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戰祁,小心!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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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祁拽著她一路大步的朝樓上走去,一腳踹開臥室的房門,直接便將她抵在了門板上,眼中滿是噴薄而出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我以為經曆過白苓的事情後,你至少會有一些良心,結果我發現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白芷跟你無冤無仇,你對她居然也下得了手!”

    宋清歌隻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安靜的看著他問:“你真的覺得是我讓她那樣做的嗎?”

    戰祁看了她一眼,不承認也不否認,“除了你,我想不出來還有別人。當時在廚房裏的人隻有你和小七,而且你自己也承認過,是你讓她負責切菜的。”

    她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對麽?”

    她忽然覺得自己活得真是可悲,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跟了他那麽多年,愛了他那麽多年,到最後卻敵不過一個才認識兩三天的女人。

    戰祁微微一愣,看著她悲哀的眼睛,不由得轉移開了視線,“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可你當時沒有在場,你怎麽就能確定是我讓她做的呢?”

    她的質問讓戰祁無言以對,沉默半晌,轉過身,抬手搭上了門把,“你先不要下樓了,就在這裏好好想一想,什麽時候想清楚什麽時候再下去。”

    他說完便擰開門把準備離開,身後的宋清歌忽然開口大聲道:“戰祁,我們分開吧!”

    他的腳步猛然一頓,像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麽一樣,回過頭死死地盯著她,“你說什麽?”

    他說的那樣咬牙切齒,仿佛她如果真的有膽敢重複一遍,他就會立刻撲上來咬住她的血脈,直接要了她的命一樣。

    可這次宋清歌的語氣卻格外堅決。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又堅決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分開,我要離開你!”

    其實不該說分開的,從來沒有在一起過的兩個人,又談什麽分開與否。

    她覺得很累,這樣每天無休止的猜忌和爭吵讓她身心俱疲,她已經沒有再多的真心去讓他糟踐,早點離開,對他們兩個都好。

    戰祁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用那樣堅定不移的語氣。

    他定定的看了她幾秒,一時間竟然找不出什麽能要挾她的把柄,良久之後才有些情急的說:“那知了呢?你的女兒你也不管了?”

    “知了也是你的女兒,你承認過的。”她頓了頓,像是提醒他一樣,又補充了一句,“你當著那麽多親朋好友的麵承認了她的身份,作為父親,你要對她負責到底。孩子我給你留下,請你像你承諾的那樣,為她做換腎手術。”

    戰祁心裏滿是憤懣,咬牙道:“你要是敢走,就別指望我給她做手術!”

    他以為他撂下這樣的狠話,她多少會動容一些,就像以前那樣,哭著求他不要這樣。

    可這一次他卻想錯了,宋清歌的情緒非但沒有一點失控,反倒是淡定無比的笑了笑,“隨便,反正那也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如果真的那麽狠心,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到見死不救,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戰祁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了,這個女人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變成了這樣,就連她最珍視的孩子竟然都留不住她了。

    他到現在才猛然驚覺,他唯一能拿捏她的似乎也就隻有孩子,當她連孩子都能放下的時候,他再也拿不出任何能留下她的東西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用自己或者是她對他的愛,或許還能把她捆綁在身邊,可現在,他已經不覺得自己還有這個本事了。

    他忽然就有些束手無策,看著麵前執意要走的女人,咬了咬牙,終是甩出了一句,“你休想!”

    好像隻要他這麽說,她就沒有一點離開的機會了一樣。

    戰祁轉身摔門離開了,宋清歌站在臥室裏,看著門板重重的顫了兩下之後歸於平靜,嘴角卻兀自扯出了一個笑。

    她原本以為提出離開會是一件很難開口的事,結果當她真的說出來了,她才發現這些原來並沒有她想象之中那麽困難。人被捆綁的最大原因就是貪戀,當她什麽貪戀都沒有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也就說放就放了。

    戰祁下了樓才發現戰毅他們幾個人已經來了,此時都聚在客廳裏聊天,戰崢和戰嶸依舊在一旁戲弄小七,戰毅則和白芷聊得熱火朝天,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白芷立刻掩著嘴輕輕笑起來,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他忽然就有些奇怪,白芷和戰毅見的次數少之又少,兩人卻這麽聊得來,真的是件挺神奇的事。

    見他從樓上下來,戰毅立刻起身朝他走過來,拉著他到一旁的陽台上,笑得有些壞,“哥,我剛剛已經幫你試探過那個白芷了,我覺得她人挺好,挺溫柔也挺會來事兒的,跟她在一起聊天還挺輕鬆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把她收入囊中?”

