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今生今世隻愛你一個

字數:9722   加入書籤

A+A-




    鮮紅的血液迸發在空氣當中,與此同時,是崔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戰訣----戰訣----”

    崔燦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眼淚肆虐著她的臉,空氣中好像都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腥甜中帶著酸澀,讓人窒息。

    一整節小拇指斷在茶幾上,刀口處迸濺出鮮血,血液很快就從茶幾上蔓延開來,那麽鮮紅刺眼的一大片,讓人看著都覺得暈眩。有鮮血順著茶幾腿緩緩淌下來,很快便在地上流成了一片。

    戰訣的頭上有豆大的汗珠翻滾下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就連嘴唇上都沒了血色,兩片唇瓣止不住的顫抖著,整個人都有些抖,用力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就連旁邊的薑蘊都愣住了,她瞪大眼睛看著麵前血腥的一幕,視線落在那節發白的小指上,有些急促的喘息著,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敢置信。

    世人都知道,舉世聞名的鋼琴家戰訣最寶貝的就是他那一雙手。他剛成名那一年就為自己的兩隻手投了高額保險,據說一根手指就值五百萬,十根手指加起來價值五千萬。

    而現在,他居然為了能和她一刀兩斷,為了保護崔燦,斷了他視如生命的手!

    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他為了追究自己的音樂夢,甚至不惜和戰祿反目成仇,而現在,他居然為了一個崔燦,毫不猶豫的毀了他苦心經營了三十年的前途!

    他這樣的做法,是不是也意味著,崔燦是比他生命還要重要的人?

    薑蘊久久的站在原地,她很想哭,可是兩隻眼睛卻幹澀的發疼,哪怕她用力的擠著眼睛,卻也擠不出一滴淚來。

    崔燦手腳並用的爬到他身邊,他的五根手指還分開按在桌麵上,此時卻隻剩了四根,小指斷裂的地方洶湧的冒著血,她看著茶幾上那一節小指,整個心都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著一樣,疼的幾乎喘不上氣來。

    那是他彈鋼琴的手,是他像愛惜生命一樣愛護著的手啊!

    他怎麽能就這麽這麽輕易的斷了他的命,斷了他的前途?

    崔燦哭的幾乎喘不上氣來,兩隻手哆哆嗦嗦的伸出去,握住他隻剩四根手指的左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悲絕的大聲哭起來,“你怎麽能這麽做!怎麽能這麽做!那是你的手啊,你以後不彈鋼琴了?你以後不寫曲子,不上台了嗎?戰訣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你自己!”

    她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眼淚,戰訣艱難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抬起右手,輕柔的替她將耳邊的碎發挽好,聲音有些發顫的說:“不過是一根手指罷了怎麽能比得上你呢?不彈琴就不彈琴了我隻是斷了一根手指,可我其他九根手指可以去擁抱你就是有些遺憾,我有一首送給你的曲子,已經寫到結尾了,馬上就要寫完了以後可能沒機會彈給你聽了”

    “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能這麽傻!”

    她一直都在肆無忌憚的揮霍著他的寵愛,仗著他愛她,在他的世界裏橫行霸道。以至於他出軌之後,她都沒有去挽留他,就那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現在,他卻為她做到了這一步,甚至不惜為她斷送了自己光明無限的前程。

    崔燦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閉著眼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戰訣卻隻是心疼的望著她,用自己完好無缺的右手輕輕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溫柔的說:“別哭,從以前到現在,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哭了。你不是一直都說崔燦是最驕傲的嗎?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崔燦臉上全都是淚水,握著他的手淚眼婆娑的搖頭,“我不值得你這麽做,從來就不值得”

    “傻瓜,你怎麽會不值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值得,也隻有你,才能讓我奮不顧身。”戰訣臉色蒼白的衝她微笑著,微微湊上去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紅著眼道:“因為我愛你啊,為了愛的人不顧一切,是天經地義的。”

    “戰訣,戰訣”崔燦的頭抵在他的胸口,雙手抓著他胸前的布料,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不斷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伸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心上,笑了笑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一旁的崔燦從始至終就這樣木然而呆滯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屋裏仍然沒有燈,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的樣子在地上投下了一大片陰影,影子互相纏繞重疊在一起,難分難舍。

    不知過了多久,崔燦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戰訣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擁著她站起來,轉頭深深地看了看茶幾上那一截小指,良久才彎腰拿了起來。

    他轉頭朝著薑蘊走去,垂下的左手還在不停地流血,鮮血滴了一路,接著,他便將那截染血的小指放在了她麵前。

    已經完全沒了血色的小指,蒼白的像是蠟做的一樣,她轉頭看了一眼,複又抬頭看向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問他:“你想幹什麽?”

