用,手中皇子將來寄養他膝下,兵、權皆在囊中。

    眼看這天下就要全都歸於他手,內心竊喜不已。

    帝後喪儀,布置得妥妥當當,沈弼言不敢有半點閃失,為著這一托孤大臣的職責,無論他明知這棺槨中兩人的死皆是因他也需得將兩人的身後事做得妥帖。

    他本想等帝後喪儀結束,先行打壓一下那些不服他的一些人的氣焰,這樣扶持皇子登基時才不會有阻力。

    “大人,現在萬事皆休,恰恰是最好的時機,不可錯失良機,您別忘了除已死的楚傲玄外還有其他對皇位虎視眈眈的,若那張太傅也從民間撈個皇室遺孤來,與皇子爭奪皇位,隻怕得不償失啊。”江承語重心長,似乎很是擔心,其餘人都點頭讚同。

    “可此時不服我的人還是很多,貿然行事,怕…”沈弼言還是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隻覺得這次計劃太順遂,太容易,反倒讓他私心裏暗暗湧動些不知名的情緒。

    “大人…您當真要錯過這麽好的機會麽?”他手下的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勸說起來,沈弼言能從他們眼中看到焦慮和失望,他沉默了。

    這次的計劃如果沒有這些謀士替他出謀劃策,隻怕也不會這麽輕鬆,所以他也確實不應該讓他們失望,是的。

    “既然如此,那麽,事不宜遲,你們來安排一下皇子的繼位大典吧。”

    “不僅如此,我認為大人應該將所有的兵權都交給阮大人。”謀士中一人突然開了口,這讓沈弼言很是不解。

    “兵權分散對於兵力調動很是不易,況且為鎮壓當日情況,阮大人任重道遠,我們誰也不知道那日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所以寄由阮大人統一調配最是妥當。”

    沈弼言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兵權給誰他都不放心,可阮裴沅?

    他們相識三十多年,自小便是玩伴,他一向又對他馬首是瞻,無論他說什麽做什麽,阮裴沅都不會有一句疑問。

    “那麽,繼任大典當日的兵防就麻煩你了,裴沅。”

    沈弼言拍了拍阮裴沅的肩膀,語重心長。

    阮將軍隻是點點頭,俊逸的劍眉鋒利睿智,低眉順眼地站在沈弼言的身邊,對他的任何話都是那樣的言聽計從,一絲不苟地去完成,仿佛這個世界上,隻有沈弼言是他的風向標。

    阮裴沅文韜武略,戰場上威風赫赫,功勳卓然,許多人初見之時見他對沈弼言的態度時都是吃驚的,這樣一個大丈夫真男兒,又為何甘願屈居這樣的弄臣之下。

    可知道的人,才知道他們二人年輕時一起周遊各處,兩人在一次遊學之時無意落難,幸得沈弼言舍命相救才有現在的阮裴沅,他對他這樣傾其所有也隻為報答當日的舍命相救。

    幾日後一切順利,沈弼言神清氣爽,披著玄色華服,懷抱著啼哭的小皇子一步一步踏上了他夢寐以求的皇帝禦座。

    大殿內光華四溢,映襯著沈弼言紅光滿麵,縱使下麵那些不滿的臉從他身邊劃過,也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內監大聲宣讀了繼任文書,又為孩子帶上了小小的特製的冠子,孩子啼哭不止根本不給內監機會。

    內監急得有些冒汗,沈弼言不耐煩便一把奪過內監手裏的冠子,又搶了他托盤裏的玉璽印章。

    這樣的行為是十分無禮的,下麵的群臣激昂,已經有些稀稀疏疏的不滿情緒在人群中彌散。

    然而沈弼言並不大在意,他的目光巡視一周兵甲具備的守衛,他就知道,裴沅不會讓他失望。

    江承恭敬地獻上玉牒,並宣讀了輔政決議的布告,起身接過布告的沈弼言與江承相視一笑。

    那笑略有些詭異,尤其是江承,他想得如同計謀得逞,那樣狡詐。

    他一步一步,接近那橙黃明亮的金色皇座,他吞咽了一口,腳步急迫了起來。

    阮雲墨冷眼相看,與沈弼言身後的阮裴沅對視一眼,二人點點頭,似乎在傳達著什麽。

    突然身後有嘈雜聲,像是有百十人的腳步同時踩在地上,發出隆隆聲響。

    “沈大人,是否太過急切了些?”很快那聲音就到了內殿,眾人回頭去瞧,才注意到是一群黑衣兵甲的男子,為首的男子身量高挑,著黑色鐵甲,一張臉全數藏到了一條黑色的蒙麵巾之後。

    “大膽,大殿之上怎容你放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