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是她先勾引我的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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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歌!”戰祁提高聲音喝了她一句,閉了閉眼,又放緩聲調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以後好好的,好不好?”

    她真的是想不通這個男人怎麽能如此輕鬆隨意的說出這樣的話。zi幽閣om

    他永遠都不知道,一個人全部的信任和唯一的依靠被徹底扭曲是一件多麽痛的事情。

    戰祁抿了抿唇,拉著她的手道:“你受傷了,走,我去給你包紮。”

    “你放開我!”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的對他道:“戰祁,我要離開,現在,立刻,馬上!”

    他仍然態度堅決,“如果我不答應呢?”

    宋清歌毫不畏懼的笑笑,“那你到最後隻能得到一具屍體。”

    “你!”戰祁被她的話震得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不可置信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出去吧,讓我想一想。”

    “你最好快一點,否則我心情不好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從這房子的閣樓上跳下去了。”宋清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轉頭便走了。

    看著她決然的背影,戰祁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麵色哀慟的閉上了眼。

    他沒想到她會恨他到如此程度,為了逃離他身邊,甚至用死來威脅他。

    戰崢和戰毅也有些驚訝於宋清歌的決絕,在他們眼裏,宋清歌一直都是一個唯唯諾諾沒什麽主見的女人,可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到如斯地步。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走上來坐到戰祁身邊,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大哥,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他確實是不願意對她放手,但宋清歌的性子他還是清楚地。把她逼急了。她完全可以做出讓他悔恨一生的事來。

    如果要用她的性命和安危來賭,那他寧願暫時的放手。

    戰祁抬起頭兀自笑了笑,對他們兩個道:“你們最好看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就是前車之鑒,好好對待你們的女人,別到了最後關頭才後悔,那就晚了。”

    他的話讓那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辛恬和馮知遇,兩人嘴角皆是一抹不屑的冷笑。

    一個是背叛了戰崢,和別的男人雙宿雙棲的辛恬。

    另一個則是用盡一切手段逼著戰毅結婚的馮知遇。

    這樣的兩個女人,他們反正是真看不出來有什麽能值得他們後悔的。

    有些事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戰祁看著麵前臉色決然的宋清歌,第三次開口問道:“你一定要走是不是?”

    “這種話你反複不停地問,不覺得煩麽?”宋清歌一臉不耐的看著他,“明天我就要去日本了,護照什麽的也都辦好了,我到時候會帶著知了一起走,不會再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了。”

    他以為她隻是一個人走,沒成想竟然連女兒也要一並帶走,立刻便有些急了,“誰準你把孩子帶走的?”

    “她是我女兒!”

    “可她也是我的女兒!”戰祁猛的提高了聲調,半晌才一字一頓的說:“你走,可以,孩子必須給我留下!”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孩子在這裏,他起碼還有能抓住她的籌碼,日後等她情緒平穩了,他還能想辦法再把她弄回他身邊來。可如果她把孩子也帶走了,那他再想留住她就很難了。

    宋清歌有些慍怒的看著他,憤然道:“你以前不是一直說她跟你沒關係嗎?既然如此,你又要把她強留在身邊做什麽?”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是我的女兒,就必須要留在我身邊。”他轉頭看向她,眼神陰沉冷厲,“機會隻有一次,你如果想走最好就趕緊離開,別等我改了主意,到時候你和孩子誰都別想走!”

    他就是這樣霸道絕情的男人,他認定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失手過,無論是事業還是女人。

    宋清歌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心中有無數句咒罵的話想加諸在他身上,可最終卻全都化作了一句蒼白無力的,“戰祁,你真卑鄙!”

