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趕緊給我滾!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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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歌臉色一變,“你說什麽?爸爸和別的阿姨在一起了?”
知了點點頭,“是啊,爸爸昨天還帶回來一個漂亮阿姨呢。”
聽到女兒的話,宋清歌沉吟了一下,又有些緊張的問她:“那個阿姨,是之前的白阿姨嗎?”
她和戰祁五年前就離婚了,就算是現在,兩個人也已經沒有關係了,早就已經男婚女嫁互不相幹,就算他找其他女人,她也沒有一點意見。隻是她擔心那個人是白芷,又或者是像姚柔那樣心思不純的女人。
假若對方是白苓或者馮知遇、小七那種好姑娘,她都不會說什麽,但如果對方不是好人,她很擔心他們在一起後,那個女人會對知了不好。
見她一直不說話,知了伸手拉了她一下,“媽媽,你怎麽了呀?”
宋清歌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她的頭發,朝她笑了一下。“沒事,媽媽隻是想到了一些問題,等一下要和爸爸談談,所以一會兒媽媽送你回去。”
“真的嗎?”知了驚喜的望著她,又問:“媽媽你會留下來嗎?”
“這個”她有些為難的看著孩子,勉強笑了笑,“到時候再說吧。”
吃完壽司,母女倆便打車朝鈴園駛去,一路上小姑娘都一直纏著她,一直吧啦吧啦的在和她說著幼兒園裏的事,就好像好長時間沒說話被憋壞了似的。
宋清歌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隻得一直應和她,可腦子裏卻始終想著戰祁的事情。
她倒是不怕他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隻是現在的社會,太多後媽都對孩子不好。所以她今天勢必得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人品不好的話,她自然也就要和他爭奪孩子的撫養權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出租車在鈴園門口停下來,宋清歌牽著知了往家走。已經是快要入冬的天了,園子裏也沒有了蟬鳴鳥叫,荷花都謝的差不多了,可是上麵的遮雨布卻還沒有撤下來。
她記得他以前從來不會照料那些花的,死了就死了,他也不在意,現在怎麽這麽用心?
母女倆一回到家,小保姆便立刻迎了上來,高興地叫了一聲,“大小姐回來了!”
話音剛落,琴姨也從旁邊走了出來,這個中年婦人看到她的時候臉色還是有些尷尬,搓著手遠遠地站著,惴惴不安的叫了她一聲,“大小姐”
宋清歌轉頭朝她走去,臉上仍然帶著溫和的笑,就好像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微笑著問她,“您的身體還好嗎?”
琴姨受寵若驚的點點頭,“還好,還好先生,對我很好,我的醫藥費,都是他負責的。”
“那我就放心了。”
看樣子那個男人還是說話算數的,至少對琴姨還沒有太苛刻,她曾經還以為,在知道白苓的死因後,他會對琴姨趕盡殺絕。畢竟都是因為琴姨的無心之失才造成了白苓的慘死,以那個男人對白苓的深愛,他怎麽可能放得下?
可現在看來,好像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聽她這麽一說,琴姨心裏更加愧疚了,抬頭看著麵前的宋清歌,眼睛又紅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總是失眠,每晚睡不著的時候,她都會想到宋清歌這五年來過得苦難生活。她也不是沒心肝的人。宋清歌被戰祁趕出去之後,她也曾經去偷偷看過她,那時宋清歌還在槐城,她隔著一條寬寬的馬路,躲在樹後麵,看著宋清歌挺著大肚子,汗流浹背的在烈日下給路人發傳單。
她曾經想過要幫宋清歌的,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更何況如果不是因為她,戰祁也不至於如此恨宋家。
但她終歸是沒敢邁出那一步,戰祁奪走宋家的時候就跟他們強調過,留下那麽這些前朝遺孤可以,但是決不允許他們私下裏去接濟宋清歌,如果讓他發現,就立刻卷鋪蓋滾蛋。
隔著六車道的馬路,她躲在樹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灰溜溜的逃走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敢去幫宋清歌,也不敢把真相說出來,深怕自己說出來就是死路一條。可是當她真的說出來了,卻發現事實完全跟她想的背道而馳。
戰祁不僅沒有追究她的責任,甚至還請了一個護工來照顧她。
她出院那天晚上,曾經忐忑不安的去他書房裏問過他,為什麽她害死了白苓,他卻沒有置她於死地。
戰祁沉默了一下,隻是淡淡的說:“你雖然害死了白苓,可是卻誤打誤撞的救了她。因為我發現,比起失去白苓,我更加不能失去的人是宋清歌。你救了她,我應該感謝你才對,雖然這對白苓來說很不公平。”
但是白苓是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如果她在天之靈看到宋清歌為了愛他付出了這麽多,想必她也會理解他的做法。
就算不能理解,日後有再多的報複,也衝著他一個人來就好。
宋清歌對著家裏環視一周,發現該在的人都在,卻唯獨缺了戰祁,不由得蹙眉道:“戰祁人呢?”
