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追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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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青一進巷子,就發覺不對,整個巷子靜悄悄地,方才還有人進出,現下竟然靜得詭異。

    她一急,提氣,往裏頭奔去,剛到轉彎的地方,有人閃了出來,兩個壯漢,一左一右攔下她:回去,這裏不通。

    木青垂下頭,諾諾答應,往後麵退去,忽一個縱身,平地拔起,躍上了一旁的高牆,快速掃視著。

    很快發現側前方,一處巷子裏有人影晃動。

    地上兩人大驚,已經是抽了了刀,卻奈何牆太高,一人已車轉身,快速往裏頭跑去送信去了。

    木青卻早一個鷂子展翅,直接掠過數重房頂、高牆,直直落向下方廝殺處......

    狹長的巷內,幾個壯漢圍了一圈,因地方狹小,一時衝不上去,隻持刀待在外圍,盯著裏頭混戰,這是一場車輪戰,竟不給裏頭那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中間的木明頭發散亂,身上血肉外翻,卻仍一把刀舞得密不透風。

    木青紅了眼,揮著一雙匕首,一通猛舞,逼退了一個漢子,打開一個缺口。她一個旋身與木明背靠背,感到背後的粘膩,她心一沉,低聲喝問:“哥,怎麽樣?風子呢?”

    木明已經是精疲力盡,隻是睜著一雙眼,憑著本能兀自強撐著,現下見了妹子,當下精神大震,手中刀片又是一陣狂舞,逼退了二個人,急聲說:“回去再說,小姐呢?”

    木青來救他,固然高興,可是丟下蘇暖一人,這卻是不行的,要是叫少爺曉得了,可不得扒了他的皮。

    木青一邊遊鬥,一邊短促地回了句:“回去說。”

    兩人遂不再說話,瞅瞅虎視眈眈的對方,發勁一陣狠鬥,快速撕開一道口子,雙雙從巷子上方飛快跑走了。幾人眼看兩人瞬間消失,為首的怒罵一聲,一跺腳,隻得揮手:“走。”

    立時,撤了個幹淨,連地上的兵刃也被撿了走。

    不遠的一截斷牆後,木青兩人依著牆壁大口喘氣,木明身上衣裳盡濕,後背分不出是血還是汗。

    木青瞟了她哥一眼,見他還能行走,急急說:“我先走了,小姐還在外麵等我。”

    木明點頭,喘了一口氣,見得木青走了,伸手入唇,一聲長嘯,須臾,巷道裏想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明子哥!”

    風子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腦門上都是汗。

    “你到哪裏去了?我這等了許久,都不見你人。”

    木明扶著牆壁緩緩站了起來,喘了一口氣說。

    風子愧疚地低了頭,上前挽了木明,一臉的懊惱:“我方才肚子疼,去了一下茅房,就.....被人迷暈了。明子哥,你沒事吧?到底怎麽回事?林鬆那廝呢?”

    木明扶著他的肩膀往外走了兩步,說:“走吧,回去再說,咱這是陰溝裏翻船,大意了。幸虧碰到青兒,不然,嘿。”

    他伸手打了一下風子的腦袋:“沒用的家夥。”

    風子一聲不敢吭,不就是盯個梢麽?誰知道。

    那個林管家看著挺和順,挺無害的一個人,他也跟了一路了,並未見他有何異常啊?誰知道,一不小心,就莫名著了道。

    還有,他不好意思說,那是什麽迷香,聞著挺好聞的,像是花香,還是第一次聞到這樣的迷香呢,這才失了防備。

    風子架著木明的肩,兩人一瘸一拐地往另一端巷子走去。

    兩人剛出巷子口,長長的巷子內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對皂衣官差正持刀跑過來。原是方才幾人一陣狠鬥,又封了那巷子口,早有那熱心人家見了,雖不敢出來,卻在樓上窺見,悄悄遣了人去報官。

    這會子正往這裏趕來,領頭的差官掃視了一圈,但見巷子裏一片空寂,哪裏有人?隻有牆壁上隱約可見斑斑血跡,還有地上淩亂倒著的花盆、碎石,顯示這裏曾經有過一場打鬥。

    卻說木青急匆匆地跑出了巷子口,卻見那包子鋪裏不見了蘇暖的人影,隻有一個夥計在收拾籠屜。

    她忙跑到路中間,舉目四望,但見人來人往,哪裏有自家小姐的身影?

    她額上冒出冷汗來,返身到包子鋪去問,小夥計茫然搖頭。木青急得後背一陣發涼,她重新站到路口,伸長了脖子張望……

    木青快要哭了。

    忽一聲:“木青!”

    她猛回頭,瞥見對麵屋簷下蘇暖正向她招手。

    她忙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急急地:“小姐,你沒事吧?”

    她一臉的惶急,見蘇暖無事,方籲了一口氣。

    原來,方才蘇暖在包子鋪等著木青,見還未出來,有點擔心,就跑到巷口張望,卻見一對差官跑了來,吆喝著趕走了周圍的人,她就隨著人群往後麵退。又怕木青回來尋不到她,不敢走遠,就一直蹲在那邊屋簷下等著,是以木青一時未發現她。

    蘇暖說完,擔心地問怎麽樣了?方才她見木青神情焦急,並未細問。

    木青驚魂未定,拉了蘇暖回去,一路上,兩人走著,木青大致的講了事情的經過。

    蘇暖也是聽得心驚不已,隻撫胸。

    又見木青一身藍色衣袍上隱隱有斑斑血跡,生怕待會官差詢問起來,徒增煩惱,兩人不再停頓,一陣疾走,回了梨落苑。

    很快,木青梳洗停當,出來,見蘇暖正倚在榻上看書,窗外的光漏進來,蘇暖眉目平和。

    她咬了咬唇,忽然雙膝跪地,“撲通”一聲,叩頭:“小姐,奴婢該死,還請小姐治罪。”

    蘇暖一愣,放下手中的書,詫異:“木青。你起來,怎麽了?”

    木青叩了三個響頭,抬頭,兩眼亮晶晶地望著蘇暖:“小姐,奴婢方才不應該獨自丟下小姐一人,讓小姐陷於危險,實在是該死。請小姐責罰。”

    蘇暖明白過來,起身,去拉木青:“好啦,我知道了。不是同我說過的麽?再說,我也沒事啊?這不好好兒的。”

    見木青還是不起來,她看著木青,忽正色說:“木青,你是去救你的哥哥,不是別人。所以你不必自責。況你事先已經過我的允許了。起來吧。傻丫頭。”

    說著,微笑,落出臉上的梨渦。

    木青一愣:傻丫頭。

    蘇暖明明比自己還小,可是,她方才說話的時候,那神情卻是分明像一個大姐姐那般,很是沉穩,特別是最後那句傻丫頭,竟然說得再自然不過。

    她眨了眨眼睛,就著小姐的手,起身,退到一邊。

    方才,她想了一路,她作為一個貼身護衛,此番已是犯了大忌。鄭卓信給她的任務就是好好保護蘇暖,確保她安全無虞。

    按照任務來看,她今天是不稱職的,撇開蘇暖,去救木明,這是犯了護衛的大忌。要叫少爺知曉,不定這麽懲罰她呢。

    她暗暗地吐了吐舌頭,心下再次告誡自己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