    戰祁嗤笑出聲,滿不在乎的說:“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卑鄙這件事,你不是早就該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隻是從來不知道你竟然能這麽卑鄙!”她搖了搖頭,自嘲的笑笑,“是我的錯,當初是我瞎了眼,不顧一切的愛上你,結果害了我自己,也害了我爸爸和小語。”

    戰祁攥緊拳頭,有些話他明明可以解釋,可是事到如今,就算是再解釋,終歸也隻是徒勞。

    就像是他當年救了她這件事一樣,無論當時她多麽的感動,可知道真相後,所有的一切還是會破裂的。傷害既然已經造成了,那麽有些話再說就顯得可笑了。

    他轉過頭,對她的責罵照單全收,“隨你怎麽說,我隻說一次,要走你就快點走,別等我改變心意。”

    他說完便摔門走出了臥室,宋清歌站在原地垂眼看著地板,好半天才仰頭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去衣櫃裏開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戰祁出去之後便直接去了知了的臥室,小丫頭正靠在床頭看故事書,咕嚕趴在她的身邊,睡得呼哧呼哧的。

    看到他進來,孩子立刻招呼他,“爸爸你怎麽才來呀,你今天來晚咯。”

    知了現在也開始慢慢地依賴他,有時候甚至會主動衝他撒嬌,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有些事情卻已經從根本上變質了。

    “抱歉,爸爸今天有點事。”戰祁扯了扯嘴角,想對孩子笑一下,可是卻根本笑不出來。

    知了把故事書遞給他,一臉期待道:“爸爸,今天講什麽故事?”

    戰祁抿了抿唇,接過故事書放到一邊,摟著她的小肩膀,語重心長的問:“寶貝,爸爸有個問題想問你。”

    “好啊。”

    “如果爸爸和媽媽一定要分開,你比較想和誰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知了一向都是個心思敏感的孩子,她也能察覺得出來最近父母之間有些異樣,於是便抬起頭問他。“爸爸,你們吵架了嗎?”

    “嗯算是吧。”

    “媽媽很生氣嗎?”

    戰祁點頭,“是的,很生氣。”

    “那媽媽是要離開我們嗎?”

    “我們”兩個字讓戰祁心裏一暖,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悲涼與無奈,“對,媽媽要暫時離開我們一段時間。”

    “是和薛叔叔一起吧?”

    戰祁一驚,有些愕然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

    “是薛西寧告訴我的。他說他爸爸要去日本一段時間,而且還告訴他是和我媽媽一起去。”

    戰祁心裏有些酸澀,“那你怎麽想?想和爸爸在一起,還是想跟媽媽一起走?”

    “我覺得沒關係啊,媽媽和薛叔叔隻是因為工作才會離開一段時間嘛。”知了笑笑,靠在他懷裏,圈住他的腰,甜甜的說:“我還是想和爸爸在一起。”

    這個回答真的是讓戰祁太出乎意料了,他愕然且激動地看著懷裏的女兒,摸著她的頭發,好半天才抑製著情緒問:“為什麽會這麽選擇?”

    “因為媽媽是去工作的,而且有薛叔叔陪著她,所以媽媽不孤單。但爸爸就隻有一個人啊,如果我走了,爸爸一個人一定會很無聊的,對吧?”知了說著還調皮的向他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小孩子一點也不了解大人之間的百轉千回,在他們眼中隻有開心和不開心,孤單和不孤單,所以她理所應當的覺得自己該留在弱勢的那一方。

    可這番話在戰祁聽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孩子現在真真是依賴他,毫無芥蒂的仰望著他,可他當初都做了些什麽事

    一想到以前,戰祁就覺得滿腹的不安與抱歉,伸手將知了抱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謝謝寶貝。”

    知了像個小大人似的,也拍了拍他的背,“不用謝啦,都是我應該做的。”

    哄了小丫頭睡覺之後,戰祁將咕嚕抱到地上的狗窩裏,又回頭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女兒,這才關了燈回到自己的臥室裏。

    宋清歌已經躺到床上了,也不知道是睡了沒睡,牆角立著一個刺眼的行李箱,床頭櫃上放著她的護照還有機票,顯然是已經做好了徹底離開的準備。

    有那麽一瞬間,戰祁真的想衝上去把她的證件和機票都撕的粉碎,然後把她從床上拽起來,像以前那樣霸道無理的告訴她,這輩子休想逃離他身邊,哪怕一分一秒也不行。

    可他現在卻沒有了那種勇氣。

    有句話說喜歡就是放肆,但愛就是克製。

    過去他把她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所以肆無忌憚的揮霍著她的感情,傷害著她的身心。而如今當他真正愛上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了過去那種放肆,而是變得誠惶誠恐,小心翼翼。

    戰祁歎了口氣,走上前坐到她身邊,抬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輕聲道:“你就這麽想離開我?一分一秒都不願意留下來?”

