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我戰祁就是這麽卑鄙下作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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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歌的語氣堅決而又淩厲,戰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就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在此之前,他對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溫婉嬌柔的女人,甚至有些唯唯諾諾的,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會變得這麽油鹽不進。
戰訣握了握拳,忍著怒火問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死活不會撤訴了?”
“沒錯。”宋清歌微揚著臉,不鹹不淡的笑了笑,“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這件事的當事人一直都隻有我和崔燦兩個人而已,作為肇事司機,崔燦自己都還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戰先生這麽積極地為她奔前走後的,到底是為什麽呢?”
戰訣臉色沉了沉,隻道:“這跟你沒關係。”
“哦”宋清歌拉長尾音,環起手臂看著他,眼中滿是冷意。“那不如就我替你說吧,你之前想為崔燦脫罪,是因為你還放不下她。而現在你想為她做無罪辯護,是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如此一來,你就更不想讓你的孩子淪落為私生子了,我說的沒錯吧?”
戰訣冷聲道:“是又怎麽樣?”
“那我倒想問問戰先生,你為崔燦奔前走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妻子薑蘊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戰先生現在好像和風辰集團的薑總還沒有離婚吧?”宋清歌說著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示威般的對著他晃了兩下。
戰訣有些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麽?”
宋清歌笑得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你說,如果我現在打電話給薑總,把你的所作所為都跟她說一遍,她會怎麽做呢?”
“宋清歌,你敢!”
戰訣果然急了,一步衝上來想奪她的手機,然而宋清歌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直接把手機往背後一藏,躲開了他的搶奪。
她仰起頭看著麵前的男人,臉上沒有一絲退怯,“戰訣,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之所以要對崔燦追究到底,不光是為了我,更是為了我女兒。在你們戰家人的眼中,我宋清歌或許很懦弱,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但那都是從前了。是,我承認,過去的我的確很軟弱,在戰祁甚至在你們戰家人的麵前,我總是顯得很劣勢。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以前從來沒有爭搶過什麽,是因為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那樣。從小我父親就教育我,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不能太尖銳。可是我現在發現,比起我的孩子,教養、素質、善良,統統都不值一文錢,為了我的孩子,為了我的公道,我也可以變成一個潑婦!”
她說完,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毫不畏懼的說道:“我記得以前有人跟我說過,薑總的手段非人,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她,如果讓她知道了。你覺得她可能會放過崔燦嗎?”
“你!”戰訣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忽然就衝上去搶了她的手機,奮力的摔在了地上。
不算名貴的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大概是太過震驚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戰訣還保持著方才摔手機的動作,右手揚在半空,一副要打人的姿態,下一秒,旁邊就有一個身影忽然衝了上來,直接擋在了宋清歌麵前,一把揪住了戰訣的衣領。
戰祁咬牙切齒的盯著麵前的人,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戰訣,你他媽被瘋狗咬了?”
戰訣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揮開他的手,退後一步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嗤笑道:“戰祁,你這英雄救美的時機趕得可真好,不過你也不用眼神凶惡的看著我,我又不是要打她。”
“最好是這樣。”戰祁死死地擋在宋清歌麵前,就像是一堵牆一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戰訣眉尾一揚,挑釁的看著他,“說的可真像那麽回事,我要真想動她,你能奈我何?”
戰祁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聲音平的沒有一點情緒,“你要是想看到崔燦明天就暴屍荒野,就盡管試試看。”
“你他媽的”
戰訣臉色驟變,說著就揮著拳頭要衝上來,戰祁定定的站在原地,他的拳頭揮過來的時候,戰祁才偏過頭躲了一下,隨即順勢握住他的手腕,眼神一冷,向反方向扭去。
空氣裏隻聽得“哢嚓”一聲,接著戰訣臉色就白了,宋清歌見形勢不對。剛想開口勸戰祁不要衝動,他卻已經鬆開了戰訣的手,冷聲道:“論身手,你從來就比不上我,你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我的手可是用來摸槍的,勸你還是不要以卵擊石了。”
戰訣捂著自己的手腕退到一邊,怨憤的盯著他,而戰祁卻不為所動,隻是道:“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我戰祁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你最好不要試圖踩我的底線,不然的話我保證能讓你悔恨終身。董事局大會的事想必已經給了你一個教訓,但凡是我想得到的,我就一定能得到。你保護崔燦,我沒意見,但你別把主意打到宋清歌的頭上來。不然的話,我絕對會讓崔燦的下場慘到你不敢想象。我就是這麽卑鄙下作,為了自己在乎的東西,沒有一點道理和理智。不信的話你盡管試試看。”
他說完。忽的笑了,笑得狂妄又桀驁,“當然,前提是你敢拿崔燦來試。”
戰訣捂著手腕憤恨的盯著他,良久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戰祁,你簡直就是個瘋狗!”
