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 不想再接受你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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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撒站直了身子,唇角勾起的笑意帶著豔麗的自嘲,他低啞的開口,“你覺得,我跟亞瑟身心很健康?”

    生活在裏昂家,隻會更加的不健全。

    宋小諾微微一怔,男人已經把燈關掉了,“早點睡。”

    站在灑著銀光的走廊上,男人眉目深鎖,他的指間夾了一根煙,青白色的煙霧繚繞著隱藏在暗色裏的妖邪和罪孽。

    白色的襯衫外隨意的披了見煙灰色的薄款風衣,長身如玉,薄削的唇瓣抿著,大步的往外走,路卡跟在他的後麵問道,“二公子,這麽晚您有什麽事吩咐我們就行了,您身上的傷還沒好。”

    男人指間的煙頭明明滅滅無法看得真切,“去見柳嫣然。”

    路卡愕然,這麽晚去見柳嫣然,他咬咬牙,“宋小姐”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難道小姐就比不過那個沒心沒肺的柳嫣然嗎?

    亞瑟忙集團的事情幾乎沒有時間閉眼,現在還早他自然不在,他們兄弟之間雖然關係差得路人皆知,但是在莊園裏還沒有人敢擋著凱撒。

    柳嫣然被突如其來的推門聲嚇到了,她抬頭看見男人妖冶俊美的臉更加的吃驚,磕磕盼盼的好半響說不出話來,一張臉都是震驚,“凱凱撒,你怎麽來了?”

    他不是恨她恨不得再也不見他不跟她說話嗎?

    “路卡,去外麵等。”

    路卡不情願,誰知道他們孤男寡女兩小無猜誤會解除會不會**的激動上了,這還是在大公子的地盤上呢。

    他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凱撒已經眯眸看了過來,“出去。”

    “是。”路卡怏怏的應了聲就出去了。

    門被關上。

    柳嫣然看著他仍舊是一副冷漠的模樣,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來,“凱撒對不起”他肯來主動的找她,就代表他沒那麽恨她是不是?

    凱撒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書桌前,眼尖的看見那份黃色的信封袋,他眯著眼睛用指間捏起,冷冷的問道,“父親跟亞瑟知道嗎?”

    “不知道”她還沒來得及跟別人說。

    話音落,凱撒半點猶豫都沒有就把手裏的資料撕得粉碎,“我來是警告你的,”他用最平淡冷靜的聲音道,“不管是我跟亞瑟的恩怨還是我跟你和你的喬治叔叔的恩怨,如果你敢把夏佐的存在抖出來,別怪我半點不顧以前的情分。”

    警告,分量相當重的警告。

    他是特意來這裏警告她的,柳嫣然迅速的有了這個認知。

    “為什麽?夏佐是亞瑟的兒子啊你不應該還給他嗎?”

    凱撒冷嗤一聲,“我為什麽要還給他?就算是我在外邊兒領養的孩子也養了幾年了,我跟他關係很好需要義務的替他養兒子?”

    柳嫣然不懂他的意思,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凱撒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轉身就走,看著他的背影柳嫣然猝然出聲了,“凱撒,”她飛快的跑到門前擋住他的去路,眼睛像是哭了很久紅紅的,她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淡漠如水的神情,鼓起很大的勇氣才開口,“那晚的事情是我做錯了可是怎麽辦?喬治叔叔說這個官司必須打下去,我必須出庭作證控告你強暴我。”

    她的手慢慢的攀上他風衣的衣襟,“凱撒我們走吧,離開這裏。”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近乎哀求,“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這麽絕情,我也知道我嫁禍你強暴我很過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上庭控告你,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模樣,她怯怯的聲音變得小了,“就我和你亞瑟喜歡顧安西我跟他離婚會很容易,我們去一個跟裏昂家族無關的地方過平凡的生活。”

    凱撒低眸淡淡的睨著她,黑色的眼珠沒有出現情緒的波動,“你不是真心愛亞瑟嗎?怎麽這麽快就回頭要跟我走了,嫣然,你的真心就是這麽廉價的?”