    然而宋清歌的睫毛卻都沒有閃動過,顯然是已經睡了。

    他有些貪戀的看著她的臉,低下頭吻著她的額頭、眼睛,最後落在她的唇上,卻隻是蜻蜓點水的碰了碰。帶著不舍、眷戀,還有濃濃的抱歉。

    良久之後,他才收回視線起身走向浴室,然而就在浴室的門關上的一瞬間,床上的宋清歌卻也睜開了眼睛。

    *

    宋清歌的航班是第二天一大早的,然而令她驚奇的是戰祁居然比她起的還要早,等她醒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不知去向了。

    事實上她並不知道,這一晚上戰祁根本就沒有合過眼,一直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時候,他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收拾洗漱好。她換上了一身軍綠色的長風衣,戴了一頂鴨舌帽,腳上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看上去年輕了不少,也很有活力,就像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

    她去臥室裏看了看熟睡的女兒,心裏滿是想要帶她離開的念頭,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跟著她,不會好的。

    戰祁尚且還能給孩子換腎,但跟著她能有什麽好處?她一找不到腎源,二要在外顛簸,女兒跟在她身邊也就隻有受罪的份兒。更何況那個男人現在也慢慢有了做父親的自覺性,物質條件又能極大地滿足孩子的成長需求,把女兒留給他,倒也算是一個不差的選擇。

    宋清歌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臉,眼睛一紅,險些就落下淚來。

    這個從出生開始就充滿波折和病痛的孩子。從小到大都跟在她的身邊,幾乎從未離開過,她真的是很舍不得。

    宋清歌低頭吻了吻女兒的臉頰,終於起身向外走去。

    許伯和琴姨都在門口等著她,見她拖著行李箱下樓,琴姨立刻走上來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清歌啊,你的身體現在還沒完全恢複,不走了好嗎?”

    她隻是笑笑,伸手抱了抱琴姨,“您別難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二位就放心吧。”

    “可是”

    “還有知了,也要拜托二位照顧了。”

    “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小姐的。”

    “嗯。”她點點頭,又轉頭朝樓上望了望,視線也不知道落在了哪一處,良久才低聲道:“還有他。”

    宋清歌抿了抿唇。語重心長的說道:“他現在要給孩子做手術,所以一直在喝中藥調理身子。希望您二位能從旁多提醒著他一些,不要讓他再沾染煙酒惡習。我不在的時候,就要全憑他一個人照顧孩子了,千萬不要給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許伯有些不忍心的問她,“你不再去看看他了嗎?”

    “不去了,沒那個必要。”

    他從一大早起來就躲了出去,顯然也是不想和她說話,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上趕著去找他呢。這樣相安無事的離開不就好了嗎。

    兩位老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都知道這倆人倔起來都是誰也說不通的,搖了搖頭,終是什麽都沒再說。

    最後道別了一聲,宋清歌便拉著箱子向外走去,輪子骨碌碌的在錚亮的地板上滾過,這個場景像極了六年前她被他趕出去的那一幕,隻是這一次,換成了她主動離開。

    薛衍的車早就已經在外麵等著了。見她出來,便立刻迎上來,紳士的從她手裏接過她的箱子,並且還為她打開了車門。

    宋清歌卻轉頭朝那座古樸的樓上望去,視線落在二樓的某一扇窗戶上,戰祁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此時正不帶情緒的望著她。

    她明明是有些近視的,可是隔著那麽遠,她卻能清楚無比的看到他不舍和泛紅的眼眶,半晌後,戰祁終是垂下了眼,背過身去。揚手“唰”的一聲將窗簾拉上,兩個世界就此被隔絕。

    薛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最終卻隻看到了一個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房間,他走上來,有些不解道:“在看什麽?”

