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你真的不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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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宋清歌出事之後,戰祁基本上就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醫院裏,公司裏反正還有戰崢和戰毅,他不需要親自到場,隻需要為重大的事情做個最終決定就好了。
兩個人每天都呆在一起,戰祁能明顯的感覺到宋清歌的情緒越來越低沉落寞,她很少說話也很少笑,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大多都是在睡覺,或者是發呆,基本不會和他說話。如果遇到實在需要交流的,她也是能省則省,通常都以一個單音節字來回應他。
她住院這段時間裏,戰祁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嗯”,“哦”,“好”,這樣的字眼。
隻有小七或者辛恬、馮知遇她們來陪她的時候,她才偶爾會掀起嘴角笑一笑,不時地說兩句話。
他心裏很急,很想讓她開口多跟他說些什麽,可是自己卻也明白,如今她能這樣回應他,而不是像他過去那樣對她惡語相向,都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
戰祁心裏知道,她的笑容和話語也被那兩刀一同帶走了。
盡管心中焦急萬分,但他也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宋清歌已經把自己的心鎖了起來,而他沒有鑰匙,隻能束手無策的站在門外。
原來被人隔在心門之外的感覺是這樣的,焦灼、無力、絕望,他以前還從不曾體驗過這樣的感受。
小七把他拉到病房外麵,語重心長的勸他,“大哥。你這樣是不行的,你這樣一直守在這裏,她隻能是越來越沉默,她現在情緒本來就不好,難道你還想把她逼出個抑鬱症來?”
抑鬱症三個字像一個榔頭一樣當頭給了戰祁一棒,他自然很清楚抑鬱症的後果有多嚴重,那種可能性他想都不敢想。
戰祁抓了抓頭發,滿眼痛苦,“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
“這樣吧,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以後你就白天來醫院,晚上的時候這兒有我和辛恬姐還有五嫂看著,你回家陪陪知了。畢竟現在睡眠對她來說也很重要,你在這裏,她夜裏休息不好,對身體影響更大。”
他心裏知道小七說的都對,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
現在別說讓他離開一夜,就是讓他離開一分一秒他都不想。但他也很明白,他留在這裏,對宋清歌來說隻能算是百害而無一利,饒是他再想陪著她,可若是要以她的健康為代價,那他寧願站得遠遠的。
戰祁隻得聽從小七的建議,看著她吃完飯後,他就立刻起身離開了。
一直到他走出病房,她都沒有抬頭看過他一眼,臉色憔悴的望著小七,淺笑著聽她說部隊裏那些看到她就紅著臉繞著走的新兵蛋子。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搞出點動靜來提醒她,他要走了,讓她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到如今,他卻隻能垂頭喪氣。灰溜溜的離開。
他忽然就明白了過去的自己有多麽幼稚。
他把姚柔接回鈴園,當著她的麵寵愛姚柔,其實不過是想博取她的關注一樣。就像是個缺了愛的小孩子,拚命的去做一些壞事想得到大人的關心。說白了,他隻是想讓她多看他一眼,多關心他一些,結果卻用錯了方法,反倒將她推的更遠了。
回去的路上,戰祁仰頭靠在椅背上,疲憊的歎了口氣,失神的望著車頂。
知了已經從幼兒園回來了。看到他立刻拿著自己的畫冊跑上來,把本子遞給他,獻寶似的說:“爸爸爸爸,快看我畫得好不好。”
小孩子的畫能有多好看?不過都是些鬼畫符罷了,就像是畢加索的抽象畫一樣。
可知了畫的卻很好,或許是因為遺傳了宋清歌的天賦,她的畫已經初見雛形,人物是人物,花草是花草,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他坐在沙發上把孩子抱到腿上,指著畫上的三個人問:“給爸爸講講,你畫的這是什麽?”
“當然是爸爸媽媽和我呀。”
戰祁的喉頭頓時哽咽住了,他看著畫紙上那手牽手的三個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好半天才啞著嗓子道:“你希望爸爸媽媽在一起嗎?”
知了重重點頭,“是啊!爸爸媽媽都應該在一起的。”
她現在對爸爸也有了些好感,這段時間媽媽不在家,都是他一直陪著她,會給她講故事,也會哄她睡覺。早晨會送她去幼兒園,還會給她講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比如軍人,比如部隊,再比如他以前那些生裏來死裏去的往事。
知了總是張大嘴巴聽著他繪聲繪色的敘述,從不知道那些隻在電視上出現過的場景,她爸爸居然也親身經曆過。
她覺得爸爸很帥,比任何人的爸爸都要帥,所以她現在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他,卻也很崇拜他。
戰祁摸了摸孩子的腦袋,有些苦澀的問:“那如果爸爸媽媽不能在一起呢?你會選擇跟誰在一起?”
