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想跟你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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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那根緊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有了斷裂的痕跡,“凱撒,”她眯著眼睛重重的笑著,眼睛卻是足足的麵無表情,“你叫我出來約會我跟你出來了,可是你看看你就是連這麽一點微末的回憶都給不了我,還是說是我誤會了,不是這個餐廳是你們之間的回憶,而是整個羅馬城遍布著你們的回憶?”
凱撒越聽眉頭皺的越厲害,“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
她冷淡的看著他,“我沒跟你鬧別扭,凱撒,你放著懷著孕女人不管真的好麽?據說懷孕的女人是要保持好良好的心情的,你不是已經答應她。”小諾停頓了一下,眼神放遠看著人來人往的車流,輕飄飄的笑著,“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就給她機會嗎?”
凱撒果然把她塞進了車裏。
她皺眉看著強行給她綁安全帶的男人,忍無可忍的低吼道,“凱撒!”
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的半句話聽進去?
男人俊美的臉逼近在她的眼前,他的語氣很平淡,“你很在意孩子是不是?雖然現在時機不算很對,但是你想要我也給你。”
“什麽意思?”他在說什麽?
“當初因為戰無憂有了顧睿的骨肉讓你沒辦法回頭,所以你一直恐懼孩子的存在,嫣然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說多少遍你都當做沒聽到,既然如此,”他平常淡靜的道,“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不會想著竄東竄西隨時準備撤離我的世界了。”
如果在她的認知裏,顧瞳瞳的存在綁住了顧睿和戰無憂。
那個所謂的嫣然的孩子能幫助他們。
那麽他們之間的孩子,也能徹底的綁住她了。
蘭博在路上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著。
宋小諾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消耗他的話,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男人冷靜平和的側臉,又看著車窗外的路線,“你想帶我去哪裏?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回家。”
回家?回哪裏的家?他說的不會是裏昂家的莊園吧?
宋小諾倒吸了一口氣,她拔高了聲音冷冷的道,“凱撒,你真的當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嗎?停車!”
“我答應你爸的事情裏,並不包括不能對你為所欲為。”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而且在我的認知裏,跟擁有合法關係的女人親熱是理所當然的,不算是為所欲為。”
“你”
男人的薄唇勾出微冷的笑意,“回頭你爸想怎麽著我,我也受著。”
“你答應我爸跟柳嫣然斷絕關係可是你們有孩子這份關係永遠都斷不了!”
“宋小諾,你也說了,你既不是懷孕的那個,也不是讓她懷孕的那個,你憑什麽把她的孩子算到我的身上?”
“她已經說過了她唯一的男人隻有你!她就隻跟你做過不是你還是誰的?”宋小諾一張臉因為極端的氣憤而漲得通紅,她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深深的沒入掌心帶出黏稠的血液,他冷靜得深漠的臉讓她深藏的怒氣終於全數勾了出來,“你總不至於像古曉說的那樣敢做不敢當這麽孬吧?”
她譏誚的道,“凱撒公子,你殺了人都敢認,上了個女人反倒不敢認了?”
凱撒深黑色的眸重重的沉下去,原本還隻是平常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慢慢的開始跳躍起可怖的青筋。
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指示車速的數字的愈發的讓人肝膽欲裂。
小諾被這樣的速度扯快了心髒跳動的頻率,她的手緊緊的攥著安全帶,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凱撒你瘋了嗎?”
他已經不是在開車了,她在少女時代曾經領略過這樣的車速,那是屬於賽車道上才有的風馳電掣的飆車,那種感覺仿佛全世界都在你的耳邊呼嘯而過,除了速度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
甚至,如果說當初的賽車手是為速度癲狂興奮點的,那麽如今掌控著方向盤和車速的男人則是溫淡冷靜的。
他甚至抽空對她說了一句,“瘋狂嗎?我以前經常這樣開車,心情不好的時候。”
隻是年歲愈長,他就很少再因為什麽事而讓他生出飆車的衝動了。
車子開進莊園後在一片停車坪停下的時候,宋小諾整個人都已經頭暈目眩了。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的時候她扶著車身踉踉蹌蹌的下來的,腳才踩在地上她就已經軟了下去。
下一秒,她被男人攔腰抱起。
長發紊亂,甚至有好幾縷的發散在她的臉蛋上了,她脫力地很嚴重,腦袋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身體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直到她的身子被放在厚軟的床褥上,她才抵著他的肩膀蒼白著臉用力,“凱撒。”她咬著牙,又是一陣頭暈,“你什麽意思?”