    “沒什麽。”她搖頭笑笑。  “那走吧。”

    “嗯。”她點點頭,收回視線,彎腰進了車裏。

    那時宋清歌一直不明白。她一個近視眼,為什麽偏偏在當年他給她離婚協議能清楚地看清上麵的大字。後來在她轉身決絕的去往日本的時候,又為什麽能清晰無比的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舍。

    直到很多年之後,她在翻看一本科學雜誌的時候才知道,當近視的人眼中有眼淚的時候,眼淚覆蓋在角膜上,曲率變大了,相當於戴了個凹透鏡,所以視野才會變得清晰。

    那個時候她才終於知道,原來她的眼中一直都含著淚。

    去機場的路上,宋清歌一直都望著窗外在走神,薛衍回頭看了她一眼,放緩聲調問道:“很舍不得麽?”

    她轉頭笑了笑,“也不是,隻是感覺有些恍惚而已。”

    “放心吧,我已經把一切都給你打點好了,並且派人在東京買了一套房子,到時候你直接住進去就可以了。石川那邊我也給你打好了招呼,這段時間你就跟在她身邊就好。”

    她感激的看著他,“謝謝你,薛大哥。”

    “沒事。”薛衍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道:“你都叫我大哥了,我做這點事還不是應該的?”

    從京都國際機場飛往日本羽田機場的航班很快就起飛了,飛機飛入雲層的時候,宋清歌隔著小窗口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心裏有著說不出的放鬆和感慨。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這次去日本隻是去參加一個時裝發布會,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宋清歌這次去了日本,會暫時定居在那裏,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再回國了。

    她這次既是為了離開戰祁,同樣也是為了去追求自己長久以來的夢想。

    *

    崔燦從電視台大樓裏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自從出了薑蘊那件事之後,她在台領導麵前的形象就一落千丈,領導和周圍的同事隔三差五就丟給她一隻小鞋穿一穿。薑蘊畢竟是薑蘊,她從很久以前就卯足了勁兒想整死崔燦,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又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放過她。

    雖然有陸景呈在台領導麵前幫她撐場麵,但她的日子也沒有好過到哪兒。娛樂新聞也是三天小標題,五天大頭條,甚至因為她的原因,光呈的股票都受到了影響,導致陸景呈一度十分頭疼。

    就連陸景呈的太太武文靜都坐不住了,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直接聯係了崔燦,義正言辭的對她說,如果到了不得不走法律途徑的時候,武文靜會替她做代理律師,並且對薑蘊提出告訴。

    崔燦心知武文靜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老公的公司,她心裏很感激武文靜的好意,但她也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話,她絕對碰不過薑蘊的。

    這個敢搶了別人老公還倒打一耙的女人,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否則薑蘊也不可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擠掉家裏的一眾堂兄弟,以女流之輩躋身成為業界神話。

    包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崔燦拿出來一看,原來是父親發來的短信,隻有恨簡單質樸的一句話,“女兒生日快樂。”

    崔燦的眼睛驀然一熱,她都差點忘記了,今天是她三十歲的生日。

    到現在都還記得,很多年前,她和戰訣赤身**的坐在阿爾卑斯雪山的一處木屋裏,壁爐裏劈裏啪啦的燃燒著柴火,戰訣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兩個人臉上還都帶著歡愉之後的潮紅,而旁邊則放著一個蛋糕。

    他切好之後插了一塊遞到她嘴邊,看著她羞澀的吃掉,又寵溺的舔去她嘴邊多餘的奶油。

    那個時候他說什麽來著?

    哦對,他說:“燦燦,現在是你二十二歲的生日,等你九十二歲的時候。我們還來這裏給你過生日。”

    那時她臉上全都是羞澀的紅暈,抬手垂在他堅硬的胸口,發出清脆的響聲,嬌嗔道:“等那個時候你的牙都掉光了,還怎麽像現在這樣”

    戰訣挑眉逗弄她,“像現在哪兒樣?”