    戰祁朝著沙發上的那個女人看了一眼,麵無表情道:“我對她沒興趣。”

    “別介啊,我剛剛跟她聊天的時候感覺她對你也挺有好感的。這不是正好嗎,反正你那麽喜歡白苓,她又跟白苓長得一模一樣,你不如就跟她在一起唄。”

    戰祁有些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你今天的話怎麽這麽多?煩不煩!”

    “誒,哥,我這可是為你好!你總不至於後半輩子要守著宋清歌那個仇人過日子吧?”

    說起宋清歌,戰祁便抿著唇沒有說話,戰毅見狀立刻蹙眉道:“你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哥,你可得想清楚,宋擎天害了景叔,宋清歌又害了白苓,她身上背負了多少血債,你就能放下過去那些仇恨?而且別怪我說話直,宋清歌那個女人,平日裏看上去不哼不哈的,誰知道她心裏想了些什麽,搞不好一肚子壞水等著你。過去那五年,你對她那麽狠,你能保證她完全不跟你計較?我剛剛聽說白芷對辣椒過敏。那個女人居然還讓她去切辣椒。她一直覺得是你害了宋擎天,你當心她哪天夜裏就拿刀子把你給捅了!”

    雖然戰祁知道戰毅向來有些口不擇言的毛病,但他說的也確實不無道理。

    他和宋清歌之間仇恨深重,就像他過去心裏也有過讓她一死了之的邪念一樣,她心裏也是恨他的,就沒想過讓他也死嗎?

    他忽然覺得頭很疼,一把推開戰毅,煩躁不堪地說道:“你現在別跟我說這些,煩!”

    他轉身向外走去,戰毅站在他背後,又語重心長的追了一句,“大哥,過去你和白苓是怎麽樣的,我們都是一路看過來的。那個時候她後媽不讓你們在一起,罵你是戰門出來的小流氓,她為了你和她後媽據理力爭,被打的下不了床。後來她又為了和你在一起,不惜和父母斷絕關係陪在你身邊,這樣的女人,有幾個能做到?別說我對宋清歌有偏見,但我真不覺得她能為你做到這個份兒上!”

    戰祁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事實上宋清歌能對他做到什麽份兒上,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那個女人就總是不停的追著他,眼巴巴的望著他,說喜歡他,愛他,可是做出過什麽實際行動嗎?

    他抿了抿唇,心思忽然有些發沉,實際行動好像也是有,比如為了除掉白苓這個情敵,不惜害死了她。

    戰祁隻覺得心亂如麻,恰好此時餐廳裏傳出了小七叫他們出來吃飯的聲音,他便扭頭向餐廳走去。

    宋清歌自然也下了樓,隻是她剛一下來,坐在餐桌前的戰毅就冷笑了一聲,“宋大小姐真是千金貴體,吃個飯還得人三催四請的,排場這麽大,幹脆叫人給你端樓上去吃得了。”

    他是打心底裏瞧不起這個女人,或許是宋清歌那種殷切的眼神和馮知遇太像了,所以他對他們兩個都沒什麽好感。再加上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她害了白苓,戰祁這麽多年也不會被折磨的這麽痛苦,或許早就和白苓結婚生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打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宋清歌就是毀了戰祁人生的罪魁禍首。

    戰毅這種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宋清歌早就已經學會了熟視無睹,麵無表情的走上去坐了下來。好巧不巧的,正好和白芷坐在了一起。

    或許是出於對剛剛發生的事情的愧疚,白芷加了一個小雞腿放在她碗裏,小小聲的說:“宋姐,你別生氣,這個雞腿是最有營養的,你嚐一嚐。”