他這算是什麽?他把她帶回來是想幹什麽的?
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唇畔和下巴處,也許是臥室的空間過於的狹她的嗅覺和其他的感官忽然變得無比敏銳,男人的氣息從四麵八方的籠罩著她。
她微微的慌亂,聲音也因為剛才一路飆車回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失控的尖叫讓他停車,以至於現在的嗓音都是帶著沙啞的,“凱撒!”
“我在,”男人的大掌逐漸的插入她發質極好的長發中,另一隻手扣著她的下巴就用力的吻了下去,呼吸交纏之間她聽到他的呢喃,“小諾,我們要個孩子吧。”
小諾的手掌抵著他的胸膛想要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但是明顯的她的力道遠遠的不是他的對手,“不”一個字才出口,所有剩下的話已經全部都被男人吞咽了下去。
她完全沒有招架的力氣和空間,輕而易舉的就被男人沉重的身體壓倒在身下厚軟的大床上,鋪天蓋地都是男人的低低的忍耐著的呼吸和從她自己唇中溢出的破碎的低吟。
她咬著唇側過自己的臉想要躲開他的接連而來的吻,可是身上的男人半點機會都沒有給她,她躲到哪裏炙熱的吻和呼吸就跟著她追隨到哪裏。
宋小諾所有的理智和神識都被這個吻所奪走,以至於直到身上已經涼意一片她才模糊的意識到自己的衣服被褪去了。
空氣裏的涼意從她的肌膚滲進她的血液,最後肆意的提醒著她的神經,“凱撒,”她看著她唯一能看到的天花板,男人的頭顱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頸處肆意的侵占她的肌膚,沙啞的嗓音裏帶著模糊的如有若無的甚至是分辨不清譏誚還是哭腔的雜音,“你也是在這張床上,跟她纏綿到天亮的嗎?”
她太用力了,以至於她掌心黏稠的血液沾染在深藍色的被褥之上。
混沌的意識隱隱聽到他在肆意的親吻間吐出的台詞,“她已經是過去了,小諾。”
似乎,還帶著無奈的歎息。
他的地盤,他的臥室,他的身手也許連西蒙都不是對手,更遑論是區區的她。
在男人進入她的身體時她的腦海裏模糊響起的就是西餐廳的洗手間外,女人扯著他的衣角楚楚可憐的問出的一句話,以及他那一個淡淡的嗯字。
不是已經嗯了嗎?
那這算什麽?
癡纏得沒有時間概念,等小諾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臥室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唯有窗外泄露出來的月光能勉強的看清楚五指。身上分布酸痛,她有些茫然的看著滿室的黑暗,耳邊是清晰勻稱的屬於男人的呼吸。
大腦爆炸一般的疼著,疼得她沒有任何的思考或者是難過的力氣。
從男人的臂彎裏爬出來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的穿上,木然的大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離開這裏,打開門,她的人才走進走廊的燈光裏,剛剛抬頭才走了一步就看到了等在樓梯口的柳嫣然。
她看著她,滿臉都是淚水。
小諾已經累得沒有力氣應付任何的人了,她沒有說話麵無表情的就要從她的身邊走過下樓。
柳嫣然徑直的走到她的麵前,她定定的看著宋小諾淩亂不已的長發和滿脖子青紫的吻痕,“溫蒂。”
她就叫了這麽一句,下一個動作就是直接揚起手。
“啪。”響亮的把掌聲直接落在她的臉上。
小諾的神識沒有完全恢複過來,木了十秒鍾才想也想反手的甩了回去,她的怒意裏還夾雜著別的激烈的情緒,所以下手甚至比柳嫣然更狠。
柳嫣然很激動,言辭間都是激烈的指責,甚至還有一種瀕臨崩潰的情緒在裏麵,“宋小諾,”她沒有叫她溫蒂,“這就是你所謂的退出?我的結果還沒出來你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你是真的想退出還是最後搏一把也懷上他的孩子?”
凱撒對她有多不上心她比誰都清楚。
宋小諾當麵一套背麵一套她現在完全的招架不住。
凱撒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一個家,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這個家就完整了。
他也說過,宋小諾脫光了想引誘他他可能會招架不住。
小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連一句說話的興致都沒有。
她不欠任何人什麽。
柳嫣然被她身上的吻痕刺激到了,那些青紫遍布的,錯落分布在裸露於空氣中的各個地方,那麽深那麽亂,她甚至可以想象處男人有多的迫不及待。
小諾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她就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宋小諾你給我說清楚!”