    戰訣靜靜地看著她,任由自己的小指淌著血,冷靜的說:“你說我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拜你所賜,所以我斷了這根小拇指來還你的情。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碰鋼琴,當年的恩情和怨恨,也都由此一筆勾銷。”

    薑蘊仰頭望著他,大概是因為失了血,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在燭火的映襯下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就像是一尊蠟像一樣,而他的眼中也沒有感情,又或者說,他看著她的時候,一直都沒有感情。

    她忽然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幾乎是一躍而起的跳到了他麵前,雙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料,用力搖晃他,歇斯底裏的喊道:“你為什麽對我?為什麽!戰訣,我恨你,我生生世世都恨你!我對你那麽好。甚至不惜為你付出一切,你卻為了這個賤人”

    “燦燦不是賤人,她是我愛的人。”

    沒等她說完,他便已經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決而又淩厲。

    薑蘊忽然就說不出話了,就那麽傻了似的看著他,以及他慍怒的雙眸。

    “之前我為了配合你,我在燦燦麵前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甚至有很多次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我麵前任人欺負,可以後不會了。薑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燦燦受一點傷害了。”

    戰訣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崔燦,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一直以來,我都有一件事沒有跟你解釋。”

    崔燦愣了一下,凝望著他的眼睛,聽他一字一句地說:“那些關於我倆上過床的描述,都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你,你說什麽?”崔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語無倫次道:“你你再說一遍?”

    這一下,不隻是崔燦,就連薑蘊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難看,過去的事被抖出來也就罷了。連她曾經在崔燦麵前耀武揚威的挑釁都是假的,讓她情何以堪?

    他說他從來都沒有碰過薑蘊?

    這怎麽可能?

    他們結婚已經快五年了,就算他對薑蘊沒感覺,可是以薑蘊的性格,又怎麽會放過他?

    “是真的,我真的沒有碰過她,這麽多年來,從人到心,我還是隻有過你一個人。”戰訣深情的看著她,慢慢的說道:“當年她用你肇事逃逸的事情來威脅我,讓我和你離婚,我那個時候本來不想的。可她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會把那段監控視頻公之於眾。你應該知道,你的車後麵有一輛黑色的豐田車一直跟著你,那輛車上有人拍下了你撞人的全過程。燦燦,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崔燦搖頭,訥訥的道:“所以你才”

    “是,所以我就答應了。可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死心,是她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上床還能容忍下來的,而你就更不可能。”一想起那件事,戰訣就覺得自己痛的幾近窒息。頓了頓,好半天才繼續說:“我在你回家之前,和她脫了衣服,然後偽裝成我倆正在做的樣子,但是我當時是穿著內褲的,我真的沒碰過她。”

    他這麽一說,崔燦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時她看到了那一幕整個人都炸了,第一反映就是想吐,所以轉身就跑進了衛生間裏。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薑蘊已經穿著她的睡衣走出來,得意洋洋的撩著頭發說:“不願意的話,就和訣離婚吧。”

    而很快戰訣也穿好長褲走出來,摟著薑蘊麵無表情的跟她說,他已經厭倦她了,他愛上了薑蘊。

    那個時候她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根本就沒有去深想,自己被他們狗男女的樣子刺激的胡亂說了些什麽也不記得了,隻是轉頭就跑了。

    現在想想,其實除了當時看到他在吻她,被子裹著的下半身她根本就沒看到,自然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是怎樣的情況,隻是單憑著薑蘊的喘息和吟叫就判定了他倆真的做了。