    柳嫣然呆滯的看著他,沒有料到他會這麽說她。

    “嫣然,”他的手擰開門把,“我對跟你在一起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跟我有關的你需要記住的事情就隻有一件,夏佐的存在,永遠都爛在肚子裏。”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凱撒沒有回自己的臥室,他輕手輕腳的打開了主臥旁邊次臥的門,床上的女人已經睡得很熟了,呼吸勻稱,在安靜的夜裏聽著讓人莫名的安心。

    他想起在她的城堡裏的那些日子,一直都是她睡床他睡地上,她似乎永遠不會擔心他會侵犯她,安安心心的睡,除了因為顧睿和戰無憂的事情失眠不開心。

    那時候她就會扯著他說很多的話。

    隨意的扯了床被子,他就這麽躺在地板上睡了下來,就著月光看著女人垂下來手,很容易就睡著了。

    小諾醒來的時候凱撒倚在她的床邊,低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地上的被褥已經收拾幹淨了,他穿著淺灰色的襯衫,聽到身側的人嚶嚀一聲就低頭看了過去,“醒了?繼續睡還是起來吃飯?”

    小諾愣住,清晨的嗓音略沙啞,“你怎麽這麽早?”這麽早就在她的房間裏。

    還有就是,繼續睡還是起來吃飯。

    這句話很耳熟,是曾經他每天的第一句台詞。

    “嗯,”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又拋出一個新問題,“早上想吃什麽?”

    她眼珠轉了轉,道,“你親手做的話什麽都好,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麽嗎?”

    他們朝夕相處將近一年的時間,不需要刻意的記住她的喜好他其實都知道畢竟時間這樣短還來不及忘記。

    他道了聲好,隨即就照顧她起床穿衣服洗漱,輪椅在樓下,除了第一次是西蒙抱,此後他都親自動手,小諾還笑言手怎麽就這麽快好起來了。

    在餐廳上等廚房裏的男人煮麵給她吃的時候,隨手扯了張最新的報紙出來看,一旁的傭人暗叫不好竟然忘記收報紙了。

    標題是黑體字加粗格外的醒目。

    “裏昂集團二公子強暴大嫂一案法院正式接受訴訟即日開庭。”

    她臉色一沉,柳嫣然那個女人是沒心沒肺還是喪心病狂?!

    小諾的手指緊緊的捏著報紙的角落,擰著的眉梢怒意清晰地浮現。

    自己勉強的推著輪椅往外走,西蒙很快主動的迎了上來,低頭謙卑的開口,“小姐,您想去哪裏?”

    宋小諾眯著眼睛淡淡的道,“你在正好,帶我去找柳嫣然。”

    “是。”

    她的身份特殊,所以在莊園裏除了喬治其他人也不敢攔她,亞瑟和柳嫣然在吃早餐,小諾瞥了眼桌上完全不同的兩份早餐,唇畔勾出輕巧的笑意,低迷的意味浮現在眉目間。

    亞瑟隻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吃東西,柳嫣然握緊手裏的勺子,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溫蒂,你有事嗎?”

    小諾額前撩起垂落下來的發,笑眯眯地開口,“哦,聽聞今日莊園的大小事務大公子可以做主了,所以我特意來問問,我最近腿不怎麽方便所以向接個朋友進來陪我,大公子可以為她安排住處嗎。”

    亞瑟淡淡的,“讓凱撒安排就行,隨你們。”

    “哦。”宋小諾眯起眉目,輕巧的笑,“我讓小小過來陪我,也隨我安排她住在哪裏嗎?”

    男人手裏的動作頓住,實現迅速的掃了過來。

    小諾挑眉,“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我跟小小隻是一直沒有是時間碰麵,但是我們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畢竟我跟顧睿在一起那麽多年。”

    她看著男人冷漠微沉的容顏,笑容肆意,“說起來亞瑟,你要是真的打算跟小小在一起,怎麽著也要學會討好她身邊的人我當然不用了,不過你得罪過的她的哥哥你的大舅子,小小在你麵前乖,在她家人麵前更加乖,尤其是顧叔叔,別看他表麵什麽都沒管,他知道的比你以為的多得多。”

    亞瑟盯著坐在輪椅上的笑容明豔的女人看了幾秒鍾,低啞著嗓音開口,“凱撒的事情與我無關,宋小姐。”

    他雖然從來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做派,但是下賤到如此的招數來對付凱撒他還不屑,更重要的是如今他已經沒有這麽做的理由了。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宋小諾,說不定,他們將來還有需要合作的那一天。

    跟聰明的人談話就是這麽的爽快,宋小諾轉而將視線落在柳嫣然的身上,精致絕倫的臉蛋上神情徒然的冷淡了下來,“柳嫣然,”她眯著的眸裏甚至夾雜著異常淩厲的逼迫氣息,“你傷他的還不夠嗎?”