都已經快十點半了,他怎麽還沒回來?
難道這段時間他都是這樣在外麵夜夜笙歌?這樣對孩子來說簡直影響太壞了!
小保姆和琴姨對視了一眼,有些為難,“先生他”
正說著,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接著便有人跌跌撞撞的從外麵回來,宋清歌轉頭看到麵前的場景,隻覺得一股無名火頓時竄上了頭頂。
戰祁顯然已經喝多了。臉上布滿了酒醉後的潮紅,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腳下的步子也虛乏而又淩亂,要不是旁邊有人扶著他,隻怕早就已經一頭栽到地上去了。
他旁邊的女人費力的攙扶著他,宋清歌轉頭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年紀倒是不太大,二十三四的樣子,穿著一身ol裝,頭發細碎整潔,耳朵上戴著一枚善良的耳釘。是那種很瀟灑利落的女孩子,但不是戰祁喜歡的那種類型,他喜歡的一直都是白苓那種歲月靜好的姑娘。
宋清歌忍不住在心裏冷笑,看樣子幾天不見,他挑女人的口味都變了。
“喝,繼續喝”
戰祁揚著手,還是一副興致昂揚的模樣,宋清歌看著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轉身將旁邊花瓶裏的百合都抽出來往地上一扔,拿著花瓶直接大步走到他麵前,毫不留情的將裏麵的水潑到了他臉上。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被冷水一潑,戰祁似乎也清醒了一些,推開身邊的女人,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費力的眨了眨眼睛,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嗤笑一聲,“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宋大小姐嗎?怎麽,找我喝酒來了?”
“你!”
宋清歌頓時怒不可遏。抄起手上的花瓶就準備往他頭上砸,戰祁眼神一冷,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隨後用力向下一掰。
宋清歌隻覺得手腕上驟然傳來一陣銳痛,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手一鬆,手裏的瓶子頓時掉到地上砸了個稀碎。
戰祁順勢將她抵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兩指捏著她的下巴,神色陰鬱的瞪著她,“怎麽著,一見麵就想對我動手。獠牙鋒利了是不是?”
“你混蛋!你當初說過會好好照顧孩子,你現在做的又是什麽事?”宋清歌紅著眼盯著他,“一天到晚在外麵喝酒,這就是你所謂的父親的責任?”
戰祁甩開她,背對著她道:“我怎麽養孩子,用不著你來管!”
“可是你還得給她做手術,你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喝酒,怎麽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給她換腎”
“你眼裏是不是就隻有一顆腎?!”戰祁忽然提高了聲調,猛的轉過身,滿眼失望的看著她,痛心的質問:“你在乎知了,在乎辛恬,在乎琴姨,甚至連你們公司門口那個乞討的老婆婆都會送她一盒雞蛋,但隻有我一個人是可有可無的!是不是現在的我對你來說,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我還有一顆腎可以給孩子,如果我連這顆腎都沒有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真的是受夠了她這個模樣,她的關心,她的在意,所有一切的出發點都隻是為了讓他身體健康的去給孩子做手術,可是從來沒有問過他本人怎麽樣。
宋清歌怔怔的望著他,訥訥的道:“我隻是覺得你不該這樣酗酒。從以前你就是這樣,一有什麽事就喜歡喝酒解悶,可是喝酒能解決問題嗎?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更加墮落”
她的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女人忽然上前一步焦灼道:“宋小姐你誤會了,戰先生他其實”
“你把嘴閉上,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隻是戰祁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冷臉厲喝了一聲,年輕女孩被他嚇得渾身一抖,噤若寒蟬的退到了一邊。
他低下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半天才啞著嗓子道:“我這裏的事情不用你管,如果想看孩子,你以後給阿城提前打電話,我就不回來了,這樣也不用看見你這張讓人心煩的臉。至於我怎麽帶孩子,自然有我的辦法,用不著你來多嘴。”
他說完,對著她上下掃視了一圈,冷笑一聲道:“你去照顧薛衍跟他的寶貝兒子吧,知了的事,不用你管!”