    戰訣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繼續道:“咱倆吵架那一次,你在家門口看到我倆接吻,也是她主動強吻上來的,我不知道你正好回來,被你看到了那一幕更沒想到你會因此受到刺激,跑出去喝酒,結果撞到了清歌也不知道她會這麽陰險,派了人跟在你後麵,準備對你下手。”

    歸根結底,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薑蘊一手策劃出來的。

    “我和戰祁爭華臣董事會主席,去威脅清歌,都隻是因為想讓他們撤訴,希望他們不要告你。對不起,燦燦,五年前我沒能保護你,五年後,我仍然沒能保護你。”戰訣愧疚的望著她,輕輕歎了口氣,“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這個世界上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我隻是用傷害你的方式愛著你。可你要知道,看著你難過。我比你還要痛。”

    “這五年來,我都一直在美國,也很少回這裏,對她也是能避則避。所以我根本就沒碰過她,更沒有像她說的那麽那麽不堪入耳。”

    “這這都是真的?”

    崔燦兩隻眼睛圓瞪,而旁邊的薑蘊卻早已是一臉慘白,自己曾經做過的惡事被說出來也就罷了,卻還是被心愛的人當著情敵的麵毫不留情的拆穿的。

    她所有的驕傲和冷靜,都在這一刻被戰訣撕的連渣都不剩。

    薑蘊緊緊地咬著下唇,鮮紅的血液從嘴唇上滲出來,她攥了攥拳,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而詭異。良久之後,她忽然仰頭尖聲大笑起來,整個人笑得前仰後合,癲狂的樣子就像一個瘋子,笑到最後,她的眼淚都出來了。

    崔燦有些驚恐的看著薑蘊瀕臨瘋癲的模樣,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薑蘊笑得渾身顫抖,頭發淩亂,笑了好久,才終於笑夠了,轉過頭雙眼赤紅的盯著崔燦,“是。他說的沒錯,他從來沒有碰過我,我薑蘊今年已經四十歲了,可仍然是處女,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醫院做檢查。”

    “你”

    崔燦震驚的看著她,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會堂而皇之的承認這一事實。

    “可是我能怎麽辦?他不愛我,甚至惡心我,哪怕我求他,他都不願意。”薑蘊兩隻眼睛紅的就像是能滴出血來,眼中寫滿了憎恨和怨念,“你能相信嗎?他為了躲我。甚至不惜對外放出他不能人道的消息,說他不舉。”

    崔燦愕然卻也了然的看著她,忽然就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麽。

    難怪那時候她在圈子裏總是聽到有人議論戰訣新婚後竟然不舉,也有人在奇怪他和薑蘊的年紀都不小了,可為什麽結婚這麽多年都沒有孩子。

    原來是因為這樣!

    “我倆結婚五年了,他甚至都沒有碰過我,他那麽說,而我也就真的相信了,最愛的男人就躺在身邊,可他碰都不碰我一下,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有需求。我也需要性啊!可因為那個人是他,我還是忍了。”

    薑蘊閉了閉眼,咬著牙又繼續道:“可是,你,崔燦!你的出現,讓我知道了,原來他不是硬不起來,他隻是對我硬不起來。他對你,不僅能硬,還能做的你哭喊求饒,甚至他還給了你一個孩子!”

    她陡然提高了聲調,猙獰的臉色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愈發鬼魅可怖。“可我呢?我的身子,一直都是留給他的,我為他留了二十年!一個女人活了四十年,可至今為止我還是一個處女!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可悲?”

    “是,我承認我不要臉,我很下賤。這個世上我隻聽說過有男人對著自己愛的女人照片擼的,女人對著自己愛的男人我恐怕還是頭一個吧?可我能怎麽辦?”她忽然尖叫起來,豆大的眼淚翻滾而下,“他根本就不碰我,他心裏隻有你我又做錯了什麽呢?我不過是在年少的時候愛上了他,一愛就是二十年”

    這一刻,想著那些羞恥而不堪回首的夜晚。薑蘊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兩隻手捂著自己的臉,緩緩蹲下身,哭的絕望而又無助,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跋扈,也沒有她作為薑總的風采,有的隻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女人的悲哀。

    崔燦靜靜地看著她蹲下的樣子,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很瘦小,縮成一團的時候,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一樣。