他現在對於宋清歌還肯留在他身邊這件事一點都沒有,他已經失去了所有能脅迫她的籌碼,如果她真的執意要走,他除了眼睜睜的看她離開,一點辦法都沒有。
知了認真地想了想,也不做選擇,隻是問:“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別人的爸爸媽媽都在一起啊。”
“因為”戰祁抿了抿唇,好半天才說:“因為爸爸做了錯事,媽媽很生氣。”
“那爸爸知道錯了嗎?”
他點頭,沉聲道:“嗯,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了呀,我媽媽很寬容的,如果爸爸真的知道錯了,去和媽媽認真道歉,媽媽一定會原諒你的。以前我挑食的時候都是這樣做的,媽媽都原諒我了。”
戰祁苦笑的扯了扯嘴角。他做的那些事要真的隻是像挑食一樣簡單就好了。
他也不再強迫孩子去做這些沒意義的選擇,抱起她朝樓上走去,“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去睡覺了。”
小保姆正在給孩子洗澡,他實在是沒地方可去,偌大的房子裏轉來轉去,最後竟然轉到了宋清歌的書房來。裏麵漆黑一片,他在門口摸開了燈,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裏麵,良久之後才走進去,摸了摸她的書桌。又擺弄了一下她掛在窗口的日式風鈴,最終走到那架豎琴前,手指隨便撥了個音。
清脆靈動,就像是一滴水掉進了湖裏一樣好聽。
他坐在琴凳上,想著那日她坐在這裏彈琴的模樣,聽到他在門口,立刻便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站起來,甚至手指都劃傷了。
他後來也忘了去問她,她的手指好些了沒有,還疼不疼。
戰祁心裏沉沉的發疼,好半天才站起來走到她的書架前。手指在一本本書的書腰上掠過,最終停在了一本張愛玲的小團圓上。
小團圓是講九莉和有婦之夫邵之雍的故事。很多人都認為這個故事是張愛玲的自傳性,其實就是寫她自己和胡蘭成之間的過去。
誰都知道,張愛玲曾經愛極了胡蘭成,即使知道他是個漢奸,即使知道他和她談著戀愛還和蘇青幽會甚至被張愛玲撞見,可她還是忍了。甚至於在胡蘭成和護士小周斯家小娘在一起的時候,她仍然用自己的稿費接濟他,養著他的同時,也養著他的女人。
他記得宋清歌以前把這本書放在床頭,翻來覆去的看。有時候他夜裏醒來,還能看到她坐在床頭打著台燈在看,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哭的隱忍又委屈,生怕會吵醒他。
他那時總覺得她煩,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床頭哭哭啼啼的看書,裝的跟個林黛玉似的,看著就讓人討厭。
現在他才明白,她那時怕是在化身九莉的張愛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會有那種反應。
戰祁抿了抿唇,伸手把那本小團圓抽了出來。白色的硬皮書,裝幀很考究,也對,她這裏的書大部分都是珍藏版,甚至很多書都是市麵上買不到的絕版。
他隨手翻了翻,一張紙就從裏麵掉了出來,他彎腰撿起來,打開一看,當即就愣了。
那是一張畫,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張婚紗照。隻不過是用黑白的線條畫出來的。
畫上的女人自然是宋清歌無疑,她一身素白的抹胸婚紗,眼睛彎起,手裏挽著男人的手臂,腦袋靠在男人肩上,笑得幸福而又甜蜜。而那個男人則是他,穿著筆挺合身的西裝,雙手插在口袋裏,器宇軒昂且不可一世,微微側頭看著身旁的她,眼中滿是盈不下的溫柔和寵溺。
戰祁怔怔的看著那張畫。自己都想不起來自己幾時用這樣的眼神去看過她。
他記得他們曾經是連婚紗照都沒有照過的,那時他對她實在是沒什麽耐心,答應她結婚已經是勉為其難,不願再去弄那些繁瑣的事情給自己找麻煩。
對於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宋擎天自然是不答應他這樣怠慢的,可後來宋清歌也不知和父親說了什麽,宋擎天竟也沒有再找他的麻煩。沒有婚紗照,沒有蜜月旅行,婚禮也是草草舉辦的,她就是那樣嫁給他的。
戰祁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張畫,心裏又酸又疼。
這張畫。恐怕也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吧,他的溫柔,他的憐愛,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隻能憑借自己的想象去畫一張婚紗照來慰藉自己。