“你又胡說些什麽?”宋清歌氣急敗壞的看著他,怒道:“你知道我送了老婆婆雞蛋,也知道我照顧木木。你又派人跟蹤我是不是?”
戰祁轉過頭不說話,宋清歌恨的咬牙,“卑鄙!”
他冷嗤,“沒有你扔下骨肉親情,去給別的孩子當後媽來的卑鄙!”
“薛衍是追過我沒錯,但我並沒有答應他。除了私人感情,薛衍還是我的上司,我上司的兒子喜歡我,我照顧他有什麽不對嗎?難道我丟了飯碗就是對的?”宋清歌一臉荒唐的看著他,“戰祁你腦子有病是不是?”
戰祁不耐煩的揮手,“我不想跟你說這件事。趕緊給我滾,找你的薛大哥去。”
“你放心吧,我也沒想留在這裏看你這張討人煩的臉。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你想找女人,這是你的事,但請你不要找像白芷或者姚柔那種女人,如果我的女兒受了委屈,我一定會跟你死磕到底!”她說完,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旁邊的年輕女孩,轉頭便向外走去。
戰祁的側臉緊繃著。臉上滿是隱忍薄發的怒火,良久之後他終是憤怒一腳踹翻了眼前的茶幾,屋裏的人被他嚇得都不敢出聲,好半天,他才壓著火道:“王叔,去開車追那個傻逼女人,天這麽晚了,讓她一個人回去沒準又要出事,你把她送回去。”
他抬手煩躁的在臉上抹了一把,忍不住歎了口氣。
什麽時候他也變得這麽賤了,明明人家都上門來指著她的鼻子罵他了。可他卻還是怕她會出事,忍不住為她著想。
戰祁忍不住在心裏啐了自己一口,真他媽的沒出息!
*
自那天之後,宋清歌和戰祁就沒有再見過麵。崔燦的案子開庭在即,戰祁也懶得再去找那個女人,基本上都在和孟靖謙探討案子。
這天他剛一去孟靖謙的律所,就見他一臉的凝重,戰祁忍不住蹙眉問道:“怎麽了?看你臉色不大好,出事了?”
“算是出事了吧。”孟靖謙歎了口氣,“崔燦的案子,遇到麻煩了。”
戰祁臉色一凜。“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你看看這個。”
孟靖謙說著便把一張紙遞到他麵前,戰祁擰眉掃了一眼,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崔燦懷孕了?”
“是,而且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你也知道的,我國的法律對孕婦一向比較優待,而且相對較為寬容。崔燦這個時候懷孕,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
戰祁眯著眼對他打量了一下,“你是不是得到什麽消息了?”
孟靖謙無奈的搖頭笑笑,“我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
“到底出什麽事了?”
“戰訣已經找到了鼎盛律所的何劍南,我有個同學是何劍南他們律所的。他跟我說過,戰訣希望何劍南能為崔燦做無罪辯護。利用的就是她懷孕這一點。”
“無罪?”戰祁陡然提高了聲調,“證據確鑿的案子,他說無罪就無罪?憑什麽?!”
“無罪自然是不大可能,但減刑還是比較有利的。”孟靖謙語重心長的說道:“戰大你或許不太清楚,崔燦現在懷孕了,也就相當於是掛了一個免死金牌,如果這個時候何劍南為她申請緩刑,那麽在她緩刑期間隻要不犯罪,那等她生了孩子之後,很有可能就會被免去刑法。也就是說,有可能會避免坐牢。”
“你說什麽?法律是這麽規定的?”