    第一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恨她。而是覺得薑蘊很可憐。

    就連旁邊的戰訣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這樣低頭凝望著麵前失聲痛哭的女人。

    他從來都沒想過傷害任何人,包括薑蘊在內。

    他們是同學,更是曾經很好的朋友,他一直都很感謝薑蘊對他的支持,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掙紮中,如果沒有薑蘊,他怕是無法堅持自己的夢想。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那個會小心翼翼的問他“你叫什麽名字”的女孩,二十年之後竟然會變得如此瘋狂和扭曲。

    戰訣望著地上的薑蘊,歎了口氣,抿唇道:“你別哭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隻希望你能簽字離婚,其他的事,就這樣一筆勾銷吧。”

    她為他付出了二十年,而他亦為她斷了一根小指和自己餘生的前途。

    糾纏了二十年的人生和暗戀,就這樣結束吧。

    他把手伸向她啊,淡聲道:“起來吧。”

    然而薑蘊隻是仰頭看了他一眼,猩紅的眼中像是淬了毒一樣怨念,半晌,她忽然一把拍開了他的手,冷冷的說道:“用不著你可憐我,帶著你的崔燦,滾出我家!”

    戰訣原本以為經過這點教訓,她應該能醒悟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如此執迷不悟,頓時也惱火至極,收回了手,一把摟住崔燦,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冷聲道:“離婚的事,我一定會堅持到底,薑蘊,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便擁著崔燦向外走去,而薑蘊則久久的蹲在地上,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恨意。

    從薑蘊家裏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崔燦先是用帕子幫他捂住了傷口,隨即便提出和戰決立刻趕去醫院。

    他的手受傷了,不能開車,崔燦便擦了眼淚,自告奮勇道:“我來吧!”

    戰決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她,“你能開車嗎?”

    自五年前出了那場車禍,她就有了心理陰影,再也沒有開過車,眼下她本來就情緒比較激動,他們剛剛出來的時候。他握著她的手都在發抖,她還能開得了車嗎?

    崔燦深吸了一口氣,握了握他的手,笑了笑,“放心,我能行。”

    她已經逃避了這麽多年了,也該學著堅強了。這些年來,都是戰決一直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她,從今以後,換她來保護他了。

    見她態度堅決,戰決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上了車,崔燦先是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握著方向盤,好一會兒才穩住情緒發動了引擎。

    好久不摸方向盤了,崔燦的手還是有點抖,好在晚上路上的車也不多,她找回了手感之後就開始慢慢提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讓戰決去了急診。

    他那截斷掉的小指,被他刻意遺留在了薑蘊那裏,完全斷了自己接手的後路。

    事實上即便他不這麽做,他也知道就算手直接回來。神經受損,他也沒辦法再碰鋼琴了。

    包紮的時候,他一直都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反倒是旁邊的崔燦有些不忍,轉過頭一直不敢去看他。

    她以前就跟他說過,他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他那雙手,修長且精致,比起手模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現在,他卻成了一個殘缺的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十指飛揚在黑白琴鍵上。意氣風發的鋼琴家了。

    一想到這裏,崔燦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旁的戰決看到她這個樣子,隻是心疼的笑笑,伸手攬過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輕聲道:“別哭,如果在鋼琴和你之中一定要做一個選擇,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

    崔燦隻是哭著搖頭,“可我不值得。”

    “你永遠都值得,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值得我放棄一切。”戰決心疼的望著她,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柔聲道:“所以我才會那麽急功近利的去求戰祁和清歌,希望他們能撤訴,也希望你肚裏的孩子能留下來,安然無恙的降生,我一定會對你們母子負責到底的。”

    崔燦仰頭望著他熠熠生輝的雙眸,眼中的淚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下。

    良久後,她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帶著繾綣,帶著愧疚,也帶著濃濃的愛戀。

    戰決先是愣了一下,可隨即卻緊緊地摟住了她,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捧著她的臉頰,深深地回吻著他。

    這個吻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崔燦氣息都有些不穩的時候,他才終於鬆開了她,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崔燦的臉貼在他的心上,哽咽了一下道:“戰決,我愛你,今生今世隻愛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