    她剛說完,宋清歌便將那個雞腿加起來放到了一邊的空碗裏,不帶情緒的說:“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吃肉。”

    她沒有說謊,小時候的她向來矯情,吃飯的時候從來都不喜歡手上沾滿醬汁黏糊糊的感覺。那個時候宋擎天寵著她,每次都會親自給她把肉撕開放在碗裏。她從小都是這樣被寵著,以至於長大之後都沒有學會怎麽去吃那些帶骨頭的肉。父親離世之後,再也沒有人給她做這些,而她也就直接不吃了。

    可她這些小毛病卻很少有人知道,一旁的戰毅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戰祁則蹙眉不滿的看著她道:“白芷好心給你夾菜,你這是什麽態度!”

    宋清歌冷著臉道:“我沒態度,我從小就不愛吃肉,不會因為什麽人夾給我而改變。”

    “你!”

    戰祁咬牙瞪著她,一旁的白芷見狀立刻戰戰兢兢的去拉了拉宋清歌的衣袖,小小聲的說:“宋姐,姐夫,你們別吵了”

    她拉的很用力,宋清歌下意識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是卻不小心碰倒了手邊的橙汁。

    黃橙橙的橙汁直接傾倒在白芷的裙子上,她“呀”的叫了一聲,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結果一身素色的裙子還是被髒的透徹。

    “宋清歌。你到底想怎麽樣!”

    戰祁終於抑製不住的發火了,從之前在廚房裏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個女人一直在針對著白芷,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他真是看夠了!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冤枉而又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白芷見狀急忙道:“姐夫,宋姐,你們別吵了,我沒事,裙子髒了再換一條就好了,不礙事的。”

    她說完便轉身上了樓,餐廳裏的氣氛已經低到了極致,宋清歌垂著眼百口莫辯的看著麵前的碗,一旁的戰姝倒是想站出來替她說兩句話,結果剛冒出個苗頭,就被戰嶸一個眼神製止了。

    眼下正是戰祁怒火中燒的時候,這個檔口誰衝出去誰就是找死。

    戰姝有些不甘心的一跺腳,可是看著眼下這情況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沒過幾分鍾。白芷就從樓上下來了,然而當她再出現在人們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尤其是戰祁,更是瞳孔驟縮,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白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發現所有人都盯著她身上那條白色的裙子,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茫然道:“大家都怎麽了?”

    戰姝瞪大眼睛看著她身上的裙子,眼中寫滿了錯愕。她敢肯定自己沒有認錯,白芷身上那條裙子就是當年白苓死的時候穿的那一身。

    之所以她會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那裙子是她陪著戰祁一起給白苓買的,準備訂婚宴時候穿,結果他們的訂婚宴還沒來得及辦,白苓就死了。

    戰姝放在腿上的手都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她明明記得那條裙子早就已經在白苓下葬的時候被燒掉了,現在又怎麽會出現在白芷身上?

    戰祁的眼睛都無法從白芷身上移開了,她穿著那條裙子站在那裏的樣子,真的太像白苓了。就像是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眼前一樣。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白芷,忽然就不可抑製的想起了白苓死時的場景,她渾身都是傷,嘴角和眼角全都是淤青,在他懷裏奄奄一息的喘息著。

    戰祁隻覺得自己眼裏就像是被點了一把火,燃燒的生生發疼,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一把推開了麵前的碗,起身就朝樓上的浴室走去,進去之後打開水龍頭,掬起水往臉上狠狠撲了兩下,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他雙手撐著洗臉池的台子,紅著眼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幾乎不能閉眼,一閉眼,眼前就全都是白苓慘死的樣子,還有她趴在他耳邊,氣息奄奄的說出的話。“宋清歌宋清歌”

    每一個字都在指控那個女人。

    戰祁仰頭長長歎了口氣,心裏亂成一團。

    餐廳裏自然也是混沌一片,戰毅有些吃驚的盯著白芷,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你這裙子哪兒來的?”

    白芷低頭拽了拽裙擺,一臉無辜的說:“很早以前就買了的,不好看嗎?”