“差不多是這樣,所以我才說法律對孕婦真的很寬容了。但如果她緩刑期間犯了罪,那麽就會被立刻逮捕,而且數罪並罰,直接入獄。”
戰祁垂下眼沉吟了一下,又問他:“那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我覺得,戰訣還是很想為崔燦脫罪的,隻是能不能成功就不一定了。畢竟她肇事逃逸的罪責還是挺嚴重的。但依我看,如果戰訣沒有十足的把握,那麽他就很有可能為崔燦辦理移民。到時候崔燦如果去了國外。山高皇帝遠,中國的法律再嚴苛,對她來說也是鞭長莫及。”
戰祁想了想,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隻能等開庭了。一旦開庭,崔燦就會被禁足以及限製出行,到時候至少可以保證她不能逃到國外去。”
“好,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戰祁拍了拍他的肩,“無論如何,我都希望能為清歌討一個公道。”
孟靖謙笑笑:“我會盡力而為的。”
*
聽說有人找後,宋清歌便立刻從辦公室裏跑了出來,她以為又是戰祁來找她麻煩,可是卻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戰訣。
自從上次在咖啡廳見了一麵之後,她和戰訣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過麵了,這段時間這個男人似乎過得也不好,臉色憔悴,形象落拓,完全沒有了曾經那個鋼琴家溫潤如玉的樣子。
宋清歌站在他五步開外的地方,冷眼看著他:“戰先生,有事找我?”
戰訣抿了抿唇,向她走了兩步,“我有話想和你談。”
“我不記得我和戰先生有什麽可談的。”宋清歌冷笑一聲,環起手臂冷眼看著他,“你是為崔燦的事情來的吧?怎麽?又想讓我撤訴?”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這已經不是戰訣第一次來找她了,在此之前,戰訣就來找過她幾次,除了第一次她不知道來的人是他,見麵之後就斷然拒絕了之後,他又陸續來找過她幾次,隻是每次都被她拒絕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還不死心。
戰訣的臉色很堅定,“你不答應我撤訴,我就會一直來找你。”
“你還真有毅力,那我就再強調一遍,我,絕不撤訴!”宋清歌揚起臉,倨傲的看著他,“還有,如果崔燦真的那麽不想坐牢,就讓她自己來找我談。撞我的認識她又不是你,你一次又一次的來找我算怎麽回事?”
“她不知道我來找你,我也希望你別去打擾她。”
“哦”宋清歌拉長了尾音,“怎麽,就允許你來一次次的騷擾我。就不允許我找她?戰先生,你這樣雙標可是不好。”
戰訣定定的看著她,好半晌才道:“燦燦懷孕了。”
宋清歌臉色驟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燦燦懷孕了,已經快三個月了。”戰訣的臉色終於變得柔和了一些,有些懇切地看著她道:“清歌,看在她懷孕的份上,算我拜托你,撤訴吧,行不行?你也是做母親的人。知道懷孕有多辛苦,你也不想看著她懷著孕還遭受波折吧?”
宋清歌看著他,忽然就覺得可笑之極,好半晌才道:“戰訣,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摸一摸自己的良心?怎麽崔燦懷孕我就應該放過她,可當初誰放過我了?難道這個世界上就隻有她崔燦值得被人優待,其他人的命就是不值錢的草,活該讓人踐踏麽?”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希望你能退一步,原諒她。她當初不是故意的,更何況現在又有了身孕。如果庭審的話,會對她造成很不好的影響,以後這個孩子也會”
“戰先生,你說這話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宋清歌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憤恨,“我的孩子現在能活到什麽時候還是個未知數,你讓我去考慮她。哦,我知道了,崔燦肚子裏的孩子,想必是你的吧?難怪你會這麽關心她。你是怕自己的孩子成為令人所不齒的私生子吧?”
戰訣有些不悅,“宋清歌,你說話別那麽難聽好不好?”
“那麻煩戰先生告訴我,我該怎麽說話才是正確的?”宋清歌用力攥著拳,咬牙道:“對你來說,你的女人就該被人嗬護著,世上所有的人都該讓著她。你的孩子就是寶貝,應該在別人的嗬護之下出生,而別人的孩子就都是不值錢的草,是死是活對你來說都無所謂,是麽?”
戰訣垂著眼沒有說話。
宋清歌點了點頭。“看樣子我是說對了。”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忽然就想到了他曾經給予她的幫助和保護,那個時候她還天真的以為,他是上天派下來拯救她的人,結果卻隻是一場可笑的自以為是。
他所有的保護和幫助都是有著最為自私的目的,而現在,他更是為了一己之私,提出了如此無禮又厚顏無恥的要求!
宋清歌看了他好半天,良久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戰訣,你給我聽好了,崔燦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她現在是孕婦沒錯,可當年我出事的時候也是個孕婦,我倆誰也不比誰高貴。我也不會因為她懷孕就放棄追責,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