    “你你真討厭!”她紅著臉瞪他一眼,小聲道:“不要臉,不想跟你說了。”

    他隻是開懷大笑,抬手將她的手握緊放在自己的唇邊,用力吻了一下。

    那個時候,她曾無比堅信的認為,她和戰訣這一輩子都會在一起。一定要生同衾,死同穴,這一輩子,他們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她二十二歲的生日會和他一起過,到了三十二歲,四十二歲,五十二歲餘生的每一個生日。都有他陪著。

    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些幸福相愛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的襯衣上忽然出現了一抹陌生而刺眼的口紅印,而那抹口紅印是屬於薑蘊的

    “嘀嘀----”

    一聲喇叭忽然打斷了崔燦的思緒,她急忙吸了吸鼻子,一抬頭,一輛出租車正停在她的麵前。

    “小姐,坐車嗎?”

    崔燦抬頭看了看有些陰沉的天色,等會兒大概是要下雨了,反正她也沒開車,不如就打車好了。

    她點點頭,走上去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順便報出了自己要去的地名兒。

    出租車很快就發動了,崔燦一直望著窗外在走神,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著外麵漸漸有些陌生的景物,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立刻轉頭對司機道:“師傅。你走錯了吧?我要去的地方不走這條路。”

    司機很堅持,“沒錯,是從這裏走。”

    “你真的走錯了,我天天走這條路,難道還能認錯嗎?”崔燦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嚴詞厲色道:“師傅,請你現在就靠路邊停車,不然的話我就報警了。”

    然而司機非但沒有停車,反而是一腳油門,加快了車速。

    崔燦隱隱意識到自己大概是上了黑車,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有可能是薑蘊派來的,她伸手從自己的包裏摸到手機,憑著直覺解了鎖,正當她要撥號的時候,出租車卻忽然停住了。

    “小姐,到了,請下車。”

    到了?

    這個司機難道不是薑蘊派來害她的嗎?

    崔燦付了錢,一臉莫名的下了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到了一個新開發的商業樓盤底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戰家華臣集團旗下的產業

    可那個司機把她送到這兒來做什麽?

    就在崔燦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她嚇得一個激靈,猛的轉過頭來,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穿著line人偶服的人。

    她對著人偶上下打量了一下,試探性的問:“你是?”

    然而人偶卻並沒有說話,隻是把手裏的一個氣球和手電遞給她,又指了指前麵的一條路。

    崔燦道:“你是讓我從那邊走?”

    人偶點點頭,給她做了一個比心的動作。

    雖然還是覺得莫名其妙,但崔燦最終還是聽從了人偶的話,轉頭向著人偶說的方向走去,隻是在走過去的同時,她也從包裏摸出手機,先是打開了錄音功能,又找到了緊急通話鍵。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是萬無一失的自保還是要做到的,一會兒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不測。她也能及時撥打求救電話。

    因為這個商業樓盤還在招商當中,所以樓裏麵很空,而且電梯也沒有運行,她隻能打著手電小心翼翼的朝裏麵走。

    隻是前麵的路越走越黑,崔燦漸漸覺得有些不安和害怕,心跳也開始加速。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真是傻逼,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偶,竟然就一點腦子都沒有了,還真的按照他的指令走到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萬一一會兒從周圍竄出來三五個大漢把她撲倒

    那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想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崔燦便立刻轉頭準備跑,然而就在她要逃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啪”的一聲,她一轉頭,麵前的樓梯忽然亮了起來,而且樓梯上每一個台階都點著一支蠟燭,放著一枝玫瑰,一直延伸到了樓上。

    崔燦不傻,她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隱約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心跳也跟著加速起來。

    她關掉手電,彎腰拾起抬起上的玫瑰,然後上一個台階,撿一枝玫瑰,上一個台階,撿一枝玫瑰。等她撿完所有的玫瑰,整個人已經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而懷裏也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如果她沒數錯,應該是99朵。

    就在她停下來準備喘口氣的時候,旁邊的一個屋子裏卻忽然傳來了鋼琴聲,崔燦一震,循著聲音慢慢走過去,等進去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件房子是空的,沒有裝修,什麽都沒有。隻有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家黑色的三角鋼琴,而鋼琴周圍則燃著一圈蠟燭,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坐在琴凳上,十指飛揚的彈著琴。

    而他彈的曲子,是她最喜歡的那首fallingslowly

    除了戰訣,還能有誰。

    崔燦已經徹底呆住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他,訥訥的開口:“你這是怎麽會”

    然而戰訣隻是回頭朝她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直到一曲彈完,他才起身端起鋼琴上放著的兩杯紅酒,朝她走過來。

    戰訣把紅酒遞給她,溫柔的一笑,“生日快樂。”

    “你”崔燦喉頭一哽,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們明明已經離婚了,他都已經有了妻子和家室,她也下定決心要忘記他的。他為什麽還要來招惹她?就這樣讓她平平靜靜的一個人生活不行嗎?