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經差勁到了極致,煩悶而胸口堵塞,在柳嫣然纏上來的瞬間她就想也不想的大力的甩開她的手,“你們他媽的能不能不要整天纏著我煩?”
她欠了他們兩個了還是怎樣?
小諾還沒來得及從她的身側走過去,被她甩開的女人突然就往後麵倒去。
“啊”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
瞳眸猝然的睜大,小諾眼睜睜的看著被她甩開手的女人從樓梯上生生的滾了下去。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站在樓梯口處,看著樓梯的最下麵處蜷縮在樓梯最下麵地毯處的女人,她想要邁開腳步下去,可是一雙腿猶如灌了千斤重的鉛,想開口叫人,可是喉嚨宛若被什麽堵住了。
咬著唇驀然有種天旋地轉的眩暈,她虛弱得無力,甚至也有種隨時會暈過去的感覺,手才撐在樓梯的扶手上,背後一股大力她的腰就被有力的手臂撈離了樓梯口的邊緣地區。
耳邊是男人怒意十足的吼聲,“宋小諾!”
她怔怔的,叫著她的名字的聲音明明很近,可是又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她聽到自己輕飄飄的聲音,“對不起啊,”她咬著唇,臉色慘白,眼神有幾分呆滯的看著他,“我可能害死了你的孩子。”
凱撒眼神一震,眼神變得很複雜,隻是這複雜小諾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分辨。
他大力的扯著她的手遠離了樓梯的危險處將她的身子抵著走廊的牆壁上,低頭沉聲冷冷的幾乎命令,“就站在這裏,宋小諾,別讓我知道你靠近樓梯口一步。”
她如今失魂落魄的樣子,也隨時會從樓梯上滾下去。
說完這句話凱撒就轉身大步的朝著樓下走去,他的步履極快極匆忙,一張俊美的臉陰鷙地可以滴出水來。
地毯上的柳嫣然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她滾下來的時候額頭砸到了階梯上小溪般的血流蔓延著她半邊的臉頰,看上去很恐怖。
凱撒的眉頭緊緊的皺著,眼神掃了一眼她的下半身,眉頭稍微的鬆開了一點,俯身把她抱起來冷冷的吩咐待在一邊不知道做出什麽反應的傭人,“愣著做什麽?打電話給醫院。”
路卡接到消息此時已經匆匆的趕了過來,他看到滿臉是血的柳嫣然也跟著愣住了,“二公子。”6
沒說多的什麽話轉身就要去開車,凱撒陰著聲音叫住了他,“路卡。”
現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一秒鍾都是時間,路卡回頭等待他的命令,卻見男人的眉頭重重的皺著,“留在這裏收拾這裏的局麵,小諾在上麵。”
路卡花了三秒鍾消化他話裏的潛台詞,不由瞪大了眼睛,前綴的語氣就帶著反駁的意思,“二公子”
凱撒冷冷的看著他,已經抱著手裏的女人抬腳往外麵走去。
二樓上,路卡匆匆的上去,靠著牆的女人抱著自己的腦袋埋首在膝蓋處,濃密的海藻般的長發垂下發梢甚至落到了地上。
他走過去,“宋小姐,麻煩您起來,二公子吩咐我送您回家。”
車上,路卡從後視鏡裏看著後座的女人被風吹起的淩亂的發絲遮掩了她此時臉色的神情,甚至也許,她的臉上可能是沒有表情的。
他想說點什麽打破這氣氛,但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在到達別墅他下車幫他拉開車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匆匆的說道,“宋小姐。”路卡不知道她此時究竟在想什麽,她沒有繼續往別墅裏走,也沒有答話,安靜的姿勢就隻是等著他把話說完,“您好像不是很相信,二公子對您是真心的。”
“真心?”她的聲音很啞。
“至少二公子沒有欺騙過您,他最初利用您的時候沒有虛與委蛇過,既然開始沒有欺騙那麽後麵的真心就真的是真心,在您住院的這段時間裏他做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為了能給您一個未來,不管您是如何想或者如何看待他的,我都希望您知道二公子是真真實實想和您過一輩子。”
真真實實的想過一輩子。
她仍舊很恍惚,隻是身體的深處還是有股源源不斷的深痛,比她想象的要深。
小諾低著腦袋,淡啞的嗓音有點模糊,“幫我轉告他。”她閉上眼睛,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三個字有多蒼白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可是除了這三個字,她的腦海已經空無一物。
非要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才足夠慘烈足夠徹底嗎?