    她在為凱撒不平,柳嫣然看得清楚,這種感覺讓她莫名的不安。

    站在宋小諾的麵前,她越來越難控製住自己,連她都能隱隱感覺到,凱撒會越來越喜歡她,連他自己都說了,宋小諾如果想,誘惑他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收斂起臉上的神情和那些無法抑製的想法,淡淡的道,“我跟他的事情不牢你費心,溫蒂,你不是想幫他嗎?我傷透了他的心,剛好給你機會感動他讓他愛上你,這不是很好嗎?”

    宋小諾覺得好笑,於是就真的笑了出來,她用手指梳理著自己的長發,嫣然的笑著,“柳小姐,像我爸愛我媽一輩子,顧氏帝國總裁的顧夫人被寵愛一輩子,我姑媽青梅竹馬糾纏了十多年恩愛了幾十年,我都沒能從她們身上看出這麽強烈地優越感。”

    柳嫣然臉色微變,為這話裏濃重的諷刺感,每次麵對宋小諾,她就沒辦法保持冷靜,這個女人即便什麽都不說都帶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何況她來勢洶洶的侵犯性。

    “你怎麽說都好,這件事不是我操縱的,”深吸了一口氣,她也覺得委屈,“你是墨門宋家的女兒,你去跟爸爸說,至少看上去,凱撒他是你丈夫。”

    “你不是很有主見的嗎?連嫁禍他強暴這樣豁出去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現在這麽容易就容易被人左右,柳小姐,你要怎麽站在法院的原告台上控告凱撒強暴你?”宋小諾的手緊緊的握著輪椅的扶手,呼吸愈發的急促,冷冷道,“發表聲明,撤訴,澄清他的清白。”

    柳嫣然睜大了眼睛,忍無可忍的尖叫,“你以為我不想嗎?這件事情的受害者隻有他嗎?他失去了名譽不是還有你嗎?我呢?我連清白都沒有了!我給他的也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她昨晚求他帶她離開這裏,他回複她的答案就是一句他如今沒有**跟她在一起。

    她是傷害了他,但是她也已經是他名符其實的他的女人了。

    宋小諾心口微塞,感覺不是很強烈但是無法忽視,她淡淡的笑,“柳小姐,所謂你最珍貴的東西是你珍貴的第一次嗎?”明豔逼人的女人坐在輪椅上矮了足足一截,可是看她的眼神仍舊帶著俯視的嘲笑意味,涼薄的哂笑,“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既然不是別人強迫你是你心甘情願的,就最好不要總是掛在嘴上太當一回事,不就是第一次。”

    她的眼神淡漠,“是個女人都有的東西。”

    第一次麽,她也有啊,她還是不情不願以那樣近似強迫粗魯的方式被奪走的。

    隻不過那是她曾經承諾要償還的,所以即便是近似被強暴她也未曾提起過一次。

    柳嫣然臉色一變,宋小諾一句話讓她曾經獻祭般的犧牲心情變成了笑話,的確是你情我願,甚至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帶了一盆催情效果的話,甚至凱撒親口說,如果沒有那盆花,他未必會碰她。

    有什麽情緒衝破了理智,柳嫣然仰起下巴就反駁道,“那又如何,至少我的是給他的,這麽多年來,除了他我沒有跟任何的男人親近過。”

    雖然她沒有跟亞瑟親近隻是因為亞瑟不願意碰她。

    不可否認這瞬間她心裏有陰暗的念頭一閃而過,比如,宋小諾跟顧睿在一起那麽多年已經走到訂婚的一步,他們不可能什麽都沒有發生。

    腳步聲起,柳嫣然抬頭就看到了淡漠涼薄走進來的男人,原本精致妖邪的眉目很沉靜,他穿著淺灰色的襯衫,矜貴的冷漠,她一下如被人掐住了喉嚨。

    西蒙很敏銳,見凱撒過來就自覺的讓開,男人單手扶住輪椅,高大修長的身軀俯下,擰眉有些不悅,“宋小諾,我煮的麵都糊掉了。”

    小諾仰起臉,看到他很意外,“你怎麽來了?”