    戰訣的眼中滿是心疼,燭光跳躍在他的眼中,讓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如星一般熠熠生輝,抬手溫柔的替她拂開額前的碎發,“我以前跟你說過,你餘生的每一個生日,都會有我陪你過。我怎麽能對你食言?”

    崔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自己矯情的眼淚,“可你已經結婚了。戰訣,當初出軌的人明明是你你說過你不愛了。”

    “對不起。”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裏,心疼的吻著她的發頂,“我聽說薑蘊在工作上為難你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以什麽身份替她道歉?”崔燦仰頭,狠狠的擦掉眼淚,質問他,“如果你是以她丈夫的身份,那就不必了。”

    “燦燦”

    “別這麽叫我!”崔燦忽然尖聲打斷他,抬手將手裏的紅酒杯砸在地上,搖頭向後退,“戰訣,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說過不愛你了。上次會跟你上床是個意外,但這種事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了。今天的事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不見。”

    她說完便轉頭大步向外走去,身後卻忽然傳來了戰訣的聲音----

    “你還愛我嗎?”

    崔燦的腳步猛地一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慢慢的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個男人,怎麽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當初放棄那段感情的人明明是他,說不愛的人也是他,他現在怎麽還有臉問她還愛不愛。

    崔燦背對著他沒有說話,半晌,身後的戰訣卻自嘲的笑了笑,低聲呢喃道:“崔燦,我後悔了”

    她一震,猛的轉頭看向他,卻隻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片灰敗和悲涼。那個瞬間,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心裏也是會痛的,他的痛苦一點也不比她少。

    兩個人就這麽互相對視著,三秒之後,崔燦忽然一把將自己的包扔在地上,大步朝他衝過去,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不顧一切的吻住他的唇。

    而戰訣也緊緊的摟著她的腰,用力的回吻著她。

    驚心、動魄、激烈、顫抖。

    完全沒有任何征兆,所有的一切就這麽開始了,他進去的時候,她眼中有一大顆眼淚重重砸在他身上。

    崔燦攀著他的肩,隨著他的起伏歇斯底裏的哭著,嘴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句話,“戰訣,我愛你,到現在也隻愛你”

    她一向最唾棄小三,因為她曾經也遭遇過這種痛,可是這一刻她卻怎麽也放不開他,就算這個時候讓她去死,她覺得她也甘願了。

    空蕩的商品房裏,戰訣和崔燦做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後她終於支撐不住流著淚睡過去的時候,他的眼底也是一片猩紅。

    他明知道這個時候薑蘊的眼線遍布他周圍,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在風口浪尖為她慶祝生日。

    戰訣緊緊地擁著懷裏的女人,一點一點的吻去她臉上的淚,心底是滿滿的痛楚。

    他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她不受到薑蘊的威脅

    *

    激情的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當外麵刺眼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的時候,崔燦抬手揉了揉眼睛,一轉頭便看到了眼前那張清俊雋逸的臉龐。

    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她臉上又飛滿了紅暈,然而還沒等她好好回味,下一秒,她就猛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一抬頭,薑蘊正環著手臂站在他們麵前。嘴角還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啊----”

    崔燦隻覺得後背一冷,下意識的叫出了聲,拽起旁邊的衣服遮在胸前,瞪大眼睛看著麵前從天而降的薑蘊。

    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兒的?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

    旁邊的戰訣被她這一聲尖叫也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下意識的說道:“燦燦,別鬧,我很累”

    這句話崔燦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當年他們沒有離婚的時候,每一次早晨她和他無理取鬧,他都會這麽跟她說話。

    一旁的薑蘊臉上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溫柔的開口道:“決,天都亮了,也該醒了吧?”