路卡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停留,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做。
目送小諾有些遊離的背影進入了別墅的大門,他還是選擇了很快的回到車上。
經過花園的鵝卵石的路上時,小諾的腦袋已經暈沉到很難穩住自己的身體了,宋雪遠遠的嗅著她的氣息就跑了過來,像平常一樣蹭上她的膝蓋。
隻是這輕微至極的碰撞,她就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小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她摸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看著守在她的床邊模糊的身影,低聲的喚了一句,“媽。”
蘇綰立即坐了起來,溫涼的手探上她的額頭,語氣裏滿滿都是擔憂,“你已經燒了一個晚上了,小諾,現在有沒有舒服點?”
發燒了嗎?難怪覺得好難受。
“我想喝點水。”
蘇綰聞言轉身就去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溫水喂到她的唇邊,“慢點喝,別急,”溫軟的舒服的聲音,“小諾,媽給你煲了粥,要不要喝點?”
她沒什麽胃口,但是不想讓蘇綰擔心,於是還是點點頭,“好。”
讓傭人乘了一小碗上來,蘇綰耐著性子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著她,“多吃點,”
小諾其實已經吃不下了,她有點反胃吃什麽都沒有胃口,但仍舊順從的張口吃下蘇綰喂過來的一勺勺的粥。
直到一碗見底,蘇綰鬆了一口氣,溫柔的道,“是不是還是不舒服?醫生說你之前的傷還沒有痊愈幹淨,待會兒吃點藥睡下,你需要休息,醫生說你很累。”
小諾沒有躺下,她看著蘇綰溫婉而平和的臉,好像無論外麵的世界如何的狂風暴雨,在她麵前也是細雨斜風,啞著嗓子問道,“媽”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完,“她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蘇綰眉尖微蹙,俯身抱著她,嗓音仍舊沒有很大的變化,“媽不知道,小諾你想知道的話媽派人去打聽一下。”
“媽”她靠在的蘇綰的懷裏喃喃的道,“我害死了一條人命”
如果柳嫣然懷孕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滾下去,她的孩子肯定會沒了。
心悸,以及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形容的情緒充斥著她的胸口,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堵塞得無法呼吸。
蘇綰擰著眉頭,低聲溫柔道,“小諾,”她微不可絕的歎了口氣,事實上,除了大致的知道她和那個叫柳嫣然的女人在爭執之間把她推下了樓,其他的事情蘇綰知道地並不清楚,“什麽都別想,媽媽知道你不會推她。”
宋小諾閉著眼睛,好半響才慢慢的道,“媽你幫我問問,我想去看看。”
在有些事情的麵前,另外的一些事情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平心而論,柳嫣然並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爭吵時她極煩,可是一條人命在她的手上沒有了,她不知道該怎麽怎麽麵對。
蘇綰慢慢的起身,手拿起被子往她的胸前挪了挪。
“媽?”
蘇綰看著她的眼睛,靜靜的道,“今天早上凱撒打電話給我,他讓我告訴你,不用去醫院了,也不要主動去看柳小姐。”
這話是什麽意思,蘇綰當時並沒有聽懂,但是凱撒沒有要具體解釋的意思,所以蘇綰也沒有多問,隻淡淡的道了一聲好。
小諾懵懂的聽著,也不是很懂。
他是怪罪她傷了他的孩子,所以不想讓他再刺激到柳嫣然了嗎?
也是,她的確會刺激到柳嫣然。
畢竟,當時她的情緒那麽激動就是因為她和凱撒的事情。
有些事情,她已經分不清對錯了,隻覺得很累。
慢慢的躺了下來,她抱著被子的角闔上眼睛,“媽,我睡了。”
蘇綰輕輕的點點頭,“嗯,媽媽去幫你問問她怎麽樣了。”
人類最無法承受和最不願意麵對的一種感情和情緒,就是愧疚之情。
它甚至比任何的痛苦要來得折磨人的心智。
蘇綰看著女孩緊閉的雙眸和迅速憔悴的臉色,心疼又無奈。
醫院裏。
裏昂家的三個男人都在病房裏。
柳嫣然睜開眼睛就看到離她最近的凱撒,大腦轉動著回憶回爐,她立即想起來昏迷前的事情,什麽都顧不上,她睜大眼睛就嘶啞問道,“我的孩子呢?”
凱撒眉目不曾動過,淡淡的道,“好點了嗎醫生說你傷了腦袋。”
柳嫣然怒意極盛的問道,“我問你我的孩子呢!”
“你沒有孩子。”凱撒掃了她一眼,抬手摁鈴叫護士。
柳嫣然尖叫,“凱撒,”她的眼睛裏有仇視和不可置信,她低頭摸著自己依舊平坦的腹部,“沒有孩子是什麽意思?他沒了嗎?”