    “誰讓大清早不吃飯就出門?”男人揉著她的頭發,甚至忍不住就低頭親了下她的腮幫,“看上去很生氣,誰欺負你了?”

    宋小諾氣悶,生氣的是她,當事人也不怎麽在乎,她頓時有些泄氣的擺擺手,“沒事,回去吧,我是有點兒餓。”

    腮幫微鼓,一看便知悶悶,凱撒的手仍舊落在她的發上,手腕轉過輪椅,抽出空淡漠的睨了柳嫣然一眼,“這件事情鬧大,最後難看的不會是我,別以為那晚對我來說算什麽,趁著我好好說話的時候讓父親罷手,等我出手你到時候在整個裏昂家都會呆不下去。”

    說完便抬腳離開了。

    仿佛他來這裏,僅僅就是為了找沒吃飯就出門的宋小諾。

    柳嫣然頓時失去了吃早餐的胃口。

    從那晚開始,凱撒對她就隻剩下了冷漠和警告。

    她忽然抬頭看向亞瑟,喃喃的問道,“你最了解他,亞瑟,他對溫蒂好,是故意給我看想讓我難過的嗎?”

    亞瑟抬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下,聞言淡淡道,“嫣然,他不是二十出頭的熱血沸騰的少年了。”

    言下之意很清楚,他沒那麽無聊。

    小諾回到餐廳,凱撒把她放在沙發上便重新回到廚房下麵條,他低眸看著鍋裏沸騰的水,神識忽然被拉扯遠。

    薄唇勾起輕薄而自嘲的笑意,被人維護的感覺嗬。

    真是遙遠得陌生。

    他用筷子夾著米白色的麵條,唇齒間低念著她的名字,眉梢不自覺的漾出溫軟的笑意。

    她吃麵,凱撒陪著她吃麵,他舉手投足之間較之她更加的優雅一絲不苟,小諾吃的比較少所以比他快,撐著下巴好奇的問道,“為什麽你會流落到我們家當俘虜?”眼睛眨巴著因為某種猜測而不悅,“難道是為了引我?”

    男人抬眸瞧了她一眼,順口回答,“他發現我沒殺顧安西,剛好那時候墨門和集團在黑道上有爭執,老頭子就把我流放過去了。”

    聽得小諾眉頭直皺,“這麽狠?那如果你沒有遇上我豈不是一輩子都是階下囚?”

    難怪他要不擇手段的找上她。

    她不是他遇上的,她是他挑上的。

    凱撒看著她撐著下巴的模樣,心弦莫名的被撥動,薄薄的唇畔扯出笑意,“不恨我?不是我如今你和顧睿可能已經結婚了。”

    她的神情僵住了,半響後突兀的笑了,男人的瞳眸倒映著她看似依然明豔卻隱隱溢出荒涼的笑容,心尖細微的被人擰著,心疼。

    “如果不是當初對安西動了惻隱之心又收養了她和亞瑟的孩子,那麽如今你和柳小姐依然甜甜蜜蜜她依舊不離不棄,你恨安西嗎?”

    凱撒淡淡答,“我是男人,於我而言隻是能力的問題。”

    有些事情注定陰差陽錯,如他和亞瑟這般的男人,與其把理由怪罪命運,不如承認自己當初無能。

    小諾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著,“在我幽閉自己的那段時間裏我是很想不通,為什麽要發生在我的身上,為什麽要是我男朋友,為什麽那個女人是無憂,為什麽無憂還要懷孕。”她另一隻手的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輕輕的笑,“後來我發現,想得越多我越不開心,後來我又發現再這樣下去我會永遠都走不出來了。”

    “大約是我從小得到的太多,在訂婚宴之前我好像沒有遇到過一點兒半點兒的坎坷,要什麽有什麽,大概不失去點什麽是個路人都看不下去。”