    戰毅喉頭一噎,半晌才點頭,“不好看,以後別穿了。”

    她今天隻是穿了這麽一下,戰祁的反應都那麽大,倘使她以後天天穿著這裙子在戰祁麵前繞來繞去,他豈不是得情緒崩潰?

    白芷似乎還有些不明白大家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但還是點了點頭,乖乖地“哦”了一聲。

    相比起其他人的震驚,宋清歌就顯得平靜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茫然。她是真不知道這裙子有什麽淵源,但是看這一家子人的反應,也明白這其中怕是有什麽內情。

    而能讓所有人都為之色變的,怕是也隻有白苓了。

    *

    宋清歌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戰祁身邊了,那天晚上戰祁心情不好被戰崢他們叫了出去,她也算是找到了機會,收拾了幾件衣服,便準備先出去住一段時間。

    知了趴在床邊看著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塞進帆布包裏,有些困惑的問:“媽媽,你又要出差嗎?”

    “嗯,媽媽要出去幾天。”她到底是沒辦法和孩子說她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的話。

    她們母女一起相依為命那麽多年,孩子對她依賴心很強,一分一秒都離不開,她如果說自己要離開,小丫頭估計又要哭,對她的病情實在是不好。

    “那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過幾天就回來了。”

    小丫頭鍥而不舍的追問:“過幾天是幾天?”

    宋清歌被她問的沒有辦法了,轉身蹲在她麵前,摸著她的頭發,眼中滿是不舍和心疼,“寶貝乖,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要聽琴奶奶和爸爸的話,明白嗎?”

    孩子眼中滿是似懂非懂。可還是乖乖地點頭,“嗯,明白了。”

    “這就對了。”她湊過去在女兒臉上親了一下,緊緊地將孩子抱在懷裏。

    她現在隻能這樣了,用離開當作是一種博弈,籌碼就是賭戰祁究竟會不會給孩子做手術。如果她賭贏了,那自然是萬事大吉,但如果賭輸了她恐怕還得回來,至少也要把孩子一起帶走。

    宋清歌提著自己的包向外走去,到了客廳的時候,許伯拉住她,有些不安的問:“真的要走嗎?”

    她點點頭,朝許伯笑了笑,“這段時間就要拜托您照顧孩子了,有什麽事,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許伯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其實那個白芷隻是住兩天,很快就會走了。”

    宋清歌搖頭笑笑,“呆在他身邊,他每天看著我都覺得越恨越深,而我也覺得這種關係很累,我隻想趕緊結束。”

    前些日子,她是當真以為他們可以回到過去,而她也在努力放下那些不好的事情,甚至心裏也重新燃起了對他的感情。可白芷的出現把這一切都打破了,她提醒戰祁白苓的死,也讓他們之間重新築起了一道過不去的高牆。

    他在牆裏,她在牆外,這道牆是她五年前就沒能翻越過去的,如今她也同樣翻不過去。從前的她尚且有著無限的精力和勇氣,試圖直接打破牆麵闖進去,而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這樣的勇氣了。

    戰祁一直就是她愛不起的男人,她終於不得不低下頭去麵對這個現實,既然愛不起,那以後也就不想再愛了。

    許伯見她態度堅決,深知自己再說什麽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吧,你自己在外多加小心,有事就聯係我。”

    “嗯,謝謝您。”

    宋清歌淺淺的鞠了一躬,道謝之後便拎著自己的包離開了。

    她其實沒什麽地方能去,繞來繞去,最終也隻能在一家酒店先暫住了下來,想著等安穩兩天再出去找房子。

    戰祁回到家的時候,隻覺得許伯臉色有些不大對勁,他昨天在酒店裏睡了一夜,今天疲憊的很,鬆了鬆領口,皺眉問:“出什麽事了?對了,宋清歌哪兒去了?我怎麽沒看見她?”

    這段時間她一直不上班,有時候早晨起來會在院子裏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可今天從他一進家到現在都沒看見她的影子。

    許伯臉色很是尷尬為難,好半天才小聲道:“宋小姐,她走了”

    “走了?”戰祁猛的提高了聲調,“去哪了?”