戰祁無所謂的聳肩,“為了她,我不在乎成為瘋狗。當然,你要是不服氣的話。也可以試試看我這個瘋狗能不能一下咬斷你的脖子。”
說到底,他們其實都是同一類人,隻要是他們在乎的,可以不顧任何道義,也沒有理智。
宋清歌忍不住抬頭望了望擋在她麵前的男人,他那麽高,就像一座巍峨的山一樣立在她麵前,完全將她護在了自己的屏障之下。
他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如果不是在現場親耳聽到。她甚至都不敢想,戰祁竟然有一天也會為了她與全世界為敵。她看著他,心沒來由的就跳了一下。
戰祁看著麵前的戰訣,又繼續道:“我聽說崔燦懷孕了,你想給她做無罪辯護?”
戰訣冷笑,“你消息倒挺靈通的。”
“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不想知道的,沒有我不能知道的。”戰祁倨傲的不可一世,隨即嗤笑道:“戰訣,我是該說你天真的,還是該說你為了一個女人已經到了腦殘的地步?崔燦撞人的事情證據確鑿,你說無罪就無罪,你當中國的法律寫出來是讓你玩兒呢?”
戰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抿唇道:“不管怎樣,燦燦是個孕婦,我一定會為她爭得她該有的權益,就算沒有辦法做無罪辯護,我也會想辦法為她減刑。”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戰祁身後的宋清歌,搖頭諷笑,“當初我還以為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沒想到你也這麽得理不饒人,難怪戰祁不會愛你。”
“你說什麽!”
宋清歌頓時大怒,剛要衝出來反駁他,戰祁卻伸手攔住了她,在她肩上拍了兩下,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即淡淡開口道:“戰訣,你這句話真是好笑得很。難道在你眼裏,隻要是和崔燦為敵的,就都是壞人?可能你覺得清歌現在很過分,很不講道理,甚至沒有良心,對崔燦一個孕婦還要追責。但比起她過去五年所受的,崔燦已經算是很幸運了,起碼這五年來她該吃吃,該玩玩,甚至和你離婚之後她還在外麵悠然自得的周遊世界,非但沒有受到什麽製裁,反而日子過得不要太美好”
“還有你一個還在婚姻當中的已婚男人,堂而皇之的出軌就算了。還讓自己的前妻懷了孕,說出去都要讓人笑掉大牙!憑什麽崔燦懷孕,清歌就該讓著她?你以為四海之內皆她媽?讓崔燦懷孕的人是你,而不是清歌!就算這個孩子成為了私生子,那也是你造成的,是因為你一開始就沒有給它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或許你還沒想到,你維護崔燦的同時,也傷害了薑蘊。我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是在出軌,是在背叛你的妻子薑蘊。”戰祁說著。對他上下掃視了一眼,嗤笑一聲,“你還真以為你是在當大情聖,以為你這樣維護崔燦,是應該讓別人為你歌功頌德的好事?你他媽別搞笑了好不好?”
雖然他說的話,也是宋清歌想說的話,但她還是覺得他這樣一針見血的指責戰訣,實在是有點過了,於是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戰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女人。頓時有些無奈,這個女人真是傻的可以,他現在可是在為她抱不平!
輕輕搖了搖頭,戰祁道:“清歌是善良,我喜歡的也是她的善良,但她的善良不是你欺負她的資本,我勸你以後別再來打擾她,別忘了,她背後還有我這個死纏爛打的壞男人。你想動我,無所謂。我鼓掌歡迎你,但你如果把主意打到了我女人的頭上,那就別怪我六親不認。”
他自顧自的說了許多,戰訣卻始終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回應。
其實他何曾不知道戰祁說的都是對的,可是他現在除了來找宋清歌,已經別無他法了。他曾經對不起崔燦,如今哪怕是背著罵名,也想要保護她,哪怕這種所謂的保護很卑鄙。很下作。
戰訣抿了抿唇,垂著眼道:“無論怎樣,我還是會堅持我的想法,咱們法庭見。”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那倆人看著他的背影,都沒有說話。
半晌,戰祁才轉過身看向她,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宋清歌搖搖頭,走到已經被摔碎的手機旁邊蹲下。把四分五裂的部件撿起來,歎了一口氣,“都摔壞了,沒法用了。”
其實那也不是什麽名貴的手機,還是好幾年前那種滑蓋的諾基亞,買的時候是當時的最新款,可是經過這幾年電子產品的飛速發展,這玩意兒早就已經變成了老古董,可她卻依然在用。
戰祁瞥了一眼,不以為然道:“壞了就壞了。再買個新的不就得了。”
宋清歌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幽怨,“你懂什麽!”