    這一聲總算是驚醒了戰訣,他幾乎是猛的翻身坐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薑蘊,愕然道:“你”

    “你昨天一夜沒回家,真是讓我好找呢。”薑蘊笑笑,伸手將一個手提袋遞到他麵前。“這是新衣服,趕緊換上吧,你不是最討厭一套衣服穿兩天了嗎?”

    戰訣抿了抿唇,極力的穩住自己的情緒,沉聲道:“麻煩你先轉過去,我換衣服。”

    薑蘊聞言反倒是笑了起來,“決,你這是怎麽了,跟我還這麽見外做什麽?我們兩個都做了多少次了,你忘了?前天你還要我要到天亮,說怎麽都要不夠呢”

    她能把床笫之私就這樣毫不避諱的說出口,旁邊的崔燦卻反倒有些聽不下去了。

    就連戰訣臉上都露出了一抹厭惡,皺眉道:“你能不能別這麽說?”

    “我說什麽了?”薑蘊無所顧忌的笑著,聳了聳肩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戰訣不耐的白了她一眼,也顧不得她在場,三兩下穿好自己的衣服便站了起來。  崔燦隻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大馬路上一樣,她的身體裏還有著戰訣的體液,所有的一切都提醒著她。他們昨晚的激情和癲狂。

    而現在他的正宮太太說,前些天他們還在床上顛鸞倒鳳,戰訣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那他們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切算什麽呢?炮友?一夜情?還是小三出軌?

    崔燦隻覺得臉上就像是著了火一樣發燙,她背過身穿好自己的衣服,臉色蒼白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準備走,然而經過薑蘊身邊的時候,她卻一把拉住了她。

    她轉頭看了一眼薑蘊,冷聲道:“薑總還有事?”

    薑蘊隻是笑,眼裏一片陰沉,“崔主播就這麽走了?有些事情貌似還沒有解釋清楚吧?”

    崔燦抿了抿唇,“你想讓我解釋什麽?”

    “你和我老公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麽?”

    崔燦回頭看了看旁邊的戰訣,麵無表情道:“就像薑總看到的這樣,我把你老公睡了。又或者可以說,我跟你老公發生了一夜情,你老公出軌了,就像四年前那樣,隻不過這次角色互換了。這個答案,薑總可滿意?”

    薑蘊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她的力氣很大,崔燦隻覺得薑蘊像是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一樣,可盡管手上的疼的鑽心,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

    頓了頓,崔燦挑了挑眉,又補充了一句,“既然薑總今天都看到了,我也就沒什麽好瞞的了。有句話說得好,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您先生出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綠人者,人恒綠之。我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她就是這樣瑕疵必報,既然薑蘊都不打算給她台階下,那她又為什麽要給薑蘊好臉色?

    就算不能把薑蘊氣死,她也要讓她不痛快!

    果然,薑蘊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好一會兒,她才咬牙切齒的轉頭問一旁的戰訣。“決,崔小姐說的都是事實嗎?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是你主動和她做的,還是她勾引你的?”

    如果真的仔細算起來,其實還真不能算崔燦勾引他。

    充其量隻能算是**,兩個人都在主動。更何況是戰訣主動給她過生日在先,先撩者賤,這個鍋怎麽也背不到她崔燦頭上來。

    崔燦心裏很有底氣,挑了挑眉道:“戰先生,既然薑總死活要一個答案,那就麻煩你把昨晚的事情如實向她說明,也好還我一個清白。”

    薑蘊挺了挺胸,一字一句的加重語氣道:“戰訣,你最好想清楚,這件事可關乎於我們的婚姻,如果真的是你有錯在先,那麽我就不得不提出離婚了!”

    崔燦也環著手臂咄咄逼人道:“戰先生,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跟我無關,我隻需要你說出真相!”

    兩個女人互不相讓,戰訣攥了攥拳頭,閉了閉眼,終是沉聲道:“是崔燦先主動勾引我的,她在酒裏給我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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