他沉沉的做了個深呼吸,翻過畫紙的背後,才看到竟然還有字,上麵寫的是:“一定要和戰祁做的十件事。”
1、做他的妻子,和他有一個完美的婚禮。
2、想和他養個小寵物,貓貓狗狗都可以。(隻不過他很討厭小動物,這個估計很難實現。)
3、想和他一起去看海。
4、想每天都能在他的懷裏入睡和醒來。
5、想在院子裏種一片西府海棠,夏天的時候坐在秋千上,他可以推著我。
6、想讓戰祁穿上我親手做的衣服。
7、想彈琴給他聽。
8、想讓他做一次飯給我吃。(因為我見過他給白苓做的飯,感覺好好吃的樣子。)
9、想和他一起去瑞士滑雪,夜裏躺在他懷裏看星星。
10、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最後她卻又把這些都劃掉了,隻是寫了幾個字:想被他溫柔相待。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那麽簡單平凡,沒有一點物質氣息,全都是普通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情,而他卻連最基本的都沒有做到過。
戰祁隻覺得眼睛深深發酸,閉上眼好半天之後才睜開,將那張紙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錢包裏。關上書房的燈朝知了的房間走去。
小丫頭剛洗完澡,正在臥室裏換衣服,看到他進來,立刻背過身去大喊:“爸爸快出去!男人不能看女孩子的身體!”
戰祁啞然失笑,“我可是你爸爸!”
“那也不行,快轉過頭去呀!”
他實在沒辦法,隻好背過身,好半天才聽她說:“好了,可以轉頭了。”
父女倆躺在她的小床上,戰祁哄了好半天,她終於肯閉上眼睛睡覺了。他看著她的小臉。忽然道:“睡不著就把眼睛睜開,別裝了。”
知了睜開眼驚訝的看著他,“爸爸你怎麽知道我沒睡著?”
戰祁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人如果是在裝睡的話,眼珠會一直滾動,睫毛也會不停地閃來閃去,這小家夥還真以為自己裝的又多像?
她媽媽裝睡的時候他都能看出來好不好。
想到這裏,戰祁忽然就覺得有些難過。
沒錯,其實很多時候,他心裏都清楚,宋清歌是在裝睡。她根本沒有睡著,隻不過是在用這種方法來逃避他。可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也無法去揭穿她,隻能配合她演戲。
知了知道自己裝不住了,也就不再裝了,纏著他又講了幾個故事,實在是累了,才睡過去。
戰祁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輕歎氣。
他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宋清歌留在身邊呢?
*
宋清歌這次出事,在醫院裏一住就是一個多星期,直到傷口愈合拆線之後。她才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她出院那天恰好是個雨天,小七收拾好東西準備扶著她向外走,可戰祁卻一言不發的走上來,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向外走去。
他從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宋清歌知道自己拒絕也沒有意義,他想抱就讓他抱好了,反正她就像塊石頭一樣任由他抱著,也不摟他的脖子,也不靠他的肩。
戰祁似乎對她的疏離和冷漠毫不在意,就連在車上的時候,他都是將她放在自己腿上一直抱著她。
車子很快在鈴園門口停下來,他把她從車裏抱出來,小七在旁邊打著傘,護送他們朝家裏走去,路上宋清歌回頭看了看花園裏那些開的正豔的鈴蘭。
戰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呼吸頓時一窒,他以為她會在意,可她卻很快就把視線收了回來,臉上一片漠然。
無所謂了,他在意什麽不在意什麽,她都已經不在乎了。
知了今天不用去幼兒園,他們回來的時候,她正在茶幾上玩拚圖,看到宋清歌便立刻朝她跑過來,開心道:“媽媽,你回來啦!”
宋清歌扯了扯嘴角,“嗯,寶寶這幾天乖嘛?”
“超乖的,不信你問爸爸。”
戰祁點點頭,“嗯,她很聽話。”
知了歪著頭看著他們,“媽媽,你為什麽要讓爸爸抱著呀?”
宋清歌輕輕掙紮了一下,低聲道:“放我下來。”
誰知戰祁卻無動於衷,麵不改色的說:“媽媽今天身體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你自己一個人玩兒,不要打擾媽媽,知道嗎?”
“哦。”知了輕輕地點了點頭,戰祁便立刻抱著宋清歌朝樓上走去。
她回頭看了看有些失望的女兒,皺了皺眉,終於表達了連日來的第一次不滿,“你到底想幹什麽?沒看到孩子很想我嗎?”