這個手機是當初父親給她買的,也是他們離婚的時候,她帶在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已經不隻是一個通訊工具那麽簡單的了。
她這個眼神簡直是讓戰祁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劈手奪過她手裏的手機屍體,惱火道:“不就是個破手機,搞得好像怎麽回事似的,給我!”
“誒。你!”宋清歌想和他搶,但戰祁已經眼疾手快的塞進了自己口袋裏。
罷了,這個男人向來都這麽行事古怪,她也懶得再去和他計較這些,於是便轉過了頭。
戰祁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幹巴巴的問:“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他剛剛都把話說成那樣了,為了她,差點就和戰訣打起來了,她怎麽還跟個木頭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宋清歌斜了他一眼,“那你想讓我跟你說什麽?”
被她這麽一嗆,戰祁立刻來了氣,怒道:“算了,用不著你說,你還是把嘴閉上吧!一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你有毛病啊?”宋清歌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小聲嘟囔,“又是吃錯那種藥了?神經病又犯了。”
戰祁眉毛一橫,“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你今天來找我什麽事?”
戰祁也恢複了嚴肅,正色道:“沒什麽,就是我剛知道崔燦懷孕的事,所以想著來跟你說一聲,省的到了法庭上你不知所措。”
結果沒想到一來就看到戰訣那廝。
想到戰訣摔她手機的舉動,他現在還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那家夥以前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這一次是怎麽了?難道真的隻是因為太在乎崔燦,所以連理智都沒有了?
戰祁不由的蹙眉,可他怎麽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呢?
宋清歌聞言點了點頭,“哦。”
“就哦?”戰祁不滿的提高了聲調,他都把話說到那份兒上了,這女人怎麽還這麽無動於衷?
宋清歌簡直要哭了,“那你還想怎麽樣啊?”
還想怎樣,想讓你回到我身邊,想讓你說愛我,想像以前一樣,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你,想抱著你,想愛著你。
可這些矯情的話他能說出來嗎?
光是想想,他都覺得自己雞皮疙瘩要起來了,讓他像戰煬那樣嬉皮笑臉的說出來。還不如拿刀殺了他算了。
戰祁越想越煩躁,一臉惱火道:“沒想怎麽樣,趕緊滾吧你,看著你就心煩。”
算了,他就是這種狗脾氣了,骨子裏就是倔強又好麵子的男人,可能這輩子都學不會對她溫柔以及和顏悅色了,雖然他也很想像有些男人那樣,會放下架子去討好自己喜歡的女人,厚著臉皮說那些文縐縐酸溜溜的話。可他就是學不會那一套,所以每次都忍不住對她惡語相向,以至於看著她越走越遠。
到最後,最疼的還是他自己。
果然,宋清歌皺眉看著他,“我發現你真的有病,而且病的不輕!趕緊去精神病院看看吧,省的病情惡化了。”
戰祁臉上青白交錯,頓時大怒,“死女人你說什麽。你再說”
“清歌!”
他剛想發作,突然有人叫了一聲,一轉頭,薛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他們旁邊。
戰祁一怔,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宋清歌回頭朝他笑了笑,“薛大哥。”
“怎麽出來也不說一聲,找你半天了。”薛衍徑直朝她走過來,直接攬住了她的肩,動作自然而然。就像是做了無數遍一樣。
“有人叫我,所以就出來了,聊的時間有點長。”宋清歌的身子有些僵硬,看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事嗎?”
薛衍下意識的看了戰祁一眼,隨後點頭,“嗯,有點事要跟你談。”
“哦,那我們走吧。”
兩個人說著便要離開,戰祁一個人站在原地。顯得分外尷尬,看著薛衍攬著她離開的場景,隻覺得眼裏就像是撒了一把針,疼的他窒息。
一直到他們兩個走出很遠,戰祁才低下頭,扯起嘴角兀自苦笑了一下,轉頭向電梯走去。
而就在他離開的一瞬間,宋清歌忽然回過了頭,眼神複雜而又茫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不清是什麽心情。
*
又是一次劇烈的孕吐。
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崔燦隻覺得身子都有些發軟,隻能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穩住身體,臉色蒼白的幾乎沒了血色。
她的孕吐反應很強烈,基本上已經到了吃什麽吐什麽的地步,隻有吃一些流食的時候,情況會稍微好一些,可是流食又不能填飽肚子,所以沒過多久就會覺得餓,實在是很辛苦。
崔燦扶著牆壁虛軟的向外走,剛走到客廳,門鈴就響了起來,她立刻過去開門,然而在看到門外的人時,卻猛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