    “她、她沒說她去哪兒了,就隻是說出去住一段時間”

    戰祁恨得牙根都在癢。拳頭都握的“咯咯”作響,片刻後忽然轉身大步朝樓上奔去。

    他實在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真的有那麽大的膽子,說跑就跑了。畢竟這種話從前她也不是沒說過,可孩子到底還留在那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他總也沒當真。

    就像是那個狼來了的故事一樣,說了一萬遍都是謊言,可他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的讓她跑了。

    他回到書房裏不停的踱步,腦子裏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恨不得挖地三尺把那個女人刨出來,然後再狠狠地懲罰她一頓。他早就已經派人出去找她了,沒過多一會兒,便打回了電話。

    他以為有了她的消息,可是接起來,那邊的人卻懊喪的說:“對不起戰總,人暫時還沒找到”

    “廢物,都他媽的是廢物!再去給我找,找不到她,都給我滾回去吃自己!”

    就那麽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宋清歌。她能跑到哪兒去?這麽一群人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

    他憤怒的摔了電話,雙手撐在字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不能相信宋清歌就這麽一聲不響的跑了,當然他也不敢相信。

    戰祁的眼睛越來越紅,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眼中滿是即將迸發的怒意。

    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找到那個死女人,等他找到她,絕對會用最嚴厲的手段告訴她,妄圖逃離他身邊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她是他的人,這輩子也別想逃離他身邊!

    *

    宋清歌最終其實還是留了個心眼的,她在入住酒店的時候,並沒有用自己的身份證,而是用了一張五年前她東躲西藏時候的假身份證,這也就是戰祁為什麽一時之間沒能找到她的原因。

    當然,戰祁的手段她一直很清楚,她也知道自己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以她對戰祁的了解,恐怕連三天都用不了,他就能找到她了。

    不過三天時間也夠了,她需要利用這三天時間來好好想一想和他之間的關係,再好好想想今後要怎麽過。

    薛衍打來電話的時候,宋清歌正坐在房間裏發呆,接起電話,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好幾天沒來上班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宋清歌這才想起來,這段日子她一直過得渾渾噩噩,雖然薛衍沒有主動催促過她,但她也確實懈怠了工作,立刻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現在住在外麵,有些不大方便,過兩天就去上班。”

    薛衍的語氣立刻緊張起來,“住在外麵?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薛衍當機立斷道:“那你現在住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對於他。宋清歌倒是一直也沒覺得有什麽需要刻意回避的,於是便告訴了他自己現在所住的酒店地址。大約四十多分鍾之後,薛衍便趕來了。

    她一開門,薛衍便立刻緊張的抓住她,“清歌你怎麽樣?為什麽會突然跑出來住酒店?是不是戰祁對你動手了?”

    法製新聞上進場報道這種事,妻子遭到家暴之後便帶著行李倉皇逃離家裏,在外麵住酒店或者租房子,所以他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宋清歌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不用著急,我沒什麽事,就是和他在一起太悶太難受了,所以想出來住一段時間。”

    薛衍還是半信半疑的看著她,“你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你放心。”

    他這才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雙眼,忽然一把將她擁進了懷裏,“太好了,你沒事就太好了。”

    他還當真以為她是被戰祁家暴了,心裏又擔心又惱怒。幾乎連殺人的心都有了。這些年來他一直冷靜自持,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衝動了。

    宋清歌被他的動作搞得有些怔愣,好半天才推了他一下,笑了笑道:“我真沒事,你先放開我吧。”

    薛衍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鬆開她,宋清歌立刻道:“一直站在門口多不好,進來吧。”

    他跟著她走進酒店房間,很普通的大床房,這也不是家多麽高檔的酒店,看上去很廉價的模樣。但酒店這地方,多少有些曖昧,兩個年輕男女共處一室,還是有些尷尬。

    兩人分坐在大床的兩邊,薛衍隨口問了問她現在的情況,宋清歌耐心的給他解釋了一番,得知她是為了擺脫戰祁才出來住,他心裏反倒是有些開心。

    這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一個好的消息,至少她離開了戰祁。就宣告著他也有了一定的機會。

