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靜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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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容發出一聲苦笑。

    清王粱誌最無根基,所有的王爺當中,生母出身貧寒,族中無一人。

    她怎麽麵對她的雋兒?難道告訴他,因為她母妃的愚蠢,錯信了一個男人,從而導致他與那個本該屬於他的位子無緣?

    她的眸子裏充滿了自責,一股難以言狀的哀傷席卷了她的全身。

    梁誌,梁誌,你怎麽可以如此對我?

    看著一言不發,渾身散發著蕭瑟氣息的鄭容,蘇暖也是焦急。

    情況比她原先想的還要糟糕。

    一陣沉默。

    慧姑擔心地看著鄭容,試圖安慰:“娘娘.....”

    “娘娘!”

    蘇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她一把抓住鄭容的手:“娘娘,你振作起來。現在有一件緊要事情,需要娘娘去做,或許,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她急急地,輕聲說了幾句話。

    鄭容一下子立了起來:“是,萬萬不能落到他的手裏。我得趕快。”

    她重新恢複了鬥誌。

    蘇暖說得對,梁誌並沒有撕破臉,他現在還需要梁雋這個名正言順的先帝之子來幫助他奪得那個位子,他還用得著她。

    他們還是合夥人。

    她翹起嘴巴苦笑了一下:“一家人。”

    他說的。

    她就是被這句話給打動了吧?

    “慧姑,你去找王爺手下的......”她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她急聲吩咐。

    慧姑點頭,轉身快步而去。

    “慧可呢?”

    鄭容回過頭來,一把抓了蘇暖的手追問。

    ......

    宮門口,一直等候在那裏的鄭卓信,正焦急地引頸張望。

    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麽還不出來呢?

    遠遠地,有人過來,正是蘇暖,身後跟著沙月。

    沙月向鄭卓信行禮,就回去了。

    “怎麽這麽久?”

    鄭卓信也不管一旁的內侍,一把拉了蘇暖的手,就向外邊急急走去,一邊低聲問她。

    “四哥,你很早就出來了麽?”

    蘇暖邊走邊問鄭卓信。

    她更擔心鄭卓信。

    梁弘現在是孤注一擲,他既然已經盯上了鄭卓信,那麽,鄭卓信是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

    “他有沒有為難你?”

    她輕聲問道。

    鄭卓信手下緊了一緊,又鬆開,輕輕握住了蘇暖的手,“娘娘怎麽說?”

    他問。

    蘇暖見他不說,就沒有再問,兩人到了車上,才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

    馬車搖晃著,鄭卓信的臉色看不出喜怒。

    鄭家的銀子,每年十幾家的店鋪收入,全都送往鄭容那裏。尤其是這兩年,更加多......

    沒想到,都給了那個梁誌。

    姐姐與這個梁誌的關係,看來......

    車子一晃,到了。

    鄭卓信送了蘇暖回家,自己去見祖父。

    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麵麵相覷,又不知該說什麽。

    鄭容糊塗啊。

    老國公的臉色已經不是用青黑來形容了。

    鄭家這麽多年的銀子暫且不算,給了也就給了,關鍵是近幾年,那些派出去的人手,各種交接,這麽說,都是和這個梁誌在傳遞?

    鄭家的人脈全都暴露在梁誌眼皮子底下了。

    鄭卓信知道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一雙桃花眼緊緊盯著祖父:“娘娘一直和梁王交好,你們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怎麽會這樣?”

    他頭一次吼了起來。

    他腦子裏走馬燈似地,許多事情都連了起來......

    老國公眼睛裏也是自責:“我們知道娘娘與人交好,一直以為是郭尚書他們。梁王卻是真不知道,你們姐姐她瞞得緊。這還是上回才知道,想著,他是四皇子的叔叔,宗室裏也需要人相助,就沒有多想。隻是沒有想到,容兒她竟.....”

    是嗬。

    鄭容一向不多言,許多事情,她又不肯說。

    鄭家憐她在深宮中不易,並不曾多想。如今看來,這個梁誌竟然是一直和鄭容交往著,並且關係匪淺,不然鄭容怎麽會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給了他?

    “行了,與其在這裏墨跡,還不如趕快去尋到那家人。這麽長時間,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找到?咱們不能坐等,得主動出擊……算了,我估計,梁王可能早得手了,不是支走了最後一筆銀子麽?咱們得兩手準備。”

    鄭卓信起身,說。

    “我要出去一段時日,阿翁你寫一封信.....”

    ”等等,你現在能出城麽?今日你進宮,皇上怎麽說?你不當值了?”

    老國公一臉憂心,問鄭卓信。

    鄭卓信聳肩。

    今日,他並沒有見到梁弘,是李兆仁見得他,還有萬德勝,就呆在一邊,也不說話。

    他一邊回答李兆仁的問話,直說王業有叛變之心,竟然阻殺他。

    一邊觀察一旁的垂眉斂目的萬德勝。

    他聽蘇暖說過,萬德勝會武,而且很好,他一出手就傷了木青,又是他帶人殺了老何。

    看著這個平日裏笑臉迎人,整日裏一幅無害樣子的大總管,鄭卓信暗暗留神,何叔的武功,他是清楚的,年輕時候是暗衛中的第一把,就是現在,能和他打個對手的,也不多。

    看著細白臉,慈眉善目的萬德勝,他轉回了眼,斂了眼中情緒。

    他小心斟酌著字句,回答李兆仁的問話,一邊表現出極大的憤慨,對王業的憤慨......

    他知道,梁弘定然在,隔壁那扇門一直緊緊關著。那裏有一個隔間。

    梁弘放了他長假,說讓他好好休息,也沒有說幾天,隻說莫要離京。

    既是在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

    第二日,鄭卓信帶了隨從往大相國寺去了,說是去靜休。

    這裏,蘇暖回到家,也是忙了起來。

    二日後,周霓虹發嫁。

    這幾日,她得過去陪著。

    周家上下忙得熱火朝天,一片歡聲笑語,她一路進了周霓虹的閨房,卻見幾個人正進出。

    她一進去,周霓虹就轉過臉來,臉上紅通通的,撲了過來:“你到哪裏去了?”

    她去找蘇暖,小鄭氏說,蘇暖去鄉下收東西去了。

    她隻得作罷。

    如今見了蘇暖,自然一通埋怨:“你跑那麽遠什麽?這才剛過完年,就不能歇一歇麽?”

    打量了一會,見蘇暖臉上黑痩了不少,用手擦一擦,心疼地:“瞧瞧,這都瘦了。”

    蘇暖看著一屋子熱鬧的人,忙拉了周霓裳說:“你的喜服好了麽?我瞧瞧。”

    就有丫鬟拿了拿架子上的大紅喜服來。

    蘇暖看著這炫目的大紅色,上麵繡著大朵大朵的金線牡丹,特別是胸前那隻鳳凰,仿佛展翅欲飛,整件衣裳都亮了起來。

    她用手輕輕觸摸。

    耳旁傳來周霓裳的聲音:“如何?要不我穿給你瞧瞧?”

    說著,就趕了其餘人等,拉了蘇暖進內室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