她終於有了情緒波動,這倒是讓戰祁有些欣喜。
她還會對他生氣,這說明她對他的所作所為還是有反應的,至少沒有到無動於衷的地步。
他心裏開心,臉上卻依然麵無表情,“你現在需要靜養,孩子吵鬧,會打擾到你。”
“知了很聽話!她不會影響我的!”
“那也不行!”
戰祁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提議,抱著她徑直走向主臥,進去之後宋清歌卻有些錯愕。
房間裏的格局已經被徹底改變了,之前那個大大的硬板密度床也被換成了一張比較鬆軟舒適的大床,床上鋪了素色的床單。十分具有生活氣息,再也不是過去那些非黑即藍的深色調床單了。
戰祁把她抱過去放到床上,淡然道:“醫生說你身子虛,不適合睡硬床。你試試看這個床舒服不舒服,不舒服的話我明天再叫人來換。”
舒服倒是挺舒服的,厚度適中,不硬不軟,躺上去就讓人很安心很想睡覺的感覺。
可他這是在做什麽,事無巨細都為她考慮,是在贖罪嗎?還是在彌補她?
他從衣櫃裏取出一條純棉的睡裙回來,坐到她身邊。伸手準備去掀她t恤的下擺。
宋清歌急忙護住胸口,驚恐萬狀的看著他,“你又想幹什麽!”
“給你換衣服。”戰祁蹙眉看著她,“你現在不能做大幅度動作,不然會拉扯到傷口的。”
“不用你,我自己能換!”
“你現在還倔強什麽?回頭傷口裂開了又要遭罪。”
“那也不需要你!”宋清歌態度很堅決,別過頭道:“那我不換了,穿著這身也沒什麽。”
她如此執拗,戰祁實在是沒辦法,隻好主動退讓,“那我閉著眼給你換,這總行了吧?”
宋清歌很想說他閉著眼也不安全,可是她知道他已經做出了讓步,如果她再固執下去,他怕是又要給她苦頭吃。她現在身體還沒恢複,根本不能想象這個時候如果被他壓在身下強要,那會是一種怎樣痛苦的事情。
再三思索,她終於點了點頭,“那你必須把眼睛閉緊了,不許做過分的事!”
他答應的很痛快,“好。”
戰祁說完便閉上了雙眼,對她道:“雙手舉起來。”
宋清歌按照他的要求舉起雙手。戰祁憑著感覺將她的t恤脫下來,她立刻捂住胸口背過身,對他道:“衣服已經脫了,你可以走了!”
她說完將手臂繞到背後打算去解內衣的排扣,可是動作稍大一點就會牽連到傷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戰祁立刻道:“你別鬧了,我來!”
他的手在她背後摸索了一下,手指一挑,她的排扣便開了。宋清歌心裏本來還很擔心他會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可他卻隻是老老實實的將睡裙給她套在了身上,沒等她拒絕,他就主動道:“褲子你自己應該可以脫吧?”
她似乎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悶悶的“嗯”了一聲。
換個衣服就換了好半天,等宋清歌穿好睡裙,戰祁這才睜開眼,把一本時尚雜誌放到她身邊道:“你先休息,看看雜誌解悶,一會吃飯的時候我給你端上來。”
他說完便起身準備出去,宋清歌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喊了一聲,“戰祁!”
他轉過頭看著她,“還有什麽事?”
她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和困擾的看著他,“其實你不用這樣,你不用覺得內疚,我也不會因為你做這些就改變什麽想法。”
言下之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她該走還是要走的。
戰祁隻覺得心裏有些刺痛,半晌才道:“我想做什麽是我的事,這是我願意的,和內疚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說完便關上門離開了,宋清歌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和內疚沒關係,那他眼中的抱歉又是怎麽回事?
*
時豫從桃城一回來,就接到了戰祁遇刺的消息。
時夏跟在他後麵給他報告著近況,時豫的腳步一頓,轉頭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戰祁一點事都沒有,是宋清歌替他擋了那兩刀?”
“是。”
“那個女人,沒想到膽子還挺大。”他笑笑,話語中看不出喜怒,“對了,什麽人做的,查到沒有?”
“是戰祁以前的女人,姚柔。聽說已經被扔到夜色當坐台小姐了。而且專門負責性癖好的客人。”
“哦?”時豫挑眉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能辜負戰祁的一番好意,最近安排幾個重口味的弟兄,去好好光顧一下那個姓姚的生意,讓他們去好好‘疼愛’一下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