    *

    這已經是宋清歌離開的第二天了。

    自她偷偷跑了之後,戰祁的心情就一直很不好,開會的時候也都是陰沉著臉,一眾高管戰戰兢兢的坐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這位爺。

    公關部總監正在喋喋不休的說著關於桃城發電廠的事情,可戰祁卻一點都沒聽進去,雙眼一直在走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兩聲,他蹙了蹙眉,拿起來一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猛的站起身來,椅子腿在地上滑出一道刺耳的聲音,接著便“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就連旁邊的戰崢和戰毅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突然怎麽了,壓低聲音叫了他一聲“大哥”。

    然而戰祁卻對他們的喊聲充耳不聞,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眼底泛著猩紅的血絲。側臉的肌肉緊繃著,下一秒便轉身向外走去。

    “大哥!大哥!”

    戰毅和戰崢高喊著從會議室裏追出來,直接攔在了他麵前,有些困惑的問:“出什麽事了?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可戰祁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咬緊了牙,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著,整個人已經是瀕臨爆發的邊緣。

    戰毅覺得有些奇怪,以往從來沒見過他情緒這麽激動。他互相想到,好像他看了手機之後就是這種反應,於是便直接從戰祁手裏奪走了他的手機,然而在看到上麵的內容時,他也立刻瞪大了眼睛。

    屏幕上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宋清歌和薛衍擁抱在一起的場景,而且好死不死的,竟然是在酒店房間門口。

    孤男寡女兩個人,就這樣在酒店門口旁若無人的擁抱著,很快薛衍也跟著她進了房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媽的,這個賤貨,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麽好東西!”

    戰毅忍不住怒罵了一聲,一旁的戰崢皺眉從他手裏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之後,眼中也有了鄙夷之色。但他多少還算冷靜,想了想,還是道:“大哥,先派人去查這個酒店吧,查清楚我們過去。”

    戰崢很快便把照片發給了手底下的人,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消息,酒店的位置很偏僻,不在市中心裏。

    戰祁緊緊地握著手機,咬牙道:“現在就去!”

    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這一次還能跟他說出什麽來!他現在總算是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那麽著急的要逃離他身邊了,原來是為了和姓薛的雙宿雙棲!

    *

    “這個設計其實做的並不算好,隻能算無功無過,但如果讓你來做的話,我想應該會做得更好。”

    酒店裏,薛衍翻著自己的手機,給宋清歌看著最近要開展的一場發布會。

    “我也很想參加,但我現在真的是不方便。”宋清歌遺憾的搖了搖頭,眼中滿是不舍。

    宋清歌和薛衍正在房間裏聊著最近的一場時裝發布會,門外就忽然傳來了重重擂門的聲音,又響又大,就像是土匪一樣,著實把宋清歌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來人可能是戰祁,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他好像來的太快了。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至於這麽迅速。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薛衍立刻警惕的站起來將她護在身後,“我去開門,你不要過來。”

    這個時候的情況誰都摸不準,更何況外麵來人形式莽撞,到底是什麽人誰都說不準,難免會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來找她,她一個女人,自然還是要當心一些。

    宋清歌點點頭,躲在他身後靠近門口,薛衍先是機警的問了一句,“誰!”

    可外麵並沒有人說話,他回頭看了宋清歌一眼,她緊張不安的望著他,薛衍回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蹙了蹙眉,把房門打開一條縫。

    房門上還有安全鏈,然而門打開的一瞬間,外麵就猛的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直接被人踹開了,門上的安全鏈也飛崩出去。

    外麵的推力太大,薛衍猝不及防的向後倒退了兩步,幸好宋清歌及時伸手拉住了他,心急的叫了一聲,“薛總!”

    薛衍回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放心,我沒事。”

    “嗬,果然是郎情妾意啊!”

    諷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宋清歌抬頭一看,竟然是戰祁,而他身後還跟著戰崢和戰毅,而那兩個人臉上都是滿滿的不屑。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你們這是”

    “捉奸!”戰毅冷笑,“怎麽,沒想到我們會來?是不是頓時覺得很害怕?”