    她說這些的時候,勾勒笑容的線條和眼梢的弧度裏皆刻畫出某種入骨的淡然和落寞。

    法院傳召,媒體關注,萬眾矚目等著裏昂集團的二公子現身。

    凱撒穿上傭人遞過來的風衣時小諾扯了扯他的衣角,仰著臉龐道,“蹲下來。”

    他微詫,但還是聽話的俯身蹲下來。

    小諾幫他扣著風衣的扣子,扣到上麵第三顆打止,隨即淡淡的微笑,“我陪你去。”

    凱撒站直身子,“不用。”

    在外人的眼裏,他們是夫妻。

    黑色的蘭博基尼,路卡開著車略帶歎息的問道,“二公子,宋小姐陪您去有她在媒體的輿論導向我們會勝算很多的,您為什麽拒絕宋小姐?她是真的想幫您啊。”

    凱撒淡然的半闔著眸,“因為我不能像以前一樣利用她,也不能給她她想要的,路卡,我給不了她想要的。”

    讓她來,要麽是純粹的利用,要麽她身為他的女人陪他並肩作戰的義務,他拿什麽理由讓她來。

    路卡愣住,不解的問道,“宋小姐想要什麽?她無非是想要您的愛。”女人不遺餘力對一個男人好,想要的東西無非就是這些。

    凱撒轉頭看向車窗外,“她要的是我把嫣然徹底的從我的心裏跟腦子裏抹掉,我做不到就不要去沾染她,這是她要的。”

    他的心,要麽全都給她,要麽半點都不要給。

    她不計較他之前的事情,但是往後她依然容不得半點瑕疵。

    這是宋小諾的驕傲。

    如果不能全給我,那就全都不要給我。

    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凱撒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陌生的手機號碼,滑下接聽,語調不鹹不淡的,“哪位。”

    電話那頭是三秒鍾的沉默,而後是成熟的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連起伏都是淡漠的,充斥著與生俱來的倨傲和不加掩飾的俯視,“是我。”

    路卡無法從他們的對話裏聽出二公子在和誰打電話,隻是從後視鏡裏隱隱可以看出男人俊美平靜的臉色隱隱跟平時不一樣。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凱撒平淡的收起手機。

    路卡擰眉問道,“二公子,是您父親嗎?”他的麵色帶著鮮有的沉重,而這樣的沉重一般隻有一個人能給。

    凱撒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是。”

    法院外,各路媒體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那邊剛剛下車被媒體的話筒采訪的是穿著大衣戴著墨鏡的柳嫣然,她看上去情緒不高,全程都冷著臉。

    路卡一看這情況便皺眉,“二公子,要派人過來清場嗎?”

    男人動作隨意的拉開車門,笑意嘲諷刺骨,“不用,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默許。”

    無非就是想借這次的事情徹底讓他身敗名裂。6

    嗬。

    一身黑色的風衣被風揚起衣訣,微長的發肆意得張狂,柳嫣然看著他的身影,心髒莫名的一跳。

    再看他的身側,宋小諾沒有跟過來。

    一大波的記者見到凱撒更加的激動,刹那間全都湧了過去,路卡擋都擋不住。

    “凱撒公子,溫蒂小姐沒有跟你們一起來嗎?”

    “你們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能不能說說你和溫蒂小姐的婚事是怎麽回事?”

    “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溫蒂沒有出現是不是意味著她間接向媒體承認你強暴自己嫂子的事情?”

    “”

    男人單手插在褲袋裏,眉目間全都是麵無表情的冷漠,一直黑色的話筒慌不擇路的要撞上他的胸膛,凱撒眯了下眸,“別拿你們的手和手裏的東西碰到我,我心情不好。”

    柳嫣然愕然,他怎麽能在媒體麵前這麽猖狂。

    他立在那裏,半點被審訊的狼狽都沒有,唯獨剩下能表示他情緒的就隻有冷淡沒有耐心的神情。

    “溫蒂小姐陪您出現是不是代表她間接承認你強暴的事實?”一個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的男記者趁著其他的記者沒反應過來時發問。

    凱撒扯唇嗤笑了一聲,“你不是記者麽,難道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小諾在高台上摔下去了?”一句話堵得對方啞口無言,他涼薄的聲線繼續諷刺,“你不是男人麽,很難理解這樣的場合宋小諾她該不該出現?”