她看著凱撒麵無表情絲毫看不到傷心的臉,手死死的攥住他病床上的被子,“不管你多討厭我多恨我,他都是你的骨肉,凱撒,你就絕情到這一步連自己的親骨肉都毫不在乎?”
凱撒皺眉,捏著自己的眉心,淡淡的道,“你沒懷孕,反胃隻是因為胃不好並不是孕吐,醫生說你最近心理壓力很大失眠所以生理期有點紊亂,”他看著病床上眼睛睜大明顯不相信的眼神的女人,繼續波瀾不驚的解釋,“你從樓梯上滾下來傷了腦袋,右腿骨折,沒有大出血沒有流產的跡象,是你自己誤會了。”
不可能。
她不相信,她怎麽會沒有懷孕。
她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經,這段時間她吐得很頻繁,吃什麽都沒有胃口。
她的孩子就這麽沒了,他卻荒唐的為了保住宋小諾瞞天過海說她沒有過孩子。
她第一次對這個男人有了仇視的情緒,“凱撒,”她冷冷的笑著,“是我真的沒有懷孕,還是你為了保護把我推下樓的宋小諾?”
他的孩子沒了,他卻在保護另一個女人!
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的喬治此時眯起了眼睛,“嫣然,你說是誰把你推下樓?”
柳嫣然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凱撒,一字一頓,“宋小諾,”她一邊說眼淚一邊就洶湧的掉了下來,“叔叔,叔叔,我不能原諒,我沒辦法原諒她”
咬著唇的女人哭得很厲害,滿身都透著一股崩潰般的絕望,“她明知道我懷孕了”
喬治陰沉著一張臉,威嚴淡漠,“嫣然,你沒有懷孕,也沒有流產。”
柳嫣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呐呐的道,“叔叔您也騙我?”
喬治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他眉頭深深的皺著,“你說,是誰把你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宋小諾推你下樓的?”
“是她。”柳嫣然低聲的啜泣著。
喬治銳利的眼眸釘在她的臉上,“你跟宋小諾為什麽會起爭執?嫣然,我聽說你最近不僅跟她走得近,你跟這個混蛋也走得很近。”
那目光太容易讓人膽顫,病房裏鴉雀無聲的讓人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柳嫣然絞著自己的手指,“我喬治叔叔,”她抬頭對上喬治的眼睛,整個人都處在瑟縮的狀態,“宋小諾答應,退出我和凱撒之間。”
她直直的接收到喬治極其不悅的眼神,她一邊哭一邊道,“可是我昨晚去找凱撒的時候發現他們在”柳嫣然沒有說完,但是話裏的意思很明確了,“我質問她為什麽騙我,她跟我吵架的時候推了我一下。”
喬治眯起眼睛冷笑了一番,“你跟凱撒之前,嫣然,你被他睡一次還真的腦子都傻掉了嗎?”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極其麵色冷淡沒什麽情緒的男人,“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又惦記上他了!”
柳嫣然畏懼極了,臉色的淚水也掉的更加的厲害,一邊抽噎一邊道,“我愛的是他,而且我有他的寶寶了,我和亞瑟我們什麽都沒有過,亞瑟也不喜歡我,他不碰我。”
喬治大怒,幾步跨了上去,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大力的落到了她的臉上,將女人整個都扇倒在床上趴在一邊,“嫣然,”沉而怒極的聲音,“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凱撒斂著眉走了過去,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我到底哪裏錯了,我就是喜歡他而已,喬治叔叔,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成全我們?我們不是你的工具我們有自己的感情!”
“你是被這個男人迷昏了頭還是沒長腦子?”喬治冷聲道,滿眼淩厲逼人的失望透頂,“就為了一個這樣的那人你還念念不忘到不惜欺騙我?!”
他冷笑著看了凱撒一眼,“給我滾出來。”
凱撒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亞瑟掠過微茫的眸掃了他一眼,空氣中視線有一秒鍾的匯聚,而後淡淡的錯開。病房外。
喬治半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給他,轉身反手就是一個更凶狠的巴掌落在他的臉上,“還真是小看你了。”他冷漠的看著自己麵前站著的年輕俊美沉默淡然的男人,忍不住連連冷笑,“你以為什麽都在你的算計中嗎?凱撒,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傷了嫣然!她受一點傷,你半條命都不夠賠的。”
鼻腔微微的一哼,“難道你以為哄好了宋小諾,你就能次次的躲過嗎?”