    “捉奸?”宋清歌一怔,隨即冷下臉,“你們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怎麽,敢做不敢當?”戰毅諷笑一聲。

    戰崢則隻是鄙夷的看著她,“我就知道,對你這種女人就不該抱有什麽幻想,虧得辛恬那個傻女人還一心袒護你,不停地在我麵前幫你說好話,看樣子回去我得讓她離你遠一點!否則跟你這種人做朋友,她也要被你帶壞了!”

    宋清歌已經不想去跟他說話,隻是轉頭看向戰祁,有些著急地說:“不是的戰祁,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她實在是想不通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們又為什麽會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戰祁隻是瞥了她一眼,視線在房間裏巡視了一圈,發現屋裏倒還算整潔幹淨,也沒有歡愛過的痕跡,可盡管這樣,他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

    戰祁臉色陰沉的望著她,忽然一把走上來拉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齒道:“這就是你要跑的理由?嗯?為了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你胡說什麽,我沒有我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她痛苦的想要掙脫他的手,無奈他握得太緊,她怎麽都掙不開。

    見他態度不好,一旁的薛衍立刻憤然道:“你放開她!姓戰的,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欺負她!”

    戰祁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鬆開了宋清歌的手,大步朝著薛衍走過來,對著他的臉抬手就是一拳。

    到底是軍人出身的男人,下手快很準,薛衍被他這一拳打的向後退了兩步。嘴裏立刻充斥著滿滿的血腥味。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跟宋清歌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以後離她遠一點!”

    薛衍用大拇指在嘴角抹了一把,吐出一口血水,忽然猛地從地上彈起來,一拳揮在戰祁臉上。

    “你也有臉說出這種話,我跟她什麽都沒做過,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憑什麽讓她留在你身邊?”

    薛衍這一拳打的也不輕,戰祁向後踉蹌了兩步,戰崢和戰毅見狀立刻上前將他們兩個人拉開,戰毅更是直接扯住了薛衍的衣領,怒聲警告,“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大哥動手!”

    宋清歌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隻能不斷地喊,“你們別打了!”

    戰祁在自己潰破的嘴角上舔了一下,走到她麵前。語氣凜冽,“宋清歌,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你說你要離開,是不是為了他?”

    其實他剛剛已經看過這個房間了,從他收到那幾張照片到趕來酒店,這期間大概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倒是真不相信他們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完,又把房間恢複成原狀。

    他在意的隻是她對薛衍的態度,以及她是不是真的愛上了別的男人。

    “我”

    她開口想說話,戰祁卻眼神一冷,拉著她直接向外走去。

    有些話還是不聽為好,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些害怕從她嘴裏聽到他不想聽的話。

    比如她的確是想跟薛衍在一起,比如她真的不愛了。

    戰祁拽著她徑直朝停車場走去,他正值盛怒,腳步又快,宋清歌一路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她用力掙了掙,終於甩開了他的手。

    “你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非得用這麽粗魯的方式!”

    戰祁嗤笑一聲,“對,我粗魯,他對你就很溫柔,溫柔到你想跟他雙宿雙棲是吧!”

    宋清歌覺得自己很無力,他一心這樣認為,她還能怎麽樣。

    “既然你執意要這麽想,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這是默認了?”戰祁怒極反笑,連連點頭道:“好,好得很。宋清歌,我記得我和你說過,隻要你敢離開,就休想我給你女兒做手術,既然你都不在乎,那我就更不在乎了!”

    他說完便直接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對那邊語氣決然道:“告訴易南臣,拜托他從上海和京都找來的泌尿科專家都不需要了,手術取消!”

    宋清歌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打了電話。心急如焚的撲上去要搶他的手機,可戰祁已經收了線,冷冷的睥睨著她,“這是你自己搞出來的結果,你自己承擔!”

    他想他必須要給她點苦頭,她才能學會乖乖留在他身邊。

    他轉身便朝著自己的車走去,一個一身黑衣戴著棒球帽的男人從宋清歌身邊匆匆經過,忽然轉移路線朝著戰祁走去。

    宋清歌隻看到那個男人抽出一把長刀,眼前又冷光閃過,她瞪大眼睛,失聲尖叫道:“戰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