    顏值高永遠有能占便宜的地方,何況是凱撒這種一百年都難得生出一隻的妖孽,女人很難將眼前明顯矜貴倨傲半點沒有猥瑣狼狽氣質的男人跟強暴犯聯想在一起。

    他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都和這三個字違和。

    這句話立即點燃了年輕小的實習女記者的芳心,她紅著臉蛋問道,“凱撒公子寧願單獨出現是為了維護宋小姐嗎?畢竟這樣的場合對她都隻是傷害。”

    “您究竟承不承認強暴的事實?”

    凱撒輕瞥了她們一眼,“關於結論,你們不是等法官的判決出麽?我不認為我說承認或者是不承認能占到什麽好處。”

    承認不過是打自己的嘴巴,不承認也隻會落個敢做不敢當的後果。

    低調的黑色賓利內。

    坐在駕駛座上的西蒙看著後視鏡裏的低頭翻著平板的長發女人,低聲問道,“小姐,如果這場官司他輸了您打算怎麽辦?”

    宋小諾頭也沒抬,“他不會輸。”

    她說得平靜,但是話裏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她不會讓凱撒輸的。

    “那,如果他贏了呢?”

    宋小諾的手指指尖蹲在平板的屏幕上,垂首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內容微微一笑,“如果他贏了,你可以回去跟我爸爸複命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凱撒贏了,她會回墨門。

    她其實累了,西蒙多多少少的看出來一點。

    “小姐,我們不進去看嗎?這場官司是允許旁觀的,甚至記者也可以進去拍攝整個過程。”

    宋小諾將平板的內容合上,淡淡一笑,“不用了。”

    凱撒不想欠她太多,她明白。

    她喜歡他所以幫他,但並不想讓癡情造成負擔,他的亦或是她的。

    她耐心的在車內等了兩個小時,偶爾低頭看著手裏的平板發出來的消息,大部分時間都出神的看向大院威嚴肅穆的門口,那眉目甚至算得上是恬靜。

    恬靜這個詞語,並不大適合色彩明豔奪目的宋小諾。

    可是除了這兩個字,也找不出其他的詞語來形容。

    兩個小時後,最先出來的就是那一身黑色薄得輕易被風吹起的男人的身形,宋小諾搖下車窗,湊巧還是其他的原因,他一眼就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微微一怔,漆黑的眸翻滾過某些濃重的洶湧。

    她展顏露出一個笑容,手腕抬起來揮動著。

    那顆黑色的鑽石在陽光下格外的刺目,璀璨得閃耀。

    凱撒出神的看著那張笑臉,心髒裏深不見底的空虛忽然像是全部被填滿,然後被下一個念頭全都掏空。

    冷硬的地方終於柔軟,可是被更深的尖銳刺痛。

    小諾趴在車窗上,濃密的海藻般長發下閃閃發光,一定是陽光太明媚,以至於他覺得她整個輪廓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凱撒走了過去,皺眉看著眼尖發現她然後全都湧過去的記者,麵無表情的吩咐身後的路卡,“把那些記者清場。”

    路卡一愣,隨即立即點頭,“是。”

    這麽重要的日子,自然不會是隻有他一個人陪著凱撒來。

    凱撒走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小諾的身旁,朝西蒙吩咐道,“開車回去。”

    小諾側首看著他問道,“怎麽樣了?”

    他一邊係安全帶一邊不鹹不淡的回答,“新聞上都有。”

    他的冷淡不明顯,可是她也感覺到了,她怔怔的,有點委屈,悶悶的垂首,“哦。”

    過了半分鍾抬手還是點開了新聞。

    鋪天蓋地都是跟官司有關的,隨便點開一條都能看到整個過程。

    情況談不上特別好,也說不上特別壞,但是情勢對他還是不利的,小諾暗忖,早上還好好的難道打一場官司下來就遷怒她?

    她也沒發現他有這樣的破習慣啊。

    小諾卷著自己的長發,悶悶不樂的問道,“是不是你不讓我來我來了所以你不高興了?”她解釋,“我也沒有出現啊”

    “記者看到你了,”他身子往後傾,側臉的線條很淡,“小諾,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想再接受你的恩惠了